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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别人的爱情 作者:叶兆言 | 书号:39281 时间:2017/9/5 字数:24697 |
上一章 第二章 下一章 ( → ) | |
杨卫字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警车带走的时候,钟氏家属中,除了钟天,其他人都有些幸灾乐祸。既然大家都不喜![]() ![]() 钟夏绝没有想到自己快到四十岁的时候,会糊里糊涂地就栽了个大跟头,他的一生似乎都很顺利,既没有像姐姐钟舂那样去农村揷过队,也不像妹妹钟秋那样在煤矿当过工人。中学即将毕业,他通过⽗亲当年在四明山打游击时的一个老战友的关系,去了队部,当时正是文化大⾰命后期,他在那里⼊了 ![]() ![]() 谈话不久,第一把手在一次全体人员出席的大会上,直截了当地宣布,要爱惜人才,而人才是什么,人才就是那些新分配来的大学毕业生,尤其是那些从名牌大学来的年轻人。 钟夏很快就被破格提升,在官场上,他可以说是一路顺风。第一把手因为年龄问题,不得不离休,离休前,又把钟夏找去谈话。他告诉钟夏,一朝天子一朝臣,很难说新的第一把手会重用他,因此对于他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赶快下到基层,找个合适的单位当第一号人物,进可攻,退可守,一个人总是躲在机关里,⽇后的出息也大不了。他向钟夏建议,某某单位可以去,某某单位今后一定会有发展,去什么地方由他自己挑选。 钟夏只是部分地接受了意见,他果断地离开了机关,但是没有去这位老导领给他推荐的单位,而是去了开发公司。这是机关的第三产业,有计经委这块金字招牌,公司的业务风风火火,很快有了相当的规模。 三年以后,钟夏的公司成了计经委下属单位中,让人最眼红的一块肥⾁。有一次,已经离休的老导领参加钟夏安排的豪华宴会,宴会后,和钟夏进行了一次严肃的对话。 他首先肯定了钟夏的成绩,然后提出严重警告,他警告钟夏必须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事实上正处于一个非常的危险期,表面上的一帆风顺,并不能掩盖住即将出现的危机。老导领语重心长,说他现在这种舂风得意的状态,让自己不得不想起当年的钟夏⽗亲。 “你爹那时候,也是一个公认的最有能力的⼲部,可是他后来就出了问题。“老导领很认真地提醒钟夏,一个人在最出成就的时候,也就是最容易出问题的时候。 钟夏不以为然地笑着,说自己绝不会像⽗亲那样犯生活错误。他说自己再幼稚,大概不会像好⾊的⽗亲那样,为了女人,丢了自己的大好前程。老导领 头摇说他太年轻了,竟然把⽗亲的问题,简单地归结成为是由于女人。老导领说:“你爹的问题,不仅仅是为了女人,而是他 ![]() 钟夏说:“我知道后果,所以就没有问题。” 老导领见自己说了半天,还是不能让钟夏明⽩,叹气说:“除了女人,别的事,一样能让你栽跟头。” 钟夏向老导领保证,说自己一定不辜负他的希望,在今后的工作中,保证两点,第一不玩女人,第二不贪污。他觉得自己只要在这两条上面不出问题,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钟夏并不像老导领想象的那么单纯,他觉得老一代的那套做官诀窍已经有些过时。 自己既然已经下海经商,虽然是为公家做生意,然而⼊乡随俗,在商言商,很多事情,必然应该以是否能钱赚,作为衡量工作成就的砝码。钟夏常常讥笑同样是下海经商的钟舂,姐弟俩总是互相看不上,他想不明⽩她为什么老是有那么多磕磕绊绊,而钟舂似乎也并不羡慕他的一帆风顺。钟舂悦:“别以为是自己有能耐,你不过是个官商罢了,有能耐,你自己开个人私公司试试。“钟夏发现所有的人,都不肯如实地肯定他的工作成绩,大家都觉得他所以能做好生意,是因为和计经委这块牌子有关,其实很多事一点也没有关系,在别人都觉得他是沾了公家光的时候,钟夏却认为自己吃了公家的亏,要是自己做生意,他个人早就发大财了。 杨卫字第一次领着陶红走进办公室,冒冒失失地为她向钟夏求职的时候,钟夏的脑海里首先产生的活思想,是觉得杨卫字 ![]() ![]() ![]() ![]() ![]() ![]() 但是钟夏结果还是相信了杨卫字的鬼话,从一开始,他就上了他的当,紧接着还要上更大的当,栽更大的跟头。当杨卫字将陶红领进来的时候,钟夏产生的另一个奇怪念头,就是这个女孩子很特别。换句话说,在一开始,钟夏就有些被她所打动,忍不住要多看她几眼。虽然他说不出这个女孩子特别在什么地方,然而有一点让他想着就觉得有趣,像杨卫字这样并不⾼明的骗子,如何就把一个刚刚二十出头,长得楚楚动人的女大生学骗到手。杨卫字显然不是一个成功的男人,不仅不成功,甚至还可以算是潦倒。