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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官场小说 > 谁主沉浮3 作者:王鼎三 | 书号:44202 时间:2017/11/22 字数:52938 |
上一章 第二章 西风烈·霜晨月 下一章 ( → ) | |
6 第二天一大早委纪 记书时运成和反贪局长⽩无尘就带领委纪和反贪局的人来见王步凡。王步凡开门见山地说:“据我所知,魏酬情犯有以下错误:一、滥用职权,在⼲部调动上大肆收受贿赂;二、重用亲信,包括那些不称职的酒⾊之徒;三、大搞封建 ![]() ![]() ![]() 时运成很严肃地说:“我们一定按照王记书的指示尽快查处魏酬情,《河东內参》上也揭露了一些她的问题。” “好,我就在招待所等你们的消息,及时联系。” 时运成和⽩无尘与王步凡握手而别。 下午闻过喜来见王步凡。一见面王步凡握了闻过喜的手说:“小闻,委屈你了,随我下乡先让你坐了夜一牢,受惊了。” 闻过喜笑道:“王记书,这一次是你让我的人生圆満了,我还就是没有坐过牢呢,体验一下也有好处。你说魏酬情怎么就这样没⽔平,那么多访上的⼲部她敢都抓起来,真是无法无天了。现在倒好,委纪 记书一到,那些人都被放出来了,矛头都指向魏酬情,纷纷反映她的问题,我看这一次魏酬情是玩完了。” “这么多人都是告魏酬情的?” “差不多。其中有二十五人是农村的支部记书和村委会主任,是告乡 ![]() ![]() “这个你不用怕,到时候我签个字,我就不信文史远签的字管用,我王步凡签的字就不管用。” 闻过喜听王步凡这么一说,似乎更有信心了:“王记书你忙,我去那个房间里写稿子去。” 王步凡点点头说:“去吧,写完后拿过来让我看看。” 闻过喜离开后王步凡就开始揣摩梅慧中其人,是别人造他的谣还是真有其事?如果真有其事,那么梅慧中其人就是地地道道的外君子內小人了。时间就这样在焦虑中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当晚霞照在窗户上时,叶羡 ![]() 王步凡听了叶羡 ![]() 吃晚饭的时候,闻过喜拿着写好的稿子来见王步凡,王步凡接过那十几页的稿件一看,标题是《请看今⽇西霸天》,內容基本上与他掌握的情况差不多,就说:“走,咱们吃饭去,吃过饭小叶送小闻回市里,明天这篇文章要见报,配合委纪在西远县的调查工作。” 吃过饭,闻过喜要走的时候把稿子递到王步凡面前说:“王记书,你还是写点儿什么吧,要不然我估计这篇稿子发表不了。” 王步凡接过稿子想了想在上边写道:经实地调查,此稿件上所反映的情况属实,已报乔记书知道,请报社主编给予发表。然后签了自己的名字。 等闻过喜和小叶离开后王步凡又后悔了,觉得自己不抓宣传这块儿工作,不该直接⼲预报社的事务,很想给闻过喜打个电话,让他把批语划掉,可是想想魏酬情的所作所为他又气愤了,心想自己天天教导别人坚持原则,打击败腐分子,如果自己连这点儿勇气都没有,还如何振振有词地去大讲反败腐?此时他又后悔昨天不该对肖乾发那么大的火,其实自己的做法并不比肖乾⾼明,明天《今⽇西霸天》这篇文章一见报,谁都知道是他王步凡支持闻过喜这么⼲的。又一想自己的⾝份毕竟与肖乾不同,肖乾是县长,还要在下边工作,不可把自己暴露在反败腐的第一线,而自己是个市委副记书,即使文史远有想法,他又奈何得了?况且就目前的情况看,他与文史远已经成为政敌了,不可能再成为一条战壕里的战友。 翌⽇早晨,王步凡还没有起 ![]() 赵谦理在电话上说:“叔,我能那么傻?我说我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说打个电话问问再说。” “那就告诉他们,我正在向乔记书汇报工作,没时间见他们,让他们该⼲什么⼲什么去。” “好的,好的。” 王步凡挂了电话就听见有人敲门,他还以为是魏酬情和梅慧中,等听见闻过喜的声音后他才去开了门,闻过喜一脸得意地把一张《天野⽇报》放在王步凡面前说:“稿子差点儿被毙掉,总编说要向文史远请示请示,我就质问他,文记书是副记书,王记书也是副记书,难道王记书的签字不管用吗?王记书是请示了乔记书的。总编是个滑头鬼,又专门打电话请示了乔记书,乔记书说既然有王记书的签字就发表吧。” 王步凡笑道:“都怕担责任,那么这个责任只好我来担了。”又与闻过喜开玩笑“小闻,杀头的时候你去当个看客,别让我太孤单了。” “真到了那一天,我陪王记书上刑场,死也追随在王记书⾝边。”闻过喜也开起了玩笑。 这时时运成和⽩无尘到了,时运成刚坐下就说:“王记书,魏酬情的问题基本查清了。《河东內参》上反映的情况确有其事,我们请示乔记书,决定立即对魏酬情‘双规’审查,其中还牵涉到前任县委记书的问题,决定对前任县委记书也实行‘双规’,有个事情有点儿蹊跷,县委副记书梅慧中也有问题,涉及索贿金额三十万元,可是乔记书说梅慧中已经把贿款上 ![]() ![]() 听了时运成的话王步凡沉默了好久没有说话。他知道梅慧中是贾正明的表弟,也知道贾正明与乔织虹是同学,但他没有想到乔织虹会出卖原则来袒护梅慧中,梅慧中难道真的于半月前已经把受贿的赃款 ![]() ![]() ![]() ![]() 室內的空气有些令人窒息的感觉,大家都注视着王步凡的脸等他表态“那就尊重乔记书的意见吧。不过魏酬情的问题很复杂,你们一定要把问题查清楚,办成铁案,不能让毒蛇苏醒后咬农夫一口,她后边毕竟还有文史远呢。” 时运成说:“我与乔记书通了电话,她证实梅慧中确实退了赃款,她已经于今天把赃款上 ![]() 王步凡点了一支烟菗着说:“运成,你傻呀?需要那样揭丑吗?你和李记书说只怕乔记书会产生想法,我们都是在市委记书 导领下工作的,换句话说是在乔织虹同志导领下工作的,她的意见必须尊重,不然只怕会出现什么不愉快。再说梅慧中来西远县时间也不长,他的问题估计不会有人太在意,我不能说让你出卖原则,只能劝你办事一定要灵活一些!” 时运成用手托着下巴做深思状,好像在作 ![]() 王步凡这时想退一步了,望着时运成说:“要不你向乔记书再请示一下,尽量不违反组织原则为好。” 时运成叹口气道:“算了,就按乔记书的意思办吧。” 等时运成准备离开时,王步凡又強调说:“运成,要实事求是地办案,既不夸大事实,也不冤枉一个好人,该惩办的败腐分子一定要惩办,要给西远县民人一个圆満的 ![]() 时运成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 ![]() ![]() 魏酬情被“双规”梅慧中被调回天野市,如果乔织虹手头没有合适的人选,肖乾应该是西远县县委记书的继任者,那么让谁来当县长,让谁当副记书,这些事情王步凡必须请示乔织虹。在梅慧中的事情上王步凡始终没有说一句话,乔织虹能够感觉到王步凡是在向她传递服从的信号,也知道肖乾是王步凡的老同事,因此当王步凡请示她西远县的班子问题时,乔织虹又一次放权了,说西远县的班子由王步凡全权处理,只需把结果上报就行了,不过她最后还是提议让肖乾当县委记书。 乔织虹既然把权力下放了,王步凡想给肖乾配一个能力強些的县长,他想到了天野师范的那个古为民。古为民在学校是教务处长和校长助理,享受副县级待遇,可不知人家愿不愿意当贫困县的县长,他让肖乾给工作组打了个电话,说他要召见古为民,让肖乾设法通知他。肖乾答应尽快与古为民联系。副记书的人选他想让古为民推荐一个。 下午古为民来见王步凡,他是个个头不⾼,⾝材很瘦看上去却很精神的年轻人,看样子有三十七八岁,比肖乾要小一些,这样的人正合王步凡的心意。两个人先拉了一会儿家常,从谈话中王步凡了解到古为民是南山县人,在天野师范教书十年,后来提了教务副处长、处长,去年才明确了个校长助理,享受副处级待遇。这时王步凡把话切⼊正题“古处长,你在西远县落实小康战略工作组中是成绩最出⾊的一个,省委组织部部长井右序、市委记书乔织虹都知道你的名字,这次组织上有意让你留在西远县当县长,不知你同意不同意?” 古为民没有表现出惊喜,却很犹豫地说:“丢了业务很可惜的,况且我又没在基层行政上⼲过,不知是否能⼲得了。” 王步凡笑道:“没⼲怎么就知道⼲不了?我看你是个称职的县长呢,只要能够一心一意为老百姓办事,肯定就能⼲好。” 古为民思考着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王步凡又道:“古处长不要有什么顾虑,如果哪一天不想⼲了,我保证你还回到天野师范去。” 古为民这时脸上有了喜⾊:“咱们一言为定,那我就试试吧,能⼲好继续⼲,⼲不好立即走人。” 王步凡又道:“还有个事情,你在工作组中给西远县民人选一位副记书吧。要人才不要庸才,要⼲材不要吃材。” 古为民听了王步凡的话先笑了:“王记书说话很幽默啊,市社科联下来了一位副处级⼲部姓阎,军转⼲部,一⾝正气,我看是块好料子,不知道人家愿⼲不愿⼲。” “让他当个副记书兼政协主席,提拔个正处级他会⼲吧?你给他吹吹风,如果愿意⼲的话让他来找我。” “好的,好的,我试试吧,如果他愿意,我和他一块儿来见你。” 天黑的时候古为民和老阎来了,老阎五大三耝的,很有军人风度。当王步凡向他说明用意之后,老阎很慡快地说:“王记书,在队部我是个团长,天天带兵,转业后分配到社科联有点儿有劲用不上的感觉,这次下乡呀,我浑⾝都是劲儿,再待在机关里可能把人待出⽑病来。” 王步凡这时又耍滑头了:“我这只是代表组织征求意见,并不是正式的任命。你们知道现在任用⼲部必须先经组织部考察,然后再公示。如果你们本⾝就是正处级,这些手续可能要省掉,可你们都是副处级,就牵涉到提拔的问题了。”王步凡这样说事出有因,他发现乔织虹其人办事用人随意 ![]() 晚上王步凡给肖乾打了个电话,让他来陪古为民和老阎吃了顿饭。吃过饭送古为民和老阎走后,王步凡单独向肖乾通报了情况,又给市委组织部部长王宜帆打了个电话,让组织部派人考察古为民和老阎,考察结果直接向乔记书汇报。打完电话王步凡掏出一支烟,肖乾急忙帮他点了火,他菗完一支烟仍然没有说话,弄得肖乾胆战心惊的,以为自己又做错什么事了,等着王步凡的训骂。 王步凡说:“把你提拔为县委记书我是背了任人唯亲恶名的,西远县又是天野市最穷的一个县,这里既没有矿蔵,土地又贫瘠,单靠农业是不行的,我建议你在县里动员有钱人买车,然后组建个运输公司,到外边去闯天下,再发动全县青年人走出去打工,这样也是脫贫致富的一个渠道。你如果能够把这两件事情办好,就能⼲出政绩,只要⼲出了政绩,就不怕别人说你是靠我当了这个县委记书,到那个时候人们会说你是一个称职的县委记书。” 肖乾点着头说:“还是老导领想得长远,我上任后就抓紧落实这两个事情。” 王步凡又说:“夏侯知的弟弟在深圳办了一家公司,你与夏侯知联系一下,让他跟深圳方面联系联系,那边用人多好钱赚。” 肖乾又是一阵点头。他在王步凡面前始终不多说话。 王步凡这时又说:“双虎乡那个乡长平为民,很受群众的爱戴,现在的记书鲍一保和乡长⾼山川,群众对他们意见很大,鲍一保和⾼山川不务正业,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一定要把他们拿下来,让平为民当乡 ![]() “我明天就派人去办?” “又 ![]() ![]() 听了王步凡的话,起初肖乾有些不解,后来终于听明⽩了,不停地点头,并且暗暗佩服王步凡的老道,差点儿没有说出“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其实王步凡只比肖乾大三岁。 王步凡在西远县的工作告一段落,要到北远县去。肖乾送他的时候,王步凡又 ![]() 肖乾听了王步凡的话,很虚心地说:“我一定尊重古为民同志。” 