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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舞者(火卷) 作者:海岩 | 书号:44715 时间:2017/12/10 字数:11619 |
上一章 第九章 厄 下一章 ( → ) | |
周欣的画室铺好了一个简单的地铺,枕边一侧放置了一盏小灯,⾼纯与周欣面对面地坐在铺上,这夜一他们的话题更加相融。对往事的述说让双方彼此信任。他们说到了各自的⺟亲,对⺟亲的敬意他们感触相同。 周欣说:“我和你其实一样,也是我妈把我养大的,我妈这人太直了,心里容不下半点丑恶。可一个容不下丑恶的人,如果⾝边有很多丑恶的话,那她一定活得非常痛苦。” “因为她不肯同流合污?” 周欣点头:“她不肯同流合污,也不肯和平共处。也许在这一点上我和我妈是不一样的,我不会向丑恶妥协,但不妥协如果有斗争和回避两种方法的话,我可能选择后者。” “你不敢斗争?” 周欣头摇:“如果势单力薄,斗有何用?只要能够独善其⾝,⽟碎不如瓦全,瓦全还能保全自己,也是为这世界保全一个好人。” “不做昧良心的事,就是好人?” “按现在的标准,应该是了吧。” “你为什么不把你妈妈接到这里来住呢,你和你妈妈,不是感情很深吗?” “我妈不知道我住的这套房子是我们老板送的,所以我没把她接过来住。” “老板送你房子,是件不光彩的事吗?” “也许有人会认为,我和老板之间,肯定有什么故事。” “你和老板之间,有故事吗?” ⾼纯的问题有些尖锐,但问得如此直⽩反倒显得可爱和天真。周欣反问:“你认为呢?” ⾼纯马上说道:“从刚才老板过来找你的感觉上,应该有吧。” 周欣笑一下:“对,我不否认。”顿了一顿,又说:“但这故事的情节,肯定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纯也笑一下:“那个⾕子不是也很喜 ![]() 周欣不答反问:“你看出他是真的喜 ![]() ⾼纯收拾了地上的咖啡杯,起⾝走向厨房:“应该是吧,你们 ![]() 周欣跟到厨房门口,问他:“哎,我上次求你的那件事,你到底愿不愿帮忙?” ⾼纯回头,回答:“愿啊!”又问:“哪件事情?” “当我男朋友那件事啊,你忘了吗?” “你不是说不需要了吗,这件事你已经取消了,你忘了吗?” “现在又需要了。” “现在?” “不,不是现在,是明天。” 明天很快来了。上午,⾼纯开车载着周欣,来到位于故宮东华门外的四合苑画廊。画廊里正在举办一场先锋派的画展,展场空旷,观者寥寥。一进展场周欣忽然亲热地挽起了⾼纯的胳膊,往里走得亲密无间。⾼纯走了几步才看到前面不远的一幅大型画作前,站着那位年轻的画家⾕子。⾕子正用惊愕的目光,看着他们偕肩挎臂地自远而近,他显然怀疑自己的眼睛,是否忽然走火⼊魔。 对⾕子的愤慨,周欣故意视而不见,她扒着⾼纯的肩膀,向他讲解着立在过道旁的一件菗象的雕塑。⾕子走过来了,⾼纯忍不住偷眼去看,但周欣悄悄拽他一下,那意思是让他不要转头,⾼纯于是重新把目光盯在那块看不懂的泥块上,看得完全心不在焉。 ⾕子走到他们⾝后,怒气冲冲叫了一声:“周欣!” ⾼纯首先回头,周欣也就回过头来,脸上挂着平和的表情,淡淡地说了一句:“噢,你来这么早。”然后再次一本正经向⾼纯介绍:“这是我们一起的,他叫⾕子。”又问⾕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纯向⾕子友好地点头示意,⾕子瞪着眼珠怒向周欣:“⿇烦你把你的这个伴儿,重新再给我介绍介绍,你昨天介绍得也太轻描淡写了吧!” 周欣故作糊涂:“啊,怎么轻描淡写了,他是我朋友啊。” ⾕子说:“朋友,你不是说他不算你朋友吗!” 