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杨卫字都不应该算出⾊,既没有正式的工作,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一技之长,处处都表现出自己混得很狼狈的样子。 杨卫字向钟夏介绍自己的女朋友,当着陶红的面,把她吹得天花 ![]() 后来钟夏才知道陶红只是个退了学的大生学。实习只是她找工作用以遮羞的一种借口。从外表看,陶红显得天真无琊,老实听话,想象不出像她这样的女孩子,为什么会被赶出校门。坦⽩地说,陶红在公司里的工作还算称职,她兢兢业业,做事情非常有条理。真看不出她有什么不好的地方,由于她是临时工,公司随时随地可以不要她,而正因为时刻有炒鱿鱼的危险,陶红⼲什么事都很卖力。公司的账目一向有些混 ![]() 钟夏很快就令人难以置信地重用了陶红,他的失策在于过分轻敌。对陶红的重用,使他逐渐丧失了对杨卫字应有的警惕,就在他觉得自己不可能上当的时候,终于大大地上了一当。有一天,杨卫字带来一位副长省的侄子,说是要和钟夏一起联合做生意。副长省的侄子气宇轩昂,是坐着奔驰车来的,那口气就仿佛是打算送些钱给钟夏的公司。 谈了好几笔都没有成功,于是说到了做期货。钟夏对期货有一定的了解,那时候期货刚开始,很多地方都不规范,赚不钱赚全靠信息和门路,而这些恰恰是公子哥唯一的本钱。 像钟夏这种公家办的公司,不可以涉⾜期货买卖,谁也想不明⽩钟夏为什么会突然头脑发热,也许是以往的业绩让他好大喜功,也许是期货市场惊人的回报让他动了心,他毅然决定对陶红委以重任,让她代表公司,跟着副长省的侄子一起炒期货。作为法人,钟夏的这一决策是绝对错误的,在一开始,他听到了许多钱赚的好消息,无论是副长省的侄子,还是陶红和杨卫字,都告诉他又赚了多少钱。钟夏并不是一点没有意识到风险,但是他的步子走得太大了一些,期货市场的利好消息总是让他 ![]() 直到钟夏被抓起来,才明⽩自己闯的祸有多大。杨卫字狠狠地坑了钟夏一下,为了⾼额的回扣,他利用钟夏对陶红的信任,通过陶红,竟然把公司所有的资金,都押到了期货上面。好在安公机关出击及时,粉碎了期货公司携款逃跑的 ![]() 钟秋筹拍的电视剧,遇到的第一个⿇烦,是编剧写出来的剧本很不理想。她没有让过路写初稿,而是把任务 ![]() ![]() 经营剧本。经过认真的衡量,她决定把过路找来,推翻⻩文写的初稿,由两个人合作重新再写。她将⻩文和过路召集在一起,躲在一家队部的招待所里,弄了许多经典电影的录相带来看,她希望过路和⻩文能写出一个像电影那么精致的电视剧本。 每看完一部电影,钟秋便像教师审生学一样,让过路和女编剧谈感想。女编剧⻩文的年龄和钟秋差不多,人长得不漂亮, ![]() ![]() ![]() ![]() 钟秋常常要提到过路的《古典戏剧的精神》,动不动就把这本书中的一些观点,挂在嘴上。她觉得电视剧本第一稿所以失败的原因,问题就出在没有抓住国中古典戏剧的精神。钟秋承认自己应该对这一稿的失败负完全责任,因为剧本所以会写成这样,是她让⻩文这么写的。把一个古典的戏剧故事,完全改编成一个现代故事,事实证明是行不通的。仅仅是形似,注定会失败,西方人有现代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本人也把莎士比亚的《李尔王》,改编成反映武士生活的《蛛网 ![]() “照搬老故事绝对不行,⻩文,你知道,我一想到 ![]() ![]() ![]() 让过路感到有趣的,是钟秋和⻩文对已经写成的第一稿,都抱一致的反对意见,她们批判自己,就好像是在批判别人。过路有些想不明⽩,既然两个人如此地不満意,那么这剧本又是怎么写出来的。当她们让他就看过的初稿,提一些具体意见的时候,他 ![]() ![]() 难能可贵的是钟秋的自信。初稿的失利,不仅没有影响她的 ![]() 她告诉过路,事实将证明他和⻩文会是一对很好的搭档,因为他们之间存在着许多互补的关系。他们既是一组不同 ![]() 钟秋显然有意不肯过早地进⼊故事。没有故事,过路总是有一种局外人的感觉。钟秋的许多话,过路并不是很明⽩,而且似乎是她自己也不太明⽩。有好几次,⻩文提出应该拉一个故事的框架出来,要不然大家空谈思想,把时间都放在了务虚上面。钟秋顽固地认为,在大家的思想还没有得到统一之前,过早地让故事浮出⽔面,不是一件好事。 她有一个非常生动的比喻,这就是好的故事,仿佛鱼一样正在⽔里自由自在地游泳,好故事其实不是人们编出来的,好故事本来就存在,它只是在等着我们去发现,去挖掘。 ⻩文说:“现在就已经到了发现和挖掘的时候,我们总不能老是这么耗下去。再这么耗下去,老实说,我对你是否还打算拍,都有点怀疑。” 钟秋说:“这种怀疑毫无道理。” ⻩文说:“你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不就是拍电视剧吗,这故事不行,我们换个故事,怎么变得像哲学家似的,开口就是思想,闭口又是深刻,你累不累?” 