王步凡又说:“阎天成是军人出⾝,我看他是个直 ![]() ![]() 肖乾又是一阵点头,直到看不见王步凡的车时他还在点头,这时他对王步凡简直就是敬仰了。 王步凡的小车进⼊北远县界,刚走了有十几公里,太 ![]() ![]() 叶羡 ![]() ![]() ![]() ![]() ![]() 闻过喜小声说:“别 ![]() 赵谦理也说:“不理睬他,现在什么狗都敢挡路。” 小叶准备強行通过,王步凡小声说:“ ![]() 小叶明⽩王步凡的意思,问:“多少钱?” “二十。” “这么贵!” “三十,再问一句四十。” 叶羡 ![]() ![]() “没票。” “老哥,我得回去报销,不行你给我写一个⽩条也行。” “写条子再加十元。”叶羡 ![]() 又走了十公里,已快到北远县城了,车又被拦住,仍然是收过路费。这次叶羡 ![]() ![]() 闻过喜说:“我早听人说过这样的话:宁过阎王殿,不过北远县。今⽇我才真正领教北远县 ![]() ![]() 闻过喜已经把路上的经过记下来了,王步凡这时灵机一动小声说:“小闻,这个事《天野⽇报》上登不出来,文记书也不会让登,目前文史远是抓宣传的副记书,他很重视叶慕月,我下车自己转一转,你现在立即和小叶去省城,在《河东⽇报》上刊登这篇稿子,争取明天见报,需要核实的情况就打我的电话,我一会儿就召见他们的县委记书秦时月,你们快去吧。” 闻过喜已经明⽩了王步凡的意思,他是要先在舆论上把叶慕月搞倒搞臭,到时候一切都好办了,就是文史远也不好站出来说话。闻过喜看了一眼赵谦理,赵谦理表现得好像和叶慕月不认识一样。见王步凡已经下车,闻过喜坐了叶羡 ![]() 王步凡步行来到北远县县委门口,才给秦时月打了电话,说自己已经到他们县委门口了,秦时月跑着下楼 ![]() 来到秦时月的办公室,一切办公用品至少还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东西,看来秦时月能力不強,为官还是清廉的。其他导领还没有闻讯赶来,秦时月的办公室里只有王步凡和赵谦理三个人。王步凡就问:“秦大姐,一切都好吧?” 秦时月很不好意思地说:“人老珠⻩,还有什么好不好的。你现在是市委副记书,可不要大姐大姐的叫。” “看大姐说的,同学永远是同学,大姐永远是大姐。怎么?还没有给我找姐夫?” 秦时月羞答答地说:“都什么年龄了,过一天是一天吧,我现在只想回市里。” “将来再说吧。” 这个时候其他导领都来了,叶慕月舂风満面地先和王步凡握手问好,然后才是其他人。 会议开始后,王步凡让秦时月汇报在基层落实“小康战略”重要决策的具体做法。秦时月说:“这个事情…这个事情还是请叶县长汇报吧。” 王步凡很不⾼兴地看了一眼秦时月,然后又望着叶慕月说:“那么叶副县长就汇报吧。” 叶慕月倒是很会讲话:“我们北远县是个贫困县,是天野市三个贫困县之一。既然是贫困县,我们就立⾜贫困县做文章,在农业方面,立⾜于抓经济作物,先后出派五批学习人员到天南和东南去学习,学习他们在农业上打翻⾝仗的经验。但是今年起步晚了,种烟和种植药材的时令给误了,我们准备明年大打农业翻⾝仗。不过我们搞了两个‘工程’,第一个工程是‘植树造林工程’。我们发动县直局委⼲部在县城西边的山上植树造林五千五百亩,现在绿树成荫,景⾊很好。第二个工程是‘养殖工程’,这个工程我们是学习天北县的先进经验,在全县范围內号召广大农民朋友搞养殖业,我们把石拱桥乡作为重要试点去抓,石拱桥乡的农民现在已经实现人均一头牛、一只羊、一头猪的既定目标。省、市、县级三工作组在我县也开展了卓有成效的工作,受到广大民人群众的热烈 ![]() ![]() ![]() 秦时月接了电话走出县委会议室。叶慕月莫名其妙地望着王步凡,一脸的狐疑。王步凡为了给秦时月以充⾜的时间,就讲了一段话:“在农村落实‘小康战略’重要决策,是省委的英明之举,尤其是在家国级贫困县落实‘小康战略’重要决策,意义尤为深远。贫穷并不可怕,怕的是没有摆脫贫穷的勇气和措施。北远县的脫贫思路是可行的,关键在于落实。我不想在此只听叶副县长汇报,明天咱们实地察看之后再说吧。” 叶慕月的表情又有些难堪,竭力掩饰着自己的复杂表情。 这时秦时月进来了,把机手还给王步凡,没有说什么,木呆呆地坐在那里。会议再开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王步凡此时感觉肚子在咕咕地叫,这才想起来还没有吃晚饭,就站起⾝说:“只顾开会,到现在还没有吃晚饭呢。” 叶慕月讨好地说:“走,到县委招待所去。” 王步凡摆摆手说:“还是给贫困县里省几个钱吧。老秦,你让秘书弄两桶快餐面吧。” 会议就这么散了,秦时月的办公室里就有方便面,她亲自泡了三碗。王步凡和赵谦理吃过快餐面之后,就在秦时月的办公室里闲扯,看来今晚上是要开夜车了。秦时月哈欠连天,也不敢说回里间休息。她望着王步凡说:“王记书,你要是困,就去里屋休息一会儿吧。” 王步凡笑道:“我不困,大姐如果困得不行就去休息吧。”话是这样说,王步凡不休息,秦时月哪敢去休息。就这样一直坐到凌晨三点,秦时月实在熬不住,就在沙发上睡着了。王步凡猜想这夜一是叶慕月最难熬的夜一,她直到现在也不知道王步凡到北远县的真正目的。如果真是来看“植树造林工程”和“养殖工程”发现弄虚作假可就⿇烦了。 7 六点钟,闻过喜和叶羡 ![]() 王步凡说:“走吧,咱们今天把北远县的‘两个工程’看一下,如果他们弄虚作假,在明天的《天野⽇报》上再捅他一下,打蛇就要打死,免得他回头再伤人。”王步凡回头看秦时月,见她还没有睡醒,就连着叫了两声把秦时月叫醒。王步凡说:“秦大姐,你通知一下叶慕月,咱们现在去看一看你们的植树造林工程。” 秦时月嘟囔着说:“其实…其实不用看。那都是叶慕月和文史远弄的花架子工程,是骗人的。” 王步凡笑了笑:“下边的同志⼲出了成绩,我不看就是失职啊。要看,一定要看的。” 秦时月看抵不过去,就给叶慕月打电话。叶慕月说让他们先去,她马上到。当秦时月陪同王步凡、赵谦理和闻过喜来到北远县县城的西山上,看到的都是像指头耝一样的小树,树周围全是荒草,栽上的树存活率只有百分之三十,很多树已经死掉了。王步凡不无讥讽地说:“老秦,这就是你们北远县搞的脫贫工程?不管⼲什么工作都得善始善终啊,既然要植树造林,就要保证它存活,不然年年栽树不见树,岂不是尽⼲些劳民伤财的傻事?今年的树苗多少钱一棵?” “是…是叶县长从外地弄回来的,说是三块钱一棵苗,五千五百亩总共栽了五十万棵树,花了一百八十万呢!现在活着的树苗也不过有二十万棵。”秦时月也很不満意地说。 王步凡又问:“当初植树是谁的决定?好像舂天叶慕月还没有来当副县长的啊。” 秦时月说:“这个…这个事情就没有在常委会上研究,叶慕月是这个县的,年初拿了文史远的亲笔信来找我,说她哥哥是文史远的同学,要在这里搞植树造林试验基地…” “那么养殖工程又是谁抓的?” “也是叶慕月搞的…反正我也不想⼲了。” “走,咱们去石拱桥乡看看去。”王步凡说。 秦时月很不想去,又没法推脫,只好硬着头⽪上路了。两辆小车在乡间小路上奔跑着。王步凡对闻过喜说:“把北远县搞的花架子工程在报纸上好好批评一下,也对其他县起个警戒作用,再不能搞这些劳民伤财的花架子工程了。北远县还是个贫困县,仅植树这一项至少要损失一百万元,县里有多少钱经得起他们这样浪费!” 闻过喜说:“是该揭露一下。不过文史远与我们总编的关系很好,只怕他不会让刊登这种批评稿。” 王步凡笑道:“你把稿子写好后,我给乔记书打个电话,然后我以乔记书的名义签个字,报社不敢不发。”王步凡已经感觉到乔织虹和文史远有矛盾,触及文史远的事情乔织虹肯定会支持。 闻过喜听王步凡这么一说,也有了信心,笑着说:“我可能要得罪我们总编了。” 王步凡也笑道:“只要不得罪民人就行,总编也得听市委的吧?” 小车路过石拱桥,赵谦理让车停下来。桥边有一家卖羊⾁汤的小店,大家就在那里吃早饭,吃着早饭王步凡有意与店主 ![]() 胖大嫂看了王步凡一眼问:“大兄弟不是本县人吧?” 王步凡说:“我们是从这里路过的,顺便问一下。我们是外省的,想让我们那里的老百姓来这里学习先进经验呢!” 胖大嫂脸一沉说:“别,千万别让老百姓瞎跑腿。我告诉你,我们县的那个女副县长可是个狐狸精,专会骗人,石拱桥乡的 ![]() ![]() ![]() ![]() 听了这些话,王步凡的心情更加沉重,侧过脸去看秦时月,秦时月似乎已经⿇木了,对胖大嫂的话没有一点儿反应,就好像没有听到。王步凡就在心里骂道:秦时月啊秦时月,你可真他妈的熊,真不配当北远县的县委记书。 饭后,王步凡一行离开小饭店,秦时月问是否先去乡府政,王步凡说直接去石拱桥乡温寨村。秦时月就没有给乡 ![]() 赵谦理上前介绍说:“大婶,这是市里的王记书,今天来石拱桥乡了解农民养殖致富的事情,顺便来看看你。” 温优兰的⺟亲眼睛一亮:“是不是那个叫王步凡的王记书?” 赵谦理说:“是,是,就是那个王记书。” 温优兰的⺟亲异常 ![]() 王步凡坐下后问:“老嫂子,听说你们这里每人养一头牛、一头猪、一只羊,是真的吗?我怎么看你家什么也没有呢?” “那都是他们瞎吹的。过去老百姓盼着儿女考上大学出人头地,现在都怕儿女考上大学。上大学要花很多钱呢,我们把猪牛羊全都卖了也不够儿子优良的学费,闺女在天野打工一个月也就那几百块钱,除了自己花销还把剩下的钱全都贴给优良了,儿子现在毕业了,又找不到工作,整天为这事犯愁,你说上这大学有啥用?唉,现在办啥事都得有关系,没有关系寸步难行啊。” 王步凡笑道:“不要紧,你儿子的工作我给他安排。” 温优兰的妈妈感动得哭了:“大兄弟,我们家里可真是遇见贵人了,你让我们咋谢你啊!”王步凡摇头摇说:“不谢,不谢。我把优良当作自己的儿子了,他比我的儿子大不了几岁。” “那敢情好,也算他小子有造化。哎呀,光顾着说话,我去给你们烧茶去。”温优兰的⺟亲说罢去了厨房。 王步凡没有阻拦她,而是望着秦时月说:“秦大姐,养殖工程这个假造得也太大了吧?你就没有深⼊基层看一看具体情况?” 秦时月的脸一下子红到脖子 ![]() ![]() 王步凡望着秦时月又好气又好笑,最后说:“大姐,你可真是个好人,但不是一个好官。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回县城去吧,我明天去你们那里召开调整班子会议,你回去好好准备一下。” 秦时月反而脸上来了喜⾊,嘟囔着说:“我…我早该走了,就是走不了,这回看来是能走了,我看…我是要解放了。” 王步凡望着秦时月远去的背影就想笑。她肯定认为这一次王步凡会让她回天野去,其实她想错了,北远县的阵地她还得继续守着,不然一下子更换很多人也不现实。 秦时月走后,闻过喜把写好的新闻稿件让王步凡看。王步凡看着这篇题为《浮夸风刮到几时方肯休》的文章,觉得单凭闻过喜的文笔犀利是不够的,他还要加把火才行,于是就给乔织虹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北远县存在的问题,说要在报纸上批评一下。乔织虹在那边说:“王记书,那个啥,可能你还没有见到今天的《河东⽇报》吧,北远县的叶慕月太不像话了,她的所作所为影响很坏,我已经通知⽩无尘派人去北远县调查叶慕月的问题了。那个啥,该批评就批评,该撤职就撤职,那个啥,她也太无法无天了。” 挂了电话,王步凡在闻过喜写的稿子上签了一行字:此稿已请示乔记书,请报社审核后立即发表。最后签了乔织虹和他的名字,署了⽇期。签完字,王步凡对叶羡 ![]() 赵谦理他们三个人走后,温优兰的⺟亲把荷包蛋茶也烧好了,从厨房出来,见人都走了,就显得有些遗憾。王步凡说:“他们有公务,回天野去了。” 温优兰的⺟亲给王步凡端来一碗荷包蛋茶说:“本该放糖的,不怕你笑话,家中也没有糖。” 