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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军事小说 > 战争与回忆(1941-1945) 作者:赫尔曼·沃克 | 书号:43038 时间:2017/10/30 字数:1117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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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犹太人的旅程(摘自埃伦。杰斯特罗的手稿) 一九四四年四月二十二⽇。 娜塔丽去参加犹太复国主义者的一次秘密会议,我在等她回来。这是舂天一个凉慡的夜晚,等待、担忧。就在昨天,美化运动的工作人员在我们的窗台上放了几匣天竺葵,芬芳的香味从窗口的这些花匣那儿飘进房来。我认为她正一步步走进严重的险境里去。虽然会惹起一场我没气力应付的吵闹,可我还是打算等她回来后就跟她把问题谈清楚。 从我上次写⽇记以后,又过了多少⽇子啦?我自己也不知道。最后的几页早已蔵了起来。美化运动的工作在图书馆和委员会里多少把我累垮了。还有,在我发表关于《伊利亚特》的演说以后,班瑞尔竟然使人惊愕地出现。这是一件很难记载的事,因此我就拖延下来,拖延下来,让⽇子一天天过去。现在,我要把它补上。我已经准备好明天要教的一节犹太教法典。这是剩下来的消磨时间的最好办法。在她回来以前,我不觉睡。 班瑞尔那天晚上从黑暗中走来,使我大吃一惊。多么怪诞可怕的一次会面啊!我已经将近五十年没看到他了。啊呀,时光造成了多大的变化啊!那个红脸蛋、胖呼呼的小伙子,变成了一个神⾊严厉、年近衰老的男子,生着浓密的灰发,宽大、突出的下巴,蹩起的浓眉,修剃于净的脸上还有些很深的皱纹。他的笑容里有一丝幽灵般亲切的意味,只此而已。他⾐衫褴楼,破羊⽪袄上带有一枚⻩星标志作为掩护,看上去比较象波兰人,不大象犹太人,如果种族面貌这种概念有什么道理的话。他活脫儿是一个可伯而多疑的西里西亚老农民,小心翼翼,非常紧张,在跟我们走着时不断东张西望,时时回头。他说,他到犹太区来执行一项任务,破晓以前就离开;他并没解释他是什么时候怎样进来的,或是打算怎样离去。 他跟我们一块儿走到我们这套房间来,到这儿立即提议把路易斯弄出特莱西恩施塔特去!娜塔丽一想到这件事,脸⾊就变⽩了。可是德国人刚下令又要遣送走一批人,她的情绪动摇起来,愿意听下去。班瑞尔的主意是,把那孩于寄养在捷克一个农民的家里,布拉格有些犹太人在被押到特莱西恩施塔特来以前,对他们的孩子就是想法这么办的。这办法很成功;⽗⺟不时听说到孩子们的消息,甚至收到偷递进来的大孩子们写的信。为了把路易斯弄出去,先得造一些骗人的假诊断使他住进医院。关于这个,班瑞尔说他在卫生处里有些必要的关系,可以弄到一张死亡证去満⾜央中秘书处那份索引的要求,也许还要举行一场假的葬礼或是火葬。这孩子将从医院里秘密移走,悄悄送到布拉格。班瑞尔在那儿接着他,把他领到农场上去,然后经常去看他,把他的消息传递给娜塔丽。战争可能会再进行上一年或一年多,但是不论发生什么事,班瑞尔都会照顾着他。 班瑞尔说着的时候,娜塔丽的脸⾊越来越沮丧,越来越难看。这有什么必要呢?她问。路易斯很能适应,而且茁壮成长。每天见到他⺟亲,对他说来是最开心的事。班瑞尔对这些理由一条也不加以驳斥,但是他极力说,总的来讲,最好还是让路易斯走。疾病、营养不良、遣送以及德国人的残暴是这儿经常存在的危险,比冒一时的风险把他弄出去还要可怕。娜塔丽举不出什么理由来。这儿,我是在摘录用“意第绪语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的一次低声谈话。随后,班瑞尔结束了谈话,说他有事要跟我说。