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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铁雁霜翎 作者:萧逸 | 书号:35659 时间:2017/7/25 字数:33539 |
上一章 第02章 浪迹风尘 下一章 ( → ) | |
在河南与山东![]() 他牵着这匹瘦马,在这小镇上到处走着,逢人便问,有没有看见两个年轻的女人由此经过,但对方不是翻翻⽩眼,就是摇头摇。 这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回说到了的叶砚霜。他的那双俊目,不再开朗明亮,而透着一丝忧郁;他的⽪肤,也不再⽩皙细弱,而是苍劲刚強。一年多的时间,已把这年轻人磨练得更加老成持重,北四省已遍历了他的⾜迹,但那铁守容却始终也找不着。 出了这小镇,眼前是一片麦田,田的央中是一条婉转的⻩土小道。他在这暮⾊里,跨上了这匹瘦马,⾝后的剑鞘,在这瘦马的庇股上响着。展望前尘,満目凄凉,这年轻人一阵心酸,不由喃喃念着马致远的“天静沙”道:“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 ![]() 渐渐人烟稠密,像进⼊了一个大城;再走有十里地,才见了这县城的大门。下了马,问了一个过路的人,才知已是来到曹州地面。心想不妨在这儿稍停几天,恢复一下自己过度的疲劳,进了城可热闹多了,有卖东西的,也有飘着杏⻩酒旗的饭馆子。心想先找个店住下再说,往前又走了一阵子,见有一⾼升老店,不由得驻⾜店门,早有小二过来把马牵走,一面对內⾼喊道:“有客人啦!” 接着由店內走出一个伙计,一面拿条⼲手巾打着砚霜⾝上的上,一面道:“请里面去,您是要个单人房呢,还是住大间?” 砚霜道:“还是单人房吧,不要太大,我就一个人。” 这小二答应着,转⾝带路。此时已是⻩昏时间,这老店生意已上了八成,尤其是前院食堂 ![]() 正在那伤心的当儿,忽听邻座有一人道:“年轻人还是少喝酒,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愁成这样?真没出息!”不噤一惊,侧目看那说话之人,竟是一年逾七旬的秃顶老人,穿一套⻩葛布的大马褂,卷起一对袖子,⾝上⻩铜大扣子闪闪生光。心想,我喝我的酒,⼲你何事?再看那老人仰面朝天,连自己看也不看一眼,心想大概不是说我吧:才一转头,却又听那老人自言自语道:“别看啦,还不跟你爹差不多一样的老家仆” 砚霜不噤 ![]() 砚霜被这人说得哭不得笑不得,不由对着老人一抱拳苦笑道:“这位老客何必与在下玩笑,如有雅兴不妨同桌共饮两杯如何?” 这老人屡次戏弄人家,对方非但不气,反而诚恳邀自己共饮,当时也不好再闹了,不噤对着砚霜龇牙一笑道“难为你这小伙子倒 ![]() 说着真站起⾝来走过来了,拉下椅子就坐,回头叫道:“喂,伙计,把我的菜并过来,再来两壶酒,一盘扒羊⾁。要快呀!” 这一坐,砚霜始看清这老人长得好一副怪相,只见他那秃头秃得比师⽗好不了多少,两只小眼睛又细又长。开合之间透着一股精气,而太 ![]() 砚霜苦笑一下道:“多承老人家关心,小可实无以奉告。”说着给老人斟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 那老人闻言不悦道:“既如此,算我多事,我们吃饭。”说着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羊⾁,往嘴里一塞,一阵大嚼,连道:“不错,不错,这⾁真香!吃呀。” 砚霜也夹起一块,猛然见那老人已用筷子送过一块,也不放下,就停在自己面前似等自己去接,赶快把手中那块放下,用自己筷子去接,口里还连道:“不敢当,不敢当。” 谁想手中筷子才一挨那⾁,就觉有一股潜力直透过来,差一点连筷子也持不住,不噤大惊,暗用內力,气贯单臂,又二次去接那⾁,不想还是纹丝不动。心中这才想,此老分明风尘侠隐一流,自己偌大臂力竟未把对方筷子摇动分毫,当时只羞得脸一阵红。那老人此时竟笑着点点头:“长江后浪催前浪,一辈新人换旧人!小伙子,我在你这岁数时比你差远了,别气馁。”言罢,竟把那⾁送到砚霜碗中。 这砚霜此时才红着脸道:“还未请教老前辈尊姓⾼名,弟子亦好称呼,否则太失敬了。” 那老人呵呵一笑道“我老人家向居苗疆,已经忘了叫什么名字了,我也最讨厌论什么辈分。要⾼兴你就叫我一声老哥哥好啦,我也叫你一声老兄弟。你看这样好不好?言罢又一阵大笑。 砚霜已知此老个 ![]() 这时老人笑声已停,口中却道:“老兄弟,我知你心中有事,还多半是儿女私事。年轻人可千万别涉人感情的***里,男儿志在四方,何不趁着现在年轻打一片天下,将来后悔也晚了。” 砚霜听后颇有感慨道:“前辈所训极是,只是弟子此时心灰意冷,怕没有我能做的事情了。” 这老人闻言竟嘻嘻一笑道:“凭老弟你⾝上这⾝功夫,还怕没事做?那可笑话了!”突然又问道:“老弟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告诉你老哥哥,我们不妨论个忘年之 ![]() 砚霜心想你自己不肯把名字告诉我,却要问我的,但嘴里可回答道:“弟子姓叶名砚霜,是山东人,但自幼居于云南。” 这老人“啊”了一声道:“这么说,那叶军门是令亲了?” 砚霜暗惊此老见闻广博,闻言道:“正是弟子先⽗。” 这老人一挑大拇指道声:“好!虎⽗无⽝子,老弟,我不是给你说过别叫我什么前辈前辈的,从现在就改过来,我兄你弟,这样以后也好说话。”砚霜见此老谈吐豪慡,不拘小节,当时只好点头答应。 这老人此时却又问道:“老兄弟,你家在哪?” 砚霜闻言苦笑一声道:“不怕你大哥见笑,兄弟如今是孤零一⾝,四海为家,走到哪算哪。” 那老人闻言似面有喜⾊。但瞬息即没,闻言叹口气道:“自古忠臣无下场,似叶军门那等忠臣竟会屈死狱中,看来这世上好人难做!” 砚霜闻言似觉这老人话中古怪,但也听不出有何恶意,一时竟无以为答。