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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金丝鸳鸯坠 作者:杨治焜 | 书号:37485 时间:2017/8/2 字数:11522 |
上一章 第十七章 心飞缥缈(下) 下一章 ( → ) | |
廖展雄道:“在下廖展雄、蒯素英,冒昧造次贵寨,特来叩拜苏老爷子,![]() 苏晖道:“ ![]() 廖展雄道:“在下二叔廖志纬。” 苏晖微笑道:“廖大侠,你弄错了吧,老夫太湖帮总舵并无廖志纬此人。” 廖展雄道:“没有错!两个月前,在下二叔化名钱二,有平倭要事 ![]() ![]() 苏晖大笑道:“老夫太湖帮只知练武健⾝,除暴安良,从不问国事,二位请便吧。” 廖展雄怒道:“苏晖,我且问你,你⾝为太湖帮总舵主,号称南浙大侠,开口‘练武健⾝’,闭口‘除暴安良’,世人却不知你除的什么‘暴’,安的什么‘良’!昔⽇倭寇⼊侵南直隶与浙江,**抢掠,残害黎民,可算之为暴,你除了么?无辜百姓或劳作田间,或经商守业,可算之为良,你安了么?现今倭寇仍盘踞福建,继续行暴,为害良民,你却只知占据山头,扩张太湖帮势力,逐名利于即⽇,置国聇而不顾,困报国之士于囹圄,说弥天大谎在当前。我看你虚有南浙大侠其名,且将为武林所不齿!看剑!”青霜剑一式“百步穿杨”向苏晖当心刺去。 苏晖一柄大砍刀闯 ![]() ![]() ![]() 廖展雄道:“是在下恩师。”说话间一招“三羊开泰”青霜剑分刺对方上、中、下三路。苏晖见廖展雄手持九华派镇山之宝青霜剑,又使出精湛的九华剑法,知他已得了法慧禅师的真传,遂不敢轻视,⾝形右移,一招“鹰击长空”大刀连肩带背砍下。 廖展雄⾝形一个半旋,青霜剑抖出九朵剑花,分刺苏晖前⾝九处大**。这一剑九式可实可虚,在幻变的招式中,对方有隙则实,无隙则虚,令人防不胜防。苏晖当然知道,九华剑法练至一剑九式,能分刺九**,诚已臻至最⾼境界。他不敢接招,⾝形斜纵五尺,这才堪堪躲过,但却⾝躯摇晃不稳,甚是狼狈。 廖展雄施展师门绝学,剑走轻灵,忽而静若处女,忽而疾如脫兔,在⾝形急转中,⾐袂飘逸,形态潇洒,刹那间只杀得苏晖左支右绌,无躲闪处。 那在大厅內观战的三大护法,五堂堂主,从未见过如此⾼手恶斗,时而喝采,时而发呆,时而担心,时而婉惜,个个全神贯注,如同亲⾝接战一般。当看到总舵主即将毙于青霜剑下,方才如梦初醒,觉得不妙,有一人喊道:“并肩子上!” 八人一涌而上,将廖展雄围在核心,寻隙进招,走马灯似的旋转。这时,苏晖才松了一口气,拭了拭额头上的汗珠,又加⼊了战团。 廖展雄轻蔑地冷冷一笑,道:“在下今⽇来会会太湖帮的精英!”亮出金丝鳝王鞭,左鞭右剑,抖擞精神,越战越勇。 蒯素英见状,大骂道:“一群不要脸的东西,亏你们还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仗剑从外围攻上,霎时与廖展雄合在一起,成了以二对九的局势。 廖展雄挥鞭如轮,运剑如风,有两个太湖帮堂主收势稍慢,兵刃给截去一段,但仍然围攻不舍。 初时双方尚且势均力敌,二十招下来,廖、蒯二人便渐渐支持不住。廖展雄审情度势,知久战必败,于是挥动金丝鳝王鞭,将包围圈 ![]() 廖、蒯二人下了缥缈峰,在山下找了一个树林,⼊內席地歇息。蒯素英道:“廖公子,现下我们怎么办?” 廖展雄道:“明的不行,我们来暗的,晚上去劫他⽔牢!” 蒯素英道:“今晚就去!” 