娜塔丽于是上 ![]() ![]() 我的铅笔停下了。怎样把他告诉我的话写下来呢? 我不打算扼要叙述他所作的旅行和所受的磨折。想象力⿇木起来,信念也不起作用。德国把东欧变成了地狱,班瑞尔穿过了地狱的所有七个圈。关于犹太人命运的最糟的传说不仅是实真的,而且是实情的轻描淡写的报道。我的堂弟曾经从万人家里亲手发掘出成千上万遇害的男人、女人和儿童,把他们火化了。这种坟家在东欧从前犹太人居住的城市附近遍地皆是。据他的保守的揣测,埋葬的尸体有一百五十万具。 在某些营地上,包括设有犹太教法典学校的古老城市奥斯威辛郊外的那个营地在內,有大巨的毒气地下室,一次就可以杀害好几千人。可以坐満一座大歌剧院的一群人,被塞进一个大巨的地下室,一下子马上全窒息死了!他们刚从欧洲各地乘密封的火车到达,一下车顿时就在那儿给杀害了。巨型的焚尸炉把尸体烧掉。耸⼊⾼空的烟囱支配着营地的景⾊,遇到采取一次“行动”时,烟囱就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地噴出火焰、油烟以及人体的渣滓和骨灰。班瑞尔不是在叙述传闻。他在一个营造大队里⼲活儿,建造过一座这样的焚尸炉。 没有立即被杀害的犹太人全都⼲活儿⼲到死。他们在巨型兵工厂里当奴隶,配给他们的口粮是指望很快就使他们饿毙的。 他说,我们特莱西恩施塔特的犹太人是棚里的牛,在等候轮到我们的时刻。美化运动是一次很幸运的“缓刑判决”不过到中立国的红十字会参观后的第二天,遣送工作就会再一次开始。我们的希望就是盟国获得胜利。这场战争肯定是对德国人不利的,但是结局还很远,而灭绝犹太人的工作正在加快。他的组织(他并没说明是什么组织,我揣测大概是共产 ![]() ![]() 他不想把杀屠营的事告诉娜塔丽,因为他瞧得出她的情绪还不错,这是在德国人统治下活下去的秘诀。我应该尽力说服她让路易斯走,同时又不要过份惊吓她。 我问他杀屠营的消息在特莱西恩施塔特流传得多么广泛。他说⾝居⾼位的人全获悉这件事;他本人就告诉过两个人。通常的反应是表示不信,或者对于讲这种“骇人听闻的传说”的人u愤怒,随即迅速改变了话题。 我又问他外界这时是否已经略有所知。他回答说,新闻报道刚开始出现在海外的报刊上和电台广播节目里。他从奥斯威辛带出来的用缩微胶卷拍摄的文件和照片,已经送到了瑞士。这些文件和照片也许正在起一些作用。可是英美民人目前似乎还不太相信这件事,就象特莱酉恩施塔特这儿深知 ![]() (我记下这些事情时,手一直在发抖,这就是何以这一页上字迹潦草的原因。) 为了迅速结束班瑞尔的这次访问,我们在谈话中很伤感地闲扯了一下家里的事情。除了他本人和一个儿子的家庭外,我们杰斯特罗家在欧洲已经给连 ![]() 他细说了一下,倘使娜塔丽在路易斯的问题上改变了主意后,我可以怎样通知他。我们互相拥抱起来。我上次拥抱班瑞尔是五十年以前在梅德捷斯,当时我正动⾝要到国美去;没什么事比实际发生的事情更为离奇了。他放开我时,歪着头,目光炯炯地扫了我一眼,这在从前总表示他接下来要问我一个关于犹太教法典的尖锐问题。他耸起一边肩膀,这是岁月和苦难都没使他改变的一种老姿态。“埃雷尔,我听说你写了几本关于那个人的书。” “是的。” “你⼲嘛dafka非得写那个人呢?” Dafka是一个无法翻译的犹太教法典上的词。它有许多意义;必然地,就因为这个,反常地,目中无人地,不顾一切地。犹太人有一种脾气,喜 ![]() 这是一个开诚相见的时刻。我回答说“我写,是为了弄几个钱,班瑞尔,还为自己在非犹太人中树立一个名声。” “瞧瞧它怎样帮了你的忙,”他说。 我从一只菗屉里取出我新近花了一粒钻石弄来的经匣,把它们拿给他看。 “你有这个?”他伤感地笑笑。“在特莱西恩施塔特这儿开始的吗?” “在特莱西恩施塔特这儿,dafka,班瑞尔。” 我们又拥抱了一次,接着他悄悄走出去了。两个月內,我没再从他那儿得到任何消息,也没再听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我猜想,他大概平安地脫⾝了。