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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官场小说 > 位置(官场) 作者:肖仁福 | 书号:39410 时间:2017/9/6 字数:20075 |
上一章 第七章 下一章 ( → ) | |
不久曾长城果然就到昌都来走了一趟。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副手苏副局长。沈天涯没预料到的,是曾长城和苏副局长此行竟给他带来了好运。 当然,沈天涯的好运还和曾长城到来之前昌都市出的一件小事有些关系。 那天沈天涯在桌前翻阅报纸。这是一份省会城市的都市报,一版是省导领开会视察方面的报道,二版是一些政沦和表扬稿式的文章,沈天涯看看标题就翻了过去。看报看题。看书看⽪,面对层出不穷的官样文章,也只能如此而已。 就在沈天涯有些失望的时候,第三版上有篇文章让他眼睛亮了起来。 这篇文章叫做《作秀癖》,文中例举了古今几位政治秀⾼于。比如曹 ![]() ![]() 又比如宁波太守王进,既不是首长的战友揷友和同学.也没给首长当过秘书,或跟首长一起进过修出过国,打着灯笼也找不出一个可依傍的靠山,加上工作总找不到突破口,政绩不突出。多年下来没引起过首长的注意,进步无望。后来发现公款吃喝之风盛行。王进灵感突发,心想何不来个反其道而行之?于是人前人后都是耝茶淡饭,美名其⽇节省支出,好拿这钱支持宁波经济建设,或搞几个希望工程项目。一⽇设宴相待来客,厨房做了大鱼大⾁上桌,王长市 ![]() 不过与王莽比较,曹导领也好,王长市也罢,都是小儿科了。想当年,王莽姑姑贵为皇后皇太后太皇太后,王家人人骄奢 ![]() ![]() ![]() ![]() ![]() 这篇叫做《作秀癖》的文章当然没有至此结束。看来作者深谙文章之道,如果仅举几个典故,吊吊书袋就成一篇文章,作家们也就不用深人基层体验生活,搞什么源于生活⾼于生活那一套,只要把二十四史搬到桌上,一路照抄下去,便可著作等⾝,流芳百世了。 只见文章笔锋一转,落脚到了当今妇孺皆知的省级导领胡长清,说他虽然难与曹导领王长市和王总统比肩,但他的现代政治秀做得还是 ![]() 比如胡省级回老家时,就不搞警车开道那一套兴师动众的名堂,也不坐⾼级小车,不带女秘书和警卫员。地方同僚的工作餐他虽然没撤而瘗之,埋到土里,却并不大吃大喝,耝茶淡饭便能満⾜。老婆穿不穿耝布⾐,没人知道,但当着外人面,胡省级每次只给⺟亲大人一百元钱,这是不争的事实。 不仅如此,胡省级平时给人的印象也是 ![]() 胡省级作秀做得最可爱的还是他的书法作品,也是字因人贵。人因字显,他的字曾经挂満南昌街头的大小门店,人人都夸他是才子长省,不仅是文化立省文化立市的设计师,还是⾝体力行者。据说胡省级最为自豪的还是他自书的“淡泊明志,宁静致远”几个字,那是他书法作品的最⾼境界,在他的心目中大概跟王羲之的《兰亭序》是有同等地位的。为此,他特意把这幅作品挂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使得每个到他那里去办事的人,都必须先瞧瞧这八个字,在暗暗佩服他思想境界之⾼尚,书法⽔平之超群的同时,再把大额存折和金条项链塞进他的菗屉。 文章最后说,偌大的官场出几个胡长清这样以作秀为能事的员官,实在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可我们只要稍稍留意,便不难发现,的确还有不少员官都有这种作秀癖,喜 ![]() ![]() 读毕此文,沈天涯不觉击节称善,为作者的巧议妙喻和辛辣叫好。平时沈天涯读书看报没有留意作者署名的习惯,这篇文章正合自己胃口,放下报纸前,特别注意了一下作者的名字。只见文章标题下写着三个字:游长江。 这不就是文化馆那个游专⼲么?沈天涯再一次看看署名,没错,就是他。 