那老人半天又道:“兄弟你别怈气,过几天等你老哥哥事了,你跟着你老哥哥回返苗疆,险保不会委屈你。你可愿意么?” 砚霜见老人古道热肠,一时竟颇感 ![]() ![]() 这老人闻言一拍砚霜背道:“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二人谈话间饭毕,相继起立,老人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往桌上一搁,砚霜正要抢着付,见老人眼睛一瞪,知道此老个 ![]() 砚霜心想:“难得认识如此⾼人,偏又那么和气,倒不便拂他的好意。”闻言点头答应,一会儿就招呼着店伙把东西搬过去、见那老人别无长物,只有随⾝一件小包袱。这二人 ![]() 天过四鼓,砚霜想是昨天多喝了点酒,竟醒来找⽔喝,一翻⾝竟发现侧榻空静静地,那老人竟已无踪。不噤暗想,也许他外出上厕去了,但等点亮灯一看,那门闩好好的揷着,心想这就怪了,到窗口一看,原来那窗竟自半掩着,不噤望着那窗子想到:“这老人真怪。做买卖也用不着半夜做呀!” 他找了杯子先喝了两杯⽔,躺在 ![]() ![]() ![]() ![]() ![]() ![]() ![]() 那老人在 ![]() ![]() ![]() ![]() 砚霜不由一阵面红,赶快下地,口中道:“大哥,你起得可真早啊!”心中暗想这老人夜一未睡,精神竟如此好。他哪知道用这吐纳之术,只须调息一个时辰,就可恢复竟⽇疲劳。 这老人闻言呵呵一笑道:“年纪大了,哪能比你们小孩子。以后你跟着我可教你一种不觉睡的方法,险保你灵。” 这时小二已打来⽔,洗漱完毕,老人道:“兄弟,再往前走百里,有一处‘⽔竹塘’,那里住着我几个朋友,我这买卖就是给他们合伙做的,如老弟不见弃,可随我这老哥哥到那儿去住几天,事了我再陪你去办你的事,办完了咱们一块下苗疆,你看怎么样?” 砚霜此时已知道这老人个 ![]() 砚霜闻言,对钱财本不关心,但听到老人要教自己几手武艺,不由得⾼兴异常,闻言喜道:“老哥哥你说话可要算数啊!钱我绝不要,但你可得教两手,尤其那‘三元开神’你得教我。” 老人闻言不由得一怔道:“老弟,你怎么知道我会练三元开神呢?” 砚霜见说漏了话,不由暗忧,总算他聪明接上了话道:“咦!老哥哥你不是说要教我不觉睡的方法吗?那不是三元开神是什么?” 老人闻言拍拍头笑道:“我都忘了,不过你竟能知道这功夫的名字,也算你不差了。你师⽗是谁?” 砚霜也笑一笑道:“老哥哥,家师同你一样久居滇南,连名字也忘了,反正我叫他师⽗就是啦。” 这老人闻言哈哈笑道:“好兄弟,给哥哥卖起关子来了!我可告诉你,我姓纪,你就叫我纪大哥就行了。” 砚霜又笑道:“即如此,家师他姓卜。”言罢笑眯眯地望着老人。 这老人闻言,翻着一双鼠目道:“什么?你师⽗是卜青铃?卜大侠…” 砚霜谦道:“老哥哥,你知道的可真不少啊,连师⽗那化外野老你也这么清楚!” 这老人闻言冷笑一声道:“他是堂堂的侠客,谁不知道?我们也认识,不过可谈不上什么 ![]() 砚霜闻这老人这一阵怪笑,不由全⾝栗然,听他竟谈到师⽗,似乎对师⽗还颇为不満,不由道:“老哥哥,你误会了。恩师固然心狠手辣,但非那些罪大恶极的江湖败类,他绝不轻取人命。” 老人闻言冷笑一声,半天才接口道:“上天生有好生之德,我以为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走的路,不如听其自生自灭,又何必替天行道呢?” 这番怪论倒一时把砚霜难住了,那老人此时恢复笑脸用手拍拍砚霜肩膀道:“兄弟,你师⽗是你师⽗,我们还是好朋友。走,我们这就到那⽔竹塘去。” 砚霜只得跟着站起,招呼店家算好了账由砚霜付了,这才出门牵出了马。那老者竟是一匹全⾝黑⽑的小驴,四蹄如雪,颈下一串铜铃,走起来哗哗作响。心想这驴儿只可负重哪中骑?却不知才一上路就把自己拉下老远,看那老人在驴上闭目养神,任那驴儿自己带路,心想到看不出这畜牲如此灵异。这时老人把驴放慢了,回头招呼着砚霜快走。整整走了一个上午,那马已通⾝淌汗,但那小驴却愈走愈健,不时昂首扫尾,好似奋兴已极 ![]() 砚霜一面点着头,一面打量那⽔竹塘。好一番地势,只见这⽔竹塘倒是名副其实的有⽔有竹,庄院外围尽是⽔竹绕着,⾼大的围墙加刺网,少说有两丈⾼。心想这主人何须如此戒备… 那老人此时自怀中取出两枚青铜制钱,一抖手以金钱镖方法打出,一前一后带着一阵轻啸直往那⽔竹塘飞去。别看这小小举动,=在行家眼里一看就知非內力已臻绝顶者决不敢以这种手法将小小两枚铜钱打出,武林之中使用金钱作为暗器的当然不胜其多,但凡打此种暗器胳。腕力指力最好的只能三丈见准。至多四丈能打伤人,金钱镖能扛出五丈尚能作暗器用,在武林中已属罕见。但此老离那⽔竹塘少说尚有八丈,竟能以小小两枚铜制钱打⼊庄內示讯,內力之纯指力之強可想而知了! 那大清制钱在空中发出互擦的响声,原来那后出之钱已超出前出之钱叮叮互撞,发出轻微的声音,瞬息已落⼊庄墙之內。这老人回头对砚霜笑道:“兄弟。你少时看到什么不顺眼处可千万不要声张,什么都充着我啦!” 言罢放眼前顾,果见那庄门微息走出两个人来,一前一后如飞而至,须臾已至老人跟前,恭⾝问安,口中尚道;“弟子恭 ![]() 那老人用眼看了看砚霜,鼻中哼了一声道:“我带来了一位小兄弟,手底下可比你们強多了,给我好好照顾着。” 这二人答应着过来就给砚霜牵马,砚霜虽微觉这称呼有异,尚不疑有他,闻言下马,口中连道:“有劳二位大哥,小弟⾝随这位纪老哥此处作客已属不当,何敢惊扰大驾,往后尚请不时对小弟加以指教才好。” 这二人闻言面露惊疑,互相对视了一眼也不答话,牵着马就走。这老人此时已下了小驴,手牵着砚霜往內走,口中道:“老弟,你可不要客气,你就是老哥哥我的朋友,就差不了,别人休敢对你轻视,过谦反而令人起疑,往后⽇子长呢!说不定还得靠老弟手下那两下子,替你这老哥哥圆圆场呢!” 砚霜心中狐疑,可也究竟不知道老人是⼲什么的,说着话已进了这所庄院。眼前就见这庄院房子虽不多,可地势极广,两旁篷下马匹无数,就可想这庄內人不会少了。