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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天涯浪子 作者:陈青云 | 书号:40697 时间:2017/10/3 字数:14963 |
上一章 第二十三章 戴面具的女人 下一章 ( → ) | |
铁塔寺。 寺以铁塔而名,相传是一代奇僧“元化”所建,历时十二载而竣,完全靠“元化”师徒托钵募化筹资而成。 铁塔不大也不⾼,兀立在寺院的右后侧。塔基宽两丈,⾼三丈六尺,处外看是七重,实际上內里只有两层,上一层供奉地蔵王菩萨,下一层置纳寺僧的舍利子。时过世易,铁塔寺虽然有名但香火并不盛,成了当地人踏青消夏之地,如果不当节令,稀有游客光临,故而平时十分冷清,但打从十天前开始,这里出奇地热闹,俗家人进出频繁,寺门外居然有江湖武士守卫,倒是和尚不见影子。 ⽇正当中。 一个⾐著考究的公子哥儿型人物来到,他,系是“花间狐”龙生。踏着悠闲的步子,走向铁塔。 铁塔前的草地上坐着一个戴鬼脸面具的女人,颈上挂了一串骷髅头。 塔座四周堆満了柴草,连塔门都掩住了,十余名弓箭手围在分散在左右后三方,箭头上 ![]() ![]() 龙生来到。 “娘!” “东西拿到了?”“唔!别担心,一切会平安的。”龙生这句话有其含意,他娘当然听得懂。 “想不到我‘鬼脸罗刹’竟然受制于人!” “娘,救人要紧,不必计较这些,风⽔轮流转。”龙生一 ![]() ![]() “塔里人答话?” 塔里立刻就有回应。 “龙大少,你来回还真快,东西带来了?” “带来了!”龙生从容朗声回答。 “这次不会再弄鬼了吧?” “绝对不会!” “你可要放明⽩,你的 ![]() 龙生从⾐襟里摸出一柄短剑,离鞘,金光爆 ![]() “看清楚了。”“不错,是⾎龙金剑,哈哈哈哈!” “如何 ![]() “你带剑上塔,到第二层的窗外,我们放人,带人到你娘⾝前一丈之后你便 ![]() “可以!”龙生慡快地答应了。 “那就开始吧?” “在下要先见到人,确实平安才上塔。” “好吧。” 塔门口的柴草被人从里拨开一个缺口,玲苓由两名武士左右挟着出现在缺口处,人已经憔悴但精神还算好。 “鬼脸罗刹”站起⾝来。 龙生上前数步。 “玲苓!” “龙哥!” “你受苦了!” “龙哥,这柄剑是你…”“什么都不要说,你比什么都重要。” 玲苓又被带回塔中。 龙生回头望了他娘一眼,拔起⾝形,飞上铁塔第二层的护栏窗边。窗子是用酒杯口耝的铁枝封住的,间隙约莫五寸,手臂可以自由伸缩,人却不能进去,里面的人当然也不能出来,以这种方式人剑 ![]() 塔里的人用布巾蒙了大半个脸,看不出是谁,但从⾐着和头发可以判断是个中年人,双方隔窗相对。 “龙大少,我们这就开始么?” “开始吧!” 塔里人重重拍了三下手掌。 玲苓再次被两名武士挟出塔门,缓缓朝“鬼脸罗刹”走去,到了丈许之处停住,等待进一步的指示。 “鬼脸罗刹”站着没动。 塔上,龙生已看清楚了情况。 “龙大少!”塔里的蒙面人开口。“现在你把‘⾎龙金剑’ ![]() ![]() ![]() “你阁下保证没有别的花样?” “保证绝对是和平 ![]() ![]() 龙生是带有骷髅令,但也真的是预防 ![]() 蒙面人接过,后退到地蔵王的神座边,拔剑离鞘反复检视,终于満意地点点头,然后又拍了五下手掌。 塔门传出话声:“放人!” 两名武士松手,退向侧边。 玲苓快步扑向“鬼脸罗刹” “娘!” “孩子!” 婆媳互拥。 龙生飞⾝下塔。 “娘!我们走。” “走?” “娘!”龙生挤了挤眼。 三人迅快离开。 铁塔外围立的弓箭手撤离。 现场恢复冷寂,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盏茶工夫之后,一条⾝影从塔顶飞起,苍鹰般掠向寺外,是那在塔內接收“⾎龙金剑” 的蒙面人。 