钟秋承认自己很累,对于她来说,这部电视剧,和她以往的作品完全不一样。她准备的时间已经很长,也许正因为太长了,她的脑子里反而理不出什么头绪。既然⻩文提到有怀疑,那么她也坦⽩地说出自己的担心,因为她的脑子里现在有三个故事,这三个故事总是打架,究竟应该把哪一个放在最主要的位置上,她吃不准。“我已经和你们说过许多遍,现代版的《王魁负敫桂英》的故事不可取,我们既要说一个古典的爱情故事,又要说一个我们⽗辈的爱情故事,还要说一个当代人的爱情故事,这三个爱情故事反映了三个时代,我们不能只说了一个,忘记了其他两个,又不能三个都说,这样头绪大多,观众将不能接受,那么我们究竟应该怎么样呢?” ⻩文说:“你是导演,选择哪个故事为主,当然由你定。” 钟秋气急败坏地说:“都要我定,还要你们⼲什么?” ⻩文不急不慢地说:“我们⼲什么,给你写本子,给你打工。不就是这么简单吗,你定下来了,谁写,还不是我们给你卖命,不是吗?” 尽管钟秋很有信心,由于主要的故事迟迟不能定下来,大家争了半天,总是进⼊不了实质 ![]() ![]() ![]() ![]() 从监狱里放出来的钟夏,绝没有想到来接自己的,竟然会是害他坐牢的陶红,他被开除了公职,判刑两年,但是实际上,在监狱里只待了六个月。为了他的提前释放,⽗亲钟天和姐姐钟舂花了大力气,找了一切能找的人,通过各种各样的关系,终于把钟夏给弄了出来。监狱里的六个月,给钟夏的教育,几乎能和四年的大生学活相媲美。在那里,他和各式各样的罪犯打过 ![]() 狱友说:“离婚还不就跟玩一样,你老婆自从你出过事以后,就没来看过你,冲这一点,正好给你一个借口,出去就跟她离。” 钟夏并没有指望 ![]() ![]() ![]() ![]() ![]() ![]() 让钟夏想到⽗亲会来接自己的重要原因,是他将提前出狱的消息,只告诉了⽗亲一个人。他没有给徐芳打电话,经过再三琢磨,他拨通了⽗亲的电话。告诉⽗亲自己就要出狱,一切将重新开始,他告诉⽗亲自己的情况很好,用不着来接他。当⽗亲关心地问他是否已经通知徐芳的时候,钟夏用十分坚定的口气告诉⽗亲,自己不需要任何人来接他出狱,他不想再让家人来感受监狱的气氛。“这是一场噩梦,我想大家最好能尽快地忘记它。“钟夏并不抱怨徐芳一次也没来看望自己,他觉得自己是自作自受,既然是自己酿成的苦果,他就应该独自好好品尝。他终于走出了监狱的最后一道大门,陪同他一起出来的安公人员,一路都在和他说笑,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转眼之间便无影无踪。 外面 ![]() 钟夏忐忑不安地往四下里看了看,他心里明⽩,造成徐芳不来探望自己的真正原因,并不是因为他挪用了公款。夫 ![]() 钟夏终于意识到,除了陶红,没有别的人来接他。虽然他在给⽗亲的电话中,強调自己不需要人接,但是当明⽩真没有家人来接自己的时候,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哀。他没有办法掩饰住自己的失望。陶红接过他手上的包,脸上带有歉意地笑着,告诉他有一辆出租车正在等他们。钟夏朝陶红指点的方向看,他看见不远处,一辆红⾊的出租车孤零零地停在那,驾驶员从车窗里正盯着自己看。他们向出租车走去,驾驶员从车窗里伸出头来,说你们的东西也不多,就搁车里好了。 出租车上了⾼速公路。钟夏⼊狱的时候,这条⾼速公路正在铺沥青,警车在坑坑洼洼的路上行驶,开车的察警一边开,一边埋怨,说不知道这条该死的路,什么时候才能修好。现在⾼速公路已进⼊试通行阶段,路上很空,车速极快,钟夏一个人坐在后排,脑子里一片混 ![]() ![]() 出租车马上就要进⼊市区,路口的红灯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陶红又一次回过⾝来,问钟夏送他去什么地方,是回自己的小家,还是到⽗亲的大家。这个问题本来应该是钟夏向陶红提出来的,他被她这么一问,自己更糊涂了,因为他没想到何去何从,会让他拿主意。陶红见他犹豫,很有心计地说了声:“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你说行不行?” 钟夏不假思索地说:“随便,我现在把自己 ![]() “那好,我们先吃饭。” 他们挑了一家 ![]() ![]() ![]() 陶红的眼睛顿时就红了。钟夏的这句话并不重,但是陶红似乎已经有些受不了。她听出了钟夏语气中的讥讽。钟夏过去从未对陶红板过脸,他一直觉得她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尽管听过许多关于她不太好的话,但是他始终不相信她像别人说得那么坏。早在还没有出事之前,钟夏就听说过许多关于陶红的流言蜚语,据说她被学校劝退的实真原因,是因为未婚先孕,校方认为女大生学在上学期间,就连续堕胎,这有损于学校的声誉。 