周欣说:“啊,从今天开始,算了。怎么了,行吗?” ⾕子气得口齿不清:“噢,行啊,你现在怎么喜 ![]() 周欣说:“在网上认识的。” ⾕子冷笑:“网上?你也上网 ![]() 周欣说:“我怎么就不能上网 ![]() ⾕子愤怒:“好,可以,可以,你们不是已经见过好多面了吗?” 周欣:“对呀,见过好多面了,彼此感觉好,就见呗。” 他们 ![]() ![]() ⾕子大步向展馆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又走回来,狠狠地冲周欣又撂了一句:“小心别把自己玩进去!网上骗子太多,骗财骗⾊,你好自为之吧。” ⾕子说完,扭头走了。⾼纯看一眼周欣,周欣面⾊僵硬,不加反驳。⾼纯于是自己冲⾕子背影喊了一声:“嘿,你说谁是骗子呀。” ⾕子头也不回地走了,⾼纯转过脸来,再看周欣。周欣表情郁郁,脸上并无获胜的感快。⾼纯提醒她一句:“嘿,他走了。”她没有回答,转⾝朝另一个方向走开。 他们没心情再去观赏那些先锋艺术,落落寡 ![]() 周欣在想自己的事情,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自己也不知答了什么。少顷忽而停下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公司叫百科公司?” ⾼纯支吾一下:“哦…你上次说过。” 周欣回想一下,回想不出,只好继续前行:“啊,怎么了?” ⾼纯说:“没怎么,随便问。你们公司是做什么生意的?” 周欣说:“贸易,投资,电子产品,什么都做。” ⾼纯点头:“噢,你们公司有几个老板呀?” 周欣说:“我们老板就一个呀,就是昨天来我家的那个。不过他不是真正的老板,真正的老板过去是他岳⽗,现在是他老婆。可他老婆从不在公司露面,他老婆在公司里就像是个传说,真正见过的没有几个。” 但⾼纯关注的只是前者:“他岳⽗叫什么名字?” “叫蔡百科,是百科公司的创始人。” ⾼纯失望地住口:“噢。” 两人走到街边,周欣扯开话题:“你去哪儿?” ⾼纯这才回过神来:“啊,你去哪儿,我送你。” 周欣说:“我回家。你呢,你今天还住我那儿吗?” ⾼纯说:“不不不,昨天真是打扰你了。我呆会儿就去找住的地方。” 周欣没有挽留,点头说:“那好吧。” ⾼纯把周欣送回住处,然后再次去了车库。 在改成粉条加工间的车库里,他找到了正在⼲活的作坊主人,给了作坊主人一张字条,求他帮忙一件事情。 作坊老板看那字条,问道:“金葵…男的女的,这是她的电话?” ⾼纯:“这是我的电话。如果有叫金葵的人过来取她的东西,你一定让她打这个电话找我。” 老板收了条子,说:“好,没问题。” ⾼纯又追了一句:“如果她不打,你一定打这个电话告诉我一下。” 老板又说:“好,没问题。” ⾼纯道了谢,转⾝出了车库,作坊老板在⾝后叫他:“哎,原来在这儿还住着一个女孩呢,和她爸爸妈妈住在一起,你要找他们吗?” ⾼纯迟疑地停下脚步,一时没有反应清楚:“还住着一个女孩?” 一小时后,⾼纯驾车来到南城的一条旧街,走进这里的一座旧楼。这种随时可能拆迁的旧楼在京北已经不多见了,光线昏暗,楼道曲折,住户拥挤,倒也别是一番风景。楼里飘 ![]() ![]() 君君还在那家餐厅里当收银员。 任何人走进这家餐厅,都不会注意到窝在吧台一角的那座收银台,但坐在收银台里的君君,却可以把餐厅的每个角落尽收眼底。她在这个岗位 ![]() 李师傅也找了个 ![]() ![]() ![]() 晚上七点半 ![]() ![]() ![]() 连病人自己在內,大家都不让君君动手,君君下班回家以后的主要任务,就是做题背书,为即将到来的⾼考做最后的冲刺。 偶尔,大家会聊起金葵。 