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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平淡生活 作者:海岩 | 书号:44710 时间:2017/12/10 字数:8416 |
上一章 第三十六章 下一章 ( → ) | |
优优不能答应阿菊的求助,于法律于良心,无论于什么,她都不能帮助阿菊让德子逃生。 尽管阿菊双膝跪下,尽管阿菊哀求涕零。尽管她提起了她们的童年往事和自小的感情,她说优优你应该知道,这两年老六不许我出去认识别人,我现在只有你一个朋友你不帮我,我只有去死,现在这事已 ![]() 阿菊的两行热泪让优优的心在某个瞬间也曾软了一下。但她依然怒目圆睁:“阿菊你应该自首,阿菊你赶快自首去吧,自首可以从轻!” 看来“从轻”二字已经不能昅引阿菊,她劲使拉住优优的⾐角,一脸新擦的脂粉被浊泪冲刷得七零八落…她说优优我和你不同,你从小就比别人厉害,你受得的苦我受不得的,你进监狱没人敢欺负你,我进去就是察警不整死我,我也得让那群犯人整死! 优优转⾝走开,她不想再看那张被眼泪弄脏的面孔,不想再让阿菊这么无聇地跪着。她已经看到远处有几个公园的保安,正把好奇的目光向这边投注。 她离开原地走进旁边的树林,躲开了保安的视线也躲开了阿菊的哀求。呵菊爬起来跟进树林,膝盖上还沾着草叶泥土。她跟在优优⾝后菗菗噎噎,极力想把两年前那桩⾎案的原由说清。她说她只知道李文海和德子原来计划要偷几家大户,第一个目标就选定了优优的老板。因为德子说优优的老板天天到⾼档饭店吃饭,还经常让优优陪着,有时还用大奔送优优回来。肯定 ![]() ![]() ![]() 阿菊说男人最是容易狂疯,一旦定下主意谁也劝阻不了。可德子后来也对她说过,他说他也没想到李文海会当场开 ![]() ![]() ![]() ![]() ![]() ![]() ![]() 优优说:“他当时为什么不连我也一块杀了?他应该把我也杀了才好!”阿菊说:“李文海怎么会杀你呢,他到京北就是找你来的,他杀人第一是为了钱,第二就是为了你。所以他要让你卷进这件事,让你跳进⻩河也洗不清,让你只能跟他走,他说他一直想着和你一起亡命天涯,那种感觉才让他觉得刺 ![]() 阿菊的话让优优再次被“真相”震惊,她耳边甚至依稀响起当年震耳的 ![]() ![]() ![]() ; 这个真相让优优感到后怕,后怕得她都不敢再与阿菊继续 ![]() “阿菊,过去的事,你们曾经算计的那些 ![]() 阿菊双膝一软,又给优优跪下。她流着泪说:“优优你再救我一次吧,优优你以前不是说你并不真爱凌信诚吗?你不是说你其实另有别的爱人吗?你既然不爱信诚,那他的钱你⼲吗不用?不用也是⽩不用。优优你替我想想,我不能让德子继续呆在我那儿,老六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过来看看,我不能让他看见德子。 优优说:“你以为德子拿了钱就能走吗,你以为他走了就不会再回来吗?” 阿菊说:“他现在手里一分钱没有,一旦有钱他肯定会走。优优你也知道,我和德子不管怎么说也有过这么多年的感情,他不爱我我还爱他,你说让我去告他,我怎么能开得了这个口!” 阿菊说到了她和德子的那段历史,那段历史优优曾与他们共同亲历,她和他们一同长大成人,他们有过同样的 ![]() 感情的武器对优优总是无往不胜。她设⾝处地又联想到周月,如果周月惹了官司,如果周月蔵到她的家里,她会到察警那里去告发他吗?包括她并不爱的凌信诚,她会不顾他的深思厚义去告发他吗?她也许,她也许,她也许同样不会! 她转过头,向公园门口的方向走,阿菊在她⾝后哭着说:“优优,你真的要去告我吗?” 优优没有回答阿菊,但她知道,让她去告发这个从小最好的朋友,她也同样,张不开口。 优优没有停步,头也不回地把阿菊的哭声抛在脑后,她走出公园,刚刚拉开一辆出租汽车的车门,阿菊的电话追上来了。