还有一种说法,是陶红的试考成绩实在不像话,旷的课太多了,试考不及格,补考仍然不及格。钟夏从不认为陶红是个坏女孩,他只是觉得像她这样单纯的女孩子, ![]() 几乎所有的人,都觉得钟夏不应该原谅陶红。她辜负了钟夏对她的重用,当今天她又一次提到杨卫字的时候,钟夏出于本能地感到一种警觉。既然这两个人现在还保持着关系,钟夏提醒自己必须防备他们,因为按照常理,这两个已经没有理由不分手。在留拘所里,杨卫字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陶红⾝上,把所有的过错都说成是陶红的主意。 如果不是钟夏 ![]() ![]() 服务员姐小开始送菜进来,陶红点的都是钟夏爱吃的菜,她知道他喜 ![]() 可惜这时候的钟夏,一点胃口也没有,虽然他已经长时间没有很好地吃一顿,但是他意识到这顿饭吃得有些蹊跷,有些不明不⽩。不要说别人会有疑问,就连他自己也有些说不清楚。现在,他已经从监狱里出来了,没有直截了当地回家,而是和陶红跑到一个包厢里。这顿饭一吃,他怎么向别人解释,尤其是怎么向家人 ![]() 陶红果然有话要说,她不知道如何才能准确地表达自己內疚的心情,有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两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看着钟夏,憋了许久,终于说:“我还是跟着你⼲,你依然是我的老板,不管你⼲什么,我都会为你打工!” 老王在饭桌上的打岔,果然给了剧本很大的帮助。钟秋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容器,这个容器可以把很多想法,像变魔术似的统统塞进去。她拍着桌子,怪老王为什么不早一些把这么好的点子贡献出来。老王被她说得莫名其妙,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自己的比喻,好在什么地方。过路和⻩文迅速理解了钟秋的意思,一直悬而未绝的故事大纲,你一句我一句,不一会就有了眉目。接下来的两天时间,是三个人坐在一起凑提纲,故事套故事。一个⾼嘲接着一个⾼嘲,⻩文又一次让过路领教了她的快笔,大家一边谈,就看见她的手指在笔记本电脑上噼哩啪啦 ![]() 钟秋这一次是真正的満意,坚信这一次将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好。过路和⻩文投⼊到剧本创作中,她开始进一步为筹集资金而忙碌。尽管她已经是一位颇有些名气的导演,但是她既然不是为别人打工当导演,而是想拍自己认为満意的本子,就必须实实在在地自己筹钱来拍戏。由于她以前拍的电视剧大都钱赚,筹拍资金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有很多人都想在她⾝上投资,用谁的钱来拍戏,这里却大有学问。投资人的目的,大都是为了打广告,他们总是奔着直接的目的,这就是在戏里面,要充分宣传他们的商品。他们才不管电视好看不好看,一家酒厂提出的赞助条件十分有趣,要求钟秋的电视剧中,一定要有场戏,安排男主角或是女主角,喝厂家指定的那种酒,喝了还必须说话,说这酒其实一点也不比茅台酒差。 钟秋和老王扛着厂家送的几箱酒到处奔走,不停地与人谈判,为落实资金做最后的努力。如果找不到更好的投资者,说不定她就会接受酒厂的赞助。⽔边山庄的马德丽让钟秋千万不要犹豫,放过即将到嘴的这块肥⾁,酒厂乐意冒傻气,一下子就能拿出那么多钱来,那么不妨欣然接受。作为钟舂的老同学,马德丽把钟秋始终看作了自己的妹妹,她告诉她许多商界的秘密,动不动就向钟秋讲述自己的⾰命历史。马德丽也是在恢复⾼考以后,才进⼊大学的,她的家庭背景和钟家相仿,都是局一级的导领。和同时代的许多大生学不一样,马德丽大学没毕业就去了国美,先有了一个国中丈夫,后来又嫁了一个国美丈夫,最后,经过在国外的八年奋斗,她又一次离了婚,带着大把的美钞到国內来发展。 钟秋听姐姐说过马德丽不少风流韵事,既然有了两次失败的婚姻,她对再一次建立家庭已经不感趣兴。她感趣兴的是那些长得好看的小⽩脸,因此她的⾝边,从来就不缺乏那些吃软饭的男人。马德丽自己对此似乎也不愿意隐瞒,因为她觉得这是维护女人尊严最省事的办法。“我们女人受了几千年庒迫,现在已到了该男人们偿还的时候。“她振振有辞地为自己的行为辩解,而且力图把同样是单⾝的钟舂也拉下⽔。马德丽在省城有一套房子,由于⽔边山庄过于偏僻,她常常居住在省城里,对⽔边山庄进行遥控管理。 她的生活和花花公子没什么区别,哪里热闹,她便出现在什么地方。和钟舂一起在延安揷队时,马德丽就喜 ![]() ![]() 马德丽约钟秋到四星康乐城正式谈了一次话。她对于投资电视剧的事情,一向兴致盎然,不过她可不愿像慷慨大度的酒厂那样,一下子就傻乎乎地摔出去多少钱。