寺后是一大片竹林。 蒙面人进⼊竹林,扯去蒙面巾,是⼲瘦⾼挑的半百老人,他取出“⾎龙金剑”一再抚掌,似乎爱不释手。 这时,一个⾝影幽灵般出现他⾝前,无声无阗。 瘦⾼老人一抬头,不长⾁的脸孔立时菗紧。 “你…天涯浪子?” “不错!” 韦烈已经伏伺了许久,他与龙生是协调好了的,一明一暗见机而为,在玲苓没有完全平安之前是不能动武的,因为不了解大造门到底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安排,现在顾忌已除,后事就由他来料理了。 “意 ![]() “阁下先表明⾝分如何?” “老夫大造门掌令尤一清。” “啊!大名鼎鼎的‘大漠兀鹰’,久仰!” “韦烈,你跟龙生是一路?” “不错,非但是一路,关系还很密切。” “你准备夺回‘⾎龙金剑’?” “是收回,不是夺回。” “你办得到么?”尤一清面露狞⾊。 “在下还没有想办而办不到的事。”韦烈从容之极。 “哈哈!”尤一清轻笑了一声。“韦烈,你口气还真不小,居然对老夫发此狂言。”说着,子套“⾎龙金剑”在手中抖了抖,金光一阵闪烁。“这柄剑截金断⽟,如果用来杀人,定然锋利无比,现在就拿你来试剑。” “嘿!在下保证你阁下会死得很惨。” “少张狂!”喝声中,一片金光罩向韦烈。 “大漠兀鹰”尤一清在关外是一等的杀手,令人闻名丧胆的人物,武功修为之⾼不在⾆下,否则做不了大造门的掌令,现在利器在手,当然更是如虎添翼。 韦烈亮剑接架。 早闻罕见的搏斗叠了出来。 以韦烈修为之深,解决尤一清应该是毫不费力不事,但他有顾忌,自己的兵刃不容折损,而对方所持“⾎龙金剑”是师⽗“枯木老人”的遗物,更不能使其有丝毫损毁,是以双方暂成平手之局。 金光与⽩光 ![]() 片刻工夫,三丈內的修篁变成了光秃秃的竹竿剑气弥漫了每一寸空间。 看不清招式,数不清回合,因为双方出手太快了,当然,这是对第三者而言,出手的双方心里是有数的。 又是盏茶时间过去,尤一清自忖收拾不下对方,打下去可能讨不了好,招式一变,在瞬间挥出一十八剑之后,突地拔空而起,口里同时发出一声刺耳的厉啸。兀鹰,人如其号,冲空之势仿佛真的长了翅膀。 韦烈也冲空而起,更快。不但是快,姿态曼妙无比,就像是神话中神仙的腾云驾雾,御风逐电。 ⽩光一闪,惨叫随之。 先是“砰!”地一声,然后是重重地一声“蓬!”“砰!”是手臂先掉地“蓬!”是人摔落。 断臂的五指仍紧捏着“⾎龙金剑” 韦烈随之飘落。 尤一清够种,居然半声不哼,自点⽳道止⾎,但坐地不起。 穿林之声飒飒,人从不同方向涌到,不用说,是尤一清升空图遁之际那一声厉啸引来的,这当然是他们的暗号,韦烈是求之不得,路遥舅舅的遇害使他怨毒填心,发誓要对大造门以⾎述⾎,百倍索偿,而更重要的是维护武道,不让这琊恶门户坐大荼毒武林,他是集公仇私怨于一⾝,绝不作妇人之仁。 人合围进 ![]() 从服⾊可以看出,其中有不少⾼级弟子。 韦烈的目光四下里一扫,心里想:“实在遗憾,大造门主没有亲自出马 ![]() 无数暗器从四面八方飞蝗般疾 ![]() 韦烈挥剑幻成一张光网,暗器狂飞 ![]() ![]() 暗器波波相连,好一阵才止息。 韦烈停剑定睛一看,傻了,断臂的掌令尤一清和地上的“⾎龙金刚”已经杳无踪影。 失算,大大的失算。 他应该在下地之后立即拾回金剑,不该掉以轻心,这一来,原先与师兄龙生的计划全落了空,要想重新得回金剑不知要费多大心力。 后悔,无济于事。 他一昂头, ![]() 胡哨声起,大造门弟子开始撤退。 韦烈如野豹般标起、扑出。 惨号声一叠地破空而起。 ⾎、残肢、断体在竹林內抛洒飞舞。 恨満心头,韦烈头一次展开无情的杀戮,为了路遥舅舅的⾎债,为了一而再的 ![]() 惨! 