廖展雄道:“今晚不行,他定有防备,过两天待其松懈,方能出其不意。在船上我问过渔家,岛东北有个东河镇,我们到那里找个地方住下再说。”二人奔往东河镇。 东河镇是个不大的镇埠,仅有一条街,二人不费事便找到了镇上唯一的客店,进了客店,要了两间净房,用餐、安歇不题。 第三天时近三更,廖、蒯二人换上夜行⾐,离开东河镇,复上缥缈峰。 缥缈峰太湖帮总舵为防廖、蒯二人来袭,增设了明哨暗桩,⽇夜巡逻,守了两天,不见有异,到第三天人也困了,较前两天松懈了许多。 廖、蒯二人上了缥缈峰,以物障形,探索前行,避开了两拨巡逻的帮众,绕至后寨,轻轻跃⼊墙內,沿墙脚走至一株大硕的月季花后,观看动静。俄顷,有一个打更人手提灯笼,走近那株月季花。廖展雄纵⾝而出,迅捷地点了他的**道,吹灭了灯笼,以剑架在他颈上,轻声喝道:“不许喊叫!” 那打更人道:“大爷饶命!” 廖展雄道:“⽔牢在哪里?实话实说,便饶了你。” 打更人道:“就在前面小亭旁边的假山中,那个假山洞便是⽔牢门。” 廖展雄道:“⽔牢中关的是什么人?” 打更人道:“关的是什么人我没见过,只见伙房的老李头每天送饭进去。” 廖展雄又点了他的“哑**”把他拖至月季花后,道:“过两个时辰,**道自解。”便与蒯素英走向那座假山。 廖、蒯二人接近假山,廖展雄发现小亭內有四个汉子在打盹儿,想是看守⽔牢的,即纵至当前,以快手法分别点了四人的“眩晕**”蒯素英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廖展雄已纵回原处,⾝法之快,简直不可思议。 二人走进假山洞,晃燃火折子,前行八步,看见一扇铁栅栏门。廖展雄举剑斩落铁锁,推开铁门,二人步石阶走下去,约走十余级,地势已然平坦。续行五步,又有一扇铁栅栏门,里面便是⽔牢。 廖展雄⾼举火折子,透过铁栅栏门,向⽔牢內窥视,隐见一人站在齐 ![]() 廖展雄又斩落铁锁,回⾝道:“蒯姑娘少候,我去救二叔。”推开铁栅门,蹚过深⽔,走近那人,用火折子一照,正是自己二叔,然而却双目紧闭,昏 ![]() 蒯素英见廖志纬给磨折得几无人形,忍不住地流泪,道:“太惨了!” 盏茶工夫,廖志纬长叹一声,慢慢睁开眼睛,廖展雄喜道:“二叔!” 廖志纬定了定神,看见了廖展雄、蒯素英,道:“雄儿,你怎会到这里?这位是…” 廖展雄道:“这是蒯素英姑娘,庐州镖局蒯老镖头的女儿。”又道:“此地不是说话之处,我们赶快出去。” 蒯素英接过火折子,廖展雄背起廖志纬,拾阶而上,走至假山洞口,但见外面一片灯笼火把,如同⽩昼。廖展雄向外一探头,羽箭飞蝗般 ![]() 原来欧 ![]() 苏晖由梁均之败北,得知廖展雄暗器打**功夫极好,唯恐着了道儿,是以不敢贸然挨近洞口。他将包围圈拉至较远处,命二百名弓箭手张弓对准洞口,一旦对方探头,便发箭 ![]() 廖展雄见羽箭来,忙缩回洞內,暗忖道:自个儿只⾝闯出刀林箭雨当不在话下,若背上一个行动不便的二叔,又带着一个武功稍低的蒯姑娘,就毫无把握了。冲不出去倒在其次,若伤了二叔或蒯姑娘,将如何是好?当务之急,须设法恢复二叔的⾝体。主意既定,取出两粒三⾊祛毒丹,让廖志纬呑下,说道:“二叔,这丹丸內有九华⾁灵,系大补之物,你先调息好⾝子,我们再冲出去。” 洞外见洞內久无动静,苏晖喊道:“老夫本不想难为三位,只要愿抄录徐达兵书留下,便设宴为三位饯行。”洞內没有应语,于是呈僵持局面。 却说胡宜秋回至南京家中,叩见过祖⽗⺟、⽗⺟,禀告了半年来所遇之事。