沈天涯暗想,这就对了。沈天涯对这个游专⼲不得不另眼相看起来。这样谈古论今的文章,没渎过几本书,没一点文化底蕴,没一点社会阅历,看来是写不出来的。 也许是奋兴,沈天涯当下就给易⽔寒打了一个电话,问他见到游专⼲的文章没有。易⽔寒在那一头哈哈大笑起来,说:“游长江的文章我能见不到吗?刚一见报他就抓着报纸跑到我这里来了。”沈天涯说:“你觉得这篇文章怎么样?”易⽔寒说:“我觉得这是他做文学专⼲以来写得最成功的一个东西,有文化积淀,又极富现实意义。”沈天涯说:“我也有同感。”易⽔寒笑道:“你当然有同感,胡长清的例子还是你提供的呢,游专⼲给我看这篇文章时就提到了这一点,要我请你到他家去喝茶。”沈天涯说:“行呀,什么时候”易⽔寒说:“定了时间我就给你打电话。” 登着游长江《作秀癖》的都市报,虽然也免不了要登些官样文章,但跟其他报纸比,可读 ![]() ![]() 财政局的人也见到了这篇文章。这天上班,沈天涯一进传达室,就见草坪里财政局⼲部这里一伙,那里一群在小声议论着什么。人堆里有位姓瞿的处长见了沈天涯,就招呼他过去,神神秘秘地问他道:“沈处你看过一篇叫《作秀癖》的文章么?”沈天涯假装糊涂,晃着脑袋说:“这段时间事多,也顾不上看报纸。” 瞿处长立即打开随⾝小包,从里面拿出一张报纸。沈天涯当然知道那是一张什么报纸.却故意装出很迫切的样子,向瞿处长要报纸。瞿处长手一缩,把报纸蔵到⾝后,说:“你只能在这里看,不能拿走,弄丢了就找不回来了,这报纸最近抢手得很呢,有人要花大价钱 ![]() 自然是那天沈天涯已经读过的报纸。沈天涯有意让眼光在《作秀癖》那篇文章上游移了一遍,说:“不就一篇普通杂文么?我怎么没看出什么名堂?”瞿处长就环顾一下左右,然后捂着腮帮,将嘴巴凑到沈天涯耳边,轻声道:“你真的没看出来?好多人都看出来了,这文章是写市里某位导领的。”沈天涯问:“哪位导领?”瞿处长说:“沈处在预算处呆着,经常跟导领打 ![]() 沈天涯只得转⾝往办公楼走去。还没走上两步, ![]() ![]() 蒙琼花也像瞿处长一样,鬼鬼祟祟地看看周围,从坤包里拿出一张报纸,低声说道:“我正好有一张这样的报纸,你看看吧,大家都说是写我们市里某位导领的。”沈天涯只好礼貌地看看报纸,说:“写哪位导领的?”蒙琼花说:“你看不出来?他分管财政,你们预算处的人要经常到他办公室去的,据说他办公室挂着的那幅字跟文中所说的胡长清办公室里的是一模一样的。”沈天涯说:“还有这么巧?”蒙琼花说:“无巧不成书嘛。”沈天涯故意说道:“可我还是不知道是哪位导领。” 蒙琼花从沈天涯手上拿回报纸,折好,放进包里,说:“好多人都在找这张报纸,我得留着。”接着用不屑的眼光瞟瞟沈天涯,说:“还说你是财政局的秀才,我把话说得这么直露了,你还不明⽩。”沈天涯作践自己道:“我什么秀才,我是蠢才。”蒙琼花笑道:“你几时懂得谦虚了?告诉你吧,这篇文章说的就是贾志坚。” 沈天涯不吱声了,抛下蒙琼花,上了预算处。 预算处的人都在搞卫生。徐少林在给省财政厅发电传,见沈天涯进来了,跟他点点头,又忙自己的去了。预算处跟其他处室不同,导领要情况要数据,单位要对账要经费,事情特别多,大家忙工作都忙不过来,也就难得有时问去跟人扎堆。 沈天涯有意无意地瞥了瞥徐少林,估计他还不知道那篇文章的事,不然他也就没这么从容自在了。又见大家都在忙乎,沈天涯也不好意思偷懒,走到门后,取下一块抹布,先抹净了电脑上的灰尘,接着抹自己的桌椅。要去卫生间 ![]() 沈天涯将抹布翻到另一面,把马如龙的办公桌椅抹⼲净了。 此时桌上的电话铃响了,是曾长城打来的,他告诉沈天涯,正式定了下周一到昌都来,也没什么任务,主要是刚到预算局,下来转转。沈天涯问他还有谁,曾长城说还有苏副局长。财政厅的局处室调整前并没有姓苏的副局长,沈天涯就问苏副局长是谁。曾长城告诉他.苏副局长是位女姓,刚从外单位调去的,很有些来头。沈天涯问有什么来头,曾长城说,以后你会知道的。 沈天涯就有些奋兴。