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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荡寇志 作者:俞万春 | 书号:39877 时间:2017/9/8 字数:9067 |
上一章 第九十七回 阴秀兰偷情酿祸 高世德纵仆贪赃 下一章 ( → ) | |
话说陰秀兰随了孙婆到后园去描瓜。其时天⾊将晚,正值那邻居姚莲峰在墙头上摘葱,瞥见了秀兰,险些一个倒栽葱跌下去,连忙立定了脚。那孙婆问道:“姚三郞烧夜饭未?”莲峰道:“⼲娘,正要烧哩。”这⼲娘两字一叫,不觉提动了孙婆的念头,一时见机生情,便趁势把许多闲话兜住了。莲峰、秀兰便各相![]() 单说莲峰见了秀兰回去,心中不住的喝彩道:“果然一个绝⾊女子,远看不如近睹。只可惜物各有主,无庸妄想,况他又是正经人家的儿女。”莲峰心王不定,吃了夜饭,却去灯下赶要紧笔墨。你道什么笔墨?原来曹州有个大家弟子,下了定钱,画三十幅舂宮图,等紧就要的,不得不替他赶紧。那知心之所至,笔亦随之,画了一张,脸儿活象秀兰。越看越象,不觉大喜,便将自己的真容也画在上面。喜孜孜看了夜一,心中想道:“我不过纸上作趣,也不算伤陰骘。” 次早,莲峰起来,铺设店面方毕,只见孙婆进来,莲峰忙叫请坐。孙婆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老⾝要烦三郞画幅手卷。”莲峰道:“⼲娘要画花卉,画人物?”孙婆道:“我要画热闹些的故事,便是西施配越王罢。”莲峰笑道:“⼲娘差矣,西施配的是吴王,不是越王。我看不论吴王、越王,总是冲天冠,赭⻩袍,画来有甚分别。”孙婆道:“咦,亏你做了画师,连吴王、越王的相貌都分不出。”莲峰头摇道:“这却不晓得。”孙婆道:“吴王是个俊俏小生模样,那越王尖嘴⾼鼻,活象个猢狲精。”莲峰便笑道:“既如此说,那越王如何配得过西施?⼲娘,你这头媒替他们做错了。”孙婆笑道:“你这呆子,他岂是我做媒的?若教我做媒,早已不错了!”说罢便走,莲峰道:“⼲娘到底要画不要画?”孙婆带走带说道:“你要我话,我去书香人家问个明⽩再来话。”莲峰暗忖道:“他这般言语,分明来作成我,只是我岂可⼲此亏心之事?” 孙婆回转家里去了,秀兰早已梳妆好了,在孙家里。孙婆一见便道:“你不在家里陪伴那人用早点,倒来我这里做甚?”秀兰笑道:“他兀自睡着哩。”二人上楼坐了,秀兰拿出新做的绣鞋一双来送孙婆。孙婆接了喝彩不迭,称谢了几句,便道:“秀姑,你要时新花样,我倒寻了些来,你看看何如?”便将出一张枕头花样,看时乃是过墙梅。秀兰喜道:“这却不曾见过,⼲娘那里画来的?”孙婆道:“便是间壁姚家里,我看他方才画的,因其式样好,便描了一张来。”秀兰道:“是那个姚家?”孙婆道:“就是昨⽇墙头上摘葱的那个小后生。”秀兰道:“哦,原来是他。他为何也叫你⼲娘?”孙婆笑道:“这事久远了。我从小看他大的,他自小拜我做⼲娘,今年十九岁了。你来此只得一个月,自然不晓得。”秀兰道:“他虽叫你⼲娘,想来亦不甚亲热。”孙婆道:“怎见得?”秀兰道:“他如果亲热,为何这一个月来,⼲娘这里影也不打。”孙婆把脚蹬蹬楼板道:“他时常在这楼上的。这两⽇因你在这里,他不便来。”秀兰默然无言,少顷去了。孙婆想道:“他二人话多有意,此事可成。”心中甚喜。 次⽇,正值孙大光三七之期,延僧拜仟。适值纪二同戴舂也拣了这一⽇起早动⾝,到曹县收账去了;秀兰随了陰婆,到城隍庙烧香去了。孙婆早一⽇向陰婆借那猴子,到间壁去央姚莲峰照应门前,并料理道场之事。孙婆回到后轩,收拾一切。