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叶小说网为大家提供县领导全集最新章节
艾叶小说网
艾叶小说网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竞技小说 历史小说 官场小说 玄幻小说 网游小说 武侠小说 穿越小说 短篇文学 伦理小说 推理小说
小说排行榜 灵异小说 经典名著 言情小说 同人小说 军事小说 重生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校园小说 架空小说 耽美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动漫美女 暮霭凝香 乱穿金庸 爱的幸福 混乱艺校 人间正道 天外邪犽 烺情侠女 卻望红杏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艾叶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县领导  作者:史生荣 书号:39593  时间:2017/9/6  字数:11098 
上一章   第一章    下一章 ( → )
作为县长,滕柯文每天不知要接多少电话,秦涓涓打电话来却让他感到有点意外。秦涓涓说,滕县长,感谢你这些年对我的关照,我这里有个关于你的消息,不知你知道不知道。

  县官们在县里被众星捧月,来到市委就是另一番景象。在市领导门前,县官们总是探头探脑,探听屋里有没有别人。秦涓涓是市委文印室的工作人员,见县官们如此拘束尴尬,总是热情地把他们招呼到她的办公室,然后让座倒茶,然后代他们打探,然后让他们放心体面

  地去见领导。这样热情活泼而又聪明漂亮的年轻女人,当然赢得了大家的好感,不少人到市委去时,总要给她带点小礼物。现在秦涓涓专门打电话告诉他消息,肯定不是一般的消息。因为秦涓涓掌管着文印,市委的重要决定都要经过她,然后才形成文件。滕柯文故意轻松了说,现在是信息时代,信息就是金钱,你给我提供信息,就是给我提供金钱,我当然得感谢你了。

  秦涓涓说,我正在打印一份市委常委会会议议程,议程上有一条是关于调动你工作的。

  调动工作?这让滕柯文感到意外和突然。滕柯文急忙问要调到哪里。秦涓涓说,准备调你到市招商局当局长。

  滕柯文觉得秦涓涓在开玩笑。本能地再问一遍,才真切地感到决不是玩笑,而是实实在在的事了。

  上了会议议程,说明市委主要领导已经商量过了,商量沟通好了再上常委会决定,这是工作程序,也是一般常识。准备讨论的议程要由秦涓涓打印出来,她的话当然不会有错。招商局虽然也是正县级,但是个二级局,也是个空架子。几个人,几间办公室,即使有商人来投资,人家也是和具体实权部门谈,招商局连个媒人都不如,只能算个凭几张照片招徕顾客的婚介所。滕柯文不明白市委为什么要这样调他。年底就是四年一次的县级领导换届选举,年初调他来当县长,都认为是先让他来熟悉一下情况,换届时好让代表选他连任。没想到半年不到就又调,并且是调个闲差,而且事先不征求一下本人意见,这究竟是为什么?

  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哪里出了问题?得罪了哪个领导?工作没有干好?都不是,原因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县委书记高一定到市里告了黑状,打了小报告。

  秦涓涓举了电话耐心地等待着。估计滕柯文缓过劲来了,秦涓涓说,还没最后上会决定,事情就不算完全定死,你现在还可以活动活动,如果等上会研究后形成了正式文件,那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感觉秦涓涓好像有什么高招。聪明女人一定有聪明的主意。滕柯文努力抑制住愤怒,平静了语气说,涓涓,你是天子身边的近臣,你给我出出主意,看有没有办法改变一下。

  秦涓涓笑了说,你是一县之长,领导几十万人,你没有高明的办法,我一个小老百姓,哪有什么高明的办法。如果你硬要让我出馊主意,那就是三句话:还有时间,立即活动,力争不调。

  三句话,给人的感觉像有成竹。秦涓涓也许不止给一个人出过这样的主意,也肯定有成功的范例,也说不定有活动的门道。滕柯文说,您的三项指示确实辟,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你能不能给具体指导指导,然后给我指引出一条捷径?