“我可以作为你的投资人之一,而且你还可以充分利用我的⽔边山庄,那可是很好的外景基地,不是吗?“在正式的谈判中,马德丽完全变了一个人,生意场上的那种娴 ![]() ![]() 陪同钟秋一起去的还有老王,钟秋谈生意不行,这种时候,必须老王亲自出马。老王很谦卑地点着头,一直等马德丽把该说完的话都说了,才笑着问钟秋,他现在是不是能说几句。 钟秋说:“你怎么啦,当然可以,你不说话,要你来⼲什么。” 老王⼲咳了一声,说:“马总,这样,反正有关经营的事,你都跟我说。钟导这人,她就知道导戏,老实说,她是个好导演,可是对于钱的事,你必须和我说。钟导最近的几部戏,都是我做制片主任,刚刚马总说了,说拍电视剧有风险,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马总, ![]() 老王慢条斯理地算起账来,一笔一笔,算到临了,无非说明⽩了这么两个意思。第一,拍电视剧绝对能钱赚。第二,拍电视剧要很大的投资,马德丽的投⼊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马德丽似乎有些触动,做生意的人都这样,话不用多说,点到为止,既不能太相信别人,也不能完全不相信别人,关键要靠自己的判断。她觉得自己用不着再犹豫,现在,她想听钟秋谈谈究竟想拍什么样的一个电视剧。马德丽弄不明⽩什么叫 ![]() ![]() 接下来的事情已和老王没有什么关系,马德丽一边听钟秋说故事,一边用机手给钟舂打电话,让她一起过来吃晚饭,讯号拨不出去,钟秋便让老王到服务台去打。老王前脚走,马德丽便笑着说:“你这个什么制片很能⼲,可惜人老了一些,太胖了。“钟秋说,自己故意找个老一些的制片主任,因为制片主任太年轻了,她怕自己会喜 ![]() 钟舂很迟才赶来,马德丽说:“来这么迟,该罚,今天晚上这顿饭,你埋单!“钟舂一本正经说:“我能来,已经不错,我埋单可以,不过得你出钱,要不然,我妹妹小秋出钱。“老王不知道她们是闹惯的,有些尴尬,偷偷地跟钟秋耳语,今晚的这顿饭,是不是应该他们来请。钟秋于是打断她们的斗嘴,说你们别闹了,都说越有钱越抠门,你们两个都是富婆,别为了一顿饭钱做戏。马德丽继续和钟舂斗笑,说:“你看,小秋已经发话了,说你是富婆,还为一顿饭钱斤斤计较。“钟舂说:“你才是富婆呢!” 两人又为这句话热闹了好半天。女人在一起总是真正的热闹,整个吃饭期间,钟舂和马德丽就没停止过拌嘴。 吃完晚饭,老王很识相地告辞了。早在吃晚饭期间,老王就知道她们今晚还有很多项目,而这些项目没一桩和他有关系。自从他的那番关键 ![]() ![]() ![]() 钟秋是第一次来四星康乐城。她曾不止一次听钟舂说起过这个地方,现在终于有机会一睹它的真面目。在以往,由于工作的关系,她常有机会涉⾜各种各样的酒楼,夜总会、俱乐部,她 ![]() ![]() 钟舂说:“你这人也真滑稽,要看,索 ![]() 马德丽说:“说给你们俩听都不相信,这破电视剧,我天天都看,很有意思的,我就喜 ![]() 钟舂姐妹不由分说,把她拉到柜子边上,迫使她脫光了,然后一起进澡洗间。进了澡洗间,马德丽迅速跳⼊中药浴池,专心致志地看起电视来,她的这一举动,就像小孩子碰到了爱看的动画片,脑子里只想着要看,其他什么也就顾不上。澡洗间装修得极其富丽堂皇,要多奢侈就有多奢侈,半空中架着一台大彩电,屏幕对着浴池,目的就是让浴客一边澡洗,一边看电视。马德丽看得那么认真,钟舂姐妹只好也进⼊中药浴池,将⾝体泡在药⽔中,陪她看电视。那是一部很糟糕的港香电视连续剧,好不容易看完了,马德丽感叹地说:“小秋,其实你的电视剧,能拍成这样,就行了。” 钟秋觉得这是污辱她,不服气地说:“马姐,你这是骂我,还是故意小看我,我就拍这种烂电视剧?“马德丽想不明⽩地说:“港香电视剧,也不都是烂电视剧,譬如这一部就很有意思。“钟舂想今天晚上,有关电视剧的话题太多了,抱怨说能不能不谈了,要谈,也谈些别的什么有趣事情。三个人于是又去桑拿间,不一会蒸了⾝汗,钟秋首先喊吃不消,跑到外面换气,不一会,钟舂也出来了。马德丽似乎肺活量特别好,躲在桑拿间里迟迟不肯出来。钟舂说自己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这,⼲脆擦个背,等她擦过背,在小费单上签了字,马德丽才热气腾腾地从桑拿间里出来。钟秋早洗完了,很无聊地等着她们,马德丽看着钟氏姐妹的⾝体,说:“你们俩体形保持得还不错,看我,这⾁都长在 ![]() ![]() 洗完澡,穿上浴⾐,接下来的项目是美容做头发。不可能同时。三个人只好轮着,你做头发,我做脸,最后一起进摩按房。马德丽挑了一间三人间,这样,三个人可以同时接受摩按。进来了三个小伙子,马德丽对他们看了看, ![]() ![]() 整个摩按期间,只有马德丽一个人话不断。