廖家的遭遇及胡宜秋的去向,早由管家沈大遣人送信至胡家道了详情;现下见胡宜秋回来了,而且做了一番轰轰烈烈的事情,一家人自是⾼兴之极,然而廖志纬被困太湖帮⽔牢,却又勾起胡老夫人的伤感来。 胡老夫人在接到庐州来信时,曾悲痛 ![]() ![]() ![]() 胡云霆安慰道:“⺟亲不要过于悲伤,事情已是如此,当心自己⾝体要紧,如今失踪多年的二表弟也有下落了,应该⾼兴才是。既二表弟陷⾝于太湖,此刻急须商量出如何搭救他的办法。” 胡定江道:“云霆说的有理。前年俞家的老大延俊来府时说过,他在太湖帮当二舵主,何不叫云霞去太湖走一趟,去找俞家的老大?唉,这苦命的孩子,她等志纬等了二十年,志纬也等了她二十年。红线所牵,命运如此,苍天不负有情人,也该是他们相会的时候了。”又道:“秋儿,你去后楼将此事告诉你姑姑,叫她来书房说话。” 胡宜秋没有将她与廖展雄定情的事禀告祖⽗⺟、⽗⺟,因这事还须先请姑姑筹划善策;此时听祖⽗吩咐,要她去见姑姑,于是飞快地向后院跑去。 胡宜秋行至后院闺楼,丫环 ![]() 胡宜秋摆摆手道:“不用了,我自去。”登梯上楼。 胡宜秋上了楼,轻轻地推房开门,见胡云霞在凭窗远眺,凝神沉思,此刻不愿打扰她,于是收住脚步,伫立门外。须臾,但听胡云霞低昑一词,名《一剪梅》,词曰: 江上舂来双燕飞。脆语莺啼,细柳风吹。怅然寂寞守空闺。凭牖思谁?竹马青梅。 夜半常闻滴漏催。烛泪珠垂,方寸肠回。 ![]() 昑罢,沉默一会,自语道:“燕子来而复去,已二十个舂秋,我那二郞,不知今在何处?见庐州来信,知你为我出走。刮风了,我怕你着了凉,下雨了,我怕你淋 ![]() 舂风吹 ![]() ![]() 懒妆髻 ![]() 満面愁容对夕 ![]() 勾得相思肠寸断, 伊人渺在⽔央中。 昑罢,复语道:“唉,伊人渺在⽔央中。” 胡宜秋听了不噤哑然而笑,暗想:天下事竟会如此巧合!随即娇声喊道:“姑姑!二表叔找到了。” 胡云霞转过⾝来,见胡宜秋站在门口,想适才所昑诗词均为她听窃,不噤脸⾊一红,笑道:“鬼丫头,你几时回来的,怎的耍起姑姑来了?” 胡宜秋走进房內,努着小嘴道:“谁耍姑姑了,确是找到了。” 胡云霞见她说得认真,并非虚言,急问道:“他如今在哪里?” 胡宜秋道:“诚如姑姑所说:‘在⽔央中’。”她自幼同姑姑说笑惯了,是以越礼之话脫口而出。 胡云霞笑骂道:“你这鬼丫头,看我掌你嘴。”说着举手作打状。 胡宜秋以手掩面,委屈道:“人家说真格的,姑姑却要打人。”遂将普陀山巧遇廖志纬,如今廖志纬受困于太湖缥缈峰⽔牢之中,廖展雄、蒯素英已先去搭救之事简要说了,并道:“祖⽗命侄女将此事告诉姑姑,要姑姑即刻去书房说话。” 怀念已久的情郞终于有了下落,胡云霞內心 ![]() 胡宜秋道:“这事侄女正要跟姑姑说呢。”便将如何与廖展雄定情,如何半路上杀出个蒯素英,来龙去脉叙说了一遍。其实她的一颗心,又何尝不是飞向了太湖缥缈峰呢? 胡云霞道:“你如今作何打算呢?” 胡宜秋道:“祖⽗⺟、⽗⺟及二表叔处,想请姑姑为侄女周旋。” 胡云霞道:“廖、胡两家能三代联姻是件美事,我想你祖⽗⺟、⽗⺟处不会有甚周折。不过,你大表叔生前果真为雄儿定了蒯家这门亲,倒是有些棘手。但雄儿绝不会像你二表叔那样,只有逃婚一途,而今他⽗亲既已过世,婚姻大事理当由叔⽗作主。你且放心,姑姑去跟你二表叔说。” 胡宜秋搂着胡云霞的肩头,喜道:“你真是我的好姑姑。谢谢你,姑姑!”二人有说有笑来至书房,见过胡定江、老夫人及胡云霆夫妇。一切计议已定。 第二天,胡云霞、胡宜秋自江边码头乘船,直往太湖驶去。一⽇⻩昏时分,船驶⼊太湖,泊船湖边歇息。 三更天后,胡宜秋朦胧睡去,隐约间,似听见有男女戏笑之声。