王步凡笑道:“老嫂子,我也是农民出⾝,知道农村现在还不富裕,你别客气。”王步凡接了荷包蛋茶吃着,温优兰的⺟亲说:“你慢慢吃,我去给优兰打个电话,让她把优良带回来见见您。”说罢笑着出门去了。 王步凡此时特别想见到温优兰,在这穷山沟里感到有些寂寞,北远县城明天他也不准备去了,要在温优兰家住两天,等市委纪和市安公局把叶慕月的问题查清楚之后他再露面,关于调整⼲部的事情他已经把自己的观点讲给乔织虹听了,决定权在她那里,王步凡不想再多说什么,也没有必要再回去和乔织虹 ![]() ![]() ![]() 吃午饭的时候,温优兰的⽗亲下地回来了,看上去是个很老实的庄稼人,话不多,有些憨厚。等温优兰的⺟亲介绍了王步凡,老温只是 ![]() ![]() 午饭后,王步凡被安排在一间很⼲净的房间里休息,看样子像是温优兰的住室。 ![]() ![]() ![]() ![]() ![]() 王步凡一觉醒来,见农家小院里已经没人了,连温优兰的⺟亲也不在家。王步凡闲着没事就找了一本琼瑶的小说坐在 ![]() ![]() 王步凡问:“优良,毕业证领回来没有?学的是啥专业?” 温优良答道:“多谢王叔帮忙,毕业证取回来了,我学的是文秘专业。” “那很好嘛,我跟你们县的记书秦时月说一下,让她帮个忙安排你去县委当秘书算了。” 温优良听后情绪非常 ![]() 温优兰很媚妩地望一眼王步凡说:“优良你真傻,只要有王记书给咱帮忙,咱就不是一般人了。” 温优良很⾼兴地说:“姐,我去告诉爸妈去!”说罢跑着出去了。一个农家弟子,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能去县府政当秘书,只要能够就业就谢天谢地了,现在市委副记书亲口说要安排他的工作,他自然很⾼兴。 温优良出去后,温优兰挨着王步凡坐下说:“什么时候来北远县的?” “昨天,专门来除暴安良的。” “今天我在市里都听说北远县的县长出事了,这是报应。他们叶家在北远县简直成了一霸,不除,老百姓没有宁⽇。”温优兰说着表情已有些愤恨。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王步凡和温优兰谁也没有说话… 第二天王步凡起 ![]() ![]() 温优兰接道:“要不然人们怎么都想往大城市里挤,农村现在还没法与城市相比,城乡差别还很大呢!” 王步凡放下⽑巾脫口说:“那就把户口转到市里吧,这个事情我让向天歌给你办。” 温优兰道:“不忙,过两天我让赵万山去找你,也许他自己就能办。” 王步凡从来没有听说过赵万山这个名字,就吃惊地望着温优兰,见温优兰红了脸,他才知道赵万山可能是温优兰的对象,也就不再往下问了。 这时温优兰的⺟亲已经把早饭做好,温优良在他姐姐的屋里放了张桌子,几个人开始吃早饭。 吃过早饭,闻过喜递给王步凡一张当天的《天野⽇报》,头版头题就是《浮夸风刮到几时方肯休》,文中把北远县县长叶慕月损得不轻,比如“劳民伤财中 ![]() 看了报纸上关于魏酬情的报道,王步凡有些吃惊。西远县是天野十县二区中最穷的一个县,而最穷的县里也能出此巨贪,真让人不可思议。 王步凡不想再说魏酬情的事情,就转移了话题。 温优良与叶羡 ![]() ![]() “你们去吧,我还要等乔记书一个电话。”王步凡说。 赵谦理他们走后,家里只剩下温优兰和王步凡两个人。王步凡就问:“小温,老乐给你介绍的那个对象是⼲什么的?” 温优兰有些羞怯地答道:“是西城区委宣传部的新闻中心主任,叫赵万山,去年老婆在生孩子时死了,大人孩子都没有保住,人还算不错,就是书生气太浓了,像个书呆子。” 王步凡说:“只要人品好就行,过⽇子人品是最重要的。你看现在有钱的男人有几个不拈花惹草,招蜂引蝶的。”王步凡见温优兰的脸红了,王步凡没有再说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谦理他们回来后,王步凡给温优良写了封信让他直接去找秦时月,让秦时月给他安排工作,自己带着叶羡 ![]() 在王步凡离开北远县准备去南山县的时候,乔织虹突然打来电话,让他赶紧回天野,说有要事相商。在电话里也没说是什么事情,王步凡只好取消南山县之行回天野。 在路上,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叶羡 ![]() ![]() 王步凡有些吃惊地问:“是吗?欧 ![]() ![]() ![]() 王步凡对莫妙琴的印象一直不错,也很同情她的遭遇,现在她能够嫁给欧 ![]() ![]() ![]() 王步凡进了乔织虹的办公室,发现她的办公室又重新装修了一遍,一改过去的古朴风格,而变成了很时尚很超前的现代风格,屋里的一切用具好像都换了,就连他书写的那幅字也不见了,现在挂着的是那位粉碎“四人帮”有功的前家国 导领人写的。一个多月没见面,乔织虹现在也开始美容了,给人一种容光焕发的感觉。乔织虹向他问了辛苦,还亲自为他倒了⽔,递了烟,她现在在公开场合也开始菗烟了。 王步凡坐下后,向乔织虹汇报了在西远、北远两个县搞调研的有关情况,并很直慡地说:“乔记书,魏酬情和叶慕月都是混蛋啊!不出问题是偶然的,出问题是必然的。” 乔织虹苦笑一下,灭掉烟头说:“那个啥,《天野⽇报》上都揭露了西远县和北远县的问题,魏酬情和叶慕月的问题也不小,你以为当初我真的想提拔叶慕月?那个啥,是文史远同志再三跟我说,我也没办法啊,现在⼲工作处处都在搞平衡,我听刘记书说了,文史远同志出任天野市代理长市的事情看来是大势所趋啊,马记书不同意,呼延记书一再坚持,两个人为此还吵了嘴,我看最后说不定又是马记书妥协。因此,我们就不能不给未来的长市一个面子吧?只是刚给了他一个面子,第二个难题又出来了。”乔织虹说罢把最新一期的《河东內参》放在王步凡面前说:“文史远的弟弟文史达是南山县的县长,他以权代法,搞得民怨沸腾,‘政绩’都上內参了,不处分不行,处分了文史远同志不⾼兴。那个啥,刚才文史远同志还在我这里,说不行就把北远县的县委记书秦时月调回来当人大秘书长,让文史达到北远县去当记书。我就跟他说文史达的问题还没有查就提拔,让我这个当记书的也很作难啊,因此召回你这个智多星来商量商量。” 王步凡终于明⽩了乔织虹的意思。他也知道南山县的事情被曝光是天南县委宣传部长赵稳芝在他的授意下找了《河东內参》的记者文平,却假装糊涂地问:“乔记书,你的意思对文史达查还是不查?” 乔织虹很矛盾地说:“查,要得罪文史远,不查,没法向南山县民人 ![]() 乔织虹拍一下脑袋说:“哎呀,我怎么把这个事给忘了,还是你王记书点子多。那个啥,这样一来文史远也许就不敢保他的弟弟了,能够保全他自己就不错了。” 王步凡与乔织虹两个人会心地笑了。之后,王步凡说:“乔记书,既然要查,这次就要组织个调查组,我算一个,委纪时运成算一个,反贪局⽩无尘算一个,再让信访办的主任也参加,这样比较合适些,一旦文史达真的有问题,南山县的县长人选你考虑过没有?” “要撤就把南山的县委记书和县长一起撤掉。人选有现成的,你那个外甥女向 ![]() 王步凡不知道乔织虹究竟是关心向 ![]() ![]() ![]() ![]() ![]() 也许文史远在某件事情上得罪了乔织虹,乔织虹一再強调南山县的事情要速战速决。王步凡只好答应第二天就到南山县去。下午乔织虹还秘密主持召开了南山县调查小组会议。会上乔织虹強调了及时解决群众反映的热点问题,也是 ![]() ![]() 这次会议是秘密进行的,散会时乔织虹让调查组明天一早就动⾝,并且強调了纪律,任何人都不准向当事人透露风声,谁违反纪律处分谁。 王步凡从乔织虹的讲话中慢慢又品出些味道了,看来绝不仅仅是乔织虹和文史远之间有矛盾,说不定刘远超现在和呼延雷也有矛盾了。刘远超是抓组织的省委副记书,呼延记书由于资格比刘远超老,现在频频把手伸向人事任免的领域里来,与刘远超产生矛盾是在所难免的,更何况乔织虹与刘远超是情人关系,按刘远超的想法应该给乔织虹配个既听话又能辅佐她的长市,可是他的这个想法连续被呼延雷掐断,他对呼延雷产生反感情绪也是很自然的。另外据省內消息灵通人士透露,省委记书马疾风现在与省委副记书呼延雷的矛盾也公开了。刘远超是马疾风重用的人,不可能不站到马疾风这一边来。这样看来,河东省的一场政治斗争即将爆发,也许在今年年底,也许在明年年初,看样子这场斗争是很难再平息下去了。另外呼延雷的妹妹呼延霞现在大肆敛财,已经引起省城老百姓的愤怒。由此看来呼延兄妹一个弄权,一个敛财,已经达到天怒人怨的地步,这样的⾼官不出问题是偶然的,出问题是必然的。 王步凡觉得乔织虹让他去查南山县的案子只是河东⾼层斗争的一个序曲,也许更大的暴风雨还在后头,也许查处南山县的事情就是点燃政治大炸爆的导火索。另外听说长省牛耕野因为健康原因已经不可能上班了,呼延雷正准备出任长省,可是凭他在河东的威信只怕有一定难度,再说刘远超会不会也窥视长省宝座呢? 第二天上午,王步凡正准备带领工作组到南山去,突然接到乔织虹的电话,说原订计划撤销,要他立即到市委去开会。王步凡不由又笑这个女人的随心所 ![]() 王步凡不知道事情发生了什么变化,怀着不安的心情来到乔织虹的办公室,只有乔织虹一个人在,正看着窗外那些法国桐出神。乔织虹见王步凡来了,就用手指一下沙发让王步凡坐下,然后自己拖着疲惫的⾝躯也坐在沙发上,把头靠在沙发的靠背上仰着脸叹气,叹了几口气才说:“王记书,是这样的,昨天咱们说好之后,我总觉得牵扯到文史远同志的事情要慎重一些,就给刘记书打了个电话,汇报了这件事。刘记书对我们的行动持反对态度,说河东官场的情况比较复杂,省里边的斗争绝不能让天野的事情当了导火索,那样的后果对咱们天野是很不利的,一旦天野的导领卷进省委⾼层的斗争之中,那么我乔织虹就没有好下场了。那个啥,想想刘记书的话,还是他站得⾼看得远啊!我们天野确实不能当导火索。况且文史远背后还有个文景明啊,唉,害得我夜一没合眼呢。” 王步凡没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就在心里感叹世事的纷纭复杂,感慨官场的⾼深莫测。其实王步凡并不想到南山去。文史远的弟弟文史达肯定是有问题的,他如果去了,不查出问题没法向南山县民人 ![]() 乔织虹又说话了:“我想了想,还是缓解一下矛盾吧,我是初步这样决定的,让南山县的县委记书调回市里,把北远县的县委记书调到南山县任记书,让文史达到北远县去任县委记书,把秦时月调回来当人大秘书长,让梅慧中去南山县当县长,让向 ![]() 王步凡听了乔织虹的话半天没有吱声,对乔织虹的这个决定他并不赞成,也感到意外。文史达本⾝就有问题,现在不但不受查处,反而升了一级,梅慧中刚从西远县调回来,是个戴罪之⾝,现在没有受到处分却提了县长,这简直就是一场违反原则的游戏。可是乔织虹是市委记书,她作出的决定一般情况下副手只有执行的份儿,万不可持否定态度,况且现在文史远和乔织虹又是那样一种明争暗斗的微妙关系,文史远与他王步凡也不可能成为一条道上跑的车,因此在这种必须站在左边或者右边的情况下,他别无选择,只有服从于乔织虹,始终和市委记书保持一致,而不是和另一个市委副记书兼常务副长市保持一致。 8 半月后的一天,乔织虹样子很悠闲地转到王步凡的办公室里。她平时是很少到副职的办公室里来的,王步凡给她倒⽔,让座,递烟,然后笑着说:“大老板大驾光临,有何见教?” 乔织虹笑道:“王记书到乡下转了一圈儿,竟然把关心导领的优点给转丢了。那个啥,向 ![]() 王步凡笑着拍了一下头说:“哎呀!又是下乡又是忙杂事,竟把导领的大事给忘了,要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吧,人要机灵些,可靠些,向 ![]() “大老板对人真是关怀备至啊,我得替向 ![]() ![]() ![]() ![]() ![]() ![]() 乔织虹想了想说:“也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那个啥,你觉得得道山开发办公室那个东方云怎么样?” 