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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一脸坏笑 作者:李海洲 | 书号:35673 时间:2017/7/25 字数:28816 |
上一章 第二章 禁果记忆 下一章 ( → ) | |
王姐 文青⽔在女生楼下又看见了那个穿黑⾐服的男人,时间是下午,天空有很亮的⽩云。师大校园一如继往地年轻而充満朝气。美丽的女生楼飘満了花裙子。在大学校园,女生楼实在是隐蔵着太多美好回忆的地方。文青⽔是沿着 ![]() 每次都是这样,文青⽔每次站在女生楼背后叫唐儿都会叫得一脸通红。他有些不好意思,更准确地说,他是有些害羞。 很多女生在谈到文青⽔时总会这样说:“文青⽔吗?那是个爱脸红的男人。” 唐儿住在七楼。她的窗台上有许多稀奇古怪的花,全是唐儿从老家带来的。几乎都是野花,开得又美丽又灿烂。师大的所有男生学都知道:美丽的唐儿住在那个有许多野花的窗口。唐儿实在是个有些奇怪的女孩,她每次放假回校包里总是装有许多花籽,唐儿随意地把它们种在小盆里,那是些只要有土壤就能够存活的野花。它们拥挤在唐儿的窗口,相互 ![]() 那个窗口,因了这些可爱而灿烂的植物,便像一个方形的花篮悬在女生楼上。“在唐儿的窗口,总能找到舂天。”文青⽔这样说。 每次文青⽔红着脸站在女生楼背后,心里充満快乐地面对那个有花的窗口大声叫唐儿的名字的时候,唐儿便会伸出头来,微笑地向文青⽔招手。有时唐儿穿了⽩⾐,那⾐袖便鸥鸟一样飞动起来。这时,站在楼下的文青⽔眼里便会出现这样一个场面:半空中的方形花篮,花篮里露出一张美丽的脸,还有那轻轻掀动的⽩袖。 “她是花篮里最美丽的花,她比花儿柔润。”每当这个时候,文青⽔总会这样想。有时候,唐儿淘气,她张开嘴轻轻地一吹,便有几许瓣花从七楼轻轻地飘下来,有几瓣便会沾在文青⽔⾝上。文青⽔便感到唐儿此刻的模样就像一个散花仙子,充満了浪漫和美好。 但是,有时候面对从七楼轻轻飘下来的瓣花和七楼上那张明媚的脸,文青⽔心里又会生出一丝隐隐约约的暗痛,他想到了紫儿。“紫儿也是喜爱鲜花的。”文青⽔咬着嘴 ![]() “唐儿…”文青⽔站在楼下喊,他的脸仍然有些红。 这时那个飘満鲜花的窗口伸出来一个陌生女孩的头:“唐儿刚下楼,你到楼口去看看吧,”陌生女孩说。文青⽔便从楼后往前走。 事实上一场雨⽔刚过。女生楼背后长満的杂草绿得发亮。这个地方是男生出没的地方,杂草中已被男生们踩出一条零 ![]() 文青⽔踩着野草,头埋得低低的。四周有许多瓜果⽪,还有许多草纸。他皱了皱眉,把眼睛抬起来,这时他看到斜对面有一个女生正在二楼的窗口上换⾐服,那女生微曲着手,正在套一条红裙子,文青⽔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女生洁⽩的 ![]() 自从上次从郑纤家里回来,文青⽔便一直没再到郑纤家里去。不知为什么,一想到郑纤,文青⽔便感到一种来自內心深处的 ![]() 转了一个弯,文青⽔便到了女生楼的门口。远远地,文青⽔就看见了唐儿。他在看见唐儿的同时,也看见了那个穿黑⾐服的男人。 那个穿黑⾐服的男人常常使文青⽔有一种恐惧感。这是文青⽔第二次和他相遇。 唐儿依然穿着那条文青⽔ ![]() “他简直是个木乃伊,”有一次文青⽔对唐儿说。 唐儿⽩了文青⽔一眼,低下头,幽幽地叹了口气,说:他是个好人。 那男人长得还算端正,大约有一米八⾼,⾝体 ![]() ![]() ![]() 文青⽔第一次遇见那男人是在师大校门。那天他和向天、程西鸿刚参加了一个朗诵会,回师大的时候,程西鸿眼尖,他一拍文青⽔的肩:“青⽔,有人在泡你那短发妹,”程西鸿笑着说。 校门口,那男人正在把一叠钱塞给唐儿,唐儿一边摇手一边躲闪,嘴里还在说着什么。“那崽儿是个流氓,他把唐儿当什么了。”程西鸿叫起来。文青⽔已经一言不发地冲了过去。向天和程西鸿也跟着追了过去。“⼲什么,欺负人吗?”文青⽔跑上去拉住那男人。那男人将手一甩,文青⽔差点摔倒。跟在后面的程西鸿还以为他们已动上了手,奔跑中飞起一脚便结结实实地踢在了那男人的背上。他猝不及防,被踢得失去重心向前奔了几步,但并没摔倒。那男人一转⾝,居然拉开弓步,摆了一个武术动作,但手里仍握着那叠钱。 程西鸿不信琊,大声嚷:“崽儿,要耍流氓换个地儿去,别在这儿胡来。” 这时唐儿急得眼泪都快冒出来了,她慌忙拦住程西鸿:“你们⼲什么,⼲什么嘛,他,他…他是我的老乡。”唐儿吓坏了,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和莫名的愤怒。 文青⽔和向天都吃了一惊。还是程西鸿反应快:“大哥大哥,”他立马改了口:“实在对不住,我们给误会了。”他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烟递过去。 那男人收起架式,有些茫然地看着唐儿。然后对程西鸿摇头摇:“我不昅烟。” “他们是我的同学,”唐儿对那男人解释。那男人拍了拍⾝上的灰尘,看了看唐儿,说:“算了吧,他们不知道。”然后他拉过唐儿:“你好好念书,只要能拿毕业证就行。”说完他转⾝离开,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来,目视唐儿:“你好久没到我这儿来了。”他的口气里有一丝抑郁,后来那男人像一只猎豹般走远。 然后唐儿狠狠地⽩了文青⽔一眼,一脸幽怨地跑了开去。 有好长一段时间,唐儿因为这件事就不太理睬文青⽔。后来文青⽔急了,有一次他就气愤地问:我和你老乡究竟谁重要?没想到这句话居然把唐儿给问住了。她愣了愣,幽幽地叹了口气,说出一句让文青⽔心惊⾁跳的话:“他重要,他是个好人。”唐儿这么说。 一想到这些文青⽔就生气。“唐儿是在说气话。”文青⽔很会安慰自己,他对自己这么解释。现在文青⽔又看见了那个男人,那个穿黑⾐服的男人。他正在和唐儿说话,他的手放在唐儿的肩上。“妈的,他是个什么东西。”文青⽔想。他的脚用力地踩在了路边的一朵小花上。 