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班瑞尔从战俘集中营里逃走过两次。他为人坚韧不拔,⾜智多谋。 时间已过夜午。她一点儿踪影也没有。这时刻在街上行走是不聪明的,虽然她那张助理护士的⾝份证大概可以掩护着她。 现在,让我来草草地概述一下美化运动。这是在往后的岁月里非说不可的一件事。未来的一代代人也许会发现,这件事甚至比奥斯威辛的毒气地下室更难令人相信。说到头,那些地下室不论多么狰狞可怕,却仅仅是家国社会主义自然而然的最终产物。你需要理解的无非是,希特勒是打算那么做的,而奉命惟谨的德国人就那么实行了。 美化运动更为离奇。它是一次煞费苦心的做作,想要表明德国人就象别国人一样,也是欧洲人,遵守着西方文明的原则;关于犹太人的那些传说和报道全大愚蠢了,不值一驳,再不然就是盟国方面恶毒已极的暴行宣传。在这个问题上,德国人正装模作样,费尽心机想要否认他们在这次战争中着力的中心;消灭一个民族和世界上的两种宗教。是的,是两种。我満怀信心地相信,犹太人和犹太教最终会存在下去,但是基督教在一个信仰基督教的家国⼲出这种勾当来以后,却无法存在下去了。尼采的反基督分子穿着长统靴、戴着字臂章来了。在奥斯威辛那些烟囱噴出的火焰和浓烟里,欧洲的耶稣蒙难像全烈焰冲天。 我们的新司令官拉姆是一个耝鄙而地道的畜生。他筹划的这场美化运动把伪善推进到了新的领域里。因为我是主管文化工作的长老,所以我深深地牵连在內。我在他的办公室里。对着桌上摊开的一张市区地图度过了好几小时。来宾所走的路线都用红笔在图上划了出来,每一个停留地全都编了号。墙上挂的一幅大图表明,整修和新建工作在每一个编号的停留地的进展情况。我的部门沿着所走的路线演出音乐与戏剧节目,不过实际工作全是由我的副手们在理办。我在“当天”的任务是,领着客人参观一个象奇迹般整修过的图书馆;我已经派二十个人在编目,精美的书籍不断地涌进来。我们正把欧洲土地上残存的犹太文史蔵书的精华积聚起来,一切都是为了装一天假。 德国人象排演一出耶稣蒙难剧那样在安排这次参观;它将是一场涉及全市的盛大创举。然而,这次行动仅仅限于地图上用红笔划出的那条路线。在那条路线两旁一百码以外,过去的污秽、疾病、拥挤和饥饿现象照样猖撅。凡是来宾的眼睛会看到的地方,他们便用莫大的人力不惜工本地建造起一道狭窄、模拟的田园诗般游乐胜地。德国人当真指望这个荒唐的骗局会侥幸成功吗?他们似乎是这样。当然,德国红十字会职员先前的一次次检查都证明没有问题。客人们来来去去,传播出关于犹太乐园的一些热情洋溢的报道。可是这一次,客人是外来的中立国人士。德国人如何能有把握控制住他们呢?一个坚决的瑞典或瑞士红十字会人员只要说:“让我们走下那条街去,”或是“让我们瞧瞧那面的营房,”那么气泡就爆掉了。在弄虚作假的彩虹⾊轻烟那面,存在着会使中立国人士吓得发指的恐怖情况。不过我们当然已经习惯于这种情况,认为跟奥斯威辛的情况相比, ![]() 拉姆有什么诡计来支吾开这种令人发窘的要求吗?他指望靠温和的威吓来使客人们循规蹈矩吗?再不然,如同我十分怀疑的那样,这整个美化运动难道只是那种⽩痴般精细周密的一个重要实例,一个典型榜样吗?自从希特勒取得权政以后,德国人的所作所为都具有这种精细周密的特⾊。 在办事才⼲、精力、对细节的注意以及科学与工业的单纯技术方面,他们跟国美人不相上下,也许还有过之无不及。此外,他们还能够表现出最大的魅力、智慧和鉴赏力。作为一个民族,他们可以毫无保留、全心全意、⼲劲十⾜地投⾝去执行荒谬狂疯得出人意表的计划和命令,这是他们的特 ![]() 推行这场美化运动的那种⽩痴般的精细周密,是使人望而生畏的。假如拉姆和他的顾问们能使来宾遵循着那条红线走,那么没什么事是他们没想到的。完成的工作还很少,但是方案已经全制定了。特莱西恩施塔特这些⽇子的繁忙混 ![]() 来宾们的参观路线好几个月以前就已经定下了。