  秦涓涓仍想开几句玩笑,又觉得人家正急火攻心,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但她还是笑了说,我只是个小办事员,直接扶你走的本事我没有,但我能给你提供点儿信息,不知县长你需要不需要不值钱的信息。

  滕柯文有点急。但滕柯文只得耐了子也用半玩笑的口气说,信息时代,信息就是商品,你是不是要我出个价评估一下你的信息。

  秦涓涓放低了声音说,据我所知,调你不是于书记的主意,是李书记和组织部的意思。

  于书记是一把手,不是于书记的主意,就有挽回的余地。至于李书记,虽是常务副书记,也得听于书记的,如果于书记不同意,李书记也没必要一定坚持自己的意见。滕柯文说,你的消息太重要了,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我找一下于书记?

  秦涓涓说,不知你和于书记熟悉不熟悉,他的情况你清楚不清楚?

  于书记当市长时,滕柯文在市政府办公室当副主任,当然也算熟悉。但滕柯文还是说,也说不上太熟悉,别的情况我知道得很少,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秦涓涓说,于书记的爱人是省财政厅的一个副处长,所以家就在财政厅家属院。因为于书记常不在家,爱人就把她父母接来同住,于书记实际是和岳父岳母生活在一起。于书记有个儿子,现在北大上大学,如果你去北京,去探望一下也是个办法。至于于书记的社,因为有空就回省城家里,社圈基本在省城,朋友也基本是省城的领导。

  基本都是无用的信息。滕柯文说,我想听听你有没有什么具体办法。

  秦涓涓说,具体的办法我没有,但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机会。于书记的老家在河县,早年他父亲去世后葬在老家,每年的祭,于书记都要回去上坟祭奠,对此有两种说法供参考,一是说于书记是孝子,二是说于书记相信祖坟的风水,算命先生说是祖坟保佑他家辈辈出大官。不管怎么说,但你记住,再过三天是他父亲的祭

  于书记父亲的祭滕柯文没听说过,这倒是个接近于书记的机会。一同悼念一下他的先人,说不定比别的办法效果好些。滕柯文问清于书记老家的具体地址,再次对秦涓涓表示感谢后,挂了电话。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出奇才能制胜。滕柯文觉得这确实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装作有事路过河,装作碰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和于书记一起祭祀,一起尽孝,不显山不水,把该尽的心尽掉,把该表达的也表达掉。然后要求不调动,要求继续留在西府县,为西府县人民做点贡献。这样的要求不算过高,更不算过分,如果没有特殊原因,于书记也不会为此犯难,点点头问题也就解决了。

  还真得好好感谢秦涓涓。真是个有心计的女人,真是让人叹服。难怪人家整天穿得花枝招展,难怪人家整天笑逐颜开。秦涓涓那样的地位能够如此,自己如中天竟然不进反退,可见是落伍了,可见是缺了一个心眼儿,竟以为离年底换届还早,竟以为换届后仍可以在这个位置上稳一段时间,竟以为不进则退是指学习方面。滕柯文后悔得肚子都有点疼。

  一切都是可恶的高一定在作怪。其实和高一定也就是工作上的一些矛盾,并没有个人的恩仇。哪个班子里没有点矛盾,怎么就一下翻脸,下如此毒手,竟然闹到市委,竟然要将对手赶走,然后独霸一县。

  高一定和市委李书记关系非同一般,这次调他走,当然也是李书记搞的名堂。如此草率如此不公,滕柯文不对李书记一阵愤恨。

  高一定是多年的老书记,资格老,关系多。那么,高一定和于书记的关系怎么样呢?高一定在于书记面前活动过没有?想到这些,滕柯文心里更加不安。如果高一定在于书记面前活动过,于书记也答应了高一定,那么事情就不可能有挽回的希望。

  秦涓涓毕竟只是个打字员,她说调他只是李书记的主意,只能做个参考。高一定老巨猾,深知官场的规矩,和李书记合谋,就不可能不和于书记打个招呼。滕柯文感到浑身一阵阵发冷。他不又有点恨自己。真是昏了头。人家高一定毕竟是一把手,可自己竟以为自己是一县之长,就应该掌管一县的行政,在许多事情上公然和高一定顶牛,并且在心理上也有和高一定平起平坐的感觉。可见自己还确实年轻,确实还缺乏磨练,确实还缺少政治经验。

  但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找找于书记,即使挽不回局面,也要让于书记明白事情的真相,也要让于书记知道滕柯文绝不是不尊重领导、不讲团结、没有能力的人。