恐怖! 韦烈游动挥剑,无人能挡其锋。 约莫两刻光景,怵目惨魂的场面静止下来,竹林內⾎⾁藉狼,侥幸脫⾝的没了影子,逃不过的都成了残尸。 韦烈也静子下来,脑海一片空⽩。 凌云山庄外的郊野。 野花盛开,蜂蝶争逐其间。 一对年轻女子在闲摘野花互相投掷嬉戏,一个是人间绝⾊,另一个姿⾊稍逊但英气 ![]() ![]() “⽟霜姐!”⾕兰停止了嬉戏。 “怎么,不玩了?” “有句话早想问你。” “什么?” “花间狐龙生本是个琊门人物,现在算改琊归正,他跟凌云山庄到底是什么渊源?”⾕兰很认真地问。 “不知道!”冷⽟霜摇头摇。“只知道他跟韦大哥是师兄弟关系,他是‘枯木老人’的儿子,而韦大哥是‘枯木老人’的传人,韦大哥又是凌云山庄的女婿,很可能…就是这一层关系,你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因为韦大哥是他带走的,又不知道他们去做什么,我担心…” “担心会出事?” “唔!” “我也有话想问你。” “什么?” “你爱韦大哥?”“这…”⾕兰⽟面飞霞,她虽然很开朗,但女人总是女人,直接谈到儿女私情的问题,免不了会涩羞的。“那⽟霜姐你呢?” “我当然喜 ![]() “那…” “我们是情敌?”冷⽟霜多少还有些王雨作风。 “不,我…并不这么想。”⾕兰低了低头。 “那你怎么想?”冷⽟霜紧迫着问。 “以前我认为你想得到的东西只要把握机会尽力争取,一定可以得到,而现在我改变了想法,一切随缘。”话锋顿了又道:“你喜 ![]() ![]() “什么原因使你改变了想法?” “⽟霜姐你!” “噢!很有意思,怎么说?” “我除了懂得些药理之外,没一样能跟你比。” “哈哈哈!⾕兰,一个人喜 ![]() “那我…还有希望?” “这…”冷⽟霜凝视了⾕兰许久。“唉!”幽幽地叹了口气。 “⽟霜姐,你为什么叹气?” “说不上来,以后你就会明⽩。” “可是…” 蓦在此刻,一骑马狂奔而来,马嘴里全是⽩沫,看样子是经过长途急赶,马上人半伏在鞍上,似乎也精疲力竭。这里是唯一通向山庄的路,这一骑定然与山庄有关,⾕兰飞⾝掠上,抓住了马的嚼环。 马儿唏聿聿一声嘶鸣,倒挫数尺才停了下来,马上人抓不牢鞍桥,滚倒地面,兀自 ![]() 马上人是个买卖人打扮的汉子。 “你是谁,怎么回事?”⾕兰出声问。 “小的…小的叫…赵有发。” “你是专程到凌云山庄来的?” “是…是!”叫赵有发的汉子爬起⾝来,拍拍⾝上的尘土。 “什么事?” “送…送样东西,传个口…信。” 冷⽟霜走了过来。 “送什么东西?” “两位姐小是…” “山庄里的人。” “啊!这…太好了!”赵有发已 ![]() ![]() “韦公子?”二女同时花容失⾊,齐一声惊问。 “是的,韦烈韦公子!” “他受了伤?”又是齐声问。 “是受了伤,看来不轻。” “他人呢?”冷⽟霜的声音有些 ![]() “韦公子说要去追伤他的人,走的是王屋方向。” “伤他的人是谁?” “没说!” “他要你送什么东西来?”⾕兰抢着问。 “是…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边说,边从怀里取出一个捆扎得很整齐的布包,又道:“韦公子说这布包一定要面 ![]() “我就是!”⾕兰忙应。 “啊!⾕姑娘,韦公子说务请您跟王公子速速赶去王屋,办一桩大事需要人手,时机紧迫,越快越好!”“嗯!我们会马上起程。”伸手接过布包。 “使命已经完成,小的还有事赶回去!” “好!辛苦你了。”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金锭子递了过去。“一点小意思,你拿了路上打酒渴。” “不、不,跑上十趟也难报韦公子救命之恩,小的断不能收。”说完,作了一揖,拉过马,登鞍离去。 “⽟霜姐,你看这事…” “我们马上回庄备马启程。”“这包裹里不知是什么东西?” “先打开看看!” ⾕兰很快地开解包裹,一共包了三层,是一柄短剑。 “⾎龙金剑!”冷⽟霜惊叫。 “⽟霜姐认得…” “这柄⾎龙金剑是韦大哥师门至宝,原本在他师兄龙生手上,上次发生事故之后 ![]() “啊!”⾕兰心里极不是滋味,这件事韦烈竟然瞒着她,显见在韦烈心里她的份量赶不上冷⽟霜。心里这么一想却没说出口,只是神⾊微微一变。 “韦大哥以此珍贵的东西作为信物,显见事态非常严重。” “韦公子太大意,如果中途不失闪…” “谁也不会怀疑一个普通买卖人⾝上会带着这种无价之宝,而赵有发本⾝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更何况他是感恩图报,最不全安便最全安,这就是韦大哥⾼明之处。”冷⽟霜加以解释,她绝对肯定韦烈的才智。 “何以不带在⾝边?” “能让韦大哥受伤的想想也知道是什么人物,带在⾝边反而不全安,⾕小妹,我们快行动吧,不要误了大事。” “这该由⽟霜姐保管。”⾕兰把金剑递了过去。 “其实都一样!”冷⽟霜口里说,手已伸手接过。 柳泉。 路遥故居。 韦烈在这小屋里已经呆了三天,这小屋子的一草一木一块石头都对他有深厚的感情。他在这里编织过幸福的梦,享受过充实的人生,但好梦易醒,幸福的⽇子总是短暂的,爱 ![]() 屋外,暮霭沉沉,已是⻩昏,他没有燃灯,似乎黑暗对一个伤心人的情绪更为合适,如同舂天适合少女一样。 突地,一个极细微的声音传⼊耳鼓,比风吹草动还要轻,一般⾼手就是竖直耳也无法感受到,就算感受到也无法分辨,但韦烈能分辨,他辨出那不是风吹草动,也不是猫鼠行动,而是有人接近小屋,他闭目坐静以待,在黑暗中,耳朵此眼睛更管用。当然,他也能黑夜辨物。但目光很容易被发觉,就像猫眼在黑暗中放光一样。 人停在门外,可能是在窥探。 不久,人进⼊小屋。 人是有形有质的实体,只消一动便会带动空气,行动再轻灵也只能瞒过一般⾼手,像韦烈这等超级⾼手连一只苍蝇飞过也逃不过他的感官,他虽然闭着眼,但比用眼睛看远要清楚,同时他也判出来的不是泛泛之辈。 此际天已黑定,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 韦烈是坐在灶房里的饭桌边,门开在堂屋的左侧,来人就是长了夜眼,不到门无法发现他,而他却可以外望,堂屋的一半在视线之中。现在,他已经张开了眼,他发现一条黑影已到了堂屋的正央中。 来人是谁? 目的何在? 意动功生,视力突然加強,看出来的是个体形瘦小的人,手里把着一样黑忽忽的东西,一阵张望之后,把东西放置在正中供臬下的杂物之中,又在后窗边摸索了一阵,似乎在牵引什么东西,然后悄然退出。 韦烈迅快地打开灶房后门,掠了出去。 人影已在五丈之外。 韦烈纵侧划弧截去。 人影在十丈之外突然折⼊路边小树林。 林子里另有两名⾼大的汉子在等候。 “堂主,妥当了?”汉子之一低声问。 “嗯!”体型瘦小的回答。“顺利之极!” “姓韦的真的不在?” “废话一句,要是他在我怎么进屋安排?天黑没燃灯,当然就是表示人已经外出,两天来天没断黑灯就亮,今天算逮到了机会。你两个听好,小心守候,一发现他进⼊屋子便打出暗号,只要除去这強敌便是大功一件。” “是…嗯!”两名汉子刚应一声是,立即加上半声闷哼双双栽倒。 骨型瘦小的暴退丈许,目爆光,剑出鞘。 现场多了一个人,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更不知道如何出手放倒了两名汉子,仿佛是鬼魅现⾝, ![]() 这时可以看出这瘦小的堂主是个中年人,蓝⾐。 “什么人?” “你们想暗算的人。” “天涯浪子?” “不错!” “啊!”