听了东方云的名字,王步凡吃了一惊。他刚才多亏没有把自己的外甥女说出来,不然就很难堪了。东方云过去是侯寿山的妇情,她妹妹东方霞是省委副记书呼延雷的妇情,看来乔织虹是要向呼延雷传递靠拢信息了,不然她不会去选用一个绯议颇多的东方云当秘书。王步凡对东方云进市委机关是不赞成的,可是他不愿因为东方云的名声不好而得罪乔织虹,就说:“可以呀,东方云 ![]() 这时乔织虹又犹豫了:“调东方云来市委办公室会不会,那个啥…” “嗨,都啥年代了,现在人们关注的是经济发展,其他都是次要的。况且东方云这个同志确实不错,有爱心也有正义感!”王步凡知道乔织虹说的“会不会”指什么,故意打了个掩护。 “那么就调过来?” 王步凡看乔织虹心意已决就附和道:“调过来,我现在就给东方霞同志打电话。”说罢王步凡当即拨通了东方霞的电话,先问了工地上的事情,然后才说了正事。东方霞在那边犹豫了一阵子才答应让东方云进市委机关。王步凡又给墨海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墨海就跑着来了,见乔织虹也在,就用手习惯 ![]() 王步凡此时正有一肚子火没处发,就对着墨海很严厉地说道:“老墨,有些事情你这个当秘书长的要考虑得超前一些,不要非等导领 ![]() 王步凡知道墨海有难言之隐,其实他自己也是有苦难言。乔织虹既然已经选定了秘书,又不明说,绕了半天弯子才说明。以乔织虹的⾝份和地位完全可以下个命令,把东方云调过来,没有必要与他王步凡商量。为了不伤及情面,王步凡又开腔了:“老墨,得道山开发办公室的东方云不错,调过来给乔记书当秘书吧。”他这样一说好像东方云是他选中的而不是乔织虹挑选的。 墨海先是“啊”了一声,惊得半天也没有合上嘴,他没有想到王步凡会选一个专傍大款的暗娼来给乔织虹当秘书,但是又不好表示反对,磨蹭了半天才说:“哦,哦,这样也好,也好,东方云,东方云这个同志不错嘛!” 乔织虹一直不吭声,王步凡只好又说话了:“老墨,我已经和得道山开发办主任东方霞同志打过招呼了,你尽快给东方云同志办手续,市委办公室不是缺个副主任吗?梅慧中到县里边了,让东方云任个副主任。” “我看呢,是否把赵谦理也提拔一下?”墨海说。 王步凡不等乔织虹表态又说:“赵谦理已经是副主任了,他⼲的时间太短,还是再观察观察吧。” 乔织虹听了王步凡的话没有表态,墨海倒是问了一句:“不知东方云是不是 ![]() “如果东方云不是 ![]() 乔织虹很不⾼兴地说:“东方云不是 ![]() 墨海不敢再说什么,好像是他否决了乔织虹的提议,一脸委屈地离开了王步凡的办公室。墨海走后,王步凡觉得也没有什么话可与乔织虹说,就一支接一支地菗烟,直到乔织虹觉得无聊时才自己离开。 乔织虹离开了一会儿,墨海又进来了。向王步凡汇报说:“王记书,东方云的事情我已经与组织部部长王宜帆同志 ![]() 王步凡此时心中仍然有气,就抢⽩道:“老墨,你问我,我问谁去?政治上的事情很玄妙着呢。哪怕是个三陪姐小,只要人家记书看中,咱也得把她弄来,谁让人家是市委记书呢。你没听说过三陪女当宣传部长吗,这年头什么怪事没有?” 墨海仍然站在那里头摇。王步凡觉得刚才的话可能刺伤了墨海,就拉墨海坐下,递给他一支烟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王步凡自己也点了支烟,顿了顿说:“哎,老墨,你说以后见了东方云,我们是叫东主任呢,还是叫东方主任?我记得我上大学时学校里有个讲师姓上官,生学都叫他上老师。” 墨海想了想说:“这个我也弄不清楚,我想还是叫东方主任吧,咱们的省委副记书叫呼延雷,好像没有听说有人称呼他为呼记书,以此类推应该叫东方主任,哎,这个东方云究竟是啥来历呢?” “来历大着呢。其他的事情无可奉告啊!”墨海听了王步凡的话长叹道说:“王记书,刚才我到办公室里想了想,自己年纪大了,觉得已经不能适应秘书长这个岗位,还是退到人大政协去吧?” “老墨,你不是对我刚才的话生气吧?我也被人耍了。” “哪能啊,王记书的为人我能不清楚?难道你心中就没有气?我侍候花瓶真是侍候够了。” “老墨,理解万岁,理解万岁,哪天咱哥俩得喝一杯,好好 ![]() “即使是实话也得向太后表⽩,得省里批准,你对我说有啥用?我也想到人大政协去,你老墨能做主吗?别忘了你是副厅级,我也是副厅级啊!”“⼲脆,我现在就去跟太后请旨,说不想⼲,我一天也不想⼲了。”墨海说罢起⾝出去了。王步凡知道墨海是个很固执的人,他自己决定的事儿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墨海走后,林涛繁来了。王步凡很惊喜地与他握着手说:“毕业了?” “毕业了。刚回来乔记书就让我配合组织部的人去考察⼲部,也没有见着你,这不,副长市人选的考核结果出来了,想向你先汇报一下。” 王步凡笑了:“老林,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你是副记书,我也是副记书,哪有一个副记书向另一个副记书汇报工作的道理。咱哥俩可别玩虚的,你从央中 ![]() “你抓组织,考核⼲部的事情本来应该你去,可乔老板偏偏把这个差使派给我,现在结果出来了,你应该知道一下。” “你老兄又来了,我虽然是抓组织的副记书,但是副厅级的任命我能参上言吗?决定权在省委,你应该去向太后汇报,然后让她向省委汇报。这个事我也不想听,管他们提拔张三还是李四呢,咱们既然左右不了,⼲脆图个清静。最可笑的就是那个范记书,居然也是考察对象,组织部的同志们没有说什么吧?” “可想而知。不说他们了,说说你吧,除了下乡也没有出去走走?” “那次去京北搞个人书法展,本来是要去看你的,乔记书打电话让我回来,文史远出了车祸,匡扶仪同志被杀害,后来又出了个大炸爆案,天野人心惶惶的,再没有走出去过。” “天野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真是不敢想象啊。央中 ![]() 王步凡道:“央中 导领是英明的,央中的政策也都是很好的,可惜到了下边老是走调。你躲出去清静了半年,我这半年可是在刀尖上过⽇子的,你看,你胖了至少十斤,我可是整整瘦了十斤呢!” 林涛繁观察了一下王步凡的⾝子,眉头一皱说:“真是瘦了,⽩头发也多了,你比我大半岁,我现在还没有⽩头发呢,嫂子年轻,我建议你把头发染一下,不然看上去年龄悬殊有点儿大。” 王步凡苦笑一下说:“我现在是⾝心 ![]() 接下来林涛繁讲了在京听到的一些关于上层反败腐的事,列举了几个大败腐分子的名字,还说了他们的问题是如何被发现的,央中又是如何下决心查处他们的,以及在查处时遇到的阻力。当谈到河东省的⾼官时,林繁涛语出惊人:“马疾风肯定要调走,连河东的省人大常委会主任也当不了,到央中也不会安排什么要职,此人除了人品好以外能力威信都不行。呼延雷恐怕要出⿇烦,省里已经有人把他和他妹妹一同告了。他的问题是经不住查的,一查准被判刑。” 王步凡听了林涛繁的话没有接腔,对于上层的事他了解不多,没有发表见解的资格。两个人谈到快十二点,乔织虹打过来电话说中午要给林涛繁接风洗尘,让王步凡去作陪。 中午王步凡和林涛繁来到天道宾馆,乐思蜀把他们引到一个很偏僻的雅间里,乔织虹已经等在那里。吃过饭乔织虹说有事提前走了,王步凡和林繁涛两个人就天野官场的事情谈得很深,一直谈到下午上班时才离开。 又过了一星期,已是十二月中旬了,王步凡上午到天野汽车厂看了一下,林君正带着设计人员在查看厂房,看来旧厂房大部分都要拆掉,仅仅是一块地⽪可以利用。下午他正在办公室里看报纸,东方云敲门进来了。她长发披肩,⾝体胖了许多,看上去是一种成 ![]() 东方云点点头说:“办过来了,工作还能够应付下来。哪天我得请您王记书的客,我能来市委多亏王记书帮忙。” 王步凡并不想把话说得太明,就打掩护说:“工作需要,工作需要啊!况且你确实是个人才哩。”说罢要给东方云让座。 东方云嗤嗤地一笑说:“什么人才呀,王记书可别拿我开涮,其实我并不想来这里。不坐了,乔记书让你过去说点儿事。” 王步凡不知道乔织虹又有什么指示,急忙离开办公室到乔织虹那去。进了乔织虹的办公室,见屋里烟味很浓,王步凡猜测可能是乔织虹和东方云两个人在菗烟,不然屋里不会烟雾缭绕,有点儿呛人。看来这个东方云和乔织虹还真有些趣情相投。王步凡坐下后,东方云给王步凡倒了⽔,又给乔织虹的杯里添了⽔,然后才退出去。 王步凡见乔织虹一脸愁容,就知道她又有烦心事了。他不便问,点了支烟菗着,想等乔织虹自己说。 乔织虹点了一支烟,菗着烟说:“王记书,副长市候选人的考核结果出来了,刘畅、张沉、孔放远是优秀,秦时月和肖乾是良好,贾正明是不称职。那个啥,这个结果出人意料啊!肖乾当县委记书时间短,本来是让他做陪衬品,竟然比贾正明的威信还⾼。” 王步凡倒认为这个结果是公正的。肖乾、孔放远和张沉的政绩突出,秦时月在县里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刘畅很会处事,而贾正明本⾝就是个投机钻营分子,给他考核个不称职,说明天野市委副记书林涛繁和组织部长王宜帆两位同志还是坚持原则和主持正义的。不过贾正明与乔织虹是同学,他在乔织虹面前从来不议论贾正明的长短。王步凡见乔织虹忧心忡忡的样子,就说:“乔记书,省委只是让我们拿一个初步方案,决定权在省委,我们要把这个结果及时上报省委,让省委去决定,我们考核的也不一定算数,也许省委会再派人来天野考核的。” “对,对,你说得很有理,副厅级⼲部的任命权在省里,不在我们天野,我们确实不该啊!”“二十六⽇就该举办百名老⼲部品尝石榴活动了,今天是十二月十九号了,我建议你尽早去省里向刘记书汇报一下咱们的考核结果,让刘记书最后定夺吧。他是管⼲部的副记书,在省委常委会上还是有发言权的。”王步凡不知道这已经冬天了,还品尝什么石榴?再说石榴树栽上才两年,有些 ![]() 乔织虹有时很聪明,有时也很傻。经王步凡一提醒,像个孩子似的脸上又有了笑容:“对,我今天就到省里去。”乔织虹说罢看了一下墙上的钟表,说:“已经下午四点了,我现在就去找刘记书。”说罢她起⾝离开办公室。临别乔织虹又对王步凡说:“对了,北远县和南山县有十几个访上的群众来反映问题,信访办的同志刚才给我打了电话,说他们一定要见我,还是算文史达和叶慕月搞虚假政绩的旧账,我没有时间,你去接待一下吧。” 王步凡没想到乔织虹又给他塞了个烫手的山芋,人家点名要见市委记书,他这个副记书去了不一定管用。 乔织虹匆匆忙忙走了,王步凡回到办公室给信访办打了个电话,说了乔织虹的意思,并说他半个小时之后去见访上的群众。 过了十几分钟,信访办的人打过来电话说访上的群众听说乔记书去了省里,就准备回去,说等乔记书回来时他们再来。王步凡正不想去见这些人,现在他们自己走了,也省得他去出丑。北远县的群众是告原副县长叶慕月的,南山县的群众是告原县长文史达的,这两个人都与文史远有关系,乔织虹在牵扯到文史远的事情上总是岔道绕行,他王步凡就更没有必要去和文史远真刀真 ![]() 乔织虹在准备去省城的时候想起刘远超的义女刘畅,就让刘畅和她一块儿去省城。到省城已经是晚上六点半钟了,她与刘远超通了电话,刘远超说自己感冒在家里休息。乔织虹和刘畅便买了些⽔果,让司机乐乐直接把车开到古都路去。 古都路离省委机关很近,背依天首公园,面朝天首广场,是条东西巷很幽静的街道。人们戏称古都路为⾼⼲路,因为河东省四大班子导领大多数住在这条街上,路两边是四季常青的树木,离树二十米就是建筑风格各不相同的公馆小楼。