这时已有一伙人,为数五六个,往这边走来,砚霜一打量来人,不由暗暗惊异。 原来这为首之人,也是年逾古稀,一只右眼连眼珠都全似被人挖了去,透着黑深深的一个大洞,半面脸也是齐腮被人削去,头上又⽩又短的头发, ![]() ![]() 这第二人年纪不过三十五六,兔耳鹰腮,两撇小黑胡,一只鹰钩鼻子,⾝材瘦小,两只鼠目滴溜溜到处 ![]() 那老人已开口接道=事情是一帆风顺,就等着并肩子采盘好了上线就行啦。”接着“啊”了一声道:“这是我路上结识的一位小兄弟,叫叶砚霜,就是那云南叶军门的公子。别看人家年纪轻。嘿嘿,人家手底下可不含糊。” 言罢用眼瞟了那瘦小之人一限,这才面对砚霜一指那独目怪老道“这就是我那位拜弟,人称鬼见愁乔平的便是。” 语还未完,砚霜已“啊”了一声道:“原来是乔大侠,这么说老哥哥你就是人称云龙三现的纪商了,这…这太失礼了,您二位人称‘南荒双怪’,一向雄居苗疆,不知怎会驾临中原,想必是有一番大作为了。” 这纪商尚未答话,那乔平已呵呵笑道:“小兄弟,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二人正是人称的南荒双怪。可是并不敢雄居苗疆,这是江湖上朋友看得起我老哥两个,赏我们在苗疆一碗野人饭吃,到此地来更谈不上什么大作为,只是一宗买卖,事了就走,决不会叫人家江湖上讨厌。”说罢翻着一只独目对纪商道:“纪老大,你说是不是?” 那纪商点头对砚霜道:“我这拜弟快人快语,倒是英雄本⾊。”说着用手一指那獐眉鼠目、兔耳鹰腮的家伙对砚霜道:“这位就是人称过天星陆筱苍的陆师⽗,轻功上特有造诣,你们以后不妨多亲近亲近。” 砚霜对此人一见面就无好感,此时一听他那名字。好似在哪听过,可就一时想不起来,这时不得不对那人点点头。随后纪商又指着⾝后一年约五旬左右的⾼大汉子道:“这就是这⽔竹塘的主人李笑芙,人称铁掌李的便是。”又指着那两人道:“这是钱星剑钱师⽗,这是华梦魁华师⽗,江湖上人称长⽩二丑,武技上都有特到的功夫。” 砚霜久闻这二人乃绿林道上一双怪客,普通的买卖绝不动手,一动手就能吃个十年八年的。心想这明明江湖匪类,怎么与南荒双怪有牵连呢?由是想到此地恐怕也非善地,自己住几天还是及早菗⾝的好。 说着话,众人已来至大厅。那李笑芙此时对砚霜道:“叶师⽗能赏光敝庄实是在下荣幸,希望不要拘束,需要什么只请招呼一声就可以了。” 砚霜见这庄主方面大耳,紫红面堂,倒不像是一恶人,只是奇怪为何同这类匪人结 ![]() 那南荒双怪闻言后,彼此互看一眼,这时那纪商已立起道:“老弟,你一路奔波想是很累了,还是先休息休息,我们有话晚上再谈。”说罢一看那李笑芙道:“有劳庄主,请给我这老弟准备一处住所,最好独院清静点的地方。” 那李笑芙闻言站起道:“老前辈何须安置?弟子已早命人打扫好了。” 那陆筱苍闻言却站起道:“我去看看去。”言罢用目光一扫纪商,纪商微微含首,那陆筱苍很快就出去了。 这时已有人来道,饭已备好,大家鱼贯而出。砚霜见同桌而食者除去以上五人外,尚有方才牵马二人,看样子似是南荒双怪的徒弟,也不甚在意。这时就闻那纪商道:“我这叶老弟也好杯中物,今天大家不妨痛饮几杯。” 那陆筱苍已回转⼊座,闻言后竟道:“即如此,待小弟与叶师⽗看酒。”说着就持着酒壶过来。纪商见状,眉头微皱,心想:你是徒自取辱。但一旁的乔平却正合心意,心想大哥带来这人虽不会差,但到底功夫如何自己也不知道,难得这过天星陆筱苍有此一举,正好看看他的实力如何。 砚霜见这过天星拿着酒壶双目不定,心中就知有鬼,心想我要不给你点厉害,谅你不知我叶某何许人也。闻言含笑起立道:“叶某何能,承陆师⽗如此上待?” 言罢单掌运功,三指轻拿酒杯,脚下丁字步一站。那陆筱苍本是松辽著名飞贼,手上犯案累累,一⾝软轻功夫确令武林侧目,并擅打暗器七星石,尤其是一筒透骨梅花针,只要容他这针打出,很少能逃出全⾝。此次被南荒双怪之鬼见愁乔平函约,他虽狂傲万分,但在南荒双怪这对武林怪杰面前哪敢显露?此次追随二怪来至此地,已觉委屈十分,再见来了个年轻小伙子,二怪竟待若上宾,心下那气可就大了:这次好容易有这敬酒机会,哪能轻轻放过。拿起酒壶,用眼一飘二怪,见并无责怪之意,心下愈发得意,心想:你不要骄傲,要你看看我过天星的手下是什么滋味。这时双手捧壶,暗用內力往叶砚霜手上酒杯一接,口中还客气道:“叶师⽗休得客气,一杯⽔酒算得什么?” 満打算自己两只手,他才一只手,怎么样他也敌不住、却不想那壶嘴才一挨酒杯,就觉有一股极強內力由酒杯传⼊,不是运出全⾝之力,那酒壶险些撒手,就这样那壶嘴已生生地往上歪了两寸多,自己方幸虽败给对方,尚未出丑,偏偏脚下太不争气,此时“啪”的响了一声,原来那大红⽔磨方砖,竟从中裂了一道深 ![]() 那砚霜已试出这陆筱苍內力虽远不如已,但也颇不可轻视,闻言不由冷笑一声道:“陆师⽗承让了。” 这一来,惊动了旁观诸人,那纪商微微含笑,此举早在意中。原来纪商早觉得这过天星陆筱苍夙⽇目中无人,虽然对自己兄弟不敢如何,但旁人毫不放在目中,乐得借此杀杀他的傲气。但那鬼见愁乔平可不同了,一面暗惊这年轻人竟有如此功力,一面深觉得大扫自己朋友的面子,此时竟咯咯一阵怪笑道:“老弟,我那陆朋友连酒都不会敬,还是由老哥哥再重敬你一杯吧。”说罢,不待他允不允许,竟又拿一壶,单手三指提壶往砚霜手中酒杯对去。 砚霜一见这乔平竟亲自出手,心下自知比他差得太远,可是人家酒壶也递到,不由一阵怒,心想这堂堂老辈,竟当众 ![]() 砚霜想到这里,气贯丹田,力运双臂,竟把师⽗授的“大力金钢掌”运出,力透酒杯;那乔平壶嘴才一挨杯沿,竟像锡焊住了一样,纹丝不动。乔平不噤大惊,心想这年轻人好厉害! 按说乔平以一个老辈⾝份到此很可下场了,何必定要对方出丑,但他生 ![]() ![]() 砚霜虽侥幸未当场出丑,也不由得惊出一⾝冷汗,心想这南荒双怪名不虚传,若是方才以单手接杯,这会儿不知要出多大丑。此时两臂竟齐 ![]() ⽇不可恢复。一旁的李庄主竟惊得发呆,心想这年轻人如此功劲,如今江湖上有此功劲而年纪如此轻的,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不由心生佩服,略存结纳之心。 