这时那男人和唐儿的谈话已经结束,文青⽔清楚地看到唐儿从那男人手里接过一些钱放进自己的裙袋里。文青⽔皱了皱眉。 唐儿看见了文青⽔,她的眼神里有一束星光渐渐地暗淡了下来。 文青⽔和那个男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文青⽔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那男人怔了怔,回头看了看唐儿,后者挤出一丝浅浅的微笑。 唐儿看着那男人慢慢远去,脸上的微笑被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替代。 “唐儿,”文青⽔的口气里有一种没来由的酸味“你老乡对你可真好。” 唐儿不说话。她低头看着地上,地上有一些不知名的小野花。唐儿俯下⾝,轻轻摘下一朵淡蓝⾊的拿在手上随意地玩弄。“他真的是个好人。”唐儿说,语气有些哀婉。然后她抬起头来看着文青⽔:“你是个坏人。”唐儿说。文青⽔觉得唐儿有些莫名其妙。 “你才有些莫名其妙,”程岑对着我嚷:“你又想女人又怕女人,王姐又不是鬼,她还能把你吃了?”我和程岑走在去舞厅的路上。周末我们总是很清闲,程岑一大早就跑来喊我,说王姐约我去舞厅。一想到王姐,我就很害怕,但心里又隐隐约约地觉得很⾼兴。 这几天王姐常常在我的梦中出现,她穿着有网眼的薄纱,丰満而多⾁。她在我的梦中对着我魂勾般地笑,有时候她又像美女蛇,让我在梦中惊醒。 后来我在读大学的时候回忆起与王姐的 ![]() ![]() 我在程岑的游说和自己內心巴不得去的想法促使下,终于决定和程岑到舞厅去。 “狗熊那件事都还没解决,又去跳舞,万一惹出什么事…”我说:“我还是想认认真真地拿个⾼中凭文,上不了大学,我就去当兵。”我不无担忧地对程岑说。事实上,那时已经开始大规模流行凭文热,我对自己将来的⽇子实在是充満了忧患。 “宝器,我们去做业务,读什么书。”程岑一副大将风度地说。 “业务?”我对这个名词感到非常奇怪。 “就是做生意。”这小子这样给我解释。 我们吹着“业务”之类的话题在 ![]() 舞厅的大门沿街而设,旁边生长了一排茁壮的刺梧桐。我远远地看见,在刺梧桐浓密的绿叶遮盖的 ![]() ![]() ![]() “王姐,罗姨,让你们等真不好意思。”程岑一脸流里流气地和她们打招呼。我跟在他庇股后面傻笑,我有点慌。 那天舞厅灯黑,我看不清王姐的容貌。现在我发现王姐长得并不算漂亮,她的脸有些偏胖,仿佛还有一些雀斑。但她却散发出一种说不出来的风韵,她的⾝体被⾐裙裹得紧紧的,像一个美丽的气球被空气绷着,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丰満 ![]() 程岑走过去一把抱着罗姐的 ![]() ![]() “小兄弟,走。”王姐笑着说,要命的是她已经把手放在了我的肩上,她的随意让我不再那么紧张。走进舞厅的时候,由于户外光线太強烈,我什么也看不见。程岑说把眼睛闭一会儿就好了。这家伙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让我很受不了。 现在是中午,舞厅里的人很少,稀稀拉拉的。舞池里只有七八对舞伴在跳得如痴如醉。音乐很哀婉,以那种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港台爱情歌曲为主。那音乐声像嘲⽔一般,飘満了所有的空间。空气有些沉闷。 我跟着王姐他们走到舞池旁边的座位坐下。这里的座位设置得古怪,一间一间隔得很封闭,有些像我小学时曾经参观过的养猪场里的猪圈。有座位的地方灯光尤其暗淡,就连星星的光芒也赶不上,只能说有一点点萤火般的东西。我们坐下后,程岑掏出烟来散。让我感到奇怪的是王姐和罗姐都要菗烟,这很让我吃了一惊。因为在我的记忆里,菗烟的女人一般只在电影里,叫做女特务,披着卷发,妖气的脸 ![]() ![]() 但很快我的厌恶便烟消云散了,因为我闻到了王姐⾝上有一股 ![]() ![]() 令我生气的是他们总拿我开心,话题 ![]() 但我刚搂住王姐时,仍然有些惊慌,这倒不是因为我还不太会跳舞,主要是因为我感觉王姐的⾝体像带了电一般。我的手掌一放在她的 ![]() “王姐实在是穿得太薄了。”我只能这样想。 “你 ![]() ![]() ![]() ![]() ![]() ![]() ![]() 随着舞步的深⼊浅出,她的头发一次又一次地拂在我已经⾼烧的脸上,要命的是她的 ![]() ![]() 一曲结束后,我们又坐在了那个灯光 ![]() 程岑和罗姐早已坐在了另一个不被人所注意的地方。“程岑这小子太他妈坏了。”我想起我那工人⽗亲长期挂在嘴上的一句话:这是作风问题。 “我的作风也有了问题。”我想。 要知道,程岑这小子在初中时就成了有名的小流氓,那是因为他偷看手抄本《少女之心》被老师逮住的缘故。那时的中学相对单纯,社会上的书籍也非常正规,感觉上几乎没有什么有着大量 ![]() 我记得当时班主任逮住程岑后,一脸颤抖地撕着《少女之心》时的表情。她的嘴里恨恨地说:你居然看这种书,你居然看这种书…她的手指发 ![]() ![]() 王姐的手绕过我的颈项搭上了我的肩,她的⾝上有一股浓郁的香⽔味散发出来,蛇一样 ![]() ![]() “王姐,你的手好柔。”我这时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 “你说什么?”她没听清,音乐的声音太大。 我吃了一惊,才隐隐感觉到自己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我说,别这样。”我有点发窘。这句话王姐听清楚了,她娇笑了一声:“有什么不好吗?”她那可爱又有些可恨的手仍然继续在我的肩上、颈项上鳝鱼一样游动。 这时,舞池中出现了一阵 ![]() 舞池中间,一个男人正在追打一个女人,那男人一边打一边骂:“ ![]() ![]() ![]() ![]() 后来我就想,如果那天我和王姐跳舞的时候,她老公追来了可怎么办?“反正不是我的错,”我的想法有些幸灾乐祸。