  但也得做最坏的打算,为自己准备准备后事了。

  滕柯文拿起电话,打通了水利局长杨得玉的手机,要杨得玉立即到他办公室来一趟。杨得玉说他在省城。滕柯文说,你立即返回来,有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

  离省城有近二百公里,杨得玉返回也到了下午。滕柯文心里空空地难受,突然觉得有许多事情得抓紧去办。

  那天双休到街上走走,看到司机老刘提了些破纸箱空瓶子到废品收购站卖,觉得应该到老刘家看看。看到的情况却让他大吃一惊。老刘说,一家人都喊着闹着要进城,都说进城扫大街打扫厕所也比呆在乡下好,结果进了城,扫大街的工作也不好找,两个儿子也不愿扫大街,都在家里等着。那天老刘哭了,说一个人的工资养活五口人,都有点儿不住了。老刘的要求不高,好坏苦累不管,只要给儿子找个工作,有个稳定的收入就行。他考虑自己到任时间不长,还是过一阵再解决为好。现在得快点给办一下了。

  秘书小吴也不错,小伙子又机灵又诚实,整天车前马后为他跑,也该提议他当办公室副主任了。

  最让他动心的就是洪灯儿。说实话,提到洪灯儿这个名字,就让他止不住心跳难耐。洪灯儿已经在他心头翻腾很久了。不得不承认,洪灯儿是惟一一个让他刻骨铭心的女人。肯定是蒋院长有意,那天县医院蒋院长把洪灯儿领来,说由她来负责县长的保健时,他心里就不住有点发跳,有点不好意思,语言动作也有点拘谨。再扫视几眼,就不由得从心里叹服。无论长相还是身材,好像都是艺术家精心打造,你都不可能挑出一点毛病。特别是那双眼睛,长长的睫,乌黑的眼球,像深泉,像宝石,晶莹闪亮,似会说话。这样的眼睛长在一张文静漂亮的女人脸上,注定是要勾走男人的魂魄。从那天起,这个女人就占领了他的大脑。更要命的是她的性格。一般说来,一个女人长相好,性格就很难温顺随和,因为漂亮女人很容易被男人宠坏,很容易骄傲矫情。洪灯儿却不,一脸和气又活泼开朗,活泼开朗又理智得体。这正是他喜欢的最理想的女。他觉得女人就应该天真无,该说就说,该笑就笑,该动就动,该静就静,不忸怩,不做作,不疯癫,守妇道。这样苛刻地要求女人,现实当中当然难有。但竟然出现了,而且在一个小县城,而且不是花瓶,而且是一个大学毕业水平不错的医生。真难为蒋院长了。但美意却让他为难。到任县长前,和几个知心朋友聚谈,朋友一致忠告,当官要过三关:一是政治关,二是金钱关,三是美女关。这三关过去了,仕途就不会有什么坎坷,至少不会有大灾大难。他觉得很对,他要严守这三关。但身体却和他作对。有阵他出荨麻疹,不分时间不分部位,突然就是一大片红疹,让他奇难耐。那一阵,她几乎每天都来给他检查,然后查阅资料,询问专家,找药治疗。让他难堪的是,荨麻疹出在大腿股上,她也要他褪下子让她检查,那柔软微凉的小手,如小鱼在身上游走,让他大脑空白,浑身麻木一片。他感觉她有意这样做。但她毕竟是大夫。她的温柔体贴让他神魂颠倒,但他咬了牙坚强地克制住了自己。以后,除了她例行来查体,感冒了,他也不叫她来,把对她的那份思念,深深地埋到心底,再上一层强烈的克制。但这三关都把住了,仕途还是坎坷。滕柯文止不住一声长叹。

  洪灯儿提到过,说丈夫在三泉镇医院工作。两地生活确有困难,应该把他们调到一起,让漂亮温柔的她,有个幸福温暖的家庭。

  秘书小吴进来,问还去不去李庄乡了。滕柯文看眼表,已经十点半了。原定要去李庄乡审查全乡的发展规划,县里七个相关科局的领导都去。现在大家都在等他出发。滕柯文拿不准他还去不去。