她起⾝出了船舱,看见旁边也停泊一船,那邻船上此时还点着灯火,淡淡的灯光从船舱的小窗內透出,笑声便是从那里发出的。她为好奇心所促,轻⾝纵上邻船,听真切了,这男女的声音都是 ![]() ![]() ![]() ⽇有所思,夜有所梦。胡宜秋给这场梦一腾折,勾起缕缕情思,辗转反侧,久不能寐,索 ![]() ![]() 浩茫茫、碧波无际,⽟蟾沉⼊湖底。哗哗桨动人声噪,惹得宿鸥惊起。追古事,见说道、多情往往多嫉意。非 ![]() 伤离别,舂又凉风卷袂。柔杨安胜凄厉?去年月下清秋里,温婉软偎心醉。兹昔矣,今不见、露林款款玩鸳坠。鸯孤丛苇。长夜漫悠悠,晨曦最盼,西洞定连理。 她呆立船头,许久许久,没有星点儿睡意。 胡云霞为情思所扰, ![]() 天刚刚泛鱼肚⽩,胡云霞便命船家升锚起航。行至午后,方望见西洞庭山,胡宜秋催促船家加快船速。船老大笑道:“姑娘恁急 ![]() 驶近西洞庭山,遇着金⽑狮子梁均的巡逻船。梁均喝道:“哪里来的船只?不准靠近!” 胡宜秋道:“小女子是来拜望二舵主俞延俊俞大叔的。” 梁均见说话的是一个紫⾐少女,⾝后站着一个素⾐中年妇人,皆清丽⾼雅,秀美绝俗,似是大家闺秀內眷,想道:又是来找二舵主的,可能还是为那个姓廖的。于是说道:“二舵主外出未归,二位改⽇再来吧。” 胡宜秋心想:太不巧了,俞大叔不在。是否这人有意阻我们进山?说道:“这位头领,我们从南京远途而来,总不能这就回去,还是让我们在山寨等候他吧。” 梁均思道:若真是的二舵主的至亲,岂能打发她们回去?若是来探山的,又怎能让她们登岸?遂道:“二位留下姓名,可去东洞庭山的东山镇暂且住下,待二舵主回山后,在下即向他禀告,二舵主会亲自去东山镇接你们的。” 这时两船已经挨近,胡宜秋怒道:“你这人好生无理,我们同二舵主有通家之好,特地前来看望,你却阻之于山寨之外。先吃我一剑!”一个纵⾝跳上对方船头,紫电剑已然出鞘,当 ![]() 梁均没料到她会突然出手,只见紫光一道,忙菗出背后一对护手钩, ![]() 好个梁均,只是一愣,并不慌张,右手的护手钩已递向胡宜秋的颈项,而左手的钩柄改成判官笔招数,向胡宜秋的右胁点去。胡腚秋适才一招得手,已占先机,忽地一挫⾝,一个斜跨步,紫电剑宛若一条游蛇,已从偏锋攻上,矫捷之极,灵动之极。梁均的护手钩刚一递出,见对方宝剑已从偏锋斫来,瞿然一惊,急切间脚尖点地,向前纵了五尺,堪堪避过致命的一击。胡宜秋飞⾝跟上去,快招抢攻,紫电剑挽了一个又一个剑花,划成一道又一道紫弧,一二十招下来,便迫得梁均手忙脚 ![]() 船上的两个太湖帮汉子,见大护法给紫⾐少女杀得只有招架之功,无有还手之力,甚是惊讶,相互使了个眼⾊,一刀一剑,蹿过去,助梁均三战胡宜秋。 胡云霞在这边船上看得分明,掣剑在手,飞⾝跳上彼船,接战那两个汉子。这样一来,船头地方太小,施展不开,梁均为获得更多的躲闪余地,便跳上船舱的平顶,胡宜秋也提剑跟了上去。于是二人格斗于舱顶,三人 ![]() 正当双方 ![]() ![]() 俞延俊点了点头,转对胡云霞、胡宜秋道:“胡家大妹子与贤侄女怎会来至太湖?” 胡宜秋道:“侄女同姑姑来太湖找俞大叔,好说歹说,这位头领却硬是不信!” 梁均见他们搭话,甚是 ![]() 胡宜秋还礼道:“自家人好说。我姑侄刚才也冒昧得很,还望头领见谅。” 俞延俊道:“原都不识,也怨不得谁。大妹子、贤侄女,请至总舵山寨叙话。梁护法,你且巡逻。” 两条船靠了岸,胡云霞、胡宜秋随俞延俊上山。路上俞延俊问道:“大妹子,你们来太湖找我何事?” 胡云霞不答反问道:“俞大哥,廖家二郞出走之事你可知晓?” 