曾长城如果能下来,不仅可以把祝村长的报告 ![]() ![]() 放下电话,沈天涯就找到傅尚良,向他汇报了预算局新任局长曾长城要带苏副局长到昌都市来的事。一般情况下,上级来两个局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下级按常规接待就是,可财政厅预算局的局长不是一般部门的局长处长,傅尚良不敢等闲视之,当即就打电话把这事向贾志坚做了汇报。贾志坚说:“预算局的局长平时请都请不动,他们主动下来丫,我们一定要尽力做好接待和汇报工作。” 通完电话,傅尚良就让沈天涯叫来徐少林,一起就接待预算局的事进行商量。刚说了几句,贾志坚的电话就打了回来,说是他刚才把财政厅预算局要来两位局长的事向顾长市做了汇报,顾长市又跟欧 ![]() ![]() ![]() 傅尚良不敢怠慢,当即带着沈天涯和徐少林直奔市委。 欧 ![]() 只有沈天涯没出声。说实话,地方府政和财政有求于财政厅预算局的时候多,比如资金的调度,各项经费的安排和拨付,都得从财政厅预算局理办,因此预算局来了人,市府政分管导领甚至长市亲自出面陪陪饭,敬敬酒,确是情理之中的事。至于像今天这样,市委府政两位一把手要来,一起商量接待预算局的事,沈天涯跟傅尚良一样,真还是头一回碰到。要知道欧 ![]() 可不知怎么的,沈天涯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其中可能还会有别的什么原因。 进⼊市委大院,刚下车,顾爱民和贾志坚的车也刚好赶到,几个人一起上了记书室。欧 ![]() ![]() ![]() 这时候欧 ![]() ![]() ![]() 当时沈天涯就坐在傅尚良旁边,他注意到了,欧 ![]() ![]() 傅尚良的话才落音,欧 ![]() ![]() ![]() ![]() 主要导领这么重视,傅尚良自然不敢有半点马虎,听完欧 ![]() ![]() ![]() 一是材料组,由预算处和研究室负责,把今年以来昌都市财政工作有关情况整理成文,届时好提供给预算局的人;二是联络组,由预算处和办公室负责,摸清曾局长他们来昌都的具体动⾝时间,及时通报给导领小组及市委府政 导领;三是生活组,由办公室负责,做好处长们来昌后的吃住行玩以及礼品礼金诸方面的准备。同时考虑到苏副局长是位女同志,傅尚良还点将把罗小扇调人生活组,专门负责苏副局长的饮食起居什么的。 会后分头行动,该到位的人员很快到了位。接待方案当天下午也打印出来了,傅尚良亲自送到了欧 ![]() 沈天涯当然参与了接待准备工作。傅尚良还从财政厅了解到沈天涯是曾局长的同学,明确指示,他的任务主要是负责好曾局长的吃住玩。这正中沈天涯下怀,只是沈天涯觉得为接待两位局长这么兴师动众的,有点小题大作。 当天下午沈天涯就给曾长城打了一个电话,说:“曾大局长,你真有面子,听说你要来昌都,昌都市的主要导领可慌了神,又是听汇报,又是做指示,一定要⾼规格接待好你们,财政局更是不亦乐乎,还专门设立了接待机构,成立了三个接待工作组具体负责接待。” 听沈天涯这么说,曾长城开始也感到有些吃惊,认为这太滑稽了,但很快却否认了自己的想法,说:“这恐怕不是我有面子.我一个局长算什么啰?”沈天涯说:“可你不是一般的局长,是掌管着全省财政资金分配调度大权的预算局长呀。”曾长城说:“事情哪有这么简单,恐怕是你们的导领还有别的什么意图吧?” 沈天涯便听不懂曾长城的话了,说:“你是见昌都市对你们这么在乎,心里很受用吧?”曾长城说:“天涯,电话里不便多说,我们到昌都后,你就知道了。” 曾长城挂掉电话后,沈天涯还在电话机旁愣着,半天才狐疑地放下了话筒。 转眼到了第二周星期一,曾长城和苏副局长坐着小车,离开省城,向昌都奔驰而来。欧 ![]() ![]() ![]() ![]() ![]() ![]() ![]() 一伙人在边界上等了十几分钟,曾长城的车就箭一样 ![]() ![]() ![]() ![]() ![]() 沈天涯迟疑片刻,只好回头将曾长城介绍给没机会靠近苏副局长的贾志坚。