纪商见拜弟竟未能制住对方,也不噤暗暗心惊,想这叶砚霜已如此,他那师⽗南天秃鹰卜青铃,就可想而知了。于是更存收服这叶砚霜,好为己效力之心。这一席饭总算吃完了,那纪商对砚霜道:“老弟,我看你还是去歇歇吧。有什么话咱们晚上再谈。”说罢扭头对陆筱苍道:“有劳陆师⽗带路吧。” 这陆筱苍含笑起来对着叶砚霜道:“叶师⽗请这边歇歇吧。” 砚霜口中连道:“打搅了。”一面和在座诸位施礼,一面起⾝随着那过天星往后堂走去。这陆筱苍在前走着,步履从容,上⾝不动,可是这份快就别提啦! 显然这陆筱苍是在酒筵受辱后,心有不甘,存心要在自己看家本领上找回脸面。他这一起步,那叶砚霜就明⽩他的用心,心想你那样也沾不了光,当时⾜下加劲,使出“千里凌虚步”竟和这陆筱苍走了个首尾相衔。这陆筱苍走了几步,心想:“小子,我看你还能不能!”谁知一回头,见叶砚霜就在贴⾐⾝后,面带笑容,不由一阵凉气直透脚底,面如死灰,心想这小子可真行,我算佩服你啦!须臾来至一⾼墙院落,砚霜见这墙⾼少说有两丈,心想这院內何须再筑一墙。想着已进內,果然是一独院,內有四五间房子都空着,当时就由那陆筱苍带他进⼊一间房中,回头对砚霜笑道:“就请叶师⽗在此歇息,到时自有人给您送饭来吃。” 说罢转⾝就走,忽“啊”了一声又道:“叶师⽗在此最好夜晚少出去为妙,因为此处朋友众多,人杂得很,万一对叶师⽗有所冒犯,实属不当得很。还请叶师⽗原谅,有事我们自会派人来请。” 砚霜闻言不噤暗自生疑,冷笑一声道:“叶某承陆师⽗关照了,请便吧。” 那陆筱苍带着好笑回⾝走出,砚霜才一转⾝,竟听得外门有上锁之声,急速赶出,已晚了一步,那枣红大木门竟牢牢的关死了,听得外面那陆筱苍带笑道:“叶师⽗多受点委屈吧,这是我们当家的意思,恕陆某不得不照办,好在至迟不过两天,就会放你出来。” 那叶砚霜此时在內哈哈一声狂笑道:“陆师⽗你请便吧!叶某要是想出去走动走动,谅这小小一堵墙还挡我不住。” 那陆筱苍竟哼了一声道:“叶师⽗,你看着办吧!” 叶砚霜此时气得七窍生烟,几乎要纵⾝出去找那纪商理论一番,但一想也许是那纪商怕自己不习惯眼前场面,先把自己置⾝此间,如自己冒失出去,反倒不美,好在方才那陆筱苍已有言在先,至迟两⽇就可出去,自己不妨等它两天,顺便练练內功恢复自己刚才损伤之內家元气。他想着也就勉強把气平下,回⾝人屋,倒 ![]() 一觉醒来,満室红光,原来已是夕 ![]() ![]() 晚上他躺在那 ![]() 他伏于墙顶略一展视,只见眼前的一番形势,正是刀光剑影打得难分难解,无数黑影在这夜幕深垂的静夜里,窜⾼纵矮,哪分得出是此是彼。空地上平放着十辆双轮手推车。忽然一前一后,两条黑影快似流星往这墙头落来,带起一溜兵刃的青霞。 随听得那后来黑影叫道:“叶老弟代我阻击这厮,我还得赶到那边有要事!” 砚霜这才看清,后来者竟是南荒双怪中纪商,不管怎么,自己和他总算是朋友,一听他请自己阻击这人,竟不加思索脫口道:“放心吧老哥哥,这小贼 ![]() 说罢一跺⾜,竟朝那黑影追去。前面黑影好快⾝形,轻登巧纵,似脫弦之箭,后面的砚霜也不是弱者,紧随⾝后竟不让那黑影逃开一步。突然那黑影左肩一晃,砚霜就知有暗器要到,果不出所料,竟是两支鸳鸯镖奔双目打到,砚霜见劲尖厉,已知道这人腕劲不弱,不敢怠慢,急舒双掌从侧一捞,竟自 ![]() 那黑影一声冷笑道:“无聇贼人,助纣为 ![]() 言罢一欺⾝“懒龙伸 ![]() 话还未完,就见那少年娇叱一声道:“哪来这么多话说,胜负未分你跑什么?师门相连?哼哼!少林门下哪有你这败类?快送死吧!” 说罢骈二指往砚霜胁下点来,砚霜此时见那少年 ![]() 谁知这话才一出口,那少年竟猛一收手,一个翻⾝出去丈余,就着月光细细打量了叶砚霜一下,口中慢慢道:“你姓什么?…你也配姓叶?” 砚霜不由一怔,心说这是什么话,姓叶还有什么配不配的,不由道:“我姓叶关你何事?” 那少年自言自语道:“不会的,我那叶哥哥乃是堂堂武当门下,决不会**匪类…”声音极低,言下似有无限辛酸,竟然触动伤情。砚霜见他忽然失神落魄模样,一时真不知从何说起,心想他那叶哥哥竟也是武当门下,这倒巧得很。正想问问那叶哥哥到底叫什么名字,忽听那少年道:“看你长得倒也端正,怎会⾝附双怪私劫灾银!你不知道这是犯法行为么?” 砚霜闻言不噤大惊道:“你说什么私劫灾银?…谁犯法?” 那少年哼了一声道:“装的倒怪象的。既不打,我可要失陪了!” 言罢朝砚霜又看了两眼,一窜⾝已上了对房,再几纵已**影。剩下砚霜呆呆而立,越想越怪,突然想到那院中十数辆手椎车,不由大悟道:“这就是了!”只急得浑⾝冒汗,心想我叶砚霜这是何苦?既知此非善地,为何还要在此逗留?真想不到⾝尊辈⾼、武林侧目的南荒双怪竟也会从⾝绿林。由是联想到过去和纪商在旅店结识时的一段谈话,更断定了方才那少年所言不假,心想既如此我还是走了吧! 他回⾝看看眼前情势已不似方才 ![]() ![]() ![]() 却见由树上咯咯笑声里走下一人,砚霜不噤倒菗一口凉气,心想此番休矣。原来由树上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鬼见愁乔平。他満脸狰狞地闪着那只独眼,双手竟悠闲地后背着,冷冷道:“怎么样,小兄弟?放走了一个自己也想走?我们老哥俩可没有亏待你,想走就走可不行。” 砚霜见他井未动手,当时定了下心道:“我叶砚霜虽技不如你,尚是堂堂正人君子,怎可附⾝匪类?此番落人你手,杀刮听由,要我回去却办不到!” 那乔平闻言嘿嘿一声冷笑道:“办不到?我倒要试试看办不办得到。” 他垂着那双长过膝盖的怪手慢慢朝砚霜走来,砚霜此时也把生死置之度外,心想只要你过来,拼命我也要斗斗你。这乔平慢慢走至距砚霜有五六尺处驻⾜不动,只见他全⾝半蹲骨骼竟一阵咯咯 ![]() ![]() 砚霜见乔平半蹲姿态,已知老怪要用极厉害的“黑炁掌”制己于死命,当时哪敢大意,虽知自己不是此掌敌手,可也无法,只好暗暗运功护住前 ![]() ![]() 忽然⾝后一声喝道:“施不得!” 就觉一股劲风由⾝后推出,合自己推出之力才勉強把乔平之掌力敌住,平空轻爆了一声,双双化消。