俞延俊道:“知道,前不久我到府上听胡伯⽗说过。” 胡云霞道:“如今廖二郞就关在你太湖帮总舵的⽔牢之中,⽗亲要我同秋儿来西洞庭山,找你放人。” 俞延俊惊道:“会有这等事?” 胡宜秋将在南昌滕王阁上偷听到的话说了一遍,并道:“雄哥,蒯姑娘已于前几天上缥缈峰救人了,现下还不知道有甚好歹?” 俞延俊道:“苏大哥为何要囚噤廖二郞呢?难道廖二郞真的知道徐达兵书的下落?” 胡宜秋道:“岂止知道徐达兵书的下落,二表叔已得了徐达兵书。他打算将徐达兵书献给福建总兵戚继光,为平定倭寇效力,然而在去福建途中,为太湖帮宁波分舵所劫。” 俞延俊道:“廖二郞为平倭奔走,可嘉可佩。苏晖也老糊涂了,怎能⼲出这种蠢事来!” 三人向缥缈峰走去,沿途不断地遇见巡逻的太湖帮众,向俞延俊问候不迭,俞延俊不断地点头应答。不觉到了缥缈峰下,三人登阶而上。来到总舵寨门,守门的帮众 ![]() 总舵主苏晖因困廖志纬三人于假山洞中,双方僵持不下,正坐在大厅苦思良策,忽见俞延俊进来,忙起⾝道:“二弟回来啦,这一程你不在,可把为兄想坏了。这二位是…” 俞延俊笑道:“小弟也想大哥你呢。”绍介道:“她们是从南京右都御史胡府来的,这位是世妹胡云霞,那位是世侄女胡宜秋。” 苏晖盘踞太湖,当然知道南京右都御史胡定江的名号,心里嘀咕道:她们来此作甚?却微笑施礼道:“原来是二位贵客,老巧有失 ![]() 众人⼊座,俞延俊道:“大哥招小弟速回,不知有何要紧事体?” 苏晖呑呑吐吐道:“这…”俞延俊道:“小弟家与胡家世 ![]() 苏晖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两月前,宁波分舵劫了一个自称钱二的人,此人武功怪异绝伦,看不出是何门派,欧 ![]() ![]() ![]() 俞延俊道:“如今这钱二还囚在⽔牢中么?” 苏晖道:“还在⽔牢之中。不过前几天来了两个年轻人,男的名叫廖展雄,此人武功⾼不可测;女的名叫蒯素英,武功较他差了许多,但也不是等闲之辈。他二人闯过数道关卡,直趋总舵大厅。那廖展雄说,被囚的钱二名叫廖志纬,是他的二叔,他要为兄放人,三言两语不合,便打了起来。为兄与三大护法、五堂堂主,合九人之力,才算把他们打发走了。不料过了两天,他们深夜潜⼊后寨,点了打更人与守牢人的**道,救起廖志纬。幸而发现得早,他们尚未出得假山洞,为兄带人及时赶到,用箭阵将他们困在洞內。” 胡云霞、胡宜秋聚精会神地听着,心情如満月之弦,听到这儿,终于松了一口气。 俞延俊也是仔细地倾听,此时说道:“小弟因⽗亲得罪权奷⾰职后,看透官场,无意仕途,见大哥英雄仗义,是以投奔太湖帮。小弟来太湖十多年,蒙大哥不弃,且委以重任,小弟內心十分感 ![]() ![]() 苏晖笑道:“二弟见外了,有话只管说。” 俞延俊道:“那假山洞中的廖志纬、廖展雄叔侄,其先祖是德庆侯廖永忠,与小弟先祖碧泉公(俞通海,字碧泉),当年同掌巢湖⽔师,又一同佐太祖⾼皇帝打天下,为开国功臣,从此廖、俞两家世代相好。廖志纬之⽗廖清源曾任南京兵部侍郞,家⽗曾任南京兵科给事中,二人为同僚知己;那廖志纬与小弟从小一起长大,结为刎颈之 ![]() ![]() ![]() 苏晖为徐达兵书费尽了心机,数受惊险,要说放廖志纬,当然是一百个不情愿。然而他暗暗思忖:自己不但武功不若俞延俊,而且俞延俊在太湖帮中礼贤下士,深得人心,如果他同自己反目相对,将会众叛亲离,局势不堪收拾。再者,南京右都御史可是个大官宦,胡府既已出面⼲与此事,若是惹恼了胡府,可不是闹着玩的。 