少顷僧众到了,姚莲峰进来帮办一切。又是片刻,那猴子来讨茶叶。孙婆教莲峰道:“三郞,替我到楼上去一取,茶叶在窗口桌上。”莲峰应了,便上楼去。孙婆自往厨下去了。 正是祸事临头,奇缘偶凑。秀兰同⺟亲烧香已毕,陰婆道:“秀儿,你⼲娘今⽇有事,你先回去帮帮他,我从土地庙一转便来。”秀兰应了,便先上轿回到莺歌巷。门前住了轿,见自己大门闭着,便叫轿夫回去,少停来领轿钱,自己便过孙婆家来。正值和尚在那里法鼓铙钹乒乓叮咚的敲打。秀兰进了后轩,不见孙婆,只道孙婆在楼上,便挪步上楼。正值姚莲峰取了茶叶将要下楼,与秀兰 ![]() ![]() ![]() 这时节,那孙婆还在厨下,想那姚莲峰还不下来,只道他茶叶寻不着,正待叫他,却值那猴子买些果物进来,道:“二姑娘先来的了。”孙婆道:“在那里?”猴子道:“此刻又不见了。”孙婆便有些觉得,放下厨刀,抢上扶梯。到了楼门边,却不见姚莲峰,暗惊道:“真个有些奇了。”又想道:“且慢扑进去。”立了一回,张见两个人整⾐出 ![]() ![]() 陰婆已经过来了,会谈,帮忙。不一时僧人斋供,陰婆、孙婆、秀兰都在堂门口看和尚。那八个和尚嘴里同声念着:“-,-噜-,-噜钵南-噜,钵南-噜,娑摩诃。”那十六只眼睛轮流不住的只看秀兰。孙婆转到他儿子棺前,悲惨惨的哭起来,陰婆、秀兰劝解一番。到下午道场散了,消磨一⽇。这里秀兰、莲峰自然借孙婆处⽇⽇山会。陰婆有些需索,秀兰自会替莲峰打点。如是数⽇,纪二、戴舂自曹县回来,冥然罔觉,安然无事。 忽一⽇,戴舂上街,走过尽情桥,巧巧撞见一个起祸的冤家。是戴舂旧⽇的一个帮闲。本城人氏,姓乌,小名阿有。上年往东京买卖,与那个没头苍蝇牛信曾相认识。那牛信与富吉又是至好。当时富牛二人随了⾼衙內赴任。那⽇富吉在莺歌巷撞见了陰婆,又听得纪二这样言语,便回到衙里门房內坐下,唤几个做公的进来问道:“你们可晓得莺歌巷內画店西首第二间,是怎样人家?”公人答道:“说起这家,小人们也曾去打听过。那家是个戴员外名舂的外宅,别无闲人进出,所以小人们不好冒昧。”富吉道:“戴舂是什么人?”公人道:“是本城第一富户。”富吉暗暗点头,教公人且退,心中暗忖道:“陰婆子这厮好刁猾!”正想设法破他,只见牛信过来叙话。富吉就说起陰婆之事,牛信道:“这事容易,消停一月半月,定有法子。” 过了一月,那牛信撞见了乌阿有,便邀酒楼叙话,说到陰婆,那牛信便将陰婆底里一一的说了。乌阿有正为戴舂这事妒忌纪明,一听此话,惊喜道:“他原来如此!他家还有一事,被小弟捞着了。”牛信亦惊喜道:“何事?”乌阿有也将秀兰、莲峰之事一一说了,并道:“这是他家买动的小猴子漏出来的信。”牛信暗喜,便一同去见富吉。宮古道:“妙极,巧极。乌兄,依小弟之见,如此如此而行,必然到手。”乌阿有会意了。 那⽇在尽情桥遇见戴舂,便叫道:“二官人!”戴舂也招呼了。乌阿有道:“前面酒楼借话。”戴舂便同到酒楼上,坐定了,闲叙了一回,乌阿有故意一说两说,引到纪明,便道:“二官人,你道他是什么人?”戴舂道:“他是先君的旧相好。”阿有便冷笑道:“你晓得你那新岳家姓甚?”戴舂道:“说是姓杨,莫非姓错了?”乌阿有只是格格的冷笑。戴舂道:“乌兄端的为甚事笑?”阿有板着脸道:“咳,不是小人多说,我同二官人情分不比别个,但说何妨;你岳家实是姓陰。纪二老将如此如此的人家厮瞒二官人,捏称什么书香。这还不打紧,还有一事,实在不便说。”戴舂听了这话,大怒道:“竟有如此,乌兄还有何事,老实说不妨。”乌阿有道:“他通同孙婆子,引你那如嫂夫人,和那姚画师来往。小人方才听得此言,心里不平,想二官人岂是当⻳的人,所以直言相告。”戴舂大怒道:“纪贼,我待你不薄!