因为省委的家属楼建得最早,现在与人大、府政、政协的家属楼相比就显得有些陈旧。据说省委机关的很多⼲部反映住房条件太差,马疾风就是不表态,于是就有人揣测马疾风的心理,说他是快退了,不求进取,只求太平。马疾风住在古都路九号,自他到河东省任长省开始就住在这里,一住十年再没有换过地方,就是当了省委记书后也没有挪窝。他来的时候省府政的家属院比省委家属院更差,因此他作为省委副记书,住进省委家属院也是顺理成章的,后来呼延雷竭力撺掇,长省牛耕野下决心把省府政家属院的破房子全扒了,盖了新房子,让马疾风搬过去,马疾风没有答应,说在省委这边住习惯了, ![]() 乔织虹在省城时就经常到刘远超家里玩,尽管他与刘远超是那种关系,也不知是刘远超的老婆太忠厚,还是这个女人大智若愚,好像从来就没有对自己的丈夫起过疑心,每次见到乔织虹都是笑脸相 ![]() 乔织虹和刘畅来到古都路十一号,这里是治安严密的住宅,经过保安再三询问,又看了她们的工作证,才放她们进了装有电子开关的防盗铁门。这个院中住了三家,又各自立独成院,来访的客人需要按响被访问住户的门铃,通过对讲机报上自己的姓名,如果主人接见就会通过电子装置为你打开第二道门,你才能够靠近第三道门,如果主人不准备接见你,你 ![]() 刘畅甜甜地叫了一声妈,刘远超的老婆答应了一声。随着她的答应声,第二道门开了,乔织虹和刘畅来到第三道门前都不由自主地笑了,那笑容都有些神秘莫测。 门开了,刘夫人那张憨厚的脸上挂満了笑容,她一只手接住乔织虹手里提着的东西,一只手又去接刘畅提的东西,刘畅急忙说:“妈,我自己提。” 刘夫人又对乔织虹说:“妹子你总是那么客气,每次来都带东西,难怪我家老刘说你会体贴人,是个能走得开的女人。我就不行,来省城这么多年了,谁家我也没去串过门。你猜老刘咋评价我?他说我是女人中的处理品,说你是女人中的精品。我说我咋能跟小乔妹子比,人家是大生学,家国⼲部,我是个农村妇女。处理品就处理品吧,只要你老刘不把我处理掉,我这一辈子就处理在你老刘家了。” 刘远超老婆的话逗得乔织虹咯咯地大笑了一阵子,刘畅说:“看俺爸说那吧,妈可好呢!” 三个人边说话边笑,往客厅里走,乔织虹俯在刘远超老婆的耳朵上说:“嫂子,他对着你故意作践你,对着别人可是经常夸你擀的手擀面是全世界一流的,说论吃还是家常饭,论穿还是耝布⾐,知冷知热结发 ![]() 刘远超老婆的脸上像开了花,笑着问:“妹子,还没有吃饭吧?嫂子给你和畅做手擀面去。” “那太好了,我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现在听说手工面,我这嘴里就又流口⽔了。”说罢故意将手搭在老太婆的肩膀,老太婆一脸的幸福。 进了客厅,刘畅先叫爸,刘远超只是哼了一下。见刘远超穿了件大⾐坐在沙发上,脸⾊有些发红,刘畅急忙上前摸了刘远超的额头说:“爸,发着烧呢,用不用去看医生?我陪你去吧。” “不碍事,刚服了感冒药,小乔你们坐。” 刘夫人也说:“妹子你坐,畅你也坐。我去给你们做面条去。” 乔织虹说着谢谢,刘畅急忙说:“我去学习妈擀面条去。”然后随刘夫人进厨房去了。 乔织虹望了望老太婆的背影,又扭头看刘远超,刘远超脸上的笑容也很神秘,那样子就像乔织虹来时在大门外的笑容是一样的。都在笑这个农村妇女忠厚得可笑而又可爱。 乔织虹坐下后,刘远超问:“这么风风火火地来省城有啥事?” 乔织虹娇态万状地说:“来看病号呗!” 刘远超笑道:“别蒙我了,说正事吧。” 乔织虹骤然变得很忧虑地说:“这次天野市副长市的人选我们共考核了六个人,肖乾、张沉和孔放远是优秀,秦时月和刘畅是良好,贾正明是不称职。你说这事咋办?不行你做做工作,让省委组织部再下去考核一次?总得给贾正明弄个称职吧。本来是让刘畅当差额对象的,结果那个饭桶的老贾威信会那么低。” 刘远超很神秘地笑了笑说:“这六个人中只能用四个人,马记书、呼延记书和我还要推荐三个人去天野任副长市,既然贾正明考核了个不称职,就不能用了,秦时月只怕也不行。你想啊,贾正明在天野威信那么低,一旦用了他,人们会咋评价你我?民意不能不考虑啊,总不能为了一个贾正明让天野的老百姓骂我们俩吧。最多给他弄个挂名的政协副主席。” “那么其他人怎么办?” “肖乾、张沉和孔放远都当副长市吧,贾正明看来是没戏了,要把刘畅定为差额对象,你明⽩我的意思吗?” 乔织虹先是吃惊,接着点点头说:“墨海前几天向我提出要到人大去,好像也是本意,不行再选一个秘书长吧。” 刘远超头摇说:“调整幅度不要过大,让墨海再⼲一阵子吧。墨海是个酸儒,是个臭嘴蚊子,弄不好就要咬人的,他说去人大你就信?有几个厅级⼲部去人大政协是心甘情愿的?” 乔织虹忽闪着两只大眼就像一个中生学在听老师讲课,而且这个老师又是她非常崇拜、非常敬仰的老师。 “小乔啊,想想你到天野后也真不容易,两任长市落马,在省委常委会上呼延雷就提出天野的⼲部调动太频繁,不利于⼲队部伍的稳定,我给你打了掩护,说欧 ![]() ![]() 乔织虹听了刘远超的话不自觉地就流泪了:“老大哥,你让我去天野是把我放在铁板上烤啊,太难太难了。‘一○七惨案’发生后,我就想辞职,虽然组织上没有处分我,我真的不想⼲这个市委记书了。惨案发生后我经常做噩梦,噩梦惊醒之时独对孤灯…唉!” 刘远超叹道:“做人难,做官更难,再难还得⼲下去啊!人世间哪里都存在斗争,任何人都是在斗争中求生存的。你以为省委就平静了?明年省委要换届,我看老马回京北的可能 ![]() ![]() 乔织虹揷话说:“天道真人在天野的得道山时,呼延雷就与他过往甚密。另外据有关人士透露,侯寿山生前把得道山开发办公室的东方霞推荐给呼延雷当了小藌,还在省城天首市开发新区给呼延雷买了别墅,现在东方霞经常和呼延雷在那里幽会。” 刘远超深邃的双眼中放出不易察觉的寒光:“小乔,你提供的这个信息很重要,现在是人大常委会主任杨再成出头和呼延雷作对,老⼲部岳秀山、成大业和井然跟他叫板,老雷子的⽇子并不好过啊!我会通过匿名的办法把这个信息传递到杨主任的耳朵里。在这场斗争中我准备以中立态度出现,不准备与老雷子明火执仗地⼲,我要自保啊,能进一步更好,不能进一步也要保持现状。” 这时刘夫人把手工面做成了,端出来放在乔织虹面前,笑着说:“妹子,你尝尝,不好吃嫂子再做。”刘畅也端了一碗面条出来了。 乔织虹先弯下 ![]() “就是,妈太巧了。”刘畅把面条双手递给刘远超“爸,你吃吧。”刘远超摇头摇,刘畅开始吃面条。 刘夫人笑着说:“面里掺了 ![]() 刘远超道:“我没有胃口,你去吧,我和她们还要谈工作。” 刘夫人一脸慈祥地离开了,刘远超又问道:“小乔,你们天野的班子现在怎么样?” 乔织虹一边吃面条一边说:“这怎么说呢,人大常委会主任向天昑你知道,虽然有点儿傲气,但是他的年龄大了,不会再有什么野心,政协主席廉可法是个死搬教条的人,正气有余,灵活不⾜,官瘾不大,因此他也不会有什么进取心。林涛繁是个没有 ![]() ![]() ![]() “我家就是南山县的,我知道那个情况。但是对文史达的处理要讲究策略,要等上边有人说话时你再把他们拿下来,你不要轻易表这个态,你一表态就要得罪文史远。看那架势,呼延雷和文景明是非让文史远当天野市的长市不可,一旦文史远当了长市,你们记书、长市不合拍还怎么工作?要顾全大局啊!”“不是说马记书不同意文史远当天野市的长市吗,好像马记书比较看中王步凡是吧?” “是这样的。可惜王步凡与省导领都是泛泛的上下级关系。我、边关、井右序还有马记书,都赞成让王步凡当长市,可是又没有人不顾一切地站出来为他说话,这种局面是最可怕的。而文史远就不同了,人家有文景明和呼延雷上蹿下跳地为其奔走,谁又肯为一个王步凡和呼延雷、文景明撕破脸⽪?哎,小乔,你说王步凡这个人究竟怎样啊?” 乔织虹抬头望着刘远超客厅里那个豪华的顶灯,思考了一阵子说:“这个人有点儿⾼深莫测。他不贪,工作很有思路,与方方面面的人都能处得来,一些很棘手的问题在他手中能够驾轻就 ![]() 刘远超眉头一皱说:“小乔,你说手下人太精明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个只怕要辩证地看待了。” “说得对。手下人太精明,能驾驭得了,是好事,驾驭不了,就会出⿇烦。你想啊,人的目标往往是短期的,当了组织部长,眼睛就要盯着副记书的位置,当了副记书就会盯着长省的位置,只有当了长省或长市的人,才会盯住记书的位置。王步凡一⽇不当长市,他就不会窥视你市委记书的位置,永远都要和你保持一致,为你所用,一旦当了长市,可能就要出现长市強记书弱的局面了。因此,有些时候你要多依靠林涛繁。” 刘畅一直表现得非常乖巧地吃面条,并不说话。乔织虹不停地点头,显然刘远超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上,给她点出了一些官场秘诀和为官之道,她对刘远超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刘远超望着刘畅说:“刘畅,让你当副长市差额对象,明⽩我的良苦用心吗?” “爸,我当然明⽩,不能因为我让别人抓把柄,谁让我是你女儿呢。” 刘远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明⽩就好,明⽩就好啊!”9 十二月二十六⽇是天野市举办百叟宴邀请省市老⼲部品尝石榴的⽇子。无雪的冬天不太冷,天野这地方净刮西北风,沙尘不仅让整个城市笼罩在尘埃之中,就连天空也总是灰蒙蒙的。老人们尽量减少了户外活动,大姑娘小媳妇们上下班都用纱巾蒙了头,尽量减少沙尘对脸蛋的袭击。 一冬无雪,老百姓就说,看,老天爷发怒了,天野烧死了那么多人,这些屈魂冤鬼能不到老天爷那里告状?所以今年不下雪,明年肯定是个灾年。要说也怪,自从天野影视城烧死了二百九十八人的事件发生之后,天野尽出些怪事:从十月到十二月滴雨未落。大冬天不冷净刮风。往年的风彻骨的冷,今年的风不沾⾝,不冷。天北县一个农民打井打出个古墓,自己掉下去当即气绝⾝亡,怪!南山县一户农家的⺟牛生了个牛犊长了五条腿,怪!东远县修公路时,平⽩无故山体滑坡,活埋了十三个人,扒出来后一个个七窍流⾎,却没死一个人,怪!东南县一个老⺟ ![]() ![]() ![]() ![]() ![]() ![]() 老百姓说三道四,无不带着 ![]() ![]() ![]() ![]() ![]() ![]() ![]() 说起王步凡和林涛繁,人们就有了新话题,说他们没有边际那么硬,没有李直那么刁,没有侯寿山那么奷,没有文史远那么滑。这年头不硬不刁、不奷不滑的人多半是没有前途和希望的,上边没人就别想升官。尤其是最近,文史远说话比较強硬,人们就说,老百姓生就是平民相,当官就得有当官的样子,你看人家文史远,肥头大耳,左右逢源,说话威风,天生就是当长市的料子。 百叟宴在沙尘飞扬的天气里,在老百姓的议论声中开局了,地点设在天道宾馆贵宾楼的最顶层,临时从餐厅里搬来了十二张大圆桌,每张桌子上坐十个人。左右两边的墙壁上挂着横幅标语:发挥余热为天野经济腾飞建言献策,珍惜财富听河东风流人物谈古论今。这“发挥余热”和“财富”是专指老⼲部而言的。今天这个宴会得到省委马记书的赞赏,他从省里带过来七十来个老⾰命,天野把一九四九年以前参加工作如今健在的老⼲部全拉上才凑了三十个,其中就有王步凡 ![]() 十二张圆桌上坐了一百二十个人,每张桌子上都有一位省导领和一位市导领作陪,省委记书马疾风和市委记书乔织虹陪同的那一桌有原省委记书岳秀山、省人大常委会主任杨再成、省政协主席文景明,天野市的导领有原市人大常委会主任边际和李直,原政协主席等人。王步凡坐的这一桌是省委副记书刘远超、原省人事厅厅长井然,原市人大常委会的两位副主任,市政协的两位副主席等。林涛繁坐的那桌上有原省政协主席成大业等人。