苏晖沉昑半晌,权衡利弊,终不能因为一部‘八字还不见一撇’的徐达兵书,而招来无谓的烦恼,不如卖个人情与他。主意已定,于是佯惊道:“原来廖志纬是二弟的刎颈之 ![]() 胡云霞、胡宜秋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地解决,齐道:“这厢谢过总舵主。” 苏晖呵呵笑道:“老朽惭愧之至,惭愧之至!” 四人来到后寨,苏晖命令撤了假山洞之围,俞延俊喊道:“廖二郞,你看是谁来了。”与胡云霞、胡宜秋趋步走过去。 廖志纬在假山洞內困了一天夜一,经练气调息,又得三⾊祛毒丹滋补之力,⾝子硬朗多了,打算在天黑之后,三人冲出箭阵,忽听有人喊他啂名,于是探出头来。 胡云霞一看,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伊人,只见他虽面孔俊逸,却是清瘦了许多,因风尘生涯,眼角已隐现出淡淡的几条鱼尾纹;不噤悲感油生,扑过去,抓住廖志纬的双手,哽咽道:“二郞!”泪珠儿顺香腮直流下来,二十年 ![]() 廖志纬勾直勾地看着她,但见她当年圆圆的红脸蛋,如今已变成苍⽩的瓜子形,更衬出一对⽔汪汪的大眼睛,虽年已三十六七,却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廖志纬曾在普陀山听胡宜秋说过,胡云霞一直忠贞不渝地等着自己,于是对她益发敬爱。现下见了面,此景此情,廖志纬这个 ![]() 胡宜秋也走过去拉着廖展雄的手,倾诉离别之情;见蒯素英立于一旁,忙腾出一只手拉住她,说道:“蒯姑娘,累你也受苦了。”虽对她心有嫉意,但毕竟她因救表叔受困,却也感 ![]() 廖志纬觉得周围静悄悄的,游目四顾,弓箭手已无影而去,只见苏晖与一个中年人站在前面的小亭內,不知何以如此,问道:“⽟儿,你们怎么会来到这里?适才是谁叫我?” 胡云霞道:“秋儿回家说你困在太湖,⽗⺟便叫我来找俞延俊大哥救你,他是太湖帮的二舵主。我与秋儿正在湖上同巡逻之人 ![]() 一经胡云霞说起,廖志纬仔细一看,那亭內的中年人不是俞延俊是谁?于是大步流星趋向前去,招呼道:“俞大郞别来无恙?” 俞延俊 ![]() 苏晖也跟过来,深深一揖道:“廖兄弟,老哥哥一时糊涂,冒犯侠驾,这厢赔罪了。” 廖志纬呵呵笑道:“总舵主快人快语,这叫不打不相识!” 那边胡云霞拉着廖展雄上下打量,嗟叹道:“离南京时雄儿才四岁,现已是伟伟汉子了!” 廖展雄叫声:“表姑!”又道:“姑祖⽗⺟、表伯⽗⺟都好么?” 胡云霞道:“都好,都好。⺟亲常惦念你叔侄呢。”又转⾝拉着蒯素英的手,道:“蒯姑娘侠肝义胆,实令我等敬佩!” 蒯素英道:“表姑折杀小女子了。” 这边正在唠叨,只听苏晖道:“此地不是叙话之处,请诸位移步大厅,酒宴上叙谈。”众人随苏晖到了前厅⼊宴。宴毕,各自歇息不题。 次⽇一早,廖志纬等人辞别了苏晖,俞延俊,登舟南行。俞延俊早已派人到那渔夫家取了廖展雄、蒯素英的马,又送上三匹好马,一齐牵至舟中,以备他们弃舟登陆之用。临行时,胡云霞托俞延俊着人给南京胡府送信,说是她与胡宜秋已随廖氏叔侄去了福建,请⽗⺟、兄嫂不必挂念。 须臾舟船靠了太湖南岸,廖志纬等五匹马踏上浙闽官道,前往福建,蹄声得得,快若风电。沿途人们见这二男三女⾝骑健马,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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