怪道那贼 ![]() ![]() 当⽇,阿有、戴舂别了鸟教头,同到院子人家去吃酒饭,睡荤觉。次⽇起来,闲游一回,走到昨⽇相会的地方,鸟教头已在,一番茶酒。不料事出凑巧,即⽇得了喜信,三人便飞也似进了莺歌巷,扑进孙婆家来。孙婆见他们雄赳赳的抢进来,当先便是戴舂,情知不好了,大声叫道:“阿呀,什么人来了,快走!”言未毕,早吃鸟教头顺手一 ![]() 那巷口纪二闻得喧传出巷,急忙飞奔回来,飞⾝进內,见孙婆正在那里挣扎。纪二忙问其故,孙婆不能回语。纪二便抢进去,见那鸟教头正在上楼。纪二赶上去抓,那鸟教头翻⾝便斗纪二。原来纪二虽有几分拳勇,却不是鸟教头的对手。那陰婆在间壁,只听得间壁女儿的哭,戴舂的骂,又有无数声音的喧嚷,一片价闹个不住,大吃一惊,情知坏事,飞奔过来。到扶梯边,只见那纪二和一个大汉厮打,只叫得苦,那里敢上去。纪二连叫:“我是纪明!”那大汉只顾打。戴舂听见纪二,怒从心起,便撇了秀兰来打纪二。鸟教头一让,倒松了纪二一步。纪二不知所以,瞥见了莲峰,便去抓莲峰。阿有也看见了莲峰,把莲峰耸到楼门口。鸟教头仍去推打纪二,纪二一个踉跄,滑脫了,莲峰顺势一倒。把那⾚条条的一个姚莲峰,脚在上,头在下,认真一个倒栽葱跌下楼去。孙陰二婆一齐大叫道:“打杀人了!”鸟教头一听,便下了楼,大踏步去了。阿有也忙下楼去。纪二不知就里,只呆看着戴舂。戴舂指着骂道:“从今识得你是贼!”慌忙下楼。孙婆急叫陰婆抓住戴舂,陰婆抓个不及,吃他走了。纪二也昏头榻脑的走下楼来。秀兰穿了⾐服,红着两只俏眼,也下来了。这间屋里,总共除去过,净存人陰婆、秀兰、孙婆、纪明四个,外姚莲峰尸⾝一个不列账。四人陰错 ![]() 且说鸟教头一径回署报知富吉,富吉笑道:“今番看你这班鸟男女逃到那里去!这起官司,怕你不投到咱家这里来!”原来那本府⾼大老爷⾼世德,自到任至今,已近三月。但知行乐饮酒,并不整饬公务,一应大小事宜,全凭门上富吉播弄。每⽇⾼世德也要落佥押房一次,瞎七瞎八的也算看稿,并不晓得什么案件,胡 ![]() 那一⽇世德正在佥押房,忽投进首县菏泽县公文一角。富吉暗笑道:“戴舂的事来了。”站在世德贴⾝背后,看世德拆开公文。富吉在后看时,乃是天河楼前民人钱士霄,呈报⽑和尚戳伤钱泰聚⾝死,凶⾝、主唆逃避无获一案。上写: “据民人钱士霄呈称:⾝⽗钱泰聚,因事出城,在掷金山下,被姑表兄⽑和尚用小刀戳伤⾝⽗左胁致死,有同行家丁李三、王四见证。伏思⽑和尚与⾝⽗并无仇隙,惟有居住大义坊之戴全与⾝⽗积怨深仇,而⽑和尚系戴全心腹,畜养多年。其为戴全主唆,⽑和尚杀人无疑。等情。据此,除验明尸伤外,当即拘提凶犯,均属潜避无踪,现在勒限严拿。合将钱泰聚毙命情由,填明尸格,先行详报等因。” 富吉看了暗想道:“戴舂系大义坊人,这案內戴全莫非就是一家,休管他,此案定与他有些 ![]() 不⽇,又接到菏泽县详文一角,投进门房,富吉拆开看时,方是戴舂呈控纪明等因奷毙命之案。富吉看罢想道:“倒也办得好。我初意要把陰婆子办作流娼,显我手段。那戴舂自然是个窝顿流娼、 ![]() 看官,戴舂这案,县里怎样办式?原来戴舂那⽇捉奷之后,乌阿有在茶坊等着。戴舂一到便要去递呈子,阿有道:“且慢,二官人可认识雪桥头的眼镜王三么?”戴舂道:“我曾会过他,端的是一位好讼师,我们何不去寻他。”阿有道:“我想过了,非他不可。”二人便同往雪桥头。只见王三刚巧送一个县中的值堂房书办出来,乌阿有上前道:“运气,先生恰在府上。”戴舂也上前相见,王三邀⼊逊坐。叙茶毕,王三开言道:“戴兄冒暑而来,定有见谕。”戴舂道:“有事费心。”乌阿有坐在王三上首,便将两臂扑在茶几上,对王三耳朵悄悄的从头至尾说个明⽩,又道:“吃药不瞒郞中,这些都是实情,总要先生做主。”