李师傅问⾼纯:“金葵还是没给你来信儿吧?我今天在我上班的那个路口,碰上云朗的一个 ![]() 关于金葵的话题,⾼纯早就刻意回避,可李师傅的这番话还是让他 ![]() “哪个杨峰?” “就是追金葵的那个杨峰啊。你忘啦?”李师傅接着说:“我们同事跟我说杨峰没跟金葵结婚,说杨峰后来又找了另外一个女的,听说也是个舞蹈演员,他带那女孩后来又去我工作过的那酒楼吃了好几次饭,出双⼊对的,一看就是那种关系。不是金葵。” ⾼纯仍未抬头,言语也故作随意:“你那同事,平⽩无故跟你谈杨峰⼲吗?” 李师傅说:“杨峰在咱们云朗,也算是个名人啊!青年企业家,又是政协委员什么的,头衔一大堆呢…”见⾼纯没甚反应,李师傅才说:“啊,是我先问他的,上次杨峰不是在我们那酒楼请金葵一家吃过饭吗,我们同事见过金葵,我就问他来着。他说金葵肯定没跟杨峰结婚。” ⾼纯抬起头来,眼睛看着墙壁:“她真的没和杨峰结婚?” ⾼纯掩饰不住的关切,让李师傅的话语变得犹豫,他呑呑吐吐地说道:“不过听说金葵现在也不错,听说她爸爸把她送到国外上学去了。” ⾼纯转头,冲李师傅质疑:“不可能啊,他们家的买卖都快垮了,哪儿来的钱送她出国留学?” 李师傅想当然地:“肯定也是有人出钱吧,金家有金葵这么一朵鲜花,还怕不能招蜂引蝶…呃,招商引资?” ⾼纯仍然疑问:“你怎么知道的?” 李师傅摆着手答:“这还不是明摆…” ⾼纯追 ![]() 李师傅愣了一下:“就是听我那个 ![]() ⾼纯再问:“她到哪个家国留学去了?” 李师傅头摇:“这就不知道了。” 李师傅的 ![]() “她出国…还是学舞蹈吗?” 没人答话。李师傅点了一下头,又摇了一下头,全都似是而非。 金葵去的地方,叫苦丁山。 买了金葵的铁匠从小有姓无名,自己叫自己王苦丁。 王苦丁三十多岁,相貌朴实,⾝材黑壮。金葵在他家的那些⽇子,他放下了铁匠铺里的一切活计,每天在家伺候金葵,一⽇三餐,晨昏起居,无微不至。王苦丁家就住在铁匠铺的后楼,金葵就被锁在后楼二层的一间屋里,每餐饭菜都由王苦丁送到 ![]() 王苦丁的胃口很好,顿顿大口吃饭,见金葵懒动筷子,总是好言相劝:“我知道你想家,想家也要吃饭呀,等咱们过好了⽇子,你给我生个孩子,我陪你一起回你家看你爹妈去,这总可以了吧。” 金葵仍然不动筷子,但终于开口说话:“你先让我回家去,我再跟你谈过⽇子。” 王苦丁是农民,但农民并不傻:“你要先跟我过⽇子,先给我生了小孩子,我才能让你回家去。” 金葵说:“你是我什么人呀我凭什么跟你过⽇子!凭什么给你生孩子!” 王苦丁说:“你是我媳妇!我花了那么多钱把你买过来,就是要跟你过⽇子!我的钱是辛辛苦苦挣来的,又不是偷来抢来的。你快吃!我让你吃你就要吃,你是我媳妇就必须听我话!你吃!” 温文尔雅一阵,王苦丁还是耐不住 ![]() 山里的天比城里黑得要早,灯光转眼归隐院落,山里人习惯早睡,整个村子很快暗无声息。只有村口铁匠铺的后楼,还持续着男人女人的叫骂,锅碗瓢盆的摔打,直到电灯都被什么东西蓦然砸灭,后楼的厮打才刹那停息。 夜深人静。 李师傅一家人也睡了,整幢楼房里的人都睡得很早。只有这个时候,⾼纯才能将包在⻩绸里的那块心形翡翠,拿到灯下揣摩端详,才能庒着耝厚的声音,像孩子一样偷偷哭泣。如果他知道千里之外有一个穷僻的山村,他哭的女孩也在那里哭他,那又该是何等幸福。但他不知道。金葵也不知道。只有天上的明月,看得见⾼纯脸上的泪痕和金葵眼角的青肿。 很生气的王苦丁也早早睡了。 王苦丁睡得很香很香。 苦丁山刚刚被曙光染红的时刻,农民们便陆续出门各奔营生。王苦丁打开后楼门上的铁锁,端着热腾腾的早饭走进屋子。倚在炕角昏睡的金葵被门声惊动,她呆呆地看着一个黑壮的男人进来,昨⽇的记忆才慢慢苏醒,惊恐刚刚由心上脸,她看到的却是铁匠脸上憨厚的表情。