  全县资源普查和中长期发展规划,是他到任后抓的最重要的一项工作,也是他经过深思虑后决心要彻底改变全县面貌的一项工作。西府县是贫困县,但除了缺水,其他情况还算可以,特别是一条平川横贯全县,和完全山区县比,条件还算不错。但这样一条平川,却无水灌溉,仍是一条靠天吃饭的旱川。同时,全县没有一个支柱产业,也没一个像样的工业,可以说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年年财政赤字,年年向上面要钱解决工资。他认为,之所以这样,关键是没有一个真抓实干的县领导,没有一个切实可行而又鼓舞人心的发展规划。他下定决心要在全县搞一次资源普查,在普查的基础上,制定一个全面的长期发展规划。现在普查已经结束,等各乡制定出发展计划后,县里再在各乡的基础上制定出全县的规划。遗憾的是规划还没制定完,他却要被调走,现实真是突然和他开了一个大玩笑。

  想到将要产的规划,产的事业,产的理想,滕柯文又不住心里一阵阵发疼。

  首先他决定一定要在西府河上游建座水库,然后引水灌溉整个一条川。全县有了这一灌溉区,就有了一个稳定的农业,也就有了一个发展的基础。然后再选一两个能够拉动全县经济的基础项目上马,然后滚动发展。记得那次在全县科级干部大会上,他慷慨昂地告诉大家,县里要有规划,每个乡也要有规划,有了发展规划,就有了奋斗的目标,就有了努力的方向,只要全县人民共同努力,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按着规划的方向,一代接一代地干下去,西府县就会有一个光辉的未来。为此,他拍了桌子强调:这个规划要和以往的任何规划都不同,因为它不是上报的材料,而是要实施的工程,工程到时不能实施,就要追究规划者的责任。他特别强调说,谁规划,谁负责,谁就要像娶生子一样认真考虑好每一项规划,然后同级人代会讨论,一经确定,就是发展的法律,任何人都得遵守,如有人敷衍了事,就首先摘掉他的乌纱帽。想不到八字还没画完一撇,市里却要先摘掉他的乌纱帽,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滕柯文决定不去李庄乡。他让小吴把计划局局长强子财叫来。滕柯文对强子财说,市里突然有事要我去汇报,去李庄乡检查讨论的事就由你带队负责,如果你们拿不准需要请专家论证,就请专家论证后再上人代会定稿。

  强子才走后,滕柯文又陷入了苦恼。秦涓涓说已经把调动列入会议议程,那么正式上会讨论的时间就不会太长,少则三两天,多也不会拖一周。得抓紧办一些事情了。

  县政府机关院子不大,办公楼也只有两栋,县里主要的科局都在这个院里。打电话将人事局长周立德叫来。滕柯文说,上次你要求动一动人事,我考虑我刚来不久就动,怕有人说闲话,现在半年多了,也该动一动了,动哪些,不知你们准备好了没有。

  周立德五十二岁,当领导已有多年,算老资格的局长,但周立德为人却很恭谦,到上级领导办公室,领导不说坐就站着,领导让坐,股也只挂半个椅子,毕恭毕敬拿个笔记本,随时准备记录领导的意见。周立德说,按领导和各单位需要调人的要求,我们有个提领导审阅的初步名单。

  滕柯文说,还有一个人需要调动一下,这个调动属于尊重人才落实知识分子政策。她是县医院的骨干大夫,医学院五年毕业来咱们这小县城工作,很不容易,丈夫却在三泉镇卫生院工作。夫两地分居,这不行,说明我们知识分子政策落实得还不够,对知识分子的重视也不够。这些事必须得立即办,你今天就拿出一个上会名单,再和主管人事的副县长沟通一下,后天尽快上会研究。

  周立德还不知道这个大夫叫什么名字,她丈夫是大夫还是工人。问滕柯文,滕柯文也不知道洪灯儿的丈夫是干什么的。滕柯文有点脸红,说,女大夫名叫洪灯儿,是县医院的大夫。知识分子比较清高,具体的事你亲自去找找她。

  见周立德点头记到了本子上,滕柯文又说,司机老刘跟了我整天到处跑,他老伴又有病,两个儿子都没有工作。我的意思是人事局有没有招聘的权力,你能不能把老刘的儿子招聘一下,聘到哪个事业单位给碗饭吃就行。