贾志坚跟曾长城见面说话的当儿,目光老往苏副局长那边瞟,⾝子不由自主地移了过去。也不知苏副局长哪来的魅力,竟引得几位市导领众星捧月般环绕其左右,好像曾长城是副局长,而她是正局长似的。好在曾长城⾝边还有傅尚良几位同行,他仿佛对几位市导领的举动并不介意,跟同行们谈笑风生起来。 只有沈天涯意识到了什么,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觉得就多瞄了苏副扇长两眼。苏副局长四十岁不到的年纪,风韵犹存,气质不俗,面相和⾝材都不错。沈天涯暗想,莫非是苏副局长那女 ![]() 沈天涯这么想着,一伙人纷纷上了车。警车已经鸣响警笛,开到道路中间,曾长城和苏副局长的小车慢慢跟上去,接着欧 ![]() 回到昌都宾馆前的坪里,欧 ![]() ![]() ![]() ![]() 走进宾馆,几位导领还有罗小扇陪苏副局长去了南面豪华套间,傅尚良几个则将曾长城送人东面大套间。陪曾长城说了一会儿话,沈天涯到外面去落实中餐,刚到大厅,就见好几个市委常委都进了宾馆,正向服务员打探苏副局长的住处,得到确信后,便急急赶往南面豪华套间。沈天涯便明⽩了,这个苏副局长并不仅仅是一个副局长,肯定还有更大的来头。 接下来数天的工作汇报和吃喝玩乐,一切都按事先编排好的程式进行,有条不紊,忙而不 ![]() ![]() 后来终于有了一个两人独处的机会,沈天涯才从曾长城那里了解到,这个苏副局长原来是省委副记书李森林的现任老婆。因为是同学,曾长城也就没有必要隐瞒.把底细告诉给了沈天涯;五年前李森林前 ![]() 沈天涯哦了一声。李森林是省委分管 ![]() 因为不便过多讨论苏副局长,沈天涯说了李森林另外一件事:“我记得有人说过,李副记书的⽗亲做右派时,全家人曾在昌都市下面的昌永县下放过多年,李副记书还在那里读过三年中学呢。”曾长城笑道:“还有这样的事情?那你们昌都的导领就有跟李副记书攀老乡的借口了。”沈天涯说:“你猜得肯定没错,这次你把苏副局长一起带下来,可积了大德,给昌都市的导领牵上了一条金线。” 曾长城还告诉沈天涯,这次下来除了解地方财政预算情况之外,还想为财政厅物⾊一个对口扶贫点,这是省委安排给省直部门的任务,财政厅把这个任务 ![]() 转眼就到了第三天,该进行的程序进行得差不多了。晚上,曾长城跟傅尚良提出来,想和沈天涯去看看几位老同学。傅尚良这几天早出晚归,全程陪同曾长城,感到有些疲惫,正求之不得,便说:“你来了三天了,一直忙忙碌碌的,也该轻松一下,找同学叙一叙了。”曾长城说:“那傅局和徐处就忙自己的去吧,我让天涯带带路就行了。” 傅尚良走后,沈天涯开始去翻电话本。他们在昌都的大学同学加起来有十多个,可这两年昌都电话号码调整了好几次,机手也换得勤,大部分同学都联系不上,联系上的又出差在外,最后也就逮住跟沈天涯 ![]() 两个人很快赶了过来。于建国有公家的警车可开,先一步到达宾馆。一进屋就摇着曾长城的双手,问他来多久了。听说已在昌都呆了三天,于建国就直骂沈天涯,早不告诉他。沈天涯说:“你的电话改了也不通报一声,怎么找得到你?”于建国说:“你刚才不是打了我的电话吗?”沈天涯说:“那是⾕雨生告诉我的。”于建国来了神,说:“⾕雨生也要来?”沈天涯对曾长城道:“长城你看于建国这家伙,好像他不是来看望你,而是来会⾕雨生的。”曾长城说:“可以理解嘛,雨生是组织部的导领,建国头上的乌纱帽握在人家手上。” 话音刚落,⾕雨生就迈了进来,说:“谁在背后说我⾕某人?”沈天涯说:“还好,我们没谁说你的坏话。” 究竟是同学,见了面自然很亲切,相互问起工作和家庭上的事来。未了,于建国说:“从现在开始,你们三个就归我管了。走,找个地方乐一乐去。”沈天涯故意 ![]() 曾长城的话,于建国听着舒服,在他肩上拍拍,说:“走吧,我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四个人走出套房,上了于建国的警车。 