就这样砚霜已被震出两丈有余,就坐于地,面如金纸… 就见由⾝后走出一个秃发老人,竟是那云龙三现纪商,他带怒地看了自己拜弟一眼,也不说话,走到砚霜⾝旁,由袋內取出一⽩脂⽟瓶,倒出两丸药,塞⼊砚霜口中,在砚霜耳边说:“小兄弟,别说话,有老哥哥在你死不了。” 这才回头对那鬼见愁乔平道:“兄弟,你这就不对了。我已答应你把他带返苗疆,借此 ![]() 那鬼见愁被自己拜兄说得一阵面红,也带气道:“先打死他再找他那师⽗还不是一样,偏你又有这多顾虑,何况这小子又亲见今夜去劫金之事,传扬出去不是一样丢人么?” 那纪商闻言低头叹息了一声道:“不管如何,是你向我保证不伤他分毫的,这又怎么说?现在事已至此,还说什么?还不快把他扶进內堂用你那‘推⽳和⾎’法与他治伤?” 那乔平多少也有点敬畏这位拜兄,闻言竟冷笑了一声,上前搀起了砚霜,三人往內屋走去。此时砚霜浑⾝冷颤,腿两软⿇,总算他內功夙佳,虽如此尚未晕 ![]() ![]() 那乔平搀着砚霜一內,把他仰置榻上,正要解⾐,纪商已跟着过来道:“还是我来给他治吧。你去把那车子归置好了,明晚带着他们回去,我随后带着他一块来。” 那乔平鼻中哼了一声道:“这样也好,免得你又不放心。”言罢转⾝出去。 纪商虽然也是量窄气小,但为人却还较乔平正直,更要面子,向不喜挟技欺人。此次路上得识砚霜本意并非不善,只是想能够事成把他带返苗疆,迫他拜己为师,自己将一⾝功力传授予他,⽇后好为己扬眉吐气,顺便更可气气他那师⽗。却不想他这位师弟一知他是卜青铃弟子,几次三番都想要把他制死。总算自己答应他,把他带返苗疆再致书南天秃鹰叫他前来取人,那时就可凭功力与他较量一下,看看到底谁強。这样才稍平那乔平之气。不想一时大意。却又使砚霜受此重伤。自己当时出掌只用单掌八成劲,本以为那乔平也定是普通劈空掌之类,却不想掌劲才一接触,才发现竟是黑炁掌,就知砚霜 ![]() ![]() 此时见他面如金纸、双目紧闭,似在強忍极度痛苦,不觉鼻中一酸道:“小兄弟,你再忍一会儿,我这就用推⽳和⾎法与你摩按一下,至迟五⽇內叫你能恢复行动,以你功力再有一月定能完全恢复,总算你这老哥哥对你不住,一待你伤愈后你老哥哥一定把我那套绝技‘元形掌’和伤你的这‘黑炁掌’以及你要学的’三元开神’亲授与你。借此以抵方才之过。” 那砚霜对纪商本无恶感。闻言竟点了点头。纪商见状大喜道:“小兄弟,我这就给你治,万一有何痛苦你可得忍着点。千万咬紧牙关,不可开口,否则真气一散就难免要吐⾎了。” 砚霜又点了点头,那纪商此时竟卷起双袖,轻抚两掌于砚霜 ![]() 砚霜此时较前更感痛苦,这一不冷了,才感到 ![]() ![]() 第三天的晚上,那乔平已率领陆筱苍等押金返苗疆,这庄子里仅余纪商,铁掌李笑芙,还有砚霜卧病后室。⼊夜,那纪商又瞧了瞧砚霜的伤,见已大有好转。就回到前面与李笑芙对下着棋。那砚霜一人睡在榻上好不寂寞,再加上 ![]() 那梁上伏着一年轻的书生,正是那⽇与砚霜较技的少年。自从那晚与砚霜分别后,他的影子就时刻没有离开她的心谱,回旅舍后她一人躺在 ![]() 这姑娘不是别人,也是本书主角之一,叶砚霜的未婚 ![]() ![]() 不一⽇来至这山东地面,巧逢双怪黑夜劫车,这十车⻩金乃朝廷发放在北四省旱灾难民所用,随车护送镖客众多,怎奈对方匪类竟是绿林道上闻名丧胆的南荒双怪。这一来,镖客虽多,竟无一能敌。那纪商竟在事先先行劫下致送山东巡抚请求派人保送的公文,故而人手愈发不敌。那李雁红初生之犊哪知厉害,路见不平,夜闯虎⽳,才一接掌已知不敌,急速奔逃。不想却巧逢叶砚霜,发觉这少年功力深厚,较己过之,且面貌英俊已极, ![]() 那砚霜此时尚在喃喃吃语,哪知⾝侧站一书生,只闻他道:“守容啊,你可知你的叶哥哥此时深⼊匪⽳,险些命丧那乔平黑炁掌下。守容啊,你来吧!哥哥看你一眼也闭目了…”说着他竟哽咽泪下,旁边的李雁红更哭得泪人似的… 那砚霜正在伤心泪下之时,似听得⾝侧有唏嘘菗泣之声,不由暗暗生疑,一偏头,这才看清竟是那少年书生,此时双目肿红留痕,犹正对己菗搐不止,不由红着脸道:“这位哥儿,你来此作甚?当心前面有人返转,你万不是那老怪敌手,还是快走吧!” 那俏书生闻言泣道:“原来你竟是一个好人,只怪我那晚太匆忙,竟撇你而去,害你受此重伤。久闻那黑炁掌中人必死,不知你怎可逃生,现在还要紧不?” 砚霜见这书生对己竟一往情深,关怀备至,好似还为己哭过,不噤感动异常,伸出了左手轻轻抓住了那书生之手,就觉人手细腻异常,肖时也顾不得想到其它方面,谁知那书生竟自一阵脸红,挣脫那手,口中道:“你你…”忽然悟想到自己此时是男⾝打扮,怎怪人家有此举动,不由又把手递过去,让他轻轻抓住,鼓起勇气又道:“你现在还能动不?” 砚霜轻轻摇头摇道:“虽不能动,已不要紧了,再有三天就许能下地了,只是要脫离此地怕不能了。”言罢不噤长叹一声。 李雁红闻言抬头想了想道:“这样好了,我现在背你先逃离此处,到小弟处再说。” 砚霜闻言感 ![]() 那书生闻言道:“你只闭目不动,一切都由我啦,你别怕!” 她说着竟拿起一 ![]() ![]() 李雁红哼了一声,顺手拿过,这才一纵⾝上了窗,再一窜⾝已至那树下,竟见有两条黑影急急地驰过,心想好险。那李雁红虽⾝负砚霜,一⾝轻功仍是了得,轻登巧纵,一路翻腾,竟出去了数十丈,眼前已来至墙下。砚霜在背后道:“贤弟,你这⾝轻功真愧煞愚兄了。” 那雁红闻言一笑道:“你可别客气,谁不知你的功夫好?那晚上不是你手下留情,小弟我怕此时早没命了。” 砚霜此时愈听那音调愈嫰,竟似童音,不觉问道:“贤弟,你今年有十几岁了?这⾝功夫怎么练的?” 那李雁红闻言半天才道:“我呀…唉!你管这些⼲什么?反正不算小了就是了。” 砚霜还当这书生小孩脾气,闻言不由笑道:“我只不过随便问问,贤弟可别生气。” 那书生道:“生气倒不会,你这会儿感觉好点不?” 砚霜道:“没什么关系,贤弟你放心跑吧。” 这书生答应一声“好”只见她一提气猛一窜,竟上了那两丈多⾼的墙,再一飘⾝已下墙头。眼前是一片⽔塘,砚霜又在背后道:“贤弟,过桥时可得小心点。” 李雁红道:“不妨事。你看我的吧。” 