  周立德说,按政策,只能招聘为长期合同工。

  滕柯文说,合同工就不错了,有碗饭吃就不错了。

  周立德走后,滕柯文便给洪灯儿打电话。打到县医院办公室,医院办公室的人半天才将洪灯儿叫来。

  滕柯文感觉到洪灯儿旁边有人,只好说,你能不能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有事要和你说。

  洪灯儿说好,然后又说,都快十二点了,你还不下班呀。

  滕柯文看眼表,感觉时间过的太快了。还没等他说什么,洪灯儿又问什么事,要不要带医疗器械。滕柯文说,我有件事要告诉你,我想把你丈夫调到县城。

  洪灯儿连说几声谢谢,然后兴奋地说,那就不用去办公室了,你能不能同意我请你吃一顿饭。

  滕柯文想活泼一点,说,哪里能让你请我吃饭,再说漂亮女人爱情多,你和我出现在饭馆,那就会全城轰动,全县爆炸。

  洪灯儿突然小声说,到我家吃,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让你尝尝我的手艺,看看我做的饭合不合你的口味。

  滕柯文犹豫一下,说,你们医院家属院那么多人,你就不怕给你惹出绯闻?

  洪灯儿说,我在康居小区住,是我自己买的房,就我一个人住。

  滕柯文感到她的话里有许多暗示。他的心止不住一阵狂跳。压制了大半年感情,也没成个好干部。他决定放纵一回。本来还想调侃几句,但却没有了一点幽默的感觉,声音却莫名其妙地有点颤抖,想控制都控制不住。他颤抖了声音说,恭敬不如从命,我听你的。

  康居小区是县里划出的一片开发区,在城北郊,基本开发成了住宅楼,居住者三教九。县城不大,县府距小区当然也不远,步行十多分钟就到。滕柯文戴了墨镜,没告诉任何人,悄悄出了县府大院。

  洪灯儿已先回到了家,正忙了擦地收拾屋子。屋子是三室一厅。滕柯文转了看看,感觉还不小,装修得也可以,但里面很,到处是书,到处是灰尘。洪灯儿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不要看了,我这人懒,有空就想躺了看书,再说平时也没人来,打扫也只打扫我睡的那一间。

  滕柯文说,我突然想起来了,你听了可别生气。有人说过,说女人上了书,女人就变成了懒汉,就不再关心现实,不再关心家,不再关心丈夫,甚至不再关心自己。

  洪灯儿很开心地笑了,笑得很自然,如金铃摇动一般悦耳。然后说,你说对了,看来世上书虫不止我一个,懒汉也不止我一个,要不就总结不出这么精彩恰当的语言。你说实话,是不是书虫女人最令男人讨厌。

  他没看错,她不仅活泼开朗,而且坦诚坦天真无,好像对任何人都不设防不避讳。他并不认为她懒。一个人住,整天把时间花在打扫卫生上,打扫干净了又给谁看。滕柯文说,我倒觉得你很勤奋,你看,读这么多的书,这么多的书看一眼都让人犯愁,你竟然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了。我算算,这一共得有多少个字,一两个亿都不止,好家伙。

  洪灯儿又笑弯了。滕柯文继续说,读这么多书的人当然是最聪明的人。要说懒,我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来,今天我也勤快一下,我来拖地,你擦家具。

  洪灯儿说,我可不敢,让你县太爷擦地,作孽不说,地板也承受不起,你一擦,地板肯定受宠若惊,只怕是让你擦出金子来。

  滕柯文动情地从她手里接过拖把,说,别说金子,就是能擦出点情谊,我也天天来给你擦地板。

  话说得已经很明显,洪灯儿不由得有点紧张和激动。偷看他一眼,他虽弯擦地,眼睛却在她身上。洪灯儿心跳了说,情谊我这里早就有,只怕你不来擦。

  他相信她话里是有含意的,也相信她早有那个意思,更相信自己还有点魅力。论身材,一米七六,结实匀称,标准的男子汉;论长相,周周正正,还有点酷男子的严肃冷峻。大学一年级时,就有女生爱上了他,后来女生坦诚地告诉他,说第一次见他,就感觉他身上特有男子汉的气质,特吸引女人的眼睛。遗憾的是这个女生后来成了别人的子。洪灯儿第一次来见他,他就看出了她那种对他好感的眼神。以后她对他的温柔,她对他的关怀,都可以让他感觉到那种爱。可惜许多机会都被他克制掉了。今天这样的机会,他决定再不放过。放过了,就可能再不会有机会,就将成为永远的遗憾。滕柯文有点紧张,他决心骨了表白。他说,灯儿,你知道不知道,你特别漂亮,特别让人喜欢。其实,从看到你那天起,我就动了情,就止不住有些想法,但我不敢表,主要是怕惹你不高兴。