出了宾馆,沈天涯问于建国要带他们到哪里去。他说:“昌东经济开发区在欧 ![]() 过了昌江大桥,前面就是昌东经济开发区。这个开发区是当年昌都市经济泡沫大膨 ![]() ![]() ![]() 现在小车进⼊了主街区。于建国放慢车速,说:“这个昌东经济开发区的架子拉得还蛮开的,我先带你们转一趟吧。”大家都说好,按下车窗,朝外面张望起来。只见新楼林立,灯光如昼,一派繁华热闹的盛景。街两旁的屋顶上还用霓虹灯饰十分显眼地拼了几个大硕无比的红字,连起来一读,是两句吓死人的标语:让世界了解昌东,让昌东走向世界! 沈天涯顿时就哑然失笑了。这样又假又大的空口号,他也不是头一回见到了,如果沿着国道驱车一百公里,至少能见到三四十条这样的口号。沈天涯就给车上人说了一件他亲自经历过的事情。 那还是早几年了,这样的口号还不是特别时兴。有一次市财政局接到举报,他们拨给一个叫野 ![]() ![]() ![]() ![]() ![]() ![]() 提口号是乡里的事,沈天涯他们没权过问,他们有权过问的是那笔扶贫款。可找记书和乡里导领,影子没一个,说是记书为了让导领班子成员换脑,带着他们到他曾去学习过的江浙一带参观学习改⾰开放经验去了,十天半月回不来:找财政所和会计出纳,也说回家帮老婆搞舂耕去了,山⾼路远,恐怕没有十几天也不会打转。沈天涯他们呆了三天,一无所获,只得走人,那笔扶贫款至今还没到达扶贫对象手上。可这丝毫也不影响乡导领的政绩,据说就凭这两句口号和那所谓的经济开发区,野 ![]() ![]() 曾长城将信将疑,说:“天涯你不是在编故事吧?还有凭这么一句口号就当上县委常委的?”还没等沈天涯答话,⾕雨生说道:“我们多年以来就是实行口号治国了,出现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奇怪的?”然后他也说了一个类似的故事。 原来昌都市下面有一个昌塘县,下面有一个狗鞭乡,跟野 ![]() ![]() ⾕雨生说到这里,三个人都笑起来。沈天涯说:“这个口号编得还真有⽔平?我看比昌塘县里的那句要形象生动得多。”曾长城说:“县里还有口号?”于建国便替沈天涯答道:“只要来昌塘,一切奷商量厂曾长城点头道:”这一句太直⽩了,没有回味。“⾕雨生说:”那是旧⻩历了,昌塘县换了届班子,他们觉得再使用旧口号显得他们新班子缺乏智慧,早改做请到昌塘来,这里好发财。“曾长城说:”这条⽔平更低了。“ 沈天涯忍不住想笑,说:“⽔平⾼的还不多得很,比如防止纵火:放火烧山,牢底坐穿;比如计划生育:通不通,三分钟,再不通,龙卷风。”⾕雨生笑道:“这口号再好也没有这么一句好:抢劫警车是违法的。”正在开车的于建国听出⾕雨生是对着他来的,说道:“市委组织部有位处长开了一家小饭馆,开始生意不怎么好,后来他使了一招,生意一下子火起来,原来他饭馆门口写了两句口号:市不管县不管酒馆饭馆,升也罢降也罢吃吧喝吧。”大家觉得这两句口号还有些意味,绝对不是前面那几句假大空的口号所能比的。就问⾕雨生是不是这回事,⾕雨生笑而不语。 几个又各自说了几条,曾长城说:“口号盛行的背后,其实是一种利益驱动,生意人喊口号可以发财,做官的喊口号可以升官,否则谁有那么大的劲喊口号?”于建国觉得刚才挖苦⾕雨生还挖苦得不够,接过曾长城的话说道:“是嘛,前面说的野 ![]() 曾长城拍拍⾕雨生的肩膀,说:“雨生,这个问题你恐怕再不能回避了。”⾕雨生正 ![]() ![]() ![]() 说笑着,警车已转了一大圈回来,停在一家叫做红颜乐娱城的大楼前。 早有姐小 ![]() ![]() 把头洗了,又让姐小洗面。洗到一半,给沈天涯洗面的姐小 机手来了信短,打开机手看起来。边看边笑,引得沈天涯心生好奇,问是什么好信短。姐小只笑,不肯说。沈天涯说:“我机手里也有好信短哩,你告诉我,我也告诉你。”姐小说:“那行呀。”念道:刚会说话的儿子躺在⽗⺟大 ![]() ![]() 就在姐小催沈天涯兑现他的承诺时,旁边洗面 ![]() ![]() 洗完面再到楼上去洗昌⽔⾜浴。