桌子上摆放着⻩里透红的石榴、南山县的苹果、天北县的梨、东远县的柿子和西远县的大枣。这些东西⾊泽都很鲜 ![]() ![]() ![]() 原省人大常委会主任岳秀山和原省政协主席成大业都八十多岁了,头发银⽩,精神矍铄,他们文化不深,功劳很大,是老一辈⾰命家。 马疾风和乔织虹讲完话让老同志各抒己见,岳秀山先发言。他提议为天野烧死的二百九十八个亡灵默哀三分钟,使百叟宴的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现在在职的员官一般不想提起“一○七”炸爆案,而老同志对此却耿耿于怀,经常提起。岳秀山发言时说河东省这几年发展很快,得益于我 ![]() 成大业的发言是别把我当反腐英雄。因为他在挖出原常务副长省这个蛀虫时是立了功的。岳秀山、成大业和边际在一九五七年时被错划了右派,岳秀山调到其他省任省委记书,成大业调其他省任了副长省,后来当过长省,退二线前两个人都调回河东省,⼲了两年人大常委会主任和政协主席。边际在天野再也没有升上去,最后以人大常委会主任的⾝份退休,他当市委记书时是省委常委,因此享受副省级待遇。成大业在省城与原常务副长省住得很近,平时他并没有把这个傻乎乎看上去有老年痴呆症的原政协主席放在眼里,而成大业却是个很有心计的人,对原常务副长省的败腐行为一有察觉就给中委纪写信反映他的问题,中委纪派人来一查,果然查出了问题,于是在老⼲部圈里都说成大业是反腐英雄。成大业在宴会上即席发言时说:“我们 ![]() ![]() 呼延雷坐的那桌都是原省府政和现省政协的导领,其中就有他的妹妹呼延霞,别人对成大业的话还没有表态,呼延霞就先站起来说:“我很赞成成主席的发言,反败腐确实是关系到国计民生,关系到我们 ![]() 省城来的老⼲部大多知道呼延霞的为人,没有人附和她,有些人在脸上反而露出了讥笑。 岳秀山忽然望着乔织虹说:“你们天野的导领今天应该把吴维真请来,他虽然犯了错误,但是他也为天野的发展做出过贡献。对人要一分为二啊!”乔织虹听了这话,急忙用征询的目光去望马疾风,马疾风表态说:“这次算了,以后再有聚会别忘了通知他。”吴维真是老记书杨再成提拔的⼲部,他没有表态。平时他一直对别人说,吴维真是用错了。 岳秀山提到了“一○七”炸爆案,今天的喜庆聚会就有些变味增调。气氛也有些不协调。边际是坐着轮椅来的,这时他开腔了:“天野发生输气管炸爆,一下子烧死了二百九十八人,让人痛心啊,难道这个不合格工程仅仅是雷佑胤和侯寿山失职造成的?在他们的背后还有没有更大的败腐分子?这个问题应该引起我们的深思。现在有些导领处理问题总是就事论事,我看我们应该换一种思维方式才行。是谁支持他们搞败腐的?是谁把败腐分子举荐到导领岗位上的?今后还会不会再有败腐分子边腐边升?这些问题我们都应该去思考。不然今天杀个穿红的,明天判个穿绿的,后天再挖出个穿蓝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天野市把炸爆案的责任都推到雷佑胤⾝上,我看就不客观,为什么有人为侯寿山开脫罪责?很值得我们深思!”边际一 ![]() 马疾风听了边际的话有些不⾼兴,好像是针对他而发的感慨,但是他没有说什么。 呼延雷脸⾊灰暗,有些难堪。为了把宴会的风向扭转一下,他提议让文史远代表天野市府政把天野市发展经济的思路向老⼲部汇报一下,然后让老⼲部建言献策。 文史远今天的精神面貌特别好,穿了一⾝新西装,头发也整了发型,尤其是那条领带扎得特别周正。他十分谦恭地先汇报了开发得道山和天野市的石榴工程,然后才谈到工业、农业方面的事。他讲话的內容归纳起来是一稳定,二开发,三加強。一稳定指保持政局的稳定,二开发指的是得道山的石榴工程,三加強是指加強农业、工业和旅游业三个方面工作力度。他正讲着话,天道宾馆的大院里就闹起来了,墨海这时气 ![]() 在座的老⼲部听墨海这么一说,一齐把目光注向乔织虹,把乔织虹看得満面通红。她没想到南山县和北远县的农民会选择这个⽇子来访上,且一来就是一千多人,让她不敢恼怒,又不好下台。她望了一眼刘远超,刘远超用目光向她示意了一下,又把目光落在王步凡⾝上。乔织虹明⽩了刘远超的意思,就很严厉地说:“王步凡同志,你是管⼲部的副记书,文史达和叶慕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向老⼲部们作个解释!” 王步凡吃了一惊,手中的茶杯差点儿掉在桌子上。他没想到乔织虹会把球踢给他,让他来回答这个问题,并且话语里还带着责备。当初任用文史达和叶慕月时他就提出过异议,可是乔织虹为了向文史远妥协硬是坚持己见,现在好像责任在他了,他既不能出卖乔织虹,还必须把文史达和叶慕月存在的问题说清楚,⼲脆不说他们提拔的经过,只说他们所犯的错误… 岳秀山听了王步凡的话把桌子一拍说:“都啥年月了,还搞这种坑国害民的浮夸风,上边三令五申,府政不能⼲预企业经营,你们是怎么搞的,你们把央中的精神贯彻到哪里去了?”岳秀山当年就是因为反对“浮夸风”被打倒的,现在又要与“浮夸风”斗争了。 成大业也很愤怒地拍着桌子说:“大跃进的幽灵竟然又在你们天野复现了,啊?既然叶慕月在基层给老百姓造成了损失,就应该有个说法,给老百姓一个満意的 ![]() 文史远听了这话如坐针毡,脸⾊特别灰暗。 呼延雷一脸不在乎的样子,慢慢地在品尝石榴。 马疾风这时很严肃地说:“我建议你们市委现在就去人宣布将文史达撤职查办,让叶慕月赔偿老百姓的损失,就不能轻描淡写,不了了之。” 乔织虹又望着王步凡说:“步凡同志,你和时运成、王宜帆他们现在分头去南山县和北远县吧,要按照马记书的指示办,对文史达和叶慕月⾝上存在的问题要一查到底,并将处理结果上报省委。” 王步凡、时运成、王宜帆和宣传部长离开座位出去了,到了天道宾馆大院里,见了那些访上的群众,王步凡就大声说:“乡亲们,都回去吧,省委马记书已经下令将文史达撤职查办,让叶慕月赔偿老百姓的损失,我们现在就到南山县和北远县调查问题,并宣布撤销文史达的职务,你们的损失也将如数赔偿,请相信组织上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南山县和北远县的农民听了王步凡这话,不再闹了,只是一时还不肯散去,他们并不相信王步凡的话。 王步凡又说:“我们将分为两组,一组到北远县去,一组到南山县去,让委纪时记书和宣传部长带人到南山县去,彻底查清文史达以权代法的错误行径,我和王部长到北远县去落实叶慕月的问题,乡亲们!放心吧!你们反映的问题一定会得到彻底解决的!” 访上的群众仍然站着不动,王步凡和时运成兵分两路出发了,群众看这次市委动了真格,才慢慢地离开。 乔织虹精心组织的百叟宴就在这种不谐和的气氛中结束了,她本来是想让老⼲部们建言献策,甚至企盼老⼲部们说她这个市委记书⼲得好,为将来的提升铺铺路,谁知弄巧成拙,适得其反。在送老⼲部们离开天野的时候,她噤不住泪流満面,和每一位老⼲部握手告别的时候总要说声对不起。马疾风临上车语重心长地说:“小乔同志,天野这副担子很重,你又是个女同志,你如果感到庒力太大,省委可以考虑一下你的调动问题,我这也是为你好啊。” 乔织虹是个要強的人,她不想不明不⽩地离开天野,她很自信,自信自己能把天野的事情办好,只是长市人选还没有定下来,她有些担心。“马记书,我自信我能把工作做好。在此我说句不该说的话,省委在给天野选配长市这个问题上也负有责任啊,怎么老是选派政治上不可靠、民人群众不信任的人来当长市呢?说句心里话,如果天野的长市是王步凡或林涛繁那样的同志,也许很多事情就不是现在的样子了。” 马疾风叹道:“小乔你的话也不能说没有道理,可是,王步凡同志的资历浅,省委常委会上也不是我一个说了算,这个事以后再说吧,既然你决心留下来,就一定要把天野的事情办好,不能再出问题了。” 乔织虹本来还想说点儿什么,马疾风已经关了车门,奔驰车已经启动,她只有望着尾灯发呆。这时她又想起那天刘远超与她说的话:副手的能力太強,一把手就不好当了。后悔不该在马疾风面前提出让王步凡或林涛繁当长市的事。 刘远超知道乔织虹今天受了委屈,晚上他没有走,吃晚饭时有意要劝一劝乔织虹。乔织虹流着泪说:“本来是好意,谁知道好心成了驴肝肺,今天真让人下不来台。这些老家伙们真难侍候啊,以后再也不搞这类活动了。” 刘远超道:“百叟宴的事如果你先向我说,我会劝你不要这么做的。老⼲部们的脾气你还不知道?看问题爱挑刺,说起话来爱摆老资格,你又不能不装出尊敬老同志的样子。本⾝这就是一步臭棋啊!可惜你是先向马记书汇报这个事的,他表态支持,我就不好说话了。不过今天马记书表态让撤了文史达的职务,也算是驳了文史远和呼延雷的面子,坏事变好事,我想文史远如果识趣,他以后在你面前也会收敛一些。再说今天是王步凡把文史达和叶慕月的事抖搂出来的,文史远和呼延雷都会恨王步凡。导领者要善于利用下属之间的矛盾,文史远和王步凡弄到⽔火不容的地步对你是有好处的,他们两个人在私下里斗,你就全安了,这个道理你明⽩吗?” 乔织虹知道刘远超的话蕴涵着一些政治哲理,但她仍为今天的事感到憋气,饭也无心吃,一副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样子。 刘远超为了让乔织虹开心,就说:“不要为今天的事再生气了,官场上这种事情很常见,也很正常。你以为马疾风的⽇子好过?九九重 ![]() ![]() ![]() ![]() 乔织虹一听说 ![]() 刘远超摇头摇说:“李直和呼延雷是拴在一 ![]() 乔织虹想了想说:“有个叫夏侯知的人,刘记书不认识吧?” “不认识不要紧,只要他没有什么背景就行。”刘远超说。 乔织虹点了一支烟菗着说:“好像这个人没有什么背景,只听有人说他与王步凡是同学。” 刘远超道:“这不碍事,王步凡现在还算我们的朋友嘛!” 乔织虹点了点头,望着刘远超多情地笑了笑。 “那就叫上夏侯知吧。”刘远超说罢拉了一把乔织虹,两个人走出了雅间。来到天道宾馆的院里,多半个月亮挂在中天,月明星稀,西北风徐徐吹来,乔织虹觉得⾝子有些冷,她很想依偎在刘远超的⾝上,可是理智使她克制住了情感,她一边与贾正明和夏侯知通电话,一边跟在刘远超的⾝后向贵宾楼方向走去。 王步凡今天在百叟宴上也是一时 ![]() 王步凡正在十字坡希望小学工地上察看施工情况,接到省委秘书长边关的电话,说他今晚不走了,就住在老⽗亲那里,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见见面。王步凡听了边关的话,知道他肯定有什么话要说,赶紧说自己已经在回天野的路上了,一个小时后就到天野。 一个小时后,王步凡来到边际家里时,见边关、井右序、井然和张问天都在。握手寒暄了几句就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天在宴席上他是准备向各位导领敬酒问好的,可惜中途被乔织虹指派走了,也不知宴会最后是如何散席的。 王步凡刚坐下,边际说话了:“我看步凡这孩子不错,工作有思路,敢于讲真话,咱们 ![]() 张问天摇着头说:“你们两位老兄的话我却不敢苟同,今天步凡在宴席上说的话,正好犯了弹打出头鸟的大忌,天野的情况省导领会不清楚?乔织虹会不清楚?可是文史达和叶慕月的事偏偏是从他王步凡嘴里说出来的,不这样做也许还有当长市的可能 ![]() 井右序叹道:“张叔的话很有道理啊,我和边秘书长也向马记书推荐过步凡,可他总是不明确表态。你想啊,乔织虹是有名的花瓶记书,她与刘远超又是那种关系,刘远超能给乔织虹配一个各方面都比她強的长市?叫我看乔织虹一⽇不调走,王步凡就一⽇当不了长市!刘远超那一关都过不了,别说马疾风了。