  惊喜、足、兴奋,使洪灯儿脸通红。她想表达,又不知该说什么。突然又无比慌乱紧张。涨红了脸看滕柯文几眼,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只好转身去擦桌子。

  看着她进了另一个房间,滕柯文感到自己太急迫了点,也太俗太没情趣了点。只好跟过去正经了说,今天我和人事局长商量把你爱人调过来,但我却不知道你爱人的一点情况,连干什么的都不知道,我只好说你是人才,我只关心人才的事,是为了照顾人才而调动配偶。

  洪灯儿说,他叫刘中信,我们是一个村的,因他们家是中医世家,他初中毕业就考了市卫生学校,我上大学时,他已经毕业分回镇里工作。因为双方父母的捏合,我十几岁时,两家就达成了协议,我们基本上是娃娃亲。所以我的五年大学,基本上是他供我上的,我毕业后当然就当了他的老婆。

  感觉她好像并不满意她的丈夫,这不让滕柯文有点警惕。滕柯文故意说,想不到你们

  既是青梅竹马,又是恩人加情人,还是郎才女貌,这样的好夫,我都有点羡慕了。

  夸她的婚姻,当然是在回避。她也感觉出他话题的疏远。对滕柯文,她有过无数的幻想,但人家毕竟是县长,名誉和地位不能不让他有所顾忌。也罢。洪灯儿努力将失望埋到心里,平静了说,他家算不上有钱,但在小镇里,他家算最小康的,这套房子,也是他老子出钱为我买的。

  他没问过洪灯儿的年龄,他估计她也就是二十八九。按她的年龄推算,她结婚最多不过三四年。好像没有孩子。问她,果然没有孩子。洪灯儿说,两地分居,工作上的事又太多,我怕要了孩子照顾不过来,孩子和工作两头都误了。

  收拾完毕,洪灯儿问他想吃什么。他说越简单越好。她笑了说,和我一个想法,难得有个知己,难得两个懒人凑到一起,那咱们就来个最最简单的。

  打开冰箱,将所有的东西都掏出来,然后做一番计划。洪灯儿说,还可以,咱们凉拌一个黄瓜,凉拌一个西红柿,再切一盘火腿肠,再切一盘腊猪,再炒一个土豆丝,再炒一个瘦片,再熬两碗鸡蛋汤,啊,六菜一汤,已经超标准了,怎么样。

  滕柯文说,你还不够简单,看我怎么简单。把两个炒菜去掉,也不熬汤,就四个凉菜,再点酒,再两碗米饭,你看怎么样。

  洪灯儿已经笑弯了,她强止了笑说,还是你比我简单,反正大鱼大你吃腻了,就按你说的办,让你尝尝平民百姓的茶淡饭。

  吃过饭来到客厅。客厅有两组沙发,洪灯儿却挨着他坐在一起。滕柯文顿时感到浑身发麻,而且有一股浓浓的体香扑鼻而来。好像书里说过,体香每个人都存在,但只有天然适合配的异才能闻到,这样的异组成夫,便是天然的配偶,因为不仅有许多东西是共同的,而且还能互补,白头偕老。不知她能不能闻到我的体香。他问她闻没闻到他身上有什么味。她认真嗅嗅,说,有一股味道,我也说不清是什么味,好像就是男人的味道。

  滕柯文高兴了说,这就对了。然后将异体味那套话说一遍。洪灯儿笑眯眯地看着他,然后说,我是学医的,我怎么不知道这套理论。滕柯文说,你学的是怎么治病,异相闻可能属于动物婚姻范畴,不知有没有专门研究这门学问的。

  洪灯儿笑了说,你是说咱们两人能互相闻到体味,我们可以组成很好的动物婚姻?