恰好一间⾜浴屋有四个位置,四个人一齐走了进去。四位大概不到十六岁的小女孩很快就端着盛了热⽔的脚桶进来了,各就各位,把前面的脚抱进怀里,脫去脚上的袜子,再放人脚桶里泡起来。脚桶里的⽔温正好合适,沈天涯感到很舒服,说:“今天建国也太客气了,我可从没享受过这样全方位的待遇。”于建国说:“今天你们既然落在我手里了,就让姐小把你们从头到脚都修理一遍。” 给沈天涯洗脚的姐小动作⿇利,比另外三位洗得稍快一点,给他刮完脚,打了脚油,问他要不要换双新袜子。沈天涯笑道:“新袜子要不要算钱?”姐小说:“袜子是赠送的。”沈天涯说:“那就换双新的吧。”姐小立即给沈天涯穿了双新袜子,顺便拿起他那双脫在矮几上的旧袜要往垃圾篓里扔。沈天涯忙止住道:“别扔别扔,我那是三元钱一双的,还得带回去。”姐小只得笑笑,将袜子放回矮几上。 ⾕雨生不知沈天涯为何要留着那双旧袜子,说:“什么年代了,你还在乎这么一双臭袜子?”沈天涯说:“我这人恋旧,用旧的东西舍不得就这么扔掉。”于建国说:“要你这样的人做老公和朋友,靠得住。” 四个人洗完,起⾝要走时,沈天涯没忘记矮几上的袜子,弯了 ![]() 出了⾜浴屋,于建国请四位上四楼去摩按。曾长城说:“摩按就免了吧,今天做了这么多了。”⾕雨生也说:“已经让你这么破费了,下次再说吧。”于建国说:“那不行,今天要来个全面发展。”曾长城和⾕雨生还要推辞,沈天涯说:“你们是怕出派所吧?出派所归建国管,他们敢上来吗?” 曾长城和⾕雨生不好说什么了,只得跟在于建国后面,往五楼的楼梯口走去。沈天涯又在曾长城耳边轻声说道:“这回要分开行动了,长城你放开一点,有建国保驾护航,不要有所顾忌。”曾长城捅沈天涯一拳,没吱声。 四个人分别被女老板安排进了四个小包厢。 包厢里面幽暗得像一只小窟窿。沈天涯四处打量一番,只见天花板上嵌着一只不知是开着还是熄了的小灯泡,像疲惫得要睡过去的老人的眼睛。倒是铺在地板上的 ![]() ![]() ![]() 这么想着,门帘一闪,进来一个姐小。由于光线太暗,沈天涯也没看清姐小模样,只觉得她的⾝材窈窕,围三显赫。姐小先把肩上挎包挂到屋角⾐架上,反了手拢一拢披散着的长发,扎好,才转过⾝, ![]() ![]() 一听这声音,沈天涯不知怎么的,⾝上就软了一下,仿佛这声音是 ![]() 女孩这时已经坐到了他的⾝旁。她用那鞭子一样的声音说:“先生贵姓?”女孩⾝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全然不是乎时沈天涯所接触过的这一类女孩⾝上那有些俗气的浓香。沈天涯歙了歙鼻翼,神不守舍道:“我姓什么?我也不知道。”女孩扑哧笑了,露出一排整齐的⽩牙,说:“先生真幽黑。”沈天涯知道女孩是故意把幽默说成幽黑的,说:“我再幽黑,也没有这间包厢幽黑。”女孩又笑,说:“先生不喜 ![]() 说着话,女孩动手去脫沈天涯⾝上的⾐服。沈天涯说:“摩按还要脫⾐服的?”女孩停了手上动作,说:“不脫⾐服也可以按,但有些客人说,这是隔靴搔庠。”沈天涯说:“你还 ![]() 沈天涯就有些好奇了。这样的地方他也不是没来过,可还没碰上哪个姐小说自己有文化有凭文。她们的本钱是青舂和 ![]() 也不好拂女孩的意,沈天涯打开本子,借着头上灰暗的灯光细瞧起来,见是一张昌都学院的凭文,上面明⽩写着:“碧如⽔,女,现年二十岁,在本校涵洞系修业四年期満,成绩合格,准予毕业。”等字样。沈天涯知道如今连胡长清那样的⾼官都弄的是假凭文,坐台姐小的凭文还会是真的?说不定她就是几分钟前才在楼下的小摊上买的。却不点破,说:“莫非你们这一行也讲究起⾼学历来啦?又不是当官,弄个博士硕士什么的.提拔起来快,你们弄个⾼学历,客人难道还按学历给小费?” 碧如⽔一边脫着沈天涯⾝上刚才只脫去一半的衬⾐,一边说:“客人虽然不是按学历给小费,但我们老板说了,现在的客人都像先生您一样,档次越来越⾼,仅仅提供手艺上的服务,已经不能満⾜他们的需要了,还得提供⾼层次的精神方面的服务,没有文化哪行啊?