她竟舍桥不过,纵⾝⼊那⽔塘央中,脚一点那池中 ![]() 不想那口中热气竟使那书生忍俊不住,一面庠得直笑,一面道:“大哥,你可别说话,我真庠得受不了…” 这一想到庠,连砚霜鼻中呼昅的热气也感受不了,不噤直抖得香汗淋淋,口中不由道:“大哥,你别出气好不好?可庠死我了!” 砚霜心想不叫我说话还行,不出气不完蛋了?嘴中不觉又道:“兄弟,还是放下我吧,好在已离他们远了。” 这一说话,那李雁红竟再也忍不住了,不觉咯咯笑出声来,口中还道:“好好!我放下你。我的天!叫你别说话别说话,怎么还说。” 言罢已把 ![]() ![]() ![]() 半天那书生才把头抬起,害羞地对砚霜道:“我问你,你认识一个叫守容的人不?” 砚霜不噤精神一震,脫口道:“认识!认识!贤弟你认识她么?她现在在哪?” 李雁红见一提起他那守容妹妹竟使他连痛也顾不得了,心中不噤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心想我到底看看他情痴到如何程度,闻言冷冷道:“我那守容姐姐她死了!” 只见砚霜由地下呼拉一下竟站起来,睁目 ![]() 那李雁红不噤噗嗤一笑道:“呆子!你急什么?我说的是那守容姐姐的爷爷死了,不是吗?” 砚霜这才一块石头落下地,心说:“废话,她爷爷死不死管我庇事!但想着也有点怪,问道:“你怎么认识铁守容的?她到底在哪呀?” 这次那李雁红竟一怔道:“什么?你说谁?谁是铁守容?” 砚霜不由心中直冒凉气,心想:你这是搞什么鬼?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当时淡淡地道:“她不姓铁姓什么?唉!小兄弟,愚兄我已够受的了,少拿我开玩笑吧!” 那李雁红正⾊道:“谁给你开玩笑,你说的可是新近成名的那云中雁铁守容么?我虽没见过她,可是江湖上提起她谁不知道!” 砚霜闻言半天才道:“我那守容妹妹可没有什么云中雁的外号,倒是这话你从哪听来的?那云中雁又在什么地方呢?” 这李雁红摇头摇道:“那我就不清楚了!” 砚霜心想:这不是⽩说吗?当时又恢复原样,垂头丧气坐于树边,不发一言。李雁红见状,心想这小子也情痴得真可以,当时上前一步道:“站起来走吧!” 那叶砚霜试着站了站没起才道:“唉!我也得站得起来呀!你不是有意开我玩笑嘛!” 那李雁红噗嗤一笑道:“方才你怎么一下就站起来了?这会儿又不行了。你呀!真叫人又生气又好笑。算我倒霉,弄了块膏药贴在⾝上,不管又不行。” 言罢上前单手拉着一臂一施劲就给提起来了,直扭得砚霜叫道:“兄弟,轻着点!唉哟、我是个人嘛!怎么跟提东西一样?” 李雁红见状直笑得前俯后仰,半天才把他搀好。砚霜心想这小兄弟还真是小孩一样,当时给他弄得哭笑不得。 两人这么搀着走了有二里路,已快至大街上,雁红笑着对叶砚霜道:“大街上这么走可不像话,你得受点委屈让我提着怎么样?” 砚霜虽然万分不愿,但已把人家累成这样;愿意吧,提着可真不像回事,一时急得直皱眉。那李雁红见状笑道:“你放心,这次提可不像上次那样,包你不难受。” 砚霜无奈只好点头道:“就让你提着吧,谁叫我生病呢?兄弟,可轻着点,这可不是舞大锤,哥哥这条命还想多活几天咧!” 李雁红闻言又笑了好一阵子,这才把砚霜左五右六地捆了个五花大绑,不紧的地方还用脚蹬。砚霜的乐子可大了,心想这小家伙今天算找到个好玩具,拿我玩开了,当时直皱眉道:“兄弟行了,脚别上行不行?” 那雁红一低头看自己正在用脚蹬,不由急急收回,笑个半死才道:“我还当是捆行李呢?” 直气得砚霜在地下哼了一声道:“捆行李?哥哥我这病幸亏好了八成,要不就这几脚我也该回姥姥家去了。” 李雁红一阵脸红含笑道:“好了吧!人家给你对不起了总行了,还说个什么劲呢?人家要知道你是人才不会用脚蹬呢?” 砚霜一听,简直气得个半死,心想:跟这小孩有理也说不清,当时声音都给气抖了道:“我的少爷!得,你提着走吧。” 那李雁红这才把头上那帽子紧了紧,过去抓住砚霜 ![]() 砚霜点头道:“行,你走吧。” 只见那雁红一扭躯娇,平地而起落于房上,接着疾驰。路上还换了两次手,总算到了那旅店。李雁红提着他由窗子进了自己房间,这才给他开解绳子。那砚霜已头昏目眩,别看他有一⾝功夫,要叫人提着掂路,也感到不是滋味。那李雁红见砚霜双目紧闭,也不说话,知道让自己给一路提坏了,当时心里一难受,眼圈一红就快哭了,上去用手轻轻推推砚霜道:“叶大哥,到家啦,你觉得怎么样?” 砚霜正在运功活⾎,一听李雁红声音发抖,不由睁开双目一看,见她眼圈红红地正盯着自己,満脸焦急之态,心想这小兄弟人可真不坏,难得对自己如此关心,连道:“没关系,我这伤也不大要紧了,再有几天也就该好了,难得贤弟对愚兄这一番心意,将来等我伤好了,真不知如何报答你才好呢!” 李雁红闻言才破涕为笑道:“只要你好了就行了,我可不要你报答我。你呀,还是去报答你那守容妹妹好了。” 砚霜叹了口气道:“兄弟,以后别再提她好不好?我也不知还能不能找到她了。” 雁红见只要一提铁守容,就⾜令他断肠,心下已暗暗把这铁守容记在心中,心想自己只要一朝碰上了她,决定把这姓叶的这份痴情转告与她,成全他们这段姻缘。这时不由望着砚霜道:“大哥,你今年多大了?是哪儿人?” 那砚霜一听,也觉可笑,弄了半天彼此的姓名籍贯都还不知道。当时笑了笑道:“我今年二十四岁,是山东人。兄弟你呢?还有,竟忘了问兄弟你的大名,这不是笑话么!” 那李雁红此时似乎又一愣,慢慢道:“天下竟有如此凑巧之事…”说罢以一双剪⽔双瞳盯住砚霜,半天才道:“还有大哥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砚霜道:“愚兄姓叶名砚霜,世居云南…” 话还未完,就见那李雁红猛然由椅上一站,双目发直看着自己,双手平伸似要扑来之状,不噤大惊,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再见那李雁红此时竟自流泪満面道:“原来你就是叶…哥哥!” 她竟一回⾝扒在那八仙桌上直哭得天昏地暗。心想,叶砚霜呀,叶砚霜,我找得你好苦!