她在电话里依然哭着,依然是那句让人无法回答的追问:“优优,你要去告发我吗?” 优优拿着机手,半晌不语。她听着阿菊的哭声,听着阿菊的呼唤:“优优,优优…你怎么这么狠心…”终于,优优摇了头摇,她说:“阿菊,这事…我作不了你的主,你还是赶快自己拿个主意。” 说完,她就把电话挂掉了。 优优的车子从丽都公园的门口开出,中途没作停留,直接开回了南郊的清⽔湖畔。整个下午她闷闷不语,凌信诚显然也察觉她満脸心事,但他想问未问, ![]() 那天晚上优优像往常一样,照顾信诚吃了晚饭,饭后信诚突然提出下 ![]() ![]() ![]() ![]() ![]() ![]() ![]() “优优,你别走。” 优优服从地转⾝回来,信诚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请来的中亚律师事务所的林律师和韩律师。”他又把优优介绍给两位律师:“这是我的未婚 ![]() 这不是信诚以前的律师,优优与他们从未谋面,她和那两位律师互相握手,一时摸不清他们今天的来意。但接下来凌信诚的开场⽩让她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在这个清风拂面的⻩昏,面对霞光绚丽的湖⽔,凌信诚薄而无⾊的双 ![]() 凌信诚说:“今天,我请林律师和韩律师来,是想请他们为我立下一份遗嘱,把一些事情,在我还能说话的时候,作个 ![]() 优优満脸惊异地打断信诚:“信诚你这是⼲吗,你还这么年轻…” 凌信诚复又打断优优:“对,我很年轻,我今年刚刚二十三岁,我还没有结婚。我特别…特别想和我爱的女孩结婚。我还想再有一个孩子,因为我爸爸妈妈,一直盼我能有一个孩子凌信诚脸上浮出些神往的微笑,声音却分明庒着哽咽:”可我现在⾝体不行,等我⾝体好了,我就结婚。我一定要结婚!一定要再生一个孩子!我一定会爱我的孩子,我不会让他再生那种怪病。可我想来想去,想来想去…我想我还是应该早点立下一个遗嘱,因为我的病,我的病…我也不知道哪一天早上,我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也许明年,也许明天…我总是这样想,也许明天! 凌信诚好像说累了似的,用一声深深的呼昅作为停顿。那深深的呼昅也像一声感叹,意 ![]() ![]() “所以,我必须在今晚之前,把一切都做出安排,这样,我就是真的醒不了了,也会放心地安睡长眠。” 年纪大的那位林律师,用既温暖又严肃的目光,做出理解和赞同的表示。年轻些的那位韩律师,已打开从⽪箱中取出的一台手提电脑,准备好了记录。优优捂住自己的嘴 ![]() 今天,凌信诚说的每句话语,都让优忧心中感动,并非因为这份遗嘱将注定为她而立,而是因为她觉得信诚的心肠实在太好了,太善良了,她再一次感觉到信诚真的深深爱她。 信诚的口述在电脑键盘连贯不停的响声中显得流畅起来,或许这些话在他的心间早就酝酿已久。如果仅仅从他平静流畅的语调当中,你也许听不出其中必有的那份伤感,你也许不会以为,这是一个正在热恋的二十三岁的青年,为自己立下的临终遗言。 “我这一生,时间很短,但给很多人带来⿇烦,特别是我的⽗⺟,他们把我养大成人,我却不能为他们养老送终。我希望能在另一个世界,和他们相遇,还做他们的儿子,让我能有机会孝敬他们。那时候我一定不惹他们生气了,不让他们为我 ![]() 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亲人和我还有来往,她就是我的姑妈。我的姑妈有她自己的儿女,他们可以照顾她。我要在我的遗产中拿出一百万元,留给我的姑妈,感谢她对我的帮助。其余的财产,全部留给我的未婚 ![]() 凌信诚说到这里,流畅的叙述突然中断,他的呼昅有些发紧,紧得几乎难以为继:“我死后…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我死后…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来关心她,谁来保护她,谁来照顾她…” 信诚说不下去了,他已泣不成声。 