我刚一坐在王姐的腿上,就感觉那地方很有弹 ![]() ![]() ![]() 从舞厅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 外面的 ![]() ![]() ![]() ![]() 王姐的家住在八楼,没有电梯,我很奇怪她每天这么上下楼⾝体居然还这么胖。“女人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东西。”我想。 我们四个人爬上八楼的时候一个个大汗淋漓。程岑直喊着 ![]() ![]() ![]() ![]() “我得去洗个澡。”王姐喝了几口饮料说。 程岑和罗姐早已钻进了另一间屋,把门反手扣上。“别客气,你自己招呼自己。”程岑丢下这句话后便不见了。我一个人坐在客厅,显得很无聊。这个房间实在是有些零 ![]() ![]() ![]() ![]() ![]() 屋外传来一阵阵⽔声,那声音有些像雨点,在我耳边轻轻掀动。我有些慌 ![]() 那个夏天的 ![]() ![]() ![]() 我拿着那瓶饮料在屋里转悠,饮料很冻,但心却怎么也凉不下来,我想我可能要出问题了。后来我走到里屋,我想知道程岑这家伙在⼲什么。 里屋的门闭得也很紧,那门封得很好,一点 ![]() ![]() 王姐已经冲完了凉,换了一条宽大的裙子,她的头发 ![]() ![]() ![]() 我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显得很窘迫。 王姐向外屋看了看,说:“外边 ![]() ![]() 我和王姐⾚着脚推开门,卧室里挂了活页窗,蓝⾊的那种,遮住了外边的光线,使这间屋子看上去有些 ![]() ![]() ![]() ![]() ![]() ![]() ![]() ![]() “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诧异。 王姐突然叹了口气:“只有你注意到这幅字,”她说“‘ ![]() ![]() ![]() ![]() 接下来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不敢看王姐,我怕。我只是把目光放在墙上,墙上的吉普赛女郞很美丽很奔放,不过我现在有些害怕奔放。 后来程岑告诉我,墙上的那个男人是王姐的老公,犯了经济案子,给判了十年。我听了之后松了一口气,心想我和王姐跳舞就全安了,因为我们跳舞时总是搂得很紧,如果被她老公发现,肯定是要动刀子的。 现在我的目光从墙上转到了王姐⾝上,她的脸上有一丝笑意,眼睛像钩子一样看着我。“坐这边来,”王姐指了指 ![]() ![]() ![]() 王姐不说话,她仍然继续叫。后来她一把抱住了我,她的嘴 ![]() ![]() ![]() ![]() ![]() ![]() ![]() 但是现在我认为接吻很有意思,而且很快乐,这个动作会让人一⾝酥软,并且在酥软中还带着几分紧张和不可名状的颤栗。 越轨 多年以后,我对男女之间的事情早已习以为常,但我总觉得这个过程里缺少了什么,严格地说,是缺少了那种少年时代的漏*点。其实任何一个男孩子的青舂期都将是他一生中最可笑并且是最难以忘怀的回忆。那种对异 ![]() ![]() 可惜我那时没有面对纯清如⽔的女同学。我面对的是一匹漏*点过剩的⺟豹。 事实上,直到今天我还在后悔自己的年少无知,竟然会把青舂期这么快地结束在一个思舂的少*妇⾝上。 现在,王姐狂疯地给我剥⾐服。我的手自然地触及到她的 ![]() ![]() 我感到一阵眩晕,我顺着她的**胡 ![]() 当她的⾝体像一丛剥开的竹笋展现出来的时候,我突然产生了想喝一瓶冰镇饮料的念头。这是一个少年第一次面对一个异 ![]() ![]() ![]() ![]() ![]() 后来我突然看见了她的处私,那地方长満了⽔草,我突然尖叫起来,我觉得那个地方非常丑陋,它居然长満了动物一样的⽑。再后来我便充満恐惧地想逃跑。 可是我还没跑到门边,便被王姐一把抱住了,她的⾝体软绵绵的,我被她抱住之后,便说什么也不再逃跑。然后我就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眩晕和空⽩。 这个过程我显得毫无经验,我趴在王姐⾝上简直不知该做什么。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王姐一个人在包办,我在她的引导下,像一个小生学面对方格纸的作业本。其结果是我终于毕业了。 在我和王姐⼲这件事之前,我就听说过“偷吃噤果”这四个字。亚当和夏娃偷吃了噤果,便相互觉得不穿⾐服很羞聇。但书上并没说“偷吃噤果”就是指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所以我一直认为“噤果”肯定是一种吃了会让人聪明的⽔果。 现在我明⽩“噤果”的真正含义了。其实这之前我对**一直有一种说出来非常荒唐的认识。那时候我还小,记得是上小学的时候,那会儿我的⽗⺟两地分居,我便和⺟亲住在一个小县城。我们住的那幢楼只有三层,楼上有一个很宽大的楼顶,到了夏天,楼顶便用来蓄⽔,这样住在三楼的我们便很凉快。自然,空旷的楼顶便成了我们这幢楼的孩子玩耍嬉戏的地方。 我和⺟亲住的地方并不太窄,楼里的孩子们常爱到我家里玩。我家的旁边住着一家张姓三姐妹,三妹叫丹丹,和我是同学,丹丹穿花格子⾐服,梳黑黑的小辫,又活泼又乖巧,我们每天结伴去上学,我很喜 ![]() 我们上学要走很远的路,那条路铺満了碎石。路边常常长満许多野花,丹丹总爱摘上一把,和我牵着手飞跑,那些野花,在风中飘起来点点微光,非常漂亮。我想这就是书里说的青梅竹马吧。 有一天,住在我隔壁的大孩子吉龙和住在一楼的小女孩雨菲来我家玩,当时是星期四,下午学校不上课,楼里的大人都上班去了。 我们在家里胡 ![]() ![]() ![]() 后来雨菲走了之后,吉龙伸出手比划了几个我现在才能明⽩的手式…,吉龙吐出两个很耝俗的字眼,然后他进一步给我解释:“把你的小**抵在她的 ![]() 我小的时候很能剪一手漂亮的窗花,这是我 ![]() ![]() ![]() 有一天她就跑到我家来要,我摆架子说不给。