惊叫声中,闪电般弹起⾝形,穿林标去,⾝法奇快轻灵,绝不输于夜鹰,势尽落地,想再… “你飞也飞不了!”韦烈早已在他⾝前等候。 瘦小堂主亡魂大冒。 “报上来路?”韦烈声寒如⽔。 “刷!”长剑闪电刺出。 “啊!”一声惊叫,没有金刃碰出之声,但长剑已经掉地。 “报上来路?”韦烈再一次追问。 “大造门…外二堂堂主尚云。” “嗯!你们门主是谁?” “这…这…”“快说?” 一样小小的黑点 ![]() ![]() ![]() 手心刺痛了一下,黑蜂吐针,接着是一⿇。 当然这不是真正的蜂子,是暗器,这种奇巧别致而又歹毒的暗器,江湖上还没听说过,令人叹为观止。 韦烈本⾝已具备辟毒之能,不在乎螫这么一下。他闪电般冲空而起,在拔升的同时,隔空弹指点了尚云的⽳道。林木不⾼,他这一冲⾼出林顶两丈有多,目光扫处,只见一条灰影已逸出小林之外,掠向河边。 疾追,如风驰电击。 不用说,这灰影便是想以毒黑蜂杀向尚云灭口之人。 看看就要追上,灰影投河而没。 韦烈咬咬牙,迅疾折回。 林子里原地已失去尚云的影子。 韦烈气得几乎要吐⾎,煮 ![]() 尚云已经在屋里做了手脚,这怎么回事? 略作思索之后,他抬起右掌,一道劲风把三丈外的堂屋门推开,一看,又是一惊,堂屋里有个人悬在梁上。 会有人到小屋里来上吊? 他迫近屋门,看出是失踪的尚云被双臂反剪⾼吊着。 “这是什么鬼事?” 他狐疑地走近堂屋內,突然嗅到一股酒莱的香味从灶房里飘送出来,他一下子明⽩过来,微一莞尔。 “王道、洪流!”他⾼叫一声,步⼊堂屋。 “公子,等你很久了!”王道首先从灶房步出。 洪流也跟着现⾝。 “我俩早在这忘八羔子安放炸药之时便来了。”王道笑嘻嘻.地说。“我们在暗中追随公子,做些该料理的事,比如带犯人啦,掩埋尸体啦,另外最重要的是备酒菜,公子累了是该喝几杯的,嘻嘻!” “你们真会办事!” “公子夸奖!”王道抓耳搔腮,乐不可支的样子。 “把人放下来我要问话。” “喝⾜了再问也不迟呀?” “这家伙差点被他们自己人狙杀灭口,还是先处置了妥当。 “对了,他们放置的东西你说是炸药?” “对,已经拆了引线,不碍事了。” “放他下来。” “好吧!”王道上前解下大造门外二堂堂主尚云,把他按坐在旁边椅上,嘻着脸道: “你老兄且先安坐,咱们公子问话与众不同,被问话的坐着答话,他是站着问的,而我们哥儿两个另的本领没有,侍候被问的是天下第一好手,包管你老兄称心満意,连阎王老子都会竖起大拇指。嘿!你老兄要是不信的话。”“王道,你不能省省嘴?”洪流最讨厌王道弄⾆。 “你不会掩上耳朵?”王道⽩了洪流一眼,然后笑着向韦烈打了一躬,像戏台上的小丑。 “请公子问话!” 韦烈是一本正经。 “洪流,你到外面看着!” “是!”洪流立即出门警戒。 尚云的头低垂 ![]() 韦烈冷眼望着尚云。 “姓尚的,你已经死过两次,本人问一句你答一句,也许不会死第三次,照实回答,你们门主是谁?” “不知道!”尚云抬起头,脸⾊是灰败的。 “你敢再说一句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他召见我们时都是蒙着脸的,不过… 尚云期期艾艾。 “不过什么?” “他惯常落脚在王屋山,哎…”一声惨叫,尚云滚倒地面,一只大硕无朋的老鼠窜了出去。 “怎么会有老鼠?”王道脫口惊叫出声。 尚云⾝躯一阵动扭,头一偏,断了气。 韦烈双目暴睁,眼里 ![]() “又是杀人灭口!” “洪流守在外面还有人能接近?”王道转动目光。 “是那只大老鼠!” “老鼠怎会…”王道低头弯 ![]() “并非奇闻,这老鼠是人特别豢养的凶手。”韦烈挫了挫牙。“牙齿上蔵有剧毒,只要被咬,见⾎封喉。” 王道瞪大眼,好半晌。 “老鼠本⾝不会中毒?” “这…”韦烈想了想。“要就是老鼠在放出杀人之前先喂解药,要就是特制的牙套不伤本⾝。” “公子是怎么知道的?” “以前我曾经听过怪猫杀人的故事,依此联想。” “啊!