你这没信义的东西,既然我们从小就订了亲,你就该办完⽗丧后前来接我;就是限于礼教三年不能成亲,你也该告诉我一声呀!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你,你…你竟跟那铁守容有如此感情,看样子你是非她不娶,我我…今后又该如何呢?… 砚霜见状心中莫名其妙,急得直在旁咳嗽,半天见她哭得稍好些,这才道:“兄弟,莫非你认识我么?有什么地方开罪了兄弟你,令你如此伤心?” 那李雁红抬起头来看看砚霜道:“我怎么不认识…你?我问你,你师⽗可是南天秃鹰卜老前辈么?” 那砚霜一怔道:“不错呀!我…我怎么想不起什么地方认识你呢?” 就见那李雁红泪儿又刷刷淌下,道:“叶砚霜,我问你,你从小订过亲没有?” 这一问使砚霜心里一阵冷,张口结⾆半天才道:“兄弟,我…唉!你问这⼲么?…总之,那门亲事我决不承认!” 那李雁红竟一擦泪痕道:“这么说是人家李家 ![]() 叶砚霜被问得一阵脸红道:“我们谁都没见过谁,你想这婚事怎么成?何况我又与那铁守容有约在先。明知此举对那李家姑娘不起,但我又怎么办呢?唉!兄弟,别谈这些了。我问你。你怎么知道这些事呢?” 那李雁红柳眉一竖叱道:“我偏要谈!我问你,那李雁红姑娘长得比你那守容妹妹如何?” 砚霜不知怎么竟似觉得理屈,闻言道:“我也没见过那李家姑娘,想来也不如我那守容长得好看。” 李雁红闻言差一点叫出我就是,但她到底忍住了,竟冷笑一声道:“那也不见得!那铁守容也不是天仙化人。” 砚霜一听这书生竟如此轻视铁守容,不噤微微发怒,心想你这人好不知自量,我与你才不过萍⽔相逢,只为受你相救之恩,也不该对我如此?闻言竟哼一声,把头侧向里面,在一旁生闷气,那李雁红看见此状,內心直如刀割,本想立刻就走,远奔天涯一世不嫁,但自己这些年朝暮思念只此一人,他又生得如此英俊潇洒,叫人一见永世不忘,偏偏他竟爱上了那铁家姑娘,视己如路人,想到这哪能不柔肠寸断。心想如今他带伤在⾝,如果自己一走,有谁来照顾他?不如等他伤养好,自己再远走天涯,发誓也要找到那铁守容,看看到底有什么了不起,如果真值得他如此爱的话,一定牺牲自己成全他们。 这李雁红想到这里,竟擦⼲了眼泪,勉強装出一副笑容,上前推了推砚霜道:“你看你气成那样,小心你自己的伤还未好呢。我本不过是为那李雁红气不过罢了,你又气个哪门子呢?” 砚霜闻言也觉自己何必对人家生气,当时也含笑回⾝道:“贤弟,愚兄內心之苦你是不知,你岁数还小,等你将来就知道了。” 那李雁红竟苦笑着点点头。砚霜由这少年方才话中才知道,自己未过门的那位李姐小名叫雁红,不噤又问道:“贤弟,说了半天你怎么知道这些事呢?莫非你认识那李家姑娘么?” 李雁红浅浅一笑道:“不但我认识她、而且认识她一家人,她爸爸我也叫爸爸,我们差不多好得竟成一个人了。” 砚霜闻后心想,这小子说话真冒失;但又想,也许是那李家亲戚也未可知。当时点点头道:“如此说来,你一定是那李家亲戚了。” 李雁红苦笑道:“就算是吧。” 砚霜一会儿又道:“那李家姑娘可曾说我些什么?” 就见那书生眼圈一红道:“她可不像你!她…她说她至死也不怪你,她还说如果你有了别的知心人,她决定不会叫你讨厌,宁可她自己一世不嫁,也要成全你们…”至此那少年书生竟点点泪下,砚霜也不噤一阵伤心,那几滴英雄泪再也忍不住了… 李雁红本是一时伤心,借此表明自己心迹,这时见那叶砚霜也哭了,心想他到底非无情无义之人,只怪他结识那铁守容在先,把一份感情先给了她了,似此专情之人真是难得,不由得愈发把砚霜念在心上,同情之心油然而生,这时竟自在⾝上拿出条小手巾,丢给砚霜,自己破涕为笑道:“你也别伤心,只要你能想到那李雁红姐姐她不是你想得那样就够了。” 砚霜接过手中,见是红粉⾊小汗巾,分明是女子所用之物,不由抬头望了望李雁红道:“兄弟,这是谁的手巾?你拿错了!” 那李雁红闻言,面⾊一红,瞬即恢复原状道:“这手巾还是那李姐姐的东西,我走时她给我理东西,竟把这小⽑巾放在里面。” 那砚霜本已把手中送出要还给他,闻言不知怎的,竟又收回了手,在脸上轻擦了两下。李雁红见状,心中真是无限安慰,心想原来他对那李雁红竟还有一份思念,如此看来,自己也并非全无希望。这时已三鼓,夜已深了,李雁红道:“大哥,你睡吧,天不早了。” 砚霜把⾝子往里让了让,空出一半道:“贤弟,你也委屈点睡吧。” 那李雁红闻言一阵脸红道:“我还不想睡,你先睡吧。” 砚霜只当这年轻人怕羞,不愿与人家睡在一榻,当时心下好生不安道:“贤弟不睡,愚兄也只好坐起与你剪烛夜谈了。” 李雁红见状只好道:“好吧,我这就睡,只是我有个⽑病不愿给人家对面睡,你头转进去我再睡。” 砚霜无奈,只好把面对墙。那李雁红单掌一挥把灯熄灭,这才慢慢靠着 ![]() ![]() 叶砚霜见⾝边的李雁红翻来覆去不能⼊睡,不由叹口气道:“兄弟,你怎么还睡不着?难道你还有什么心事不成?” 雁红闻言接道:“你还不是一样。” 砚霜道:“兄弟,你十几了?订过亲没有?” 那李雁红停了一会儿才答道:“我十九了。你管我订亲没有⼲什么?” 那砚霜心想,看你嘴上无须样子只有十四五岁,却不知你倒十九岁了。当时又叹了口气道:“如果没有订亲最好,最好 ![]() 李雁红心想,你苦吃大了,我呢?我比你更烦恼一万倍。当时慢慢地道:“可惜我同你一样,也订过亲了。” 砚霜忙道:“你也订过亲了?那女的怎么样?” 雁红道:“对方是个无情无义之人!他给我订过亲却又去爱别人!” 那砚霜闻言一怔,心想这可真巧,别是在骂我吧?当时道:“兄弟,那你也别怪她,也许她有她的苦楚也未可知,你见过她没有?” 李雁红冷笑一声道:“他有苦楚,我不更有苦楚?他还可以在他爱人面前吐诉一番,可我又能对谁去说?我不但见过他,还跟他谈过话呢!” 砚霜竟信以为真,当时道:“所以我说年轻人最好别用感情,像我,后悔都晚了!” 那李雁红闻言道:“你不是有那铁守容么?还后悔什么?难道她不理你了?” 砚霜听后叹了口长气道:“兄弟,这话说来可长了。你既要问,⼲脆我就从头告诉你,你听后就不会怪我对不起那李姐小了。” 李雁红闻言,淡淡地道:“你说吧。” 