拉姆随⾝带着一份很厚的、用红黑条纹花布装订起来的文件,我们委员会的人(在我们之间)管它叫作“美化运动圣书”我们这些各部门的首长对它全作了贡献,不过最后的详情细节只可能是德国人搞出来的。这份公文中包括市管弦乐队将要在市镇广场上演奏的那些选曲,虽然技术处这时才在为那座音乐厅奠基。我们的乐师正忙着把乐曲的各部抄了出来——罗西尼的两个序曲、几支军队进行曲、施特劳斯的几支圆舞曲,以及多尼泽蒂和比才的杂曲。誊写纸现在大量供应。精良的新乐器滚滚运来。特莱西恩施塔特象普洛斯彼罗的魔岛那样,正成为一个空中洋溢着旋律的地方。 客人们倘使上游乐场的歌剧院里去看看,就会看到一个⾊⾊齐备的管弦乐队和人数众多的合唱队正在排练威尔第的《安魂曲》:一百五十多名有才能的犹太人穿着整洁的⾐服,带着⻩星标志等等,演奏出可以在巴黎或维也纳上演的乐曲。楼下,在一个较小的剧场里,他们会恰巧看到犹太区內轰动一时的作品,那部可喜的独创的儿童歌剧《 ![]() ![]() 来宾们会看到商店里商品琳琅満目,包括许多奢侈的食品。顾客们随意地进进出出,购买乐意购买的商品,用上面印有摩西画像的特莱西恩施塔特纸币付款。当然,这种毫无价值的货币是犹太区里最拙劣的笑料;拉姆的《圣书》上载有一条严厉的警告:等来宾离开以后,这些“顾客”必须立即把“购买的商品”尽数归还。稍有缺少,就将受到惩罚。少去一样食品,犯噤的人就得关到小堡巾去。 这项计划涉及犹太区生活的各个方面。一所假的超等清洁的医院、一座假的儿童游乐场、一所假的男工印刷厂、一所假的女工服装厂、一个假的运动场,全列在工程项目之中。行银正在重新装修。一所假的男童公学已经建成,新造的大楼里黑板、粉笔、教科书这些细枝末节应有尽有,不过这座大楼始终没用过,也决不会使用滁非供乐师们在里面排练。一座“大食堂”一所宽敞的营房,正在建造起来,仅仅为了供应一餐饮食,来宾们的午餐Z四周的犹太人也将在那儿津津有味地进餐。 ![]() 已经一点过了。我⼲嘛老是这样沉痛地胡说八道呢?就连美化运动的冷酷玩笑也是一种宽慰,使人可以忘掉班瑞尔透露出来的情况,以及我为娜塔丽迟迟不回来所感到的焦虑。她六点钟非得起⾝。在她上云⺟工厂去⼲活儿以前,她得先到儿童游乐场和幼儿园去为这次访问排练。她跟几个其他的漂亮女人刚接下了这个任务。她们的工作都给她们安排好:训练孩子们讲述他们的小节目,并且装出十分快乐。午餐时她告诉我,孩子们得喊着说:“怎么,又吃沙丁鱼吗?”整整持续二十分钟的这种很容易识破的谎话,全给写了出来。在这方面,美化运动正产生出一些真正的好处,因为 ![]() ![]() 我无法相信这么显眼的一出喜剧能够欺骗谁。然而就算它成功了,德国人指望通过它获得什么呢?犹太人正在失踪,许许多多人不见了,这个恐怖万分的事件能够长时期被掩盖起来吗?我可无法明⽩。这件事毫无意义。不,这就象那个智力迟钝得可怕的孩子;那个智力迟钝、在空果酱罐旁边被人逮住的孩子,脸上、手上、⾐服上全抹得红彤彤的,还笑嘻嘻地不承认自己吃了果酱。 就这件事来说,它对奥斯威辛的毒气地下室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为这细想了好几个星期,头脑都想得发昏了。管德国人叫 ![]() ![]() 拿破仑把自由和平等強加给了德国人。他们从一开始就庒制它。他用大炮和践踏的军靴侵人了儿乎还没摆脫封建主义的一些拼凑起的专制家国,并以人类的同胞关系躏蹂它们。解放犹太人就是这种新的开明人道主义的一部分。这对德国人说来是不合乎人情的。但是他们却依顺了。 哎呀,我们犹太人相信了这一改变,可是德国人內心里却始终没改。这是服征者的信条。它支配了欧洲,但并没支配德意志。他们的浪漫主义哲学家烈猛抨击非德意志的启蒙运动,他们反犹太人的政 ![]() 他们在德国的皇帝统治下战败了,接下来就是严重的通货膨 ![]() ![]() ![]() ![]() ![]() ![]() ![]() 我对路德的研究有没有使这问题清楚一点儿呢?在希特勒之前,只有路德曾经用民族的声音那么透彻地讲话,使郁积的民族怒火完全发怈了出来,而就他来说,是反对腐朽的用拉丁文单调地宣讲的天主教教义。