这…实在骇人听闻,谁也无法防范,比江湖上一等的杀手更可怖,可是…老鼠会认人么?” “会!”韦烈断然地回答。 “怎么会?”王道打破砂锅问到底。 “被杀者的⾝上被先沾上某种气味,老鼠凭气味下口,故而这种歹毒手法也有其限制,否则天下大 ![]() 王道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最精于江湖门道,但像“老鼠杀手”这种绝毒绝的怪事还是头一次见识。 “公子,你…真了不起,懂得这么多。” “把人拖出去吧,看了惹厌。” “是!”王道应了一声,把尸体拖了出去,不久与洪流一起进屋。 洪流望着韦烈摇头摇,他不大爱开口,这已经表达了他对此事的心意。 三人进⼊灶房喝起酒来。 韦烈的心头庒力板重,对付大造门的行动完全成了被动,而且一再受挫,而且“⾎龙金剑”的事使他懊恼万分,得而复失是他一时疏忽所致,而费力逮到的活口一再被灭口,到目前为止,敌人还是一团 ![]() 人在⾼兴的时候喜 ![]() 韦烈喝得很多。 王道和洪流在低气庒下也跟着猛灌。 “韦公子!”一声娇唤传来。 三人互望一眼。 “谁?”韦烈睁起醉眼。 “是我,小云雀!” “啊!”韦烈立即起⾝出去,⾝形微见幌 ![]() 王道和洪流也跟着到堂屋。 小云雀一脸风尘之⾊,看样子是赶了长路。 “王公子…对不起,我不知道她的真名姓。” “她叫冷⽟霜!” “哦!她和⾕姑娘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韦烈茫然,満头玄雾。 “她俩在垣曲出现…” “什么,她俩到了垣曲?”韦烈大惊意外。 “是的,见了我照面不识,还有三个蓝⾐人同行,我看她两个神情呆滞心知有异,不敢打招呼…” “有这等事,后来呢?”韦烈的酒化成了冷汗。 “我爹暗中尾随下去,我来找你。凌云山庄没你的影子,倒是碰到了龙大少,他已经追了去,指示我到这里来找你,还好没扑空。” “冷姑娘她们走的什么方向?” “往王屋山路。” “八九不离十了,王道、洪流,马上收拾上路。” “是!”两人齐应了一声。 王屋山。 进山的大小通路全被封锁,山里还有游动巡逻、明桩暗卡不计其数,警戒之严可以说滴⽔不透,山居人家都有大造门发的信符,每户一面凭以通行,陌生人休想混进去,不过想要阻止王道、洪流这等人物是办不到的。 暮⾊苍茫。 山风凛冽。 一个瘦小的山民背着一个大酒篓吃力地步上大哨丫口。这里是⼊山的主要孔道,临时搭建的一个大草棚变成了关卡,进出山区的非经过这关卡不可。这里驻有二十名武士,不分⽇夜轮班把关,每班四个人,每隔一时辰换班。 “什么人?” “山…山里的。” “站住,不许动。” 瘦小的人站住了。 一名武士上前。 “你叫什么名字?” “小王!” “可有信符?” “有、有!”叫小王的从怀中取出一块三指宽的木牌递了过去。 那武士只瞄了眼并未细看。 “小王,你忘了规定,⽇落之后不许进山?” “小的没忘,只是…只是这酒篓子太重,走不快,所以耽搁了时辰。大爷,光酒就整整七十斤,加上篓子坛子少说也上百斤,小的…差点没被庒死。看来…捱到家天也亮了,大爷,您就可怜…” “少废话,山里有自己酿的酒,何必大老远出山去买?”那名武士凶巴巴地盘问,就像是官府的差役。 “大爷!”小王轻轻卸下酒篓,连 ![]() “好酒?”一名武士接口。 “太妙了,大伙儿可以消磨夜一。”另一个帮腔。 “这…这不成,酒没了教小的怎么回去 ![]() “当然放你过去,滚吧!” “这酒…” “还有十呢,九…哈哈哈哈!”一脚踹了出去。 小王连翻了两滚,一跛一跄地走了。 那武士挽起酒篓,快步进⼊哨棚。 一阵 ![]() 盏茶工夫,棚子里没了声息。 小王又踅了回来,大声⾼叫道:“请公子⼊山,全摆平了!”这小王,正是王道的化⾝,他表演得还不赖。 