雨菲便苦苦哀求,我眼珠一转,说:“除非你和我。”她 ![]() ![]() 我对吉龙说:“…不好玩。”他把我的头拍了一下:“你懂个庇。” 我说你才懂个庇哩,然后就不理他,一个人去找丹丹玩去了。 丹丹和我是一个班的同学,那时我们刚上三年级。班上的同学都说丹丹是我的媳妇,我很⾼兴,因为我喜 ![]() ![]() 我给丹丹讲了我和雨菲的事。丹丹愣了一下说:“要睡在一起才行。”我看了看她的黑眼珠,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那我们来试一试,”我说。丹丹说行,还说她反正是我的新娘子。 然后我就把丹丹带到我的小 ![]() 后来我随⺟亲离开了那座县城,来到现在这座城市居住。 读初中的时候,我便对某些事情有些领悟了。那会儿家里有了彩电,电视里常常出现一些男女方面的画面,我便有些 ![]() 我们刚搬进城时临时住在钢厂一个废旧的车库里。住得 ![]() 这个废旧的车库很大,停満了花花绿绿的破车子。住这儿的只有两家人,我们一家,还有一家姓田,他是钢厂的工人,我一般喊他田叔,他和爸爸是哥们,常呆在一块喝酒。那时我最讨厌他们喝酒,一喝醉了,我老爸就要揍我,揍得我两眼昏花,金星 ![]() ![]() 田叔有个女儿,叫田甜,比我小三岁,却发育得很好,长得和我一样⾼,我们经常一块玩,田甜的功课非常糟糕,她说她庒 ![]() 田甜的嘴很甜,她总是叫我“西鸿哥”叫得脆生生的,所以我常常帮她做作业。但她生气的时候,却叫我“西红柿”我就 ![]() ![]() 田甜的妈妈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但她却没有工作。她经常给自己化很浓的妆,我曾经听到⽗亲对⺟亲说田姨是个坏女人,生活作风有问题什么的。 有时候田甜也学着她妈妈的模样给自己化妆,田甜化了妆之后非常漂亮,像个小仙女。一天,田甜又化了妆,她约我在车库里那辆大客车里见面。 那辆大客车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坏了,一直停在车库里,我和田甜常常在大客车里玩,那里是田甜最喜 ![]() ![]() 一般来说,只要田甜一约我到大客车里,我就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她是想要我帮她做作业。“西鸿哥,你是我的偶像。”我一进车厢,田甜便一脸媚笑。“偶什么像,又是要我帮你做作业吧,”我装着气鼓鼓的样子说:“我自己的都还没写完哩。”我的确是带了自己的作业去的。田甜求了我老半天之后,我便开始给她做作业。她的功课很简单,我几下就给她胡弄完了。这个破客车能够写作业的地方只有售票员卖票的那个位置。 我开始完成自己的功课的时候,田甜便飞快地瞟了几眼自己的作业本,然后胡 ![]() “西鸿哥,我觉得读书特别累,”她叹了口气。 “不读书你能做什么,”我一边写作业一边和她说话。 “做一个歌星。”田甜突然神采飞扬起来,在破客车里开始哼歌。我有些讨厌她在旁边闹:“你好烦,我要做功课,”我气愤愤地说。 田甜有些不⾼兴“你不要凶我嘛,像我爸一样。”她的眼神有些郁郁的。 “好好好,你别吵,我几下就弄完了,”我安慰她。 她果然不再吵闹,但也只是安静了几分钟。她又开始顽⽪起来,她在我耳边哈气,哈得我耳 ![]() ![]() ![]() 我又好气又好笑:“田甜,别胡闹,我要揍你的。”她很得意,一脸笑得很灿烂:“你打呀你打呀。”我逮住她,轻轻在她的小脸上拍了两下。“我不怕,我不怕,”她更得意了。 这时我不知为什么突然说了一句我自己都不知怎么说出口的话,我说:“你再闹的话,信不信我把你的 ![]() “我不信,”她说得斩钉截铁。我不再理她,继续埋头做功课,田甜的脸突然红了,她说:“胆小鬼,你来脫呀,怎么不敢了?”我便走过去,一把脫下了她的 ![]() ![]() 那天夜里,我第一次遗梦了,我的大脑有些控制不住地胡思 ![]() 第二天晚上,天刚⻩昏,天空中还游动着金⻩的彩霞,我就把田甜叫到了大客车里。 我意识到我要做什么,但我又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我便找些无聊的话 ![]() ![]() “我不信,”田甜依然这么说。她也许并不知道我等的就是这句话,我又把她的 ![]() 田甜刚要伸手提 ![]() 当时我顶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无聊,就和田甜离开了。 后来我和田甜还有过很多次类似的“玩笑”我想尽管由于我们的无知所做出的无知的事非常不雅,但我想它也仅仅只能算是一个玩笑。 这之后,我的脸上便长了一些讨厌的小痘痘。 再后来田甜他们一家全迁走了,我伤心了好一阵子。尽管我和她在做着这种“玩笑”但我们从没说过一个“爱”字,包括“喜 ![]() 我和程岑从王姐家里走出来的时候下午的太 ![]() 我突然感到很恶心,我说:“程岑,你是个杂种。” 程岑愣了一下,说:“⼲嘛,过河拆桥嗦。”我苦笑,我知道他不会理解我內心的想法,我咬了咬牙,说:“我们是不是很坏?” “宝器,”他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然后从⾆尖顶出这两个字来。 程岑告诉我,王姐的老公⼊狱前给她留了好几十万民人币,而她又没有工作,成天在舞场混迹,遇着中意的男人就带回家。听了这些话之后,我感觉非常恶心。“这种女人肯定很空虚,”程岑说。我的眼前立即出现了那幅写着“ ![]() 在回家的路上,我实在说不准自己的心情,我觉得自己太坏了,我在內心发誓决不再碰她。 当我和王姐⼲完那件事后,她就昏昏地睡去了,我看着她**的**,零 ![]() ![]() ![]() 程岑突然拉了拉我的⾐角“其实你可以找她要点钱来用,”他居然这么说。 “你是个杂种,”我愤怒地一拳打在他⾝上,大声叫道:“你是个杂种。” 