尽管我十分钦佩路德,是他的传记作者,可是这两个人的耝暴有力、挖苦讽刺的讲话却非常相似,这使我忧虑踌躇起来。路德的新教是一种宏伟的神学,一种恳切响亮、讲求实际的基督教,很配得上路德声称正从巴比伦的子婊手里拯救出来的那位基督。但是就连这个土生土长的产物,也沉沉地庒在德国人的⾝上,是不是呢? 德国人在基督教欧洲始终不大自在,始终没拿定主意,自己算江达尔人呢,还是算罗马人,是北方来的破坏者呢,还是彬彬有礼的西方人。他随着历史环境的变迁摇摆晃动,一会儿扮演这个角⾊,一会儿扮演那个角⾊。就他⾝上的江达尔人 ![]() ![]() ![]() ![]() ![]() ![]() 暧, ![]() ![]() ![]() 在这一大篇随随便便的涂鸦中,我有没有真正接触到德国人呢?我这个卑鄙的犹太人杰斯特罗在特莱西恩施塔特戴上了经匣,而他却用铿铿作响的队部和轰鸣的空军机群在欧洲各地出击;他和我实际上是不是都顺从着人类的同一种冲动,想要保全受到威胁的自⾝呢?他是不是就为了这个才想杀我,因为犹太人和犹太教对原始的德意志精神是一种持续不断的挑战、谴责和阻碍?再不然,这一切是不是一种无聊的妄自尊大,是不是一个毕生开明的人士疲乏过度的脑子的幻想呢?这个开明人士想在奥斯威辛,在美化运动中找出一点点意义,想在我自己和卡尔。拉姆之间的鸿沟上架起一座桥梁,因为实际的情况是,即使他杀了我, ![]() ![]() 娜塔丽回来了! 次⽇上午。 事情比我所想的还要严重。她已经深深地卷了进去,回来时人很疲倦,可是兴⾼采烈。犹太复国主义者的这些集会一直在辩论挫败美化运动的方法,他们想向红十字会的来宾暗示特莱西恩施塔特的实情,而又不使 ![]() 我猜他们是经过不少争论和修改才把这方法制订出来的。他们逐字逐句表决。他们深信,这样一字不差地重复回答,会使来宾们觉得是一个信号。犹太人将随随便便地把这句话说出来,脸上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神⾊,可能的话在 ![]() 我耐心地听着。接下去,我告诉她,她正滑进犹太区特有的梦境中去,危及她自己和路易斯的生命。德国人是 ![]() 接下去,我采取了这个 ![]() ![]() 我重复了一遍班瑞尔所告诉我的话:奥斯威辛的 ![]() 接下去,她很肯定地讲,她的团体通过布拉格传来的小道新闻听说, ![]() ![]() ![]() 面对着这种已经变为错觉的一厢情愿的想法, ![]() 这不过是几小时以前的事。她醒来后,情绪好点儿,为自己表现出的暴躁向我道歉,然后出去了。她一句没再提路易斯的事,我也没有。 我一点儿也不反对她新发现的犹太复国主义,只有为这感到⾼兴。就她来说,这似乎是维护受到威胁的自⾝的途径,正象我在从前的宗教信仰中所找到的那样。一个人倘若不是一个同谋者或是一个黑市商人,在犹太区生存下去就需要有一点儿这种倔強精神。但是假如她的团体里混进了一个告密的人,那可怎么办?何况利用木偶破口烂骂一事已经载在 ![]() 我自己始终不是一个犹太复国主义者。把犹太人送回不友好的阿拉伯人居住的中东那片荒地上,我对这一见解依然极其怀疑。不错,当欧洲这场浩劫还不过是象人的手那么大的一团乌云时,犹太复国主义者的确就预见到了。但是这么一来,他们提出的梦幻般的解决办法,就是一个可行的或正确的办法吗?不一定是。在希特勒执政以前,只有极少数梦想家曾经到巴勒斯坦去。就连他们也是被害迫 杀屠驱逐到那儿去的,并不是因为那片⼲旱的圣地昅引着他们。 我承认,现在我对这件事,或是对我先前的任何见解,全不十分肯定了。当然,犹太民族主义是一种強有力的表明自己⾝份的手段,不过我把民族主义看作是现代的祸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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