  想不到她竟然这样理解,滕柯文一下笑出声来。笑过,他伸手捏捏她的鼻子,说,调皮鬼,你倒很会幽默。

  洪灯儿将削好的苹果递到他面前,说,你尝一点,味道还不错。

  他将她的手和苹果一起抓在手里。她并不出她的手,而是脸娇羞,一动不动。

  可以看出,完全可以继续下去。滕柯文止不住浑身燥热。他知道今天要发生点什么,很可能要将她彻底得到。他伸手揽了她的。她仍然接受。他轻轻用力,她便机械地靠在了他的怀里。

  搂紧她,感觉她浑身都在抖,呼吸都变成了息。他想让她放松一下。咬一块苹果喂到她嘴里,她好像没法嚼咽,含到嘴里一动不动。她的拘谨和庄严,也传染给了他。原来的轻薄猥亵的心理,一下化作了爱意和神圣,也化作了热血沸腾。他一下将脸贴到她的脸上,紧紧把她搂在怀里,也一动不动,就这么搂着,就这么感受着发自心底的爱

  她突然带了哭音说,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傻女人,怎么能不喜欢。但他只亲她一口,使劲搂搂她,什么都没说。

  他的手伸进了她的衣服。当摸到她的部时,她息几声,突然哭泣起来。滕柯文吓一跳,急忙将手出。她哭几声,又急忙擦去眼泪,说,对不起,可能是有点突然,可能是有点激动。见他仍然发愣,她又完全倒进他怀里,边擦眼泪边做出一脸笑,说,也说不定是太高兴了,我从小就爱哭,今天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女人的心理确实很复杂。突然面对另一个心爱的男人,她心里肯定要有一个过程。滕柯文将她搂得更紧,另一只手不断擦她涌出的眼泪。擦着她越来越多的泪水,滕柯文心里又有点不安,感觉还有点问题。滕柯文试探了说,你是不是有种委屈的感觉,是不是觉得我有欺负你的意思。

  洪灯儿含泪笑了摇头,然后说,我躺在你怀里,觉得很幸福,很踏实,胆子也大了,感觉也不孤单了,什么都不用怕了。你把我再搂紧一点。

  滕柯文干脆将她完全抱在怀里。

  他感到她特别地柔软,好像感觉不到骨头。子不是这样,子的骨架很大,摸哪里都

  能感觉到骨头的存在。难怪男人会追求更多的女人,原来不同的女人不仅精神感觉不同,身体感觉也有差异。他的手重新在她的全身漫游。抚摸一阵,他想更进一步。西北的六月虽不算太热,但也是盛夏。她穿了半袖和长。他想将她的衣服尽,好好看看她的身子。她却本能地抵触着,嘴里也呢喃了说不。他想先解开她的罩。她却突然问,你怎么突然想到给他调动工作。

  滕柯文说,我心里一直想着你,自然就要为你着想,自然就要去想你需要什么。

  洪灯儿又哭了。这回他能看出是感动。洪灯儿抚摸了他的膛,说,我早就想和你说这件事,就是张不开口,觉得还是再等等,等我们熟悉一些再说。

  滕柯文想到自己说不定要被调走,心里止不住一阵难受。他想,如果市里很快决定调他走,调她丈夫的事就不一定能办好。但他心里暗下决心,不管怎么样,她的事一定要办好再走。

  重新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他又强烈渴望彻底得到她。用力强行解她的带时,她又哭了,说,我还是感到突然,我浑身都紧张,你还是让我适应一下,咱们今天好好说说话好不好。

  他放弃了进一步的打算,才感到自己也是紧张,紧张得下边始终没有强硬。在心爱的人面前,看来确实要有个适应过程。他突然觉得自己太没水平,也太没修养,急匆匆只知道需要而忽视了真正的感情。这样俗的男人肯定会让她失望。他再次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专心吻她的脸,吻她的。她始终闭了眼感受着这一切。她不住呻出了声音。滕柯文感觉到她需要他了,便再次冲动了解她的带。她还是无力地说,上班时间到了,今天晚上你来,你记住我的手机号,你来时先给我打电话,如果有事不能来,也给我打电话。
上一章   县领导   下一章 ( → )
县领导全集免费阅读,艾叶小说网为大家提供县领导全集最新章节免费阅读,县领导情节跌宕起伏、内容扣人心弦,史生荣是县领导全集免费阅读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