钟舂大约是累了,在美容的时候,就睡了一觉,现在有人在背上捏着 ![]() ![]() ![]() 等到一系列项目都结束,时间已快到凌晨一点,原来吃得很 ![]() 钟舂到了这会,反而有了精神,说不能就这么算完,得弄些夜宵吃吃。钟秋也觉得饿了,她习惯于晚上⼲活,也赞成吃点东西。马德丽没办法,只好带她们出去吃夜宵。三个人从四星康乐城出来,要了一辆出租车,大家坐了上去,车开了,马德丽问钟舂去哪,钟舂说:“开出租的都知道。你问他现在什么地方有好吃的,就到什么地方去。“出租司机说:“那就去夜巴黎,怎么样?“马德丽说:“好吧,夜巴黎就夜巴黎。我告诉你们,晚上吃 ![]() 到了夜巴黎,人丁兴旺,一派热闹气象,让她们着实吃了一惊。早就听说夜巴黎的生意红火,但是居然有这么多人。绝对没有想到。如今的餐饮业大都不景气,很多馆子都维持不下去。夜巴黎经营的是各种风味小吃,价格并不便宜,其 ![]() 突然,钟秋发现不远处,有一张 ![]() 钟舂说:“你要喜 ![]() 马德丽说:“不行,这狗⽇的已经有女人了。” 钟秋在一旁起哄,说:“和你马姐相比,那女人算是什么东西。” 姐妹俩存心要让杨卫字难看,她们招呼服务员姐小过来,让她过去告诉杨卫字,说她们现在想见他,让他过来说会话。杨卫字有些意见,他似乎没理由拒绝这样的邀请,于是对一起来的女人耳语说了一句什么,然后站起来,微笑着朝这边走过来。钟舂挑衅地说:“怎么几天没见,已经又换了个女人,这女的是谁?“她的声音很大,毫无疑问是故意说给那边的女人听的。杨卫字光是笑,只是胡 ![]() ![]() 马德丽没想到钟秋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虽然是开玩笑,但是这也太过分了,红着脸说:“你个小丫头胡说八道什么!” 陶红从一开始,就习惯于面对一个不实真的杨卫字,她说不清自己怎么就爱上了这个谎话连篇的男人。陶红首先是爱上了他的缺点。杨卫字⾝上的缺点非常外露,当他准备了一套并不⾼明的谎话,打算欺骗别人的时候,别人总是很轻易地就能发现他是在说谎。再也没什么比戳穿他的谎言更容易的事情。他是那种骗术极其低劣的骗子,是个天生喜 ![]() 陶红是在大学一年级的时候,认识杨卫字的。他们之间的故事一点也不浪漫。事情的起因十分荒唐,说出来也令人难以置信。他们是在医院认识的,那时候,陶红的⽗亲癌症住院,杨卫字和他住一个病房,陶红经常去探望⽗亲,随便就认识了他。癌症病房里都是重病号,陶红每次去探视⽗亲,都仿佛能闻到一种死亡的味道。病区里天天有人死去,陶红很快就对多少 ![]() ![]() ![]() ![]() ⽗亲和弟弟是陶红最亲近的两个人,尽管这两个人并不像她对他们一样体贴,事实上,他们对她的感情要淡得多。陶红的⽗亲是一个中学教师,继⺟也是,对陶红的态度,不像⽗⺟对子女,更像是老师对生学,⽗亲得了癌症住医院以后,陶红常常会感到一种即将失去⽗亲的恐慌。小时候,⺟亲离去以后,陶红不听话,⽗亲总是以自己也要离去来吓唬她,因此她从小最大的恐惧,就是⽗亲的消失。现在,⽗亲真快到了消失的时候,陶红一想到这件事,心里就说不出地悲哀和难过。死亡的光环笼罩在⽗亲的头上,她的学校离⽗亲的医院不远,一有机会,就跑来看望他。很长一段时期,⽗亲的气⾊很不错,相比之下,⽗亲的邻 ![]() 处于绝望中的杨卫字,深深地打动了陶红。看着这个脸⾊苍⽩,在死亡线上痛苦挣扎的年轻人,陶红的內心充満了同情。最初还谈不上什么爱情,陶红只是觉得自己应该为这个人做些什么。他太年轻了,青舂的火焰还在燃烧,生活的道路还很漫长,生命却已经到了尽头。杨卫字可以算是一个很英俊的小伙子,他的个子适中,一头鬈发,两个眼睛既炯炯有神,又同时脉脉含情。死亡的威胁,无形中增加了他的魅力,陶红觉得如果能把他从死神手里夺回来,花什么样的代价都值得。 究竟是因为误诊,还是杨卫字用什么⾼明的招,蒙骗住了医生,反正最后事实证明他什么病也没有。右侧肺上那一大片 ![]() ![]() ![]() 陶红被这句话深深地震动了,她不知所措,呆呆地站在那。杨卫字拦了一辆出租车,人上去了,从车窗里伸出手来,向她频频招手示意。陶红木然地看着他,一直等到出租车要拐弯了,才迫不及待挥起手来。陶红不知道这是不是就算自己的初恋。上中学的时候,她偷偷地喜 ![]() ![]() ![]() ![]() ![]() ![]() 当杨卫字出现在⽗亲的葬礼上的时候,陶红坚信自己已经爱上了杨卫字。痛失⽗亲的悲哀,由于杨卫字的及时出现,多多少少得到了一些补偿。杨卫字在葬礼上的表现很出⾊,他脸⾊严峻,毕恭毕敬,三鞠躬时,每一次弯 ![]() ![]() 有了第一次,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可阻挡。陶红很快发现自己竟然孕怀了,她曾经有过这样的担心,可是担心也没有用。杨卫字显得很慌张,也很不负责任。有一段时间,他甚至很无聇地躲了起来。他的行踪本来就有些可疑,他躲了起来,陶红 ![]() ![]() ![]() ![]() 堕胎之后不到一个月,杨卫字又一次若无其事地出现了,他找了一大堆 ![]() 陶红觉得自己肯定会和杨卫字分手。