王三听毕,板着那张脸,一手不住的捋那两 ![]() 戴乌二人起⾝,王三送至门首,忽又道:“乌有兄请转来。”只见阿有、王三二人说了好一回。阿有笑着点头,别了王三,回⾝转来 ![]() 即⽇赴县具呈,次⽇检验,另⽇审问定案具详,一切內外,均是王三转托值堂房刘六先生照应。那刘六先生便是方才王三送出门来的县里朋友。此人在县里最为响当,里面门佥线索,外面差役公人,呼应极为灵验,所以县中竟照原呈大略定勘:纪明拟绞监候,孙周氏、杨田氏、杨秀兰俱杖决枷赎,等因具详。出详之⽇,刘六先生一篇大账,通连內线,着叠外场,一应计共须银二千四百六十三两。戴舂如数找清,外又重谢了刘王二人。那乌阿有到刘六处去分了二厘头的引进礼。都不细表。 且说陰婆自从县里吃了官司,情知富吉老虎般的盘踞在府街等他,可想逃得过,只得人上挖人,向富吉磕头赔罪,又教女儿千娇百媚的去奉承他,又送上许多孝敬,方舒了富八大爷的气。那鸟教头原呈抹煞,县里不许供攀,竟是事外之人。那纪二可怜有口难言,竟屈打成招,坐了死罪。 县案一完,独有那戴舂财多为累,又因哥子戴全遭了无头命案,富吉见机生情,一心要牵连他。当⽇接了县详,便亲⾝造內。只见⾼世德正在饮酒,富吉将文书递上,便指使从人走开,悄悄的对官说了许多情节,便教世德 ![]() ![]() 那人便去回复了富吉,富吉便传令伺候,带齐人犯,听候本府审问。那本府⾼世德将次出堂,在內厅炕上向随从人道:“你们都退出去,叫富吉进来。”左右一齐退出,一片声叫道:“喊富八爷!”富吉突起个大肚⽪,慢腾腾走上厅来一站。世德道:“那件戴舂的案,今⽇不是要问了么?”富吉道:“伺候了,老爷可会意?”世德道:“你前天说什么流娼不流娼。”富古道:“那事不打紧。那杨田氏,老爷只问他女儿通奷是知情的,待他漏了口风出来,再通问下去。那孙周氏,也好问他 ![]() ![]() ⾼世德坐在堂上,暗暗的把富吉吩咐的话想了一回,便提起-笔在戴舂名姓上点了一点。经承便喊一声:“戴舂!”只听得两班衙役数十人,一片声“戴舂”叫个不绝。只见戴舂七撞八跌的走上堂来,案前跪下。世德问道:“你是戴舂么?”戴舂道:“小人戴舂。”又问道:“你弟兄几个?”戴舂道:“小的只一个哥子,名叫戴全。”又问道:“他那里去了?”戴舂便直口的供道:“他和那案內的钱泰聚有切齿深仇,因钱泰聚那年和小人的哥子比校拳 ![]() 此时富吉在宅门后听得明⽩,连连顿⾜道:“这样不中用的东西,怎么做官!”便叫随人回官道:“內衙有要事,请老爷退堂。”世德即忙起⾝,两廊一声吆喝,各自退回。富吉假传內谕,着经承叙牌稿,差拘戴全之子戴默待,监追凶犯。又邀同牛信去寻乌阿有,告知戴舂,说今⽇之审,官府十分庇护,须得怎样数目。戴舂甚为情愿,立刻办齐⾚金三十条,每条重十两, ![]() 那戴全闻知钱泰聚被⽑和尚刺杀之后,心中大喜,暂避西门外义友家中。那义友替他暗地打听信息,续后晓得钱士霄指名告他,又闻得戴默待拿去收噤,还要密拿正犯。他得了此信,便⾼飞远-的去了。 一⽇,公人拘得戴默待到案,富吉便向他需索一切。过了几⽇,渐渐淡来,所有追拿一案,亦无非应名比较,把几个公人的庇股晦气而已。 一⽇,世德正在后花厅同两个美妾饮酒取乐,外面忽飞报梁山大兵杀来。世德大叫一声,往后便倒。众人忙上前救急,已是面如土⾊,丝毫余气,究竟不知救得转否,且听下回分解。 小草扫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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