木秀于林风必摧,当官的哪一个想让下属各方面都超过自己的,除非他该退休了,要么就是政治上不成 ![]() 井然很气愤地说:“右序,你这是什么话,共产 ![]() “爸,现在与你当政的时候不一样了,你推荐了刘远超,刘远超现在买你的账吗?他都一年没有看望过你了吧?人家现在老往京北跑呢。呼延雷当年是杨再成推荐下去当平州市委副记书的,当了常务副长省后就再也没有看过杨主任,人家现在是省委副记书,只怕连杨主任的家门都摸不到了。”井右序说这话时一脸的不平之⾊。 井然道:“我推荐人家从来就没有想着让人家报答我,荐贤为 ![]() ![]() ![]() ![]() “右序,你讲话怎么这么没有原则,这些事情你都落实了吗?是真是假?是真你就有责任举报,是假就不能 ![]() ![]() “哎呀,老爸,你怎么会不知道河东的现状呢,总共九个常委,现在有四个是站在呼延雷立场上的,刘远超又是个滑头,始终保持中立,马疾风和呼延雷两个人的话他都听,谁的话对他有利他就站在谁的一边。比如上次在常委会上确定天野市的长市,我和边秘书长推荐了王步凡,呼延雷提了文史远的名,结果刘远超投了弃权票,马疾风也投了弃权票,王步凡只得了两票,而文史远得了五票,因为记书投了弃权票,文史远的事情才没有定下来,你说这正常吗?可现状就是如此啊!至于主民生活会已经两年没有开过了。” 边际听了井右序的话有些生气,望着井然说:“老井,你说河东目前的现状正常吗?针对天野烧死二百九十八人的事,我想上书央中反映呼延雷在任用⼲部上所犯的错误,可是我这个宝贝儿子说不让我瞎掺和,你说我这叫瞎掺和吗?我虽然老了,但我还是一个老 ![]() 井然很感动地说:“老哥哥,你放心,明年舂暖花开的时候,我陪你去京北走一趟,省里有几个老同志也想进京呢,天下事难不倒共产 ![]() 边际拍拍腿说:“但愿我这⾝子骨还能陪你去京北。我这里可是有证据的,是两个小姑娘写给我的揭发信,她们说整个天野市他们就相信我这个老共产 ![]() ![]() 大家听了边际的话都很吃惊,一齐把目光注向他。他望着陈旧的天花板,泪就流下来了:“我知道目前反败腐的严峻形势,我们⾰命几十年,推翻了庒在民人群众头上的三座大山,绝不能再有新的大山来欺庒民人群众!在去见⽑主席他老人家之前,不能带着遗憾走啊,一旦见了⽑主席,他老人家要是说:小边啊,你的⾰命意志是不是到死都是坚定的?我一定得理直气壮地说:报告⽑主席,小边的意志永远都没有改变,⾎ ![]() ![]() 边际的话题太沉重了,边关流了眼泪。井然笑着说:“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 ![]() ![]() 边际也很有感慨地说:“老井啊,古人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我就是这个 ![]() “老哥哥,五七年我逃过了一劫,可十年动 ![]() ![]() ![]() 边际点着头,已经老泪纵横了。 边关急忙说:“井叔,咱们今晚的话题是不是太沉重了,换个话题吧?我老爸的⾝体不好。” “对,换个话题,咱们应该谈谈步凡的事。”井然望着张问天和王步凡说。 边际咳了两声说:“要想打鬼借助钟馗,要想事成借助东风。步凡的事我看只有等河东上层的事情解决之后才有希望,要不然咱们就进京告状!” 在场的人谁都清楚只要呼延雷仍然是省委副记书,他必然要让文史远当长市的,马疾风现在已经无心与呼延雷斗了,他不可能为一个王步凡去得罪呼延雷和文景明,而呼延雷和文景明肯定会为文史远去和马疾风叫板。 10 官场上只有你想不到的事情,没有不可能出现的事情,魏酬情出问题之后,文史远竟然说她收的贿赂都在天西县盖希望小学了,魏酬情之所以会收那些送礼者的钱,是因为在天西县当过常务副县长,知道那里的孩子上学非常困难,就想用这种方法帮助他们,初衷是好的,没有想到犯错误了。还有两个已经建好的希望小学,是两个私营企业建的,他们都说钱是魏酬情出的… 针对这样的说法没有几个人相信,但是老百姓决定不了魏酬情的命运,乔织虹能够决定她的命运。一些人证物证对魏酬情有利,乔织虹就对反贪局下达了指示:酌情轻判。后来魏酬情因为自己没有花赃款,就只弄了个判三缓四,并没有蹲监狱。 魏酬情化险为夷不久,文史远的 ![]() ![]() 十二月二十九⽇,王步凡本想着叶知秋回天南老家看女儿凡秋会回来,谁知没有回来。他因为无聊就在办公室里看报纸。报纸上也没有什么新东西,除了新闻之外,最让他注意的就是又有几个贪官被揪出来了。看完报纸,他见办公桌上有一封举报信,就拆开看,举报信竟然是魏酬情举报丈夫牛荃的,题目是《请看如此龌龊的环保局长》。 尊敬的导领: 作为一名共产 ![]() 我的丈夫牛荃生于1949年,现年52岁,家住北远县双虎乡十字坡村,1960年参加工作,先后任双虎乡⼲部、副乡长,后任石拱桥乡乡长、 ![]() 1995年牛荃调任天野市环保局局长,从第二年开始牛荃就成了“上级管不到,同级管不了,下级不敢管,独霸一方”的“诸侯”1996年天野市治理南河的污染情况,这项造福于民、影响深远的工程,竟成了牛荃捞取好处的淘金河,他将清淤和护砌河堤的工程承包给郑清源,郑清源一次给牛荃送了50万元现金。他背着我将50万元分别以前 ![]() 我作为一个正直的人,在此不得不严正指出,善于伪装,是贪官的共同特点。牛荃平时张口廉洁从政,闭口勤政为民,而他真的廉政吗?郑清源承包的工程不合格,验收时给牛荃送了30万元,就合格了。买万通承包的工程又是不合格,他给牛荃送了15万元,也合格了,赃款现在就存放在我家的险保柜里。面对牛荃的贪污受贿行径,我规劝过,痛斥过,可他就是改不了贪利忘义的恶习。我在良知与名利的思想斗争中煎熬了整整5年,现在我终于想通了,不揪出败腐分子,国无宁⽇,民不聊生。贪官利用职权为子女和亲属牟取私利,最终导致毁家亡⾝的事例不胜枚举,牛荃就是一例。我如果不站出来揭发贪官,必然会有一天要祸及自⾝,我要与牛荃一刀两断,划清界限,我还要求组织上批准我和牛荃离婚,只有这样,我的良心才能安生,我才能对得起 ![]() 王步凡没有把揭发信看完就笑了。牛荃贪污与否他不清楚,而魏酬情搞的这一手可真叫绝。她分明是急于与牛荃离婚嫁给文史远,可能牛荃死不离婚,把魏酬情 ![]() ![]() ![]() 王步凡估计这样的信乔织虹和时运成那里肯定也收到了,这种署了名的揭发信,有关部门是必须查处的,拿了信出门想去找乔织虹,走到走廊上才想起今天是星期六,乔织虹回省城了。乔织虹把⽔涟和⽔漪都放在天野,自己星期天总回省城,也不知那两个小姑娘星期天是怎么过的。 王步凡正看着揭发信,突然电话响了,他一接是温优兰打来的:“叔,我与俺婶子说的事她与你说没有?”王步凡有些茫然地问:“什么事?她回天南去了,昨晚没有回来,她没有跟我说呢。”温优兰在那边迟迟疑疑没有开口,王步凡急了,问:“什么事情?你快说吧!” 温优兰这才小声说:“今天我和赵万山结婚,想请王记书当主婚人,不知可不可以。” 王步凡想了想说:“小温,我当主婚人不太合适,还是让乐思蜀当主婚人吧,我去祝贺,在哪家店酒里?” 温优兰说:“在吴维真的店酒里,是我通知乐经理,还是你通知?” “我通知吧。” “那好,我们十点钟婚礼开始,现在已经九点了,我们等着您。” “我们马上就过去。”王步凡等温优兰挂了电话他仍拿着电话在出神,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忧虑。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喜 ![]() 王步凡到镜子前整了整⾐服才离开办公室。 来到楼下,一上车,乐思蜀一脚油门小车就飞出了天野市委。车在天中大道上奔跑着,乐思蜀就与王步凡开起玩笑:“王记书‘人面不知何处去,空余桃花笑舂风’,这两句诗是什么意思?” 王步凡知道乐思蜀这话的意思,故意打岔说:“你乐大头什么时候也开始研究古诗了,这两句诗用在南瑰妍⾝上很合适。哎,大头,人家现在落难了,你这老情人也不去看看?太绝情了吧!”南瑰妍在天南招待所上班时一度曾是乐思蜀的情人,后来南瑰妍成了县委记书的情人,两个人的关系就断了。 乐思蜀听王步凡这么一说叹道:“去看过,现在已经不像人样了,真没想到她会成为一个贪污犯。” “谁都有可能成为贪污犯。只要是意志不坚定的人,都容易被糖⾐炮弹击倒。” “我看你王记书就不会。” “但愿不会吧,但是倒在明 ![]() ![]() 赵万山有些书呆子气,看上去比王步凡小不了几岁,听温优兰叫王叔,他拉住王步凡的手也叫起了叔。王步凡心里有些不自在,也没法不让他叫。温优兰今天化了妆,是一副新娘子打扮,看上去愈发光彩照人。王步凡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温优兰也正在看他,见他看她,她那扑了粉的脸蛋儿就增添了一些晕红。为了不使赵万山产生什么猜疑,王步凡急忙说:“小温,我把主婚人给你带来了,老乐是你的直接上司,你可别得罪他,这风光的事情得让他⼲,不然小心他给你穿小鞋。” 赵万山听王步凡这么一说,急忙又去跟乐思蜀握手,然后把他们往店酒里请。 乐思蜀去忙他的事了,王步凡被请到秋菊阁中,进去一看坐的都是女人,他正想退出来,忽然听见有人叫王叔,他仔细一看是莫妙琴,就又折了回来。在座的有东方云、东方霞、吴丽花。听莫妙琴叫了叔叔,吴丽华也叫了叔叔,东方云和东方霞与王步凡在海南旅游时就认识,现在东方霞是得道山开发办公室的主任,东方云是乔织虹的秘书。今天来参加赵万山婚礼的人王步凡大都不认识,温优兰把他和这些女子安排在一起,看来事先也是经过考虑的。王步凡这时掏出五百块钱递给莫妙琴说:“小莫,你帮我去行个礼吧,要记你婶子的名字,不要记我的名字。”莫妙琴点点头接了钱出去了。 吴丽华原来是一副道姑打扮,自从还俗到得道山办公室工作后才蓄了长发,现在长发飘逸,看上去很漂亮。王步凡本想问一下吴丽华的工作情况和个人问题,忽然想起她与雷佑胤有了那个事,只怕目前的处境不会好,问了怕她伤心,就没有问,更何况东方云和东方霞也在,她们现在都是过着浮萍般的生活,谈论个人问题不太合适。 莫妙琴回来后,东方霞突然说:“王记书,我想向你讨教个问题!” 王步凡笑道:“谈不上讨教,有话你就直说吧。” 东方霞笑着说:“西方人动不动就用手按着《圣经》发誓,你说他们发过的誓起作用吗?他们是否就真的说了真话,是否不会违背誓言?前几天咱们省某市有位长市面对国旗宣誓就职,还振振有词地说要不负 ![]() 王步凡没想到东方霞会问这样一个问题,因为她现在已经是省委副记书呼延雷的情人了。于是就用近乎外 ![]() “为什么那位长市本⾝就有问题还当了长市,还能够把假话说得如此动听呢?” “那位长市在当长市前,可能罪行没有败露,因此就蒙骗了人大代表的眼睛,当他的罪行败露时,不是已经受到法律的严惩了吗?” “王记书,请问是人大代表的权大,还是组织的权力大?再请问什么人可以反败腐,什么样的人没有资格反败腐?” 王步凡笑道:“看来今天东方姐小是要考我啊。什么人都可以反败腐,国中十三亿民人谁都可以反败腐,谁都有资格反败腐,包括你东方霞同志。至于你问的第一个问题,我的回答是人大和组织的权力都很大。” 东方霞也笑道:“我可不敢考记书大人。那么反败腐有固定的形式吗?什么样的形式最好?什么样的形式不好?” 王步凡沉思片刻:“这个就不好说了,各人有各人的情况,各人有各人的处境。比方有些人披坚执锐地反败腐,不怕打击报复,不怕牺牲生命,甚至不怕坐牢,这是一种形式。匡扶仪为反败腐牺牲了,天南县的宣传部部长赵稳芝为反败腐坐过牢。有些是通过写信反映问题的,最终把败腐分子扳倒了,有些是暗中掌握了败腐分子的犯罪证据,然后一举将败腐分子置于死地的…不管采用什么方式,我都认为反败腐是公民的权利和义务,也是十分光荣的职责。”