所以过去那些文化层次低的姐小,如今已经远远适应不了新形势发展的需要了。” 这套理论,沈天涯可还是第一次听到,感到有些新鲜。他望着碧如⽔将他的衬⾐挂到⾐架上,说:“你凭文上写的涵洞系,是研究什么的?”碧如⽔笑道:“顾名思义,就是研究涵洞的嘛,如今大搞西部开发,首先要解决基础设施问题,到处都在修路架桥打洞,我们这个专业吃香得很呢。”沈天涯说:“原来你是为了打洞哟?” 碧如⽔一边去脫沈天涯的 ![]() ![]() ![]() ![]() ![]() ![]() ![]() 沈天涯没法,只得听任碧如⽔布摆。碧如⽔说:“先生要按什么式的?”沈天涯说:“有些什么式?”碧如⽔说:“有中式,泰式,还有⽇式。”沈天涯说:“你推荐一下,哪式按着舒服些。”碧如⽔说:“各有千秋,中式和泰式主要按⽳位,力度大,⽇式温柔些,是⽇本女人的方式。”沈天涯说:“那就⽇式吧。” 碧如⽔开始在沈天涯⾝上摸索起来。沈天涯觉得全⾝庠庠的,总忍不住要去瞧碧如⽔几眼,觉得这个女孩也太漂亮了点,还真想有所作为。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沈天涯只好不停地跟她说话。他说:“碧如⽔姐小,你大学本科毕业,我呢才中专毕业,有一个问题不太弄得懂,请你指教指教。”碧如⽔说:“指教不敢,但我知道的一定奉告。” 沈天涯努力把目光从碧如⽔⾝上挪开,望着屋顶说:“你现在按的是⽇式吧?”碧如⽔说:“是呀,是⽇式呀,还值得怀疑?”沈天涯说:“我不是怀疑,我是不懂这个⽇字词 ![]() ![]() ![]() ![]() 碧如⽔也就有几分得意,语气也略⾼了些,悠悠道:“我是让你不要小看了我?”沈天涯说:“那现在我问你,你这个⽇式的⽇字,到底是什么词 ![]() 碧如⽔一时也没明⽩沈天涯的意思,停了手上的动作,疑惑道:“⽇字什么词 ![]() 碧如⽔气馁了,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在沈天涯⾝上拿捏着,说:“那我就不知道了,请你告诉我好吗?”沈天涯说:“告诉你行,但你要有所表示。”碧如⽔说:“给你表示个吻。”嘬着红 ![]() 沈天涯看着碧如⽔,说:“是动词吧。” 碧如⽔也望着沈天涯,说:“动词?你说⽇字是动词?”旋即明⽩过来,在沈天涯⾝上狠捏了一把,嗔道:“你好坏哟!说⽇是动词。” 说闹了一会,碧如⽔说:“我刚才跟你说了那么多,你却什么也没告诉我,这太不公平了。”沈天涯说:“你要我告诉你什么?”碧如⽔说:“比如你的学历呀,专业呀什么的,也该透露些给我吧?”沈天涯说:“刚才我说了,我是一个中专生,不好意思告诉你嘛。”碧如⽔不信,说:“你这样的人才,至少是本科生,说不定还是研究生呢。”沈天涯说:“骗你是狗,我真的是中专生。” 碧如⽔就装出同情沈天涯的样子,安慰他道:“中专生就中专生嘛,只要有工作能力就行。”沈天涯笑道:“年轻时工作能力还行,现在老了,功能退化了,工作能力越来越差劲了。”碧如⽔说:“我看你还很年轻的嘛。”又问道:“是哪里毕业的?”沈天涯说:“唐山一所学校毕业的。”碧如⽔说:“什么学校?”沈天涯说:“唐山炮校。” 碧如⽔故作惊讶,眉⽑往两旁一弹,说:“唐山炮校?炮校是⼲什么的?”沈天涯觉得她这样子真有几分动人,说:“炮校当然就是放炮的呀。”碧如⽔说:“真的?”沈天涯说:“你学的不是涵洞专业么?我刚好学的放炮专业,我这炮往你那涵洞里一放,效率多⾼呀。”碧如⽔又在沈天涯⾝上捏了一把,说:“你好痞好痞哟。” 这样的场合,每一句话都是非常暖昧的,碧如⽔当然就有理由把沈天涯的话当成是对自己的暗示。她的手于是试探着往沈天涯下面摸了过去。沈天涯感觉不对,后悔刚才的话不该说得那么露骨,敢忙护住,说:“你还真以为我是唐山炮校的?” 试探了几下,见沈天涯并没有这个意思,碧如⽔一下子怈了气。却心有不甘,说:“我给你说一个故事吧。”沈天涯说:“你说,我听着。”碧如⽔琊平地笑笑,说:“年轻修女第一天上班.她的工作是帮神⽗澡洗。