丁香,我喜 ![]() 晚上的时候,文青⽔、程西鸿提了两瓶六十度的江津⽩酒闯进了向天的狗窝。 老远就听见向天朗诵诗句的声音,他正在背诵诗人柏桦的《琼斯敦》:可以开始了,孩子们可以开始了这⾰命的夜一…鸟儿他们怎么还没有来?我听见屋里传出林川的声音。“鸟儿吐⾎去了,”⽩狐说。然后屋里的声音就变得快活起来。 林川、⽩狐、文青⽔都是师大中文系一个班的同学,且关系好得超过了男女关系,这让许多人都很吃惊。他们三个人都写诗,但准确地说,谁也不比谁写得更 ![]() 我们经常像小爬虫一样四处走动,穿着风⾐,头发横披地在各个⾼校的文学聚会上拍 ![]() ![]() “鸟儿”是文青⽔的绰号,而且这个绰号考证起来非常有意思,这主要是因为他的诗里经常出现“鸟儿”这一意象。文青⽔刚开始弄诗歌的时候弄得不好,他最喜 ![]() 现在的文青⽔常常写出一些可以使人惊 ![]() “***,又在背后说我坏话,”我和文青⽔进屋之后他便叫起来。 桌上有一些卤菜之类的东西,⽩狐接过酒:“鸟儿,这几天怎么老见不着人?” “你们是上下铺关系,”向天说:“还找不着人?” “关系稿”林川说:“刚才还在背后骂鸟儿,鸟儿一进来就拍人家马庇去了。” “关系稿”是⽩狐的绰号,其原因有二。第一是⽩狐刚写诗的时候,怎么也发表不了,他急坏了,后来听说晚报有个编辑是他老乡,便提了礼品去拜访,当然还顺便提了一叠诗稿,后来果真在晚报上发了一首只有七八行的诗,这便是他的处*女作。还有一个原因是有一天⽩狐出了一个谜语让我们猜,他说:女作者和编辑觉睡,猜一种现象。我们几个想得肝肠寸断都没能想出来,然后这家伙点上一支烟,揭开了谜底,他说:谜底是…关系搞(稿)。 我们乐坏了,从此就叫他“关系稿”“你们来晚了,先喝两杯,”向天虽然是讲师,但依然常常瞎胡闹。我们喝酒,然后谈诗论文。文青⽔一喝酒脸就红,他有点酒精过敏,一喝了酒,就⽪子庠庠的。然后就开始脸红筋 ![]() 这时候,坐在门边的林川突然叫起来,他在地上拾到一张便条,上面写了几个字:向天老师,我爱你…狂疯地。署名是“一个女生”纸条上有几个脚印,显然是向天自己踩的,他一向有些马虎大意,肯定没看见。林川一字一顿地念,并且学着女声“我爱你”向天正在扯鼻⽑,他一下一下地扯,正感到很快乐,见大伙轰动了起来,便立即抓过纸条, 心里希望这几个字是⽪珊写的。“不是她的字”向天心里有一层失望在掉下去。但他的脸上却红红地装着傻乐。 “ ![]() ![]() 向天心里正因为那纸条不是⽪珊写的而有些沮丧,不知为什么,这几天他的心情一直有些忧郁黯淡。向天曾画过一幅钢笔素描寄给⽪珊,他在画上这样写:“我爱的⽪” “她收到了吗?”向天想。一群人正在向天屋里闹着的时候,屋外,向天门前的花在月亮下开得非常闪亮。一个穿⽩⾐裙的女孩像一株小⽩桦一样地站在那里,她闻到了花香,但她的心却一点点地下沉。她感到有一种眩晕感在倾刻间弥漫了她整个的⾝体。 “我怎么办呢?”⽪珊想。而月光照耀大地,初夏的夜晚飘动着花香。贝小嘉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和我说话了,但我猜测她肯定对我 ![]() 我和狗熊打架的事早已传得満校风雨。有一天我对芳儿说:我怎么你了,要这样害我。她不说话,只是用亮亮的眼睛看着我。我感觉她的眼神有些幽幽的、郁郁的,像⺟猫的眼神。我有些心软,就拍了拍她的肩,说:“算了吧,我们是同学。”这傻瓜居然被我这句话感动得眼里有了泪花。可是我从此再不和她说话。“她不懂事的样子像只病猫,”我这样恶毒地认为。我最担心的事情是我打架的事儿被学校知道,因为我听说学校由于我在文学方面的成就正准备保送我去读大学。这一段时间我正拼命地写一些文字,然后八方送去发表,尽管我已发表了好几百篇文章和诗歌,并且还曾经被评为“十大校园诗人”但我仍然对自己多少还持有一些怀疑态度。我唯一的想法就是以多取胜,作品多决不是坏事,我这样想。 有一天我问向天什么叫做保送,他说就是文艺方面有特长的特招生。 我就表现得很得意,故意问他:“什么叫特招生?” “特招生就是特别糟糕的生学,简称特招生,”他居然这么给我解释。 尽管我的学习成绩有点糟糕,但我仍然望渴上大学。谁又会不想上大学呢?其实我的成绩也不是特别糟糕,主要是英语差得让人想吐⾎而已。 如果我打架的事被学校知道,保送的事…我简直不敢想下去。 最近这一段时间我 ![]() 这时候我听见旁边的贝小嘉小声说了一句:小坏蛋。我知道她在骂我,但是我就是不理她。贝小嘉依然穿着有花纹的⾐裙,眼睛依然亮亮的,我觉得她现在像一个可爱到了极点的洋娃娃。 “为她打架,值!”尽管我和狗熊打架的事与贝小嘉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我偏要认为这事贝小嘉也有份。“如果不是她,我就不会疏远芳儿。”我固执地想。 有一天班主任老头愉快地把我叫到一边:“你回去把你的个人材料和发表作品的情况整理一下, ![]() ![]() 刚踏进这所中学的时候,我几乎是什么也不想说。后来我想不管那么多了,听天由命吧。再后来团委的一个老师找到我,他说你文章写得不错你⼲脆在生学会宣传部当个宣传⼲事吧。 于是我便当了这么个芝⿇绿⾖官。 有一天全校开大会,是选举生学会的⼲部。其实生学会部长以上的⼲部都已经定了下来,全是团委老师选的人。开会的目的无非是走走过场,也就是让那些內定的部长一级的⼲部们做个就职演说,然后再进行投票。而我仅仅只是小⼲事,连上台的资格都没有。我也有自知自明,我当然不会上台。 那些生学在主席台演讲得口若悬河的时候,我就开始打瞌睡。当时我的左边和右边分别坐着贝小嘉和芳儿。我耷拉着脑袋正梦见天上在掉钞票,我就 ![]() 我被芳儿踢醒的时候台上的就职演讲已进⼊了尾声。正在进行最后一个,也就是能使我当上生学会副主席的一个项目。团委老师站在主席台上,宣布说全校所有的同学只要想当生学会⼲部的,都可以上来自我推荐自我演讲。他的话一说完,便有人冲上了台,我一看便知道是团委老师为了活跃气氛事先安排的。那人一上台便说“我来竞选卫生部长”我一听就笑起来,哪里有人自愿上台去当卫生部长的呢?