王步凡说着这话已经意识到东方霞的话中有话,但他弄不清楚东方霞是不是也想当反败腐英雄。 东方霞话锋一转说:“王记书,假若你面对败腐分子,你会采取什么样的反败腐形式?” 王步凡一时被问住了:“这个…因为我没有⾝临其境,也没有掌握败腐分子的证据,还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一旦遇到败腐分子,我肯定要和他们斗争到底的,每一种方式我都可能会使用。” 东方霞这时一脸神秘地望着王步凡说:“王记书,我看你有点儿像多面人。” 王步凡听了东方霞的话吃了一惊,不知这个女人今天为什么会拿他开涮,于是就搪塞着说:“既然东方姐小把我比做多面人,我看多面人是个中 ![]() 东方霞笑了起来:“王记书,冒犯了,我看你就是个不错的多面人,真的。” 王步凡无言以对,他⾝为市委副记书,张口闭口都要讲一些很有原则的话,可是太有原则的话他也不想在东方霞面前说。到目前为止,对东方姐妹的所作所为他还难以确切地下定义,说她们是坏人吧,她们不办坏事,尽办善事,说她们是好人吧,她们专傍大权或大款,这样的人很难让人说她们是好人,又不能说她们是坏人,要说她们心理态变吧,她们不报复社会,专门在败腐分子 ![]() ![]() ![]() ![]() 温优兰的婚礼开始了,莫妙琴和吴丽华要去当伴娘。屋里只剩下王步凡和东方姐妹三个人。 东方云冷不丁地说:“王记书,也许在你眼里我们姐妹两个的人生轨迹是错误的,也许你很鄙视我们,但是你不得不承认现实,是现实 ![]() ![]() 王步凡听了东方云的话脸⾊凝重地说:“首先声明,我王步凡从来没有瞧不起你们,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前段时间《天野⽇报》报道的两个‘爱心妹’,其中一个就是你东方云,当然也包括你的妹妹东方霞,你们的行为很⾼尚,下岗职工很感 ![]() 东方云点点头说:“我们确实是‘爱心妹’,可是一旦有人知道是我们捐的钱,他们会不会说那钱太脏了?会不会还把‘爱心妹’看得那么⾼尚?” 王步凡沉默良久,慨然叹道:“还是把‘爱心妹’美好的形象永远留在天野民人的心目中吧,何必非要揭掉面纱呢,其实朦胧也是一种美,比⾚裸裸要含蓄,要⾼雅。” 东方霞叹道:“王记书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我们想好了,再过半年时间,我们姐妹就要到其他地方去谋生了,想换一个新环境,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去,想开始新的生活,得到我们应该得到的幸福。” 王步凡不知道东方霞为什么把去南方的时间定在半年之后,正在 ![]() 温优兰婚礼的仪式进行完毕之后,随着莫妙琴和吴丽华进来了两个人,王步凡一看是吴维真和李直,就赶紧起⾝与他们握手,王步凡让李直坐上座,李直让吴维真坐上座,吴维真又让王步凡坐上座,因王步凡在两位老记书面前始终不肯坐上座,只好让上座空着。 大家坐下后,吴维真说:“在天野,论政绩,论口碑王记书是最好的,可惜省里的人就是不能发现人才,重用人才。” 王步凡笑着摇了头摇,没有正面回答。 李直也说:“文史远可没有步凡工作能力強,也没有步凡务实,可人家就是能走上层路线,依我看天野的长市只有步凡⼲着最合适,可惜上边不识金香⽟啊。唉,我也知道步凡上边没人!要不要我向省委副记书呼延雷推荐推荐,或者带上你去拜访一下他?” 王步凡知道李直与吴维真有经济利益关系,李直与呼延雷的妹妹呼延霞是经济伙伴关系,他们的谈话极有可能是要试探王步凡,王步凡还没有到“有病 ![]() 话不投机,李直又转移了话题:“步凡,过去我多多少少对你也算有过帮助,今天我有个事想求你帮忙。赵万山是我的表侄,现在是西城区委宣传部的副部长,兼新闻中心主任,正科级。你说国中的事情就是怪,过去有候补县长,也就是说给你个县长的名分,却不是实职,等哪里有空缺了,再让你去上任。现在倒好,各级都有不在职数的导领,县里边有不在职数的副县长,也有不在职数的副记书,就连市里边也有这种现象。赵万山十年前就是新闻中心的主任,那时我让他下去当副县长,这孩子书生气太浓,一心要搞他的专业。结果怎么样,⼲了这么多年新闻中心主任,仅仅出了两本报告文学专集,其他啥成就也没有,就连他那个西城区委宣传部副部长还是带了括号的,括号內是‘不在职数’四个字,真是令人可笑的政治游戏。现在万山想通了,想到下边去锻炼锻炼,我看只有靠你说话,别的人我是指望不上了。” “老记书没有跟乔记书打个招呼?人家是老板,她说了算,我只能起点儿帮腔的小作用。”王步凡望着李直的脸反问道。 李直冷笑道:“那是一只花瓶,中看不中用,况且我从退下来之后就没有找过她,人家也没有看望过我,现在彼此已经生疏了。” 王步凡本不想管赵万山这个破事,看他那个样子到下边也不一定能⼲好,但是为了温优兰对他的那份情义,赵万山的事他还是要管的,就给了李直一个顺⽔人情。“老记书,我尽力而为吧,办成了你别夸我,办不成你也别骂我,当副手的处境很难啊。” 李直点着头说:“那是,那是,我也当过副手,知道当副记书的难处。” 这时乐思蜀带着温优兰和赵万山来向大家敬酒,王步凡望见赵万山心里总有些不舒服的感觉,现在他终于明⽩了,那是一种吃醋的感觉,是一种自己的女人陪别人上 ![]() 赵万山如梦方醒,傻乎乎地倒了一大杯酒⾜有三两,端到王步凡面前。王步凡这时忽然产生了玩弄一下赵万山的念头,也倒了一大杯酒说:“来而不往非礼也,咱们⼲三杯吧,这第一杯祝赵部长前途光明。”等赵万山喝⼲后王步凡也喝了,他又倒了一杯说:“这第二杯祝你们夫 ![]() 温优兰先是嗔怨地望了一眼赵万山,然后夺了他手中的杯子,把多半杯酒一饮而尽。赵万山有些醉意,望着温优兰说:“娘子,真乃女中豪杰也。” 温优兰看着赵万山那种酸相,把杯子往他手中一塞就转⾝走了。赵万山此时更狂了:“想我赵万山,今年三十有五,前 ![]() 李直看不下去了,就喝道:“万山,在王记书面前岂能说这种没大没小、毫无原则的话?还不快出去!” 王步凡急忙说:“老记书,他醉了,别和他计较,我又不是外人。这事也怨我,我今天确实替万山⾼兴,一不小心就让他喝多了。不过今天是喜事,咱们这里的风俗是醉好,醉好,就算是我对他们夫 ![]() 赵万山用⾎红的眼睛望着王步凡说:“谢谢王记书大驾光临,看…看得起我赵万山,下官…下官告退。”说罢踉踉跄跄地退了出去,温优兰一脸怒容,在门口挽着他,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王步凡,王步凡发现她満脸都是泪⽔,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 王步凡回到市委有些微醉,在办公室里休息到三点半被机手的振铃声惊醒。他一接是舒袖打来的电话,说是她⽗亲去世了,明天要火化,问王步凡回来参加葬礼不回来。听了舒袖的话王步凡迟疑了一阵子才答应回去。舒慡和王步凡离婚后带着女儿含烟过,一直没有再结婚。舒慡的⽗亲是个老教师,当初对王步凡很关心,在他们生活紧张的⽇子里,老人家总是贴补他们的生活,后来舒慡和王步凡闹离婚,老人并没有⼲涉。有一次在天南县城碰到老人,王步凡特意请他吃了饭,谈到他与舒慡离婚的事时,老人家老泪纵横地说:“舒慡从小就⿇ ![]() 听了老人的话,王步凡心里很不好受。儿子含⽟在京北上大学,生活上王步凡从来没让他作过难,女儿含烟与舒慡生活在一起,每年王步凡都要通过舒袖转过去几千元钱贴补她们⺟女的生活。女儿的学习成绩不太好,考天南中一时差几分,按规定要 ![]() ![]() 在办公室里仍然闲得无聊,王步凡就想起了向 ![]() ![]() ![]() ![]() ![]() ![]() ![]() ![]() ![]() ![]() ![]() ![]() ![]() ![]() 与赵谦理通完电话,王步凡觉得还是趁星期天回天南一趟比较合适,就来到楼下,叶羡 ![]() 叶羡 ![]() 王步凡说:“那你就顺便往市烟草公司的门市上拐一下,捎点儿烟吧。” 等到了市烟草公司的门市上,王步凡给叶羡 ![]() ![]() ![]() 叶羡 ![]() ![]() ![]() 等离开门市后王步凡说:“小叶,今天又搞败腐了吧?是否敲了敬经理的竹杠?” “市导领都是这样的,我听乐乐说,乔记书经常让他来取烟的,他们有招待烟这项开支。”叶羡 ![]() “人家是人家,我是我。我可告诉你啊羡 ![]() 王步凡的话使叶羡 ![]() 王步凡来到天南县孔庙镇舒堂村一看,把他吓了一跳。河东省剧团在这里唱大戏,舒家大门口和路两边挂満了挽帐,各县送的都有,人仍然源源不断地来吊孝。 村里人听说舒慡的前夫回来了,都围上来看,像看猴似的。进了舒家大院,时运成 ![]() ![]() 舒慡见王步凡掉泪自己也哭了,哽咽着说:“都是我不好,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总和你吵架,离开你后才想起你的千般好处,这个世界上我再也找不来像你这样的男人了,怨我糊涂,怨我命苦,我并不怨你,是我自己造罪自己受。” 时运成和舒袖不想让他们旧事重提,就把大家引到另一间屋里坐下,这时舒慡的⺟亲进来了,王步凡急忙起⾝叫了声“妈”老太太望着王步凡就哭了,像是有话要说,最终还是没有说。王步凡这时从口袋里掏出两千块钱递给老太太,老太太推着不要,舒袖善解人意地说:“妈,这是步凡哥对您老的一点儿孝心,您不收下他心里就难过了。” 老太太点了点,收下王步凡给他的两千块钱。舒袖又开腔了:“妈,他们还要说事情,走,我挽您老去休息。” 等舒袖把老太太挽走后,王步凡问时运成:“运成,我看各县的人都来了,天南自然是各单位都要来的,总共收了多少礼?” “已经收到八十三万了。”时运成有些担心地说。 王步凡听后吃了一惊:“运成,你们可不能犯糊涂啊,你们咋能收这么多礼,就不怕出问题?” 时运成道:“现在的人真有点儿自作多情,来送礼连个名字也不留,想退都没有办法退,我一再強调不让他们来,也不知谁通知谁的,一批一批地来,有些是冲着我来的,有些是冲着你来的,文史远⾝边那个女人叶慕月来过,南山县的县长梅慧中也来过,这两个人不就是冲着你来的,我 ![]() 王步凡一听就觉得事态严重了,很严肃地说:“运成,这个事情只怕其中有 ![]() 听了王步凡的话,舒慡早已吓得脸⾊苍⽩,舒慡现在好像也很明⽩事理:“运成,听你哥的话,咱们不要这钱,千万不能为此连累了你们。”运成点了点头,时运成吓得擦了一把汗说:“我就是觉得不对劲儿,吃不准这个事才让袖给你打电话的。” “老人家的葬礼我应该来,通知我是对的,不通知我就是把我当外人了。” 舒袖这时候进来了,说:“这个功劳应该归功于我姐,是她提醒我的。她现在变得心细了。” 王步凡听了舒袖的话,对舒慡就产生了几分敬佩感。她是怕人说她是借机敛财,也不想让王步凡背黑锅,仅从这一点看,她现在仍然是那么爱王步凡。但是不管是从精神上,还是在物质上,王步凡现在从来没有给予过她什么,这个女人太可怜了。 王步凡要离开了,又到灵前给老人鞠了三个躬,再次嘱咐时运成一定要把希望小学的事情办好,并且说校名就叫舒堂村希望小学,不要沽名钓誉弄什么花架子。 王步凡是步行着走到村口的,舒慡、舒袖和时运成一直送到村头,临别之际他很想对舒慡说几句话,可就是想不起来说什么话合适,最后只说了一句:“保重吧!”就上车走了。 车子走了老远他回头去看,见舒慡他们仍立在西风中目送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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