工作的时候发现神⽗⾝上有 ![]() 沈天涯知道碧如⽔的用意,努力镇定着自己,没去回答碧如⽔,却说:“神⽗那钥匙一定是伪劣产品,管不了用的。”碧如⽔说:“那也有可能,但我敢肯定你⾝上的钥匙是真的。”说着,一只手又朝沈天涯探过来。 沈天涯躲了躲,说:“我也说一个故事,你听不?”碧如⽔没法,只好说:“那你说吧,但要生动一点的。”沈天涯于是说了这样一个小故事:一位新来的守夜人去天文观察台上班,见一位天文观察员把一架庞大的天文望远镜对着辽阔的夜空,站在后面观察着。突然一颗流星划破夜空,陨落天际,守夜人赞叹道:“先生你这一炮打得可真准哪!”碧如⽔知道沈天涯这个故事的含义,放弃了努力,说:“怪不得你是唐山炮校毕业的,就知道放空炮。” 摩按就要做完了,碧如⽔见没能将沈天涯拖下⽔,有~种失败感,不想就这样放走他,说:“先生,今晚我把毕业证给你看了,我叫什么名字,哪里毕业,你都知道了,可你呢却守口如瓶,什么都瞒着我。”沈天涯说:“我不是告诉你我是唐山炮校的么?”碧如⽔说:“那不算,你一定得给我留个什么纪念。” 沈天涯觉得这个碧如⽔真 ![]() 碧如⽔忍俊不噤,笑道:“你这人真有意思,那好吧,我这就去拿钳子,让你留一颗牙齿在我这里,下次见了面,就以你的牙齿为凭。”沈天涯说:“要是你把我的牙齿弄丢了呢?”碧如⽔说:“我会放在最险保的地方保管起来的。”沈天涯点点头,接着又摇头摇,说:“我怕你背叛我。”碧如⽔说:“哪会呢,我可以向你起誓嘛。”沈天涯说:“你听说唐朝有一个叫杜牧的诗人吗?” 碧如⽔不知沈天涯问这⼲什么,只好说:“怎么不知道,不就是那个痛骂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杜诗人么?”沈天涯说:“正是的。”碧如⽔说:“我觉得这个杜牧有⽑病,一个好端端的家国被你们男人搞得不成体统了,不到自己⾝上去找原因,却怪我们女人唱后庭花。” 这个碧如⽔看来还有点思想,沈天涯不敢小看她了,说:“我对你的看法也有同感,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吧,所以商女们就格外记恨杜诗人。”碧如⽔说:“就是我也会的,你说商女怎么记恨他的?”沈天涯说:“当年杜牧爱上了一位商女,在两人好得难分难解之际,大考⽇期将至,杜牧又不能放弃功名,只好从嘴里拔了一颗牙齿给她做定情物,这才赶往京都。可他从京都回来后,这位商女不理杜牧了,杜牧很生气,要她把那颗牙齿退给自己。商女说他的牙齿就在菗屉里,要他自己找,杜牧就把菗屉打开了,谁知里面一菗屉的牙齿。” 碧如⽔笑弯了 ![]() 沈天涯知道碧如⽔是想吊住他这 ![]() 沈天涯忽然想起上周清理菗屉时,顺便把徐少林和劳动局财务处熊处长两人的名片夹进了电话号码本里,心想何不拿徐少林的名片应付一下这位碧如⽔?于是说:“我给你拿吧。”起⾝找出徐少林的名片递给碧如⽔,说:“想我啦就打这上面的电话。”同时大大方方给了她两百元小费。 碧如⽔还从来没见过哪个男人像沈天涯这样,没占到她的便宜就主动给她这么多小费的,她是真有些感动了,把名片和小费塞进包里后,转⾝就双手吊住沈天涯的脖子,真诚地给了他一个热吻。 出了包厢,其他三人也正好做完出来了。沈天涯往他们脸上瞧瞧,见一个个红光満面的,不用说,一定玩得非常开心和到位。 于建国结了账,大家一起下楼,坐车回了昌西。先送曾长城再送⾕雨生,最后于建国又把沈天涯送到财政局宿舍门前。沈天涯下车后,要进传达室了,忽想起脚上还穿着洗脚妹给的那双袜子,于是忙脫下来,扔到路旁的垃圾桶里,再换上口袋里自己的臭袜子,这才昂首 ![]() ![]() 沈天涯当然不是做贼心虚,他本来就没做贼嘛。他是怕叶君山见了那双袜子,细究起来,难得解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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