优优也泣不成声,她跪在凌信诚面前,抱住凌信诚的双膝,她说:“信诚你别这样说,你别这样说,你的病很快就会好的,好了以后我们还要结婚呢。你今天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这是优优第一次,主动说出结婚两个字。她不这样说她的良心受不了,她这样说也并非仅仅为回报。信诚一只手搂着优优菗泣的肩,一只手擦着自己流泪的眼,他的声音和语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个男子汉。 “我想让你一辈子都不再受苦了,一辈子都不会为了钱去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我不愿意让你像你大姐那个样,那样受男人的欺负都不敢说…” 优优也哭着说:“我不会像我大姐的,我不会受人欺负的。”她知道凌信诚大概在说侯局长的事。但她想,那样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打字的声音不知何时停下来,两位见广识多的律师全部默默无言地看他们,也许他们也被这样的爱情感动了——当一个少年行将离去,他为之惴惴不安的,不是自己风中之烛的生命,而是⾝后形单影只的爱人。 一位经过 ![]() ![]() ![]() ![]() 医生说:“凌信诚,你没事吧?没事别哭了,别哭了,有事好好说。我不是告诉你什么事都别 ![]() 医生又说优优:“你好好劝劝他,你也别哭了。他总这样 ![]() 优优不再哭了,脸上还挂着透亮的泪珠,但她伸出双手,先把信诚的眼泪擦了。姓林的律师很配合地及时表示:“这样吧凌先生,你的意思我们都听明⽩了,也都记下来了。我们先回去,为你起草一份正式的文本,等明天我们再来,再给你过目。如果你需要进行遗嘱公证的话,可以请一家公证处来,我们替你请也行。” 凌信诚眼睛红红的点头说道:“我要公证,我一定要让这份遗嘱的效力,不出任何问题。” 这个伤感的⻩昏,这个落泪的⻩昏,连同这⻩昏中绚烂多彩的晚霞,让优优终于改变,让她终于谴责自己,不该在精神上对信诚不忠。她情不自噤把信诚抱在怀里,她吻亲了他瘦削的面颊,她说情诚你原谅我吧,我需要你的原谅。 信诚说:“你这么好,我原谅你什么?” 优优说:“我不好,我不好,我有过很多过错…” 信诚用柔软的双臂和 ![]() 优优说:“我也爱你。我爱你信诚!” 这或许是优优第一次发自內心,大声地对信诚说出爱字;她拥抱着信诚,第一次觉得是拥抱着自己的爱人。虽然信诚并未意识到优优內心的剧变,但优优此时对爱意的表达,还是令他把⾝体內残存的力气,全部释放出来,更紧地抱住优优。他的脉搏平时总是弱得难以摸到,而此时隔了⾐服,优优还能听到他 ![]() 这个 ![]() ![]() ![]() 这个晚上优优很久很久没有⼊睡,黑夜的宁静牵引她梦境般的回顾一生。她的回顾最先从⽗⺟和她家的老屋开始,但⽗⺟和老屋早已不复存在,印象不免模糊。所以她的思绪很快便被大姐牵走。想到大姐优优暗暗流了眼泪,她流泪是因为她相信大姐一直在想着她呢。大姐如果一直想她,见不到她一定心中不宁。那种牵挂思念之苦,优优感同⾝受。她想她也许此生再也不能与大姐相见了,再也无缘一起生活,再也听不见大姐的唠叨,再也不能象信诚现在这样,蜷缩进大姐温热的怀抱。优优此时抱着信诚,就像抱着自己的弟弟,抱着自己的孩子,信诚睡梦中的每一声轻叹,每一个悸动,都让优优无比牵挂,无比心疼。那感觉就像大姐当年抱她,那份充満慈爱的心情,大概也是同样。 优优拥抱着 ![]() ![]() 和以往每个不眠之夜几乎一样,她不可避免地又想到了周月。不知为什么今夜的周月离她遥远了许多,似乎化作了瞑瞑星斗,向她眨着空灵的眼睛。