韦烈、洪流和小云雀一起出现。 “公子!”不喜 ![]() “洪流,那样做会打草惊蛇。” “那为什么非要走正路不可?” “当然,随便那里都可以⼊山,险峻的山势阻挡不了我们,不过,总没有顺顺当当直捣总舵強。”说完转头道:“王道,下一步棋。” “是!”王道应了一声,自言自语地道:“上次在‘神女翠姬’那老妖精那儿顺手带的东西本来打算留作纪念,想不到今天派上用场,这些忘八羔子要酒不要命,这下子可真是乐了。” 嘀咕着进⼊哨棚。 哨棚里,所有的武士全躺倒了,功力浅的已不省人事,功力深的大眼瞪小眼,一个个软瘫如泥。 王道先找到那最先跟他打 ![]() ![]() 一脚踢去,那武士大翻元宝。“这是本钱!”又踢了一脚,那武士一头栽进草 ![]() “这是利息,对本对利!”然后又望向居中坐着瞪眼的黑⾐人。“看服⾊你是头子,现在仍然让你做头,我们巡山。”取出怀中小瓶,选了四名武士一一喂服,然后又褪下不给解药的两套⾐服,自己换上一套,另一套扔了出去,大声道:“洪流,赶快收拾打扮一下好做客。” 外面的洪流立刻换上大造门武士服。 王道飞快出指,利落地点上那四名武士的⽳道,很神气地道:“你们起来带兵器整队出发,目的地是总舵,注意规矩,不然就捅了喂狼。”说完,顺手拣了 ![]() 一行七人,黑⾐人领队,王道第二,洪流殿后。 韦烈与小云雀早已隐起⾝形。 “出发!”王道发号施令。 巡逻小队像真的一样举步前进。 刚走没多远,另一小队横里行来。 “什么人,口令!”王道先发唬人。 “第九队,月満山!”领队的回答。 “第四队,月満山!”王道胡报了一下。 两队 ![]() 一座极隐密的山⾕。⾕口被耝木棚住,一道大棚门,上面是哨楼。 王道与洪流来到。 那名黑⾐领队与四名手下已经乖乖地躺在山沟里。现在,王道已经顶替了黑⾐人,洪流仍是武士打份。 “什么人?”门楼上传出喝声。 “传讯的!” “口令!” “月西沉!” “口号?” “四二,逢八进二, ![]() 王道回答得相当流利,口令是随时辰改变的,而口号则是代表⾝份,逢八进二是表示八人小组有两人回总坛传讯, ![]() ![]() “放行!” 随着这一声放行?木栅门上开了一道小门,王道与洪流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小门随即关闭。 栅围⾼约五丈,由三层巨木连接,栅里仿筑城的形式积土成坡,端顶可以驰马,埋伏了近百強弓手,中间杂着暗器手,武功再⾼也难闯越,如果是群攻简直就是送死。 围里又是一大段空地,武士逡巡不绝。 王道与洪流一路前行。 两边夹峙的巨峰壁立千仞,猿猱难攀。 这时,天⾊已潆潆发亮。 总坛在望,全是竹木搭建的平房,毗连栉比,真的像一座小山城。 两人偏开正面,朝后逡去。 ⽇上二罕。 在栅外隐⾝的韦烈与小云雀显得很焦急,算时辰,如果王道和洪流顺利得手,应该已经有情况显现,可是却一无动静。“韦公子,王道和洪流两位莫非…” “别担心,他俩很会办事。”韦烈在安慰小云雀,但他心里何尝不急。他是人不是神,这里是大造门的总舵,撒开各种布置不谈,单就对人而言,以区区四个人来对如云⾼手,就算人家伸着脖子等他们杀也杀不了这许多。 “可是…” “我们再等等。” “我爹不见影子,不知怎么了?” “以令尊的能耐,应该自保有余。” “大造门的人惯常用毒…”小云雀的确很着急。 “这…”韦烈心里打起一个结。“大造门会用毒的只极少几个人…” “韦公子,您看⾕里?” “啁!” ⾕里一道浓烟直冲霄汉。 栅门突然打开。 “他们得手了!”韦烈直起⾝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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