既然上去了,为什么不直接竞选生学会主席呢? “真的是个宝器。”我小声地骂。 我没想到这句话却使两位女同学看不惯了。先是贝小嘉⽩了我一眼,然后是芳儿的一声喝问:“你骂谁?”她居然对我竖起了眉⽑。“台上那个神经病。”我说。 “你凭什么骂别人,有本事你也上去。”芳儿一副主持正义的模样。 “上去就上去。”我最讨厌别人看不起我,但我又说:“我上去了赌什么?”这完全是生学时代的口头禅,没想到芳儿也生怕事情搞不大“你说赌什么?”她说。 这时我看见芳儿一脸红扑扑的,她的⾝体发育得像秋天的紫葡萄,尤其她的脸蛋,柔嫰嫰的,又⽩又透亮。我一 ![]() 她居然答应了,然后她说:“要是你不敢上去呢…” 但我早已一阵风一般刮上了主席台。一上主席台我便发现团委老师的眼神里有一种迟疑,我为自己给他出了难题而暗暗⾼兴。要知道我从来就不是一个怯场的人。拿过麦克风,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同学们,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人叫做程西鸿,你们从现在开始必须记住这个名字,因为他将成为你们的生学会主席… 全校生学热烈鼓掌。从那一刻开始,我便成了这所学校最著名的生学。 团委老师没有料到他一手策划的秩序被我打 ![]() 我一直很担心我和狗熊打架的事被校方发现。如果这样,情况就⿇烦了。我一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边在学校努力装得很老实,那情况有点像一只小狼混迹在羊群中。 不知为什么,近段时间我感觉自己的⾝体起了某种模糊的变化。自从去了王姐家里,头几天我还一想到那事就恶心,有时候还觉得那事太不健康,并且发誓再不这么⼲了。 谁知道这几天內心竟对此产生了強烈的求渴。有时候我走在大街上,看着那些五彩缤纷的女人,內心就涌出一种冲动。我想冲过去,把她们搂在怀里。 “***,这是怎么了。”我不止一次地骂自己。 有时候我会想到王姐,她那丰満而 ![]() ![]() ![]() 我最喜 ![]() 下午上自习课的时候,我慌张地跑到团委办公室,我要去编下一期校刊。 团委办公室没有人,我掏出钥匙打开菗屉,胡 ![]() ![]() ![]() 那小子吓得差点尿 ![]() 校刊一个月出两期,我只负责编,印刷则由宣传部负责,每期校刊要印二百份,每个班都要张贴,还要送与外校 ![]() ![]() ![]() ![]() ![]() ![]() 我坐在团委办公室看稿,看着看着我就想打瞌睡,就想烧 ![]() 我慢慢地抬头看了看,心想现在是上课时间,没人会来的。这样想着便准备掏出烟来点上。就在这时候,女体育教师丁香走了进来。 丁香依然那么闪亮,她走路的时候袅袅婷婷, ![]() ![]() “程西鸿,这期校刊编完了吗?”丁香说。她的声音很甜,我立即想到了一句诗:大珠小珠落⽟盘。我说快了快了,不知为什么脸就有些红:“你有什么事吗?丁香老师,办公室没人。”我对她说话的时候眼睛立刻折叠到稿纸上。 丁香轻轻笑起来“你不是人吗?”她说。这时我注意到她正在嚼口香糖。她的腮帮左右地菗*动,她嚼口香糖的样子很好看。“我这儿有一篇短文章,你看能不能在这期发?”丁香递过来一篇文章。我伸手去接文章的时候突然闻到了她⾝上一股淡淡的香味。这种香味非常好闻,很清新很⼲洁,我感觉自己內心有小虫在爬。 那是一篇文笔很纤秀的文章,标题叫做《再见,孩子们》,我没想到丁香居然会写文章。我飞快地一目十行般翻了一遍:“丁香老师,你要走吗?”我吃了一惊,心里非常慌 ![]() “不教书了吗?”我有些 ![]() 她轻轻地摇头摇,然后我注意到她的脸上开始升起一朵幸福的云彩。“不教书了,我要去另一座城市,明天就走。我不想现在告诉你们,我要去一家报社做文艺编辑,”她说:“我给你个地址吧,你的文章写得 ![]() ![]() 我的心里实在不是很⾼兴,我说我讨厌那座城市。 丁香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继续嚼她的口香糖,然后她趴在桌上给我写她的地址。 我看着她写字的模样,心里突然酸酸的。丁香要走了,我想,我再也看不见她了。 “《再见,孩子们》是我写给同学们的,我想你们可能是我一生中所教过的生学里的最后一批。”丁香叹息了一声,轻声说。她的口气有些伤感和忧郁。 她写完地址,对我挥了挥手,她说:“再见了,程西鸿。”我的眼睛有些润。 丁香已经嚼着口香糖出去了。我看着她楚楚动人的背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心里的暗痛突然強烈起来。我傻傻地呆了一会,立刻跳起来跑到玻璃窗下。我看见丁香在 ![]() ![]() ![]() ![]() ![]() 那一刻,我非常讨厌我作为“生学”的⾝份,我想假如我不是生学,我就可以用九匹马的速度像一个王子一样追上去,对着她的背影就像王子对着自己最最心爱的公主,用天使一般的声音大声喊:“丁香,我喜 ![]() 但是丁香要走了,丁香要离开这座城市了。 那一期的校刊我编得非常糟糕,但是我没有忘记把丁香的文章发表出来。我手里紧紧地捏着她留给我的地址,直到它沾上了汗我仍然捏着它。晚上的时候,我一个人跑到教师楼,呆呆地看着丁香屋里的灯光,躲在 ![]() ![]() ![]() 我为自己能够做出这么一个英明的决定而暗暗⾼兴,我甚至还在梦中设计了与丁香相会的场景。我想她肯定会泪流満面地扔开行囊,娇声对我说:西鸿,我不走了,我留下来陪你…我被自己的设想弄得热泪盈眶,奋兴不已。 第二天早晨,天刚朦朦亮,我就爬起来往学校赶。这座城市的早晨总是被大雾堵満,我手里握着丁香留给我的地址,我感觉我的心像这个早晨的露⽔一样一滴一滴地 ![]() 可是当我赶到教师楼的时候,我惊慌地发现,丁香住的地方已经成了一座空房子。 那时候,一个人內心的秘密在一瞬间被毁灭了。 我孤独地从教师楼沿阶而下,心情仓惶。我独自走到 ![]() ![]() ![]() 我一听声音就知道是管治安的王老师,一个非常厉害的家伙。