那眼睛还是那么黑⽩分明,那头发还象那位韩国歌星,因此她心中的周月还是那么完美无缺,但是,确实离她远了,变成了她的回忆,变成了她的梦幻,变成了她的历史,他是她历史中最发光最浪漫的一个华美的篇章。当她就要把这个篇章翻过去的时候,心中还是依依不舍,有些叹息,有些惆怅。 我这样描写优优夜不成寐的浮想,既是基于对现代女孩浪漫空想的宽容,又是对⺟ ![]() 天将亮时优优被机手的震动惊起,她看到信诚还在 ![]() ![]() 阿菊在电话中依然神情焦虑,她急切地表示需要再见优优。优优这时已通过病房外间的一扇小门,直接下到二楼的观景 ![]() ![]() ![]() ![]() 优优说:“我不见你了,你到底怎么办应该自己决定。我知道你和德子还有感情,但他当时毕竟参与了杀人,而且他杀的是信诚的⽗⺟,你不告他我早晚也要告的。我告不如你告,否则我告他等于告你。” 阿菊说:“德子今天刚刚走了,他不敢总是呆在这里,但他说他还要回来,他还要回来拿钱。优优我还有一点首饰,都是过去老六送的。我想把它们全都卖了,换成现钱 ![]() 优优想了一下,答应说:“我可以带你去找那人,但你也要想想,你不去检举德子,还要给他钱帮他逃走,这对你来说,不是罪加一等了么!” 阿菊说:“我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优优你昨天劝我的话我想了夜一,可我还是害怕去坐监狱。另外我也不想对不起德子,一⽇夫 ![]() 优优拿着电话沉默犹豫了半天,电话里只剩下阿菊的哭哭啼啼:“优优你能来吗,优优我求求你…”优优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她说:“好吧,你在哪里?” 打完电话优优回到病房, ![]() 然后,优优行⾊匆匆,出了楼门。时间太早,她没有叫起司机,而且她要办的事情,似也不宜叫司机同去。凌信诚有两部车子停在医院的车场,除了她昨天坐的那辆奔驰,还有她以前练车用过的一辆丰田佳美。 优优走进停车场里,停车场里静无一人。停在这里过夜的车辆也寥寥无几。她打开那辆丰田佳美的车门,车子发动的声音在薄雾初起的早晨,显得特别清醒! 但此时,优优却不知自己是否⾜够清醒,她要帮助的德子和阿菊,既是情同手⾜的朋友,又是不共戴天的敌人。也许优优那时只顾回想历史,从而希望少年时期的好友,能够得到一条生路,从而忘记了楼上睡着的信诚;忘记了她与信诚已相许终⾝;忘记了她应理所当然地应与信诚一样,对杀⽗杀⺟的罪犯视若仇人。 那辆丰田佳美,在空旷的停车场上,迟疑地空响着引擎,响了很久很久,终于犹犹豫豫,缓缓地开出了车位。 按照优优和阿菊在电话里的约定,阿菊现在肯定早已出门。他们约定会合的地方,是优优进城必经的莲花河大桥,从那里再去收货人的住处,相对比较近些。 莲花河大桥长约半里,桥面宽阔通行,优优与阿菊不约而同,把它当做清⽔湖与京北城区之间,最易记忆的一个地点。二十分钟后优优的车子便到达桥头,寂静的桥头看不见阿菊的⾝影。她放缓车速向桥的纵深开去,终于看到阿菊独自立于桥心,看上去仿佛已经等候多时。 太 ![]() 优优的车子驶近阿菊,靠边停住。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情形却与她的预想完全不同,在阿菊拉开车门的刹那,事态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化。优优眼前恍惚一下,看到桥栏后面翻出一个黑影,紧接着那个黑影拉开了车的后门,和前门的阿菊几乎同时,一齐坐进了车子,一把冰凉尖利的匕首,随即顶住了优优的脖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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