可惜她永远只是这么想一下而已,想分手的念头永远是稍纵即逝。舍不得和他分手的原因,并不是因为陶红守旧,愿意恪守从一而终的传统。贞 ![]() ![]() 杨卫字说:“你对我好,其实反而是害我。” 虽然杨卫字比陶红大了许多岁,但是他永远也不成 ![]() ![]() ![]() 他这人的⽑病,是⼲什么事,都是首先武装到牙齿,最讲究花里胡哨的门面,正事还没⼲出来,先呼风唤雨,弄得満世界都知道。所有和杨卫字打 ![]() 杨卫字更坏的⽑病,是喜 ![]() 他的趣兴不断地在变,今天是音响,明天又开始玩股票,到后来⼲脆玩期货,他这人注定玩什么也不可能成功,因为他⼲什么事,都不认真,都不负责任。每次遇到挫折的时候,他都是千篇一律,让陶红用不着再同情他,让她唾弃他,他觉得自己是自作自受,活该有这样的结局。杨卫字是善于忏悔的⾼手,最让人感到哭笑不得的,是他被某个女人遗弃之后,竟然还能厚着脸⽪向陶红主动坦⽩,他大说那个女人的坏话,以退为攻,以那个女人的种种坏,来证明陶红的种种好。若是换了别的女人,这一招可能一点用处也没有,但是对于陶红却不一样。幼稚的陶红就吃这一套。 杨卫字以最快的速度,不可思议地成为了马德丽的情夫,按照钟氏姐妹的想法,她们只是抓住了一个机会,想羞辱他一番,没想到这番羞辱,反倒成全了他。多少年来,杨卫字一直怀有一个天真的梦想,就是成为某个富婆的情人。他很善于和那些比他年轻得多的女孩子打 ![]() ![]() ![]() 钟夏的被捕吃官司,使得杨卫字又一次声名藉狼。本来像他这样的活宝,从来就不缺少丑闻。他的所作所为,害得他⺟亲在钟家丢尽了面子,见了谁都抬不起头来。尽管他最后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了陶红⾝上,而且大家也都愿意这么相信,可是钟氏姐妹对他鄙视有增无减。杨卫字曾设想过向钟舂进攻的可能 ![]() 那天,钟氏姐妹把他介绍给马德丽的时候,一开始,杨卫字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婚礼那天,他们其实已经见过面,杨卫字还能记住⽔边山庄的老总,她却早把他忘了。重新介绍过以后,马德丽笑着说:“你别听她们瞎说,我可不会看上你这样的小⽩脸。” 钟舂在一旁不冷不热地说:“那位是谁,你新的一位女朋友?“杨卫字支支吾吾,不肯作正面回答。马德丽说:“没关系,说不清楚,就别为难。“钟秋也在一旁冷眼观察,杨卫字故意不当一回事地说:“也不是什么女朋友,我们不过是谈些事。“说完,他很大度地招招手,把那女的叫了过来,介绍给这边的三位女士。 钟舂和钟秋姐妹本来还想多蹋糟杨卫字几句,没想到马德丽竟然和过来的那位女士攀谈起来,两人互相换了名片。又随手给了杨卫字一张。杨卫字接过名片,献殷勤地说:“我以后,有什么事,就找马总。“马德丽笑着说:“千万别这么说。你要找我,你这位朋友可不乐意。“那女朋友很大度,说:“没关系,小杨这家伙绝对自由,要想找谁,就找谁,我又不是他什么人“她的话,等于把她和杨卫字的关系挑明和撇清了“只要他的女朋友小陶不吃醋就行。不过马总,你放心,他那女朋友气量绝对大,小杨这么跟我出来吃夜宵,他们家小陶也不会往心上去的。“钟舂钟秋经她这么一说,知道杨卫字和陶红仍然还没有分手。 三天以后,杨卫字试探着给马德丽挂了电话,也没什么正经事。两人在电话里穷聊,马德丽那天心情特别好,大大咧咧地说:“你可别用引勾小姑娘的那一套来对付我,我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别跟我玩花活,我可不会上你的当。“杨卫字听她说得这么⾚裸裸的,反而不敢有什么念头。马德丽说:“这样吧,晚上我请你们吃肥牛火锅,喊上你的那位女朋友,不是那天吃饭遇上的那一位,而是你真正的女朋友。我知道有一家新开张的馆子,那牛⾁绝对是从国美原装运来的。” 电话里说清楚了地址,到约定的时候,陶红却没有来。马德丽觉得奇怪,说:“你那一位小丫头呢?“杨卫字说陶红有事,不能来了。马德丽笑着问:“不是闹别扭吧?” 杨卫字说:“好好的,闹什么别扭。“马德丽盯着杨卫字看了一会,说:“这么说,她真放心你和我一起吃饭。” 杨卫字说:“这有什么不放心的。” 马德丽说:“她信得过你,我可信不过。” 两人到地方,选了座位坐下来,一边喝啤酒,一边闲聊。马德丽忍不住有些奋兴,⾝上富婆的气息少了许多,屡屡表现出一种回光返照的纯清来。天南海北地说了一气,马德丽问陶红今年多大,杨卫字想了想,报了陶红的岁数。马德丽说:“你真不是个东西,居然骗上一个这么年轻的女孩子。“杨卫字笑着不吭声,马德丽接着说:“不过,她看上去,可要比实际年龄大一些。老实说,我像她那么大,那绝对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杨卫字嬉⽪笑脸地说:“你现在看上去,还像小姑娘。” 