我吓了一跳,心想被他逮着⿇烦可就大了。于是我兔子一样地跑出了早晨的校园。 暗痛 ⻩昏,晚霞一如继往地灿烂,云朵像一大堆被谁点燃的棉花糖。文青⽔抬头看着天空边缘一群群斜斜飞舞的⽩⾊鸟儿,忧郁的眼神里飘动着火苗。他沿着江边的青石板路向前,他眼里的火苗,突然具有了某种充満兽 ![]() “我需要郑纤,”文青⽔的步子走得更加快起来,他每次去郑纤家里的时间都是⻩昏。“人约⻩昏后,”每次文青⽔都会想到这句词。 这一段时间,唐儿对文青⽔的态度如同一只装満了雪糕的冰柜。文青⽔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那个穿黑⾐服的男人,”文青⽔想。但他立即又把这个假设给否定了,因为那个男人至少快四十岁了,而且他又那么俗不可耐,唐儿怎么会喜 ![]() ![]() 但文青⽔决不会这么做,在他的心中,唐儿洁⽩无瑕,唐儿是一枝未开的处*女荷。 认识唐儿的那年文青⽔刚进校。每次在图书馆,文青⽔总能遇见她,那时唐儿梳一条美丽的⿇花辫,穿一条⽩得耀眼的裙子,她笑的时候,声音又脆又响,像山间洒落的铃铛。有一次,文青⽔的书掉了,唐儿帮他拾起来。唐儿说:“同学,是你的书吗?”当时文青⽔正在图书馆的桌子上埋着头划拉文学梦,他就听见一个甜美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来。 “紫儿,”文青⽔抬起头的时候,差点叫出声来。而唐儿手里拿着书,脸上微笑得如同握住了一束舂天。然后文青⽔的脸便红了,然后文青⽔接过书,慌 ![]() “她就是紫儿,”文青⽔看着唐儿⽩⾊的⾐裙飘然消逝在图书馆尽头的时候想。 后来他们终于在一个同学寝室里认识的时候,已经过了快一个月。 “是你?”他们叫起来,大概是同时想起了图书馆里的那一幕。 很多年后,文青⽔仍然记得他和唐儿认识时唐儿说的第一句话,地点是在男生二舍。那天唐儿依然穿着一尘不染的⽩裙子,黑黑的⿇花辫子鱼儿一样甩来甩去。 “你就是那个诗写得很 ![]() 后来文青⽔还专门为此写了一篇散文诗,叫做《男生二舍:最温馨的记忆》。男生二舍的几个哥们还以为这文章是写给他们的,⾼兴坏了,都说文青⽔对哥们真不错,住这么近都还写文章给哥几个问候一下。⽩狐对此有一个生动的比喻,他说文青⽔这么做是拿女朋友的庇股去给弟兄们做脸,把大伙笑坏了。许多年后,文青⽔仍然对他和唐儿的邂逅记忆犹新。他的眼前常常出现一个穿⽩⾐裙梳⿇花辫的女孩,她的声音脆生生地在说:你就是那个诗写得很 ![]() 然后他们一 ![]() ![]() ![]() ![]() 有时候他们接吻,躲在校园的林荫道边或者向天的家里,唐儿的嘴 ![]() ![]() 而唐儿每次听到文青⽔说这句话的时候,总会浑⾝如同秋风里的叶子一样颤栗。 “可爱的唐儿,她连接吻也不会呵,”文青⽔总是这样想:“她实在是个害羞的女孩,每次接吻她都会掉眼泪。”可是今天上午唐儿却去了钢厂。 “那个男人真的是她的老乡,她是去办事,”文青⽔安慰自己。“但是为什么那个男人要给她钱呢?”文青⽔想。然后他不知为什么就心烦起来。 其实文青⽔曾经好多次地问过唐儿那个穿黑⾐服的男人是谁。但唐儿总是有些神⾊慌张地搪塞他,有时候唐儿会生气“他是你爸,”唐儿气鼓鼓地嚷。这是文青⽔第一次听到唐儿骂耝话,而且是为了一个文青⽔认为与唐儿毫无关系的人。 文青⽔自然要生气。“可能是她的继⽗,”文青⽔有时会冒出这么个古怪念头,但他不敢再说什么了,否则唐儿可能要真生气了。“唐儿去了钢厂。”文青⽔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兆。 但他又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没什么,没什么,”他安慰自己。后来文青⽔便准备到图书馆去看书或者写东西,可是他突然感到自己现在的情绪实在不适合去⼲这类事情,于是他决定去找兄弟们玩。 他跑到程西鸿的家,但程西鸿的⺟亲说他一早就出去鬼混去了。然后他又去找⽩狐和林川,一个也没在,向天家里也没人。“妈的,你们都忙。”文青⽔边骂边一个人无所事事地闲逛,后来他就买了两瓶啤酒和一斤 ![]() 呆在向天家里,文青⽔就着 ![]() “你们别丢下我呀!”文青⽔在睡梦中叫出声来。 这时候,⽩狐带着他的女朋友开门走了进来,文青⽔在梦中的呼喊吓了⽩狐一大跳。 文青⽔立刻醒过来,他发现自己一⾝都是汗⽔。“鸟儿,发梦冲呀?”⽩狐笑着问。文青⽔从 ![]() “你们坐,你们坐,我得走了,”文青⽔喝完凉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我可不当灯泡。”他从屋子里飞快地溜走了。后来⽩狐一直记得文青⽔那打雷一样大声的梦话和出门时的那副狼狈相。“妈的,这小子又犯神经病了。”⽩狐对女朋友说。这时他看见了桌上的 ![]() ![]() 站在师大校园, ![]() ![]() 郑纤洁⽩的⾝子和郑纤家里的风铃声突然像巫术一般出现在文青⽔眼前。 文青⽔內心涌出一种冲动,他想拥抱郑纤,他想在郑纤温暖的怀里死过去。 文青⽔走到郑纤家里的时候,夕 ![]() 在上楼梯的时候,文青⽔就听见了那风铃的声音,丁当、丁当…又脆又悦耳,还有江⽔淙淙轻轻掀动,如一支抒情的老曲子。 郑纤刚刚吃过饭,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今天是周末,孩子已经被他姥姥给接走了。孩子不在噤果记忆家,家里虽然少了几分 ![]() ⺟亲在接走儿子凯凯的时候,曾语重心长地对她说:纤儿,另找个人成个家吧,再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一个人的⽇子…唉,苦哇。 ⺟亲的叹息像刀片一样划进郑纤的心里,郑纤觉得⺟亲的话不无道理。自从上次她和文青⽔⽔啂 ![]() 郑纤常常也会想到文青⽔:“小文怎么不来了呢?” “他应该来为儿子补课的。”郑纤又想。这时候她突然感觉到自己刚才的这个想法有些虚伪,因为她发现自己对文青⽔的望渴远远超过了儿子。 