王苦丁把早饭放在炕头,带着涩羞冲金葵笑笑,说了句:喝点热粥吧。便讪讪出门。金葵听见门外上锁的声音响过,才爬过去看那碗里的东西。碗里除了热粥和咸菜,还有一个油炸的 ![]() 整个上午,铁匠铺后面那座业已糟朽的木楼都没有动静,不知主人是出门去了还是在铺內忙碌。直到中午,王苦丁才又重新在楼上出现,他打房开门,送来午饭。还给金葵带来一份早已翻旧的杂志,和午饭一起放在了 ![]() “这本书很好看的,我从王长贵媳妇那里借来的,你看看解解闷吧。” 金葵瞟了一眼,那是一本《知音》杂志。她冷冷地说道:“早就过期了。” “啊?书还有期呀…”王苦丁很认真地困惑着:“咱们这里离镇上太远了,下次我到镇上给你去买新的。” 金葵没再说话,王苦丁用恳求的口吻又说了句:“吃饭吧。” 金葵于是吃饭了。十分钟后,王苦丁去而复来,拿来几套⼲净的⾐服放在炕头,对金葵说道:“把⾐服换换吧,你把⾐服脫下来,我给你洗洗。” 金葵⾐服早就脏了,和王苦丁打了一架,更是污秽不堪,但炕上的那两件⾐服显然不是女人穿的。王苦丁看出了她的眼神,又说:“你先凑合穿穿,我把你⾝上的洗完晾⼲你再换回来嘛。过些天我去镇上,给你去买好看的⾐服。” 金葵忽然想到了什么,主动开口向王苦丁问道:“去镇上…要走多远?” 这个下午,王苦丁没去铁匠铺里打铁,而是一直在院里洗着⾐服。从午饭过后金葵的屋门就没再上锁,金葵几经试探,终于走出屋门。王苦丁听到楼梯响动,抬起一脸汗⽔,他看见金葵走下楼来,一直走到院子当中,竟然接过他手里的⾐服洗了起来。王苦丁⾼兴得満脸憨笑,岂料金葵刚刚洗了两下,忽然大呼小叫起来: “嘿!你怎么把你的⾐服和我的一块儿洗呀!太恶心啦!” 金葵将大盆里王苦丁的⾐服、短 ![]() ![]() 金葵将盆里的肥皂⽔统统泼掉,似乎泼不尽心里的玷污。 太 ![]() ![]() 王苦丁把饭菜端上刚刚修好的炕桌,把筷子摆在金葵的前面,看着金葵拿起了饭碗,才嗫嚅地说了句:“咱们俩…”见金葵警惕地瞪着双眼,他越发口吃起来:“咱们俩…咱们俩…一起…一起吃吧?” 金葵犹豫了一会儿,点头:“啊。” 王苦丁这才坐在炕边,傍了炕桌的另一侧,満脸带笑地吃了起来,一时忘乎所以,还不断为金葵夹菜。金葵躲开饭碗,皱眉说道: “你再拿双筷子来。” 王苦丁怔了一下,不明事由,但还是下炕去拿了双筷子过来,金葵将那双筷子架在一只碗上,说:“以后夹菜用公筷!” 王苦丁没听明⽩似的:“公筷?”他指指那双筷子:“这个?” 晚饭之后,王苦丁和金葵一个坐在炕头,一个缩在炕尾,彼此之间像是隔了千沟万壑,但两人之间的对话,听来已经心平气和。 王苦丁说:“…我可以不锁门了,我明天就不锁门了,我不锁门其实你也跑不了。从这儿出去走到公路,走上半天也走不到的,不认路走一天你也走不到的。所以我不怕你,你跑不了的。” 金葵说:“我跑不了你锁门⼲什么,我不明⽩你锁我有什么用呀!怕我找你们村长去?你们这儿有村长吗…” 王苦丁说:“你找村长做啥?我这情况我们村上都知道,村长还等着喝我的喜酒呢。” 金葵说:“你们这儿…愚昧!你出去吧,我要觉睡了。” 王苦丁说:“那么早就睡呀,你们城里的人不是都睡得晚吗?” 金葵说:“废话!我这几天都没怎么睡,你出去吧,我困极了!” 王苦丁动了一下庇股,说:“那…咱俩的事到底怎么办呀?” 金葵说:“咱俩什么事呀?” 王苦丁说:“生孩子过⽇子的事呀。我是我们家独苗,我要是给我爹妈绝了后,我在这村里可怎么做人哪。” 金葵说:“你绝后又不是我的责任。你快出去我困了你让我觉睡!” 王苦丁站了起来,继续说:“你觉睡就觉睡,我反正要跟你过⽇子,你同意也得同意,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我可是一直好话跟你说的,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攒了十几年的钱,好不容易把你娶回来了,我死也不会让你走!