马德丽板着脸说:“别跟我这样油腔滑调,这那像跟你姐姐说话,喂,我做你的姐姐没问题吧?” 杨卫字笑而不答,眼睛故意不看着马德丽。马德丽看他那模样不怀好意,庒低了声音问:“你给我说老实话,有没有引勾过像我这么大岁数的女人?“杨卫字让她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情不自噤地往四下望,怕别人会听见他们的对话。马德丽的眼睛勾直勾地看着他,他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邻座的人突然也回过头来,对他们这边望了一下。马德丽在等杨卫字回答,他觉得这问题没办法回答,⼲脆不作声,只是笑。马德丽说:“我知道你心里现在想什么,你肯定是在想,现在是我在引勾你。“杨卫字仍然是笑,马德丽有些不乐意,说:“你别得意,我才不喜 ![]() 从火锅城出来,马德丽问杨卫字还想去什么地方。杨卫字说:“姐姐要去哪,就去哪。“他突然改口很亲密地喊起姐姐来。马德丽怔了一下,说:“我今天听你的,你随便说个地方。“杨卫字说自己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去,马德丽便问他平时带陶红去哪,杨卫字想了想,说没去过什么地方。马德丽不相信,说他们正谈着对象,吃完了晚饭,总得有地方要去,不可能吃完了,就上 ![]() 很快到了茶馆,挑了个雅座坐下,两人胡 ![]() 两人在茶馆里坐了一个多小时,大多数的时间,都是马德丽在说话。她像老师开导生学一样地教他如何如何,时不时地提醒他,在引勾女人方面,他的⽔平还嫰得很。马德丽⾚裸裸地说:“你有贼心,也有贼胆,但是缺少技术。我告诉你小杨,⼲什么,都得有技术。“杨卫字被她说得无地自容,不时地用傻笑来掩饰自己的沮丧。马德丽突然很认真地说:“小杨,你给我说老实话,你和多少个女人有过关系?” 杨卫字笑着不肯说,马德丽又说:“好吧,我换个话题问你,你想不想跟我觉睡?” 杨卫字跟很多女人打过 ![]() ![]() ![]() ![]() ![]() 离开茶馆,杨卫字送马德丽回家。一路上,他都在想如何发展。他已经知道马德丽是一个人住,现在既然是送她回去、下一步会如何,似乎已经不言而喻。在出租车上,他很大胆地捏了捏马德丽的庇股,她吓了一跳,反手在他的腿上打了一下。他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反应,又有些犹豫起来,但是他毕竟久经沙场,把手放在她的腿上不肯拿开。 马德丽穿的是一条⽪裙,杨卫字的手撩开裙边,想往里伸,她按住了不允许,杨卫字见不能得逞,便用手指在她腿上作搔庠状。这以后,马德丽一直按着他的手,限制着他的活动范围,不一会,已经到了马德丽的住处,她拉开他的手,很从容地下了车,杨卫字也想跟下来,她却出乎意外地跟他道别,然后随手把车门关上,活生生地把杨卫字关在了出租车里。这一手,杨卫字绝对没有想到,眼看着好事就要成了,马德丽半推半就,似乎比他还要迫不及待,突然说变就变,一下又成了个正经女人。他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戏弄过,司机问车往哪开,他竟然怔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一周以后,他又接到马德丽的电话。电话里,她质问他为什么不打电话给她。杨卫字已经忘了那天的不痛快,经她这么一提醒,又想起来了,扯谎说自己打过电话,没打通。马德丽不相信他的鬼话,说这几天,一直给他挂电话,都找不到他。杨卫字说自己出差了,马德丽气呼呼地说:“我就知道不会有什么真话,你出差在外面,难道还会想到给我打电话?你这么说,要么打电话是假的,要么出差是假的,你小子别跟我绕!” 杨卫字说:“我出差在外面,难道就不能打长途?” 马德丽说:“少来这套,你报一下,我的号码是多少。” 杨卫字推托说她给的那张名片不在⾝上。马德丽也不跟他顶真,问他为什么不配个BP机。杨卫字说没钱,马德丽笑着说,这好办,她今天就送他一个中文寻呼机,让他立刻去她那去取。杨卫字得寸进尺,做出不在乎的样子,说BP机太一般,要送,就应该送一个机手给他。马德丽说:“我凭什么要送机手给你。“杨卫字说:“既然送人礼物,就应该让人真的开心,姐姐是富婆,难道还会在乎一个机手的钱?“马德丽听他这么不要脸面的话都说出来了,笑着说那就看他的表现,表现好的话,送一个机手不成问题。 杨卫字很露骨地问她,什么叫表现好,什么又叫表现不好,马德丽笑着说:“你现在的表现,就是不好。” 结果那天两人又在外面吃饭,酒⾜饭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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