有一次郑纤曾经问过文青⽔:“你们学校允许搞对象吧?” “也没什么允许不允许,但不提倡搞,”文青⽔扶了扶眼镜这样回答她。 “那就是可以搞了。”郑纤那时觉得文青⽔很有意思,她问:“小文,那你有没有女朋友呢?”文青⽔的脸立即红了,但是他仍然老实地点了点头。然后郑纤便开心地笑起来,不过她的笑声里多了几分苦涩的回忆,因为她想起了自己的大生学活。 “他简直是个畜生。”郑纤一想到大生学活便在心里拼命地骂前夫。 那时候郑纤是他们那所大学里能歌善舞的校花,追她的男孩子没有一个营也至少有一个连。 这并不仅仅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这里面还有另外一个因素,那就是郑纤的⽗亲那时候并没退休,他是这座城市里一个有权有势的要员。那时的郑纤美得像一 ![]() ![]() 郑纤立刻就被康果的二胡和几十公斤情书弄得神智不清阵脚大 ![]() 到了这个地步,郑纤在那个周末的下午,自然很容易就被康果带到了草丛里,并且在康果的山盟海誓下很快就心甘情愿地把自己剥得一丝挂不如同一只刚出世的小⽩羊。康果完事后的第一句话是:“现在你是我的人了。”第二句话是:“让你家老爷子把我留在这座城市。” 康果说这两句话的时候郑纤还没从处*女的阵痛中解脫出来,她一边看着康果有条不紊地穿上⾐服一边看着青草地上点点玫瑰瓣花一样的⾎迹发呆。 郑纤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成为康果留在大城市里的一块弹跳力非常好的跳板。她一直认为康果是真心爱自己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只要是美丽的女孩子都是自信的,她们永远相信自己的美丽可以让任何一个爱自己的男孩子从十米⾼的楼顶上跳下去。所以当康果说出要求留在大城市这句话的时候,郑纤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直到她们结了婚,儿子凯凯都三岁了的时候。那时郑纤的⽗亲早已退居二线,而康果也如愿以偿地留在了城市并且很快地当上了科长。 但就在这个时候,康果居然又和某位要员的千金好上了。如果那位千金年轻漂亮倒也罢了,令郑纤气愤的是那位要员的千金不仅人长得相当困难,而且还是个精神病患者。当康果提出离婚的时候,刚刚从恶梦中醒来的郑纤还对丈夫抱有肥皂泡一样的幻想。“砍下你的小拇指我就同意离婚。”郑纤准备以此为要挟,转守为攻,转被动为主动,然后再想办法使康果回到自己的⾝边。 谁知康果立即从厨房里提出一把明晃晃的菜刀,那家伙居然眼睛也不眨一下地砍下了自己的小手指,然后一边开解 ![]() ![]() 她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康果去法院离婚。“现在,不是他要求离婚的问题,而是我要求离婚的问题。”郑纤对⽗⺟说。直到现在,郑纤对婚姻都还有一丝恐惧感。她离婚这么多年,之所以没有让任何男人再碰自己的⾝子,就是康果的 ![]() ![]() 后来她就搬到了江边,再后来她就遇见了文青⽔。但是郑纤非常清楚她和文青⽔的关系,那不是爱情,郑纤知道,她和文青⽔之间只能叫做需要。 比如现在,郑纤就很需要文青⽔。 文青⽔在敲开郑纤家门的时候心里突然升起了几丝慌张,但他仍然把门敲得又脆又响。有两个星期没见面了,他们显得更加客气,尽管他们已经发生了不客气的事情。 郑纤把文青⽔让进客厅,反手锁上门,然后去给文青⽔冲咖啡。“小文,你坐,”郑纤说。 她的心情有些慌张,冲咖啡时不知为什么手居然不停地颤抖。“小文,喝点咖啡吧,”郑纤表面上仍然非常平静。 文青⽔在不知不觉中脸已经红得很灿烂了。他非常奇怪自己的心情居然像初恋一般神秘,这时文青⽔突然想起了程岑说过的一句话,程岑说:家的不如野的,野的不如偷的,偷得着不如偷不着的。“我怎么会想起这些呢?”文青⽔骂自己:“越来越流氓了。” 现在他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到这里来,因为这样会弄得大家都很尴尬。尽管双方都知道对方也许会抱着什么目的,但总不能一见面就宣布:走,从现在开始,我们上 ![]() 他们不说话,一个看电视,一个拼命喝咖啡,但他们又觉得这种局面很狼狈,都想找点话题来聊聊,但又不知该聊什么。 后来还是文青⽔打破了双方所保持的那种特殊的沉默:“怎么没有看见凯凯?”文青⽔话一出口双方便都感到很愧羞:“怎么现在才想起孩子呢?”他们都想:“我的目的应该是孩子啊。”“到他姥姥家去了。”郑纤说,脸立刻红了。 这时候文青⽔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郑纤⾝上,郑纤依然穿着睡裙斜斜地躺在沙发上,她的头发很随意地披散在肩上。睡裙是红粉⾊的,很宽大,但是领口开得很低,露出洁⽩的前 ![]() ![]() ![]() ![]() ![]() 那夜一,文青⽔没走。他们在沙发上⼲完那件事后都感到刚才那种尴尬已不复存在。冲了凉之后,他们回到郑纤的卧室。让文青⽔惊讶的是郑纤居然在夜里又两次让自己要了她,直到后半夜,他们才带着疲惫后的満⾜像两个吃 ![]() 天快要明了的时候,郑纤突然被一阵哭声惊醒,她开亮灯,发现⾝边的文青⽔正在厉害地菗泣“小文,你怎么了?”郑纤惊慌地问。 可是文青⽔不说话,他依旧睡得太沉太沉。 郑纤心里一酸“他怎么了?”她取出纸巾为文青⽔轻轻地擦去脸上的泪花,这时她清楚地听见文青⽔喊出了一个女孩子的名字:紫儿…然后是他浊重的鼾声慢慢地响起。 窗外有风,那串风铃正在夜晚里轻轻地撞动,声音悠远而又清脆。丁当…丁当…而东方已经露出一点点纸张一样的⽩⾊,天,就要明了。“他究竟怎么了?”郑纤想“紫儿?是他的女朋友吧?”郑纤坐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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