你不⼲我就把你锁在这里锁一辈子,我每天揍你一顿,我看你服不服!” 王苦丁脸上憨厚,却再次目露凶光,金葵表面倔犟,其实心里又开始发抖。 ⾼纯陪着周欣在戒台寺画了一天松树,回城后天⾊已经彻底黑了。等红灯时他的机手忽然响了,来电显示的竟是陆子強的号码,他慌忙将机手的铃声按断。几秒钟后铃声愤愤然卷土重来,⾼纯索 ![]() ⾼纯不接电话,与之同车的周欣也不无疑惑:“怎么不接呀,⼲吗把电话关了?” ⾼纯遮掩:“没事,一个无聊的人。” 周欣笑笑:“女人?” “不是,男人。” 周欣点头说道:“噢。”少顷好奇地又问:“你 ![]() ⾼纯说:“你这岁数的女孩更可怕!男的爱上哪个女人,一般都是爱上她的人了,女的要是爱了哪个男人,一般都是爱上他的钱了!因为有钱才会让女人觉得全安,才会让她放心去追求自己喜 ![]() 车子已经开到公寓的门口,两人本来都是无所指的玩笑话,唯有⾼纯最后这句,情不自噤说到了金葵,那是他自己心里的痛处,但周欣或许认为⾼纯攻击到自己,不由沉默了片刻,才推开了车门。 “我不知道,我给公司的老板当秘书这件事,为什么让你得出这种结论。”周欣说:“我不想解释什么,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谢谢你这一天的辛苦,这些天你帮了我很多忙,我会感谢你的。”说完,没等⾼纯回答,周欣便下了车子,走进楼门。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纯坐在车里,他看到了挂在车前的那颗心形琉璃,眼中忽然涌泪,他似乎到现在也无法相信,他的金葵,与他曾经山盟海誓的金葵,真的为了钱,或者,为了跳舞,跟着另一个她不爱的男人走了。 从周欣住处离开后,⾼纯把车开得漫无目的,开了很久他才发现,他前方的去向,居然又是那个车库。他把车停下,在路边停了很久,才想起打开电话,拨了陆子強的机手。陆子強的机手始终占线,⾼纯随后看到了他不知什么时候发来的一条召见的信息… ⾼纯开车去了码头,陆子強还在游艇上与来宾纵酒,他拐到船尾,冲着刚刚赶到的⾼纯发了脾气。 “你刚才到底⼲什么去了,我打你机手你为什么不接,为什么把机手关了?” ⾼纯撒谎:“我机手没电了,一接就断。我刚充上电。” 陆子強怒气稍退:“这几天怎么听不到你的消息?” ⾼纯答道:“您不是说有可疑情况再打电话吗?这几天没什么可疑情况,都 ![]() 陆子強问:“她今天都去哪了?” ⾼纯答:“去庙里了。” “去庙里⼲什么?” “庙里有棵树。” 前甲板上有人在叫陆子強,说要切蛋糕了,陆子強匆匆对⾼纯又说了句:“我告诉你,你⼲的这个事,也是一门职业,你得有点职业道德,我要是发现你糊弄我,你可就拿不到我们谈好的那个数了。” 直到月上中天,游艇才尽兴返航,这场商务酒会到此结束。主宾谈笑风生地走上码头,彼此握手告别,汽车的车门一通砰砰作响,一辆辆轿车鱼贯开出。进⼊城区后车队四散,南辕北辙或奔东西,陆子強的奔驰穿街过市气宇轩昂。闪着转向灯拐进了一条小巷,在离巷口不远的一处宅院门前稳稳停住。随着一声金属的响声,一扇电动的车库门缓缓打开,放奔驰进⼊之后,又缓缓关闭,整条小巷随即鸦雀无声。 半分钟后⾼纯的车子也驶过院门,他在离开游艇后并未离开,一直在码头附近等着陆子強出来,他跟踪陆子強一直至此,把车停在前方稍远之处,下车步行返至宅院门口,踏上门前台阶,扒着门 ![]() 他退下石阶,抬头仰视,视界框満这扇对开的朱漆大门。大门一侧的墙上,有一个铁质的门牌,上写“仁里胡同三号”几个楷书小字。他用机手存下这个地址,在他离开后整条胡同空无一人。 ⾼纯以为,周欣不会理他了,但两天之后周欣又来了电话,请⾼纯去了她的公寓。 这间公寓里最大的屋子,做了周欣个人的画室。画室里泡好两杯清茶,支起一张画板,画板上已经勾勒出了一个年轻男子的素描半⾝。在画板的对面, ![]() ⾼纯的轮廓被午后的 ![]() ⽇落而来的 ![]() 晚餐后⾼纯在厨房帮周欣洗了碗筷,周欣在客厅对“⾼纯”做着修改。她用绿⾊修补着⾼纯颈上的琉璃,试图再现那⽟石般晶润的光泽。见⾼纯从厨房走出,她笑着问了一句:“这好像不是男人戴的东西。” ⾼纯淡淡反问:“这也分男女?” 周欣说:“当然啦,男人最多戴一块不加雕琢的璞⽟,很少有戴心的。心形的首饰一般象征感情。感情,是女人才关心的东西。” ⾼纯脸上,连苦笑都未成功:“女人…真的在乎感情?” “一般是这样吧。”周欣说:“男人更在乎事业,太儿女情长就不是男人了,也没出息。女人就不一样了,女人很在乎內心的情感,对⽗⺟,对孩子,特别是…对自己爱的人。” “没有例外吗?”⾼纯问。 “当然有,什么事都有例外。我是说一般。” “不是说,女人一般都最爱钱吗?” “那是另一回事,你扯了另一个范畴的话题。”周欣说。 在离开公寓的路上,⾼纯依然情绪低沉,他托起挂在颈上的琉璃用心凝视,不知它是否真的还能牵挂住一个女人的情意。 回到住处之前⾼纯再次去了暗随陆子強去过的那条仁里胡同,那是京北老城的一条旧巷,鳞次栉比都是砖墙筒瓦的老式院落。巷內的清静与⼲净显示这里的居民已经不是普通百姓,京北四合院已有不少成了富人的寓所和收蔵,成了品位与财富的象征。⾼纯把车停在离三号院不远的墙边,下车徒步走到院子门前。这座院门在这胡同的位置与外观似乎最为显赫,朱门大瓦煞是扎眼。 天⾊已晚,路无行人,⾼纯顺着围墙左右察看。不远一户人家正开门送客。⾼纯想了一下,大步过去,客人的汽车恰巧开走,两位主人正要进门,⾼纯上前用话拦住:对不起,请问你们知道那边三号院里住着什么人吗?那一男一女大约五十来岁,目光老到地打量⾼纯,男的回答:不清楚。⾼纯锲而不舍:那院子里住的人是姓⾼吗,是不是一个叫⾼龙生的人?男的再次回答:不清楚。并且转⾝进门。女的随在男的⾝后,却又回头反问⾼纯:你是做什么的,打听那家有事呀?⾼纯忽被反问,应答仓促:哦,我…我找人。女的重复了一句:我们也不清楚。便随男人进了院门。院门关闭的刹那,⾼纯才想起该说一句打搅了,才意识到自己如此打探,不仅冒失,而且愚蠢。 是夜,没有故事发生。 中午饭后,周欣按时按点走出东方大厦,⾼纯跟在她的后面去了公寓。周欣小小的画室中,肖像临摹继续进行。尽管轻描淡写尚未着⾊,但画板上的⾼纯轮廓初拟,眉宇间的一丝忧郁尤其 ![]() 周欣说:“我们请模特一般一天五十块钱。不过我总觉得给你钱不太好吧。” ⾼纯答:“啊,是不太好。我不要钱。” 周欣说:“这几天你好像不太⾼兴,有什么不顺利的事我能帮忙吗?” ⾼纯答:“啊,没有,没有,你不是不让我笑嘛。” 周欣看着画中的⾼纯,问:“是你的眼睛天生忧郁,还是你这两天情绪不好?不过这正是我想要的那种眼神。” ⾼纯说:“是吗?” 周欣问:“你的眼睛,像你爸爸还是像你妈妈?” ⾼纯说:“像我妈吧,我没见过我爸。” 周欣说:“噢,我想起来了,你到京北就是来找你爸爸的,还没找到线索吗?” ⾼纯说:“没有。”又说:“我也不想找了。” 周欣见他不想多谈这事,便移开话题谈起别的:“你总把那颗琉璃戴在⾝上,是随便戴戴还是有什么讲究?是想什么人吗?想你妈妈?” ⾼纯没有回答。 画室里忽然静了下来,窗外好像开始起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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