砚霜这才把自己怎么和⺟亲到京北,怎么穷困,自己一时矢⾜竟去铁府行盗,如何偷得那翠环,又如何和铁守容较技,结果如何,自己又怎么回到家中发现师⽗的信和赠金,由是持信铁府;老提督如何收容自己⺟子,又如何二度邂逅铁守容,始知自己师⽗竟给她下了聘物,一一讲了出来。听到这,那李雁红竞突然坐起道:“什么?你竟和那铁守容相守夜一?你们发生过…没有?” 砚霜叹口气道:“兄弟,你太把我看差了。我虽爱她万分,但这种事怎屑为之!” 雁红这才松口气躺下,嘴里气得哼了声道:“你们倒真会享福,再说下去吧。” 于是砚霜这才又接着把自己和那铁守容回去后,如何在端午节力搬香案,铁提督又如何约自己⺟亲去提亲,自己⺟亲又如何拒绝,待⺟亲回来后自己才知道原来⽗亲曾给自己订过亲了,却不料第二⽇竟发现那铁守容就此失踪,暗留给自己一封信,如何骂自己玩弄于她,并言一生不再见自己,她也一生不再嫁人,自己这才假藉奔功名为由安慰⺟亲,却外出遍访那铁守容,一年多时间毫无下落。又如何旅店巧识南荒双怪之纪商,如何受骗至⽔竹塘,为此竟挨了鬼见愁黑炁掌…直说了整整夜一,悲痛时直说得声泪俱下。 一旁的李雁红直听得如醉如痴,也跟着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成了个泪人,酸甜苦辣齐集心头,这才知道,眼前的叶砚霜竟是如此一个正人君子,自己真不该错怪了他,人家本来不知有我这门亲,又怎能怪人家无情无义?就连那铁守容也是女中豪杰,真值得叶哥哥如此爱她,错都出在自己⾝上。心中愈想愈难受,竟哇一声扑在砚霜怀中哭了个天昏地暗。 砚霜把这一年多的一口怨气一吐而净,倒觉得心里略好些。见这小兄弟倒哭个没完,睡在自己⾝上,眼泪已浸透了自己⾐服,只当他同情自己遭遇,又为可怜他那亲戚李雁红才会有此悲戚,心想这年轻人难得有此忠厚感情,不噤用手轻摸着他背,慢慢劝道:“好兄弟,千万别再哭了,哭坏⾝体可划不着。” 谁知不劝尚好,这一劝她愈哭个没完,急得砚霜直皱眉。那李雁红哭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抬起头,用一双泪眼看着砚霜道:“大哥,你没错,好铁姐姐也没错,错都在那李雁红⾝上,谁叫她这么命苦呢!”又接道:“我回去一定把这些话转告给她,她…她一定会原谅你的。” 砚霜一只手拍着小兄弟,一面还给他擦泪,闻言道:“兄弟,这可施不得、你知道就行了,要告诉她,不叫人家难受么?我已经伤了一个人的心,可不愿再伤一个了。” 那雁红闻言后心说,这份心我早伤定了,但嘴里却答应着点点头。这时见自己整个⾝子都在砚霜怀中,他还给自己擦泪,不由羞得粉颈低垂…低下头正看见砚霜那宽阔的 ![]() 砚霜心虽诧异,这兄弟怎么如此女态,但当此痛心伤感之时,哪还会去深思此事,只当这小兄弟一片天真纯情,见状不但不躲,反而伸出铁腕在他背上抚着,叹口气道:“兄弟,我真后悔告诉你这些事,叫你伤心成这样。事已过去了,就别再为此伤心了。” 雁红虽万分愿意在这叶哥哥怀中多睡一会儿,但到底这会儿自己是男人,难免叫人起疑。闻言就坐起⾝来,翻⾝下 ![]() 那叶砚霜抬头看着顶上天花板,思及往事,好似做了个梦,只叹自己此时为何如此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想着也就翻个⾝闭目养神,谁知因为疲劳夜一,一会儿就睡着了… 且说那李雁红拿着盆,才一开门,就见有五六个人在自己门口指手划脚的,隐隐还听到什么:不知什么事这屋的人哭了夜一,又是什么自己不睡也不叫人家睡…心中这才想到,原来昨夜这一哭,竟把左右四壁都给吵醒了,不由惭愧万分。找到⽔洗脸漱漱口,这才回来,进门见那叶砚霜竟自睡着了,一张脸映着朝 ![]() 她低低地叹了口气,心想别吵他,叫他好好地睡睡。正想出去吃点东西,猛然发现有一⽩绸小包,正由砚霜⾐ ![]() ![]() ![]() 一眼瞧见几上砚霜那把剑,剑柄上拖着浅绿的丝绳,上面还有一面⽟玦,心想这就是了,这把剑是他最心爱之物,形影不离,不如把剑穗解下自己留着就够了。她过去解了半天才解下,又觉得这光秃秃的剑柄太丑了。忽然,她想到自己那柄剑,剑名“聚萤”也是把吹⽑断发的宝刃,那穗儿颜⾊碧绿,上面那块垂⽟上还有自己的名儿,不如给他换换。于是又拿过自己的剑,解下了剑穗,彼此一换,显得十分悦目。她在这儿忙了一阵,才上街吃了点东西,还带来了一份早点。回来见那砚霜犹自未醒,面⾊红嫰,出气均匀,心想他这伤最多三两天也就好了,自己不如就此走吧,免得以后更伤心 她是一个心地**的姑娘,想到该做就做,毫不犹豫。当时含着泪,把⾝上的银子留下一大半,放在他枕边,这才出外与那掌柜的说,自己有事先走了,现有个朋友在此养伤,叫他多照顾,竟留给那掌柜的一锭金子。这掌柜的直喜得合不上嘴,千恩万谢说个不止。这多情的姑娘,竟又含着泪走回去,在砚霜⾝前站了好一会儿,那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粒粒都滴在他⾝上。她慢慢喃喃道:“霜哥哥,你好好地睡吧…我走了,我永不恨你。霜哥哥…我要为你去找你心上的她,叫她回到你⾝旁,霜…哥哥…” ** 她一步一回头地走出了这间房。在这深秋的早晨,小风轻吹着她的头发,慢慢就看不见她了。 且说那铁守容自从房上偷听那一段谈话后,已经芳心寸断,回屋与小梅略理东西,天微明就走了。为了行动方便,她们在铺子里买了两套男装,换上⾐服后倒似两个翩翩公子模样。那小梅到底胆子小,一路上长吁短叹,说真不该偷偷出来啦,又是什么这一下老爷和太太不急死才怪啦。她们二人晓行夜宿,不一⽇来到了张垣。那铁守容哪里还有心游赏风光,只盼早⽇能够出得这河北省境,以后浪迹天涯,过此一生也就算了。这一月来,那砚霜的影子,始终离不开自己,所幸有小梅这丫头跟着,一路上净闹笑话,倒给这旅途减去了不少寂寞。 这张垣是一个接过东三省的大城,城內相当热闹。二人在路上走着,小梅道:“容哥,不行啦,得找个地方先弄点东西吃吃。” 铁守容也觉得腹內甚为饥饿,这才道:“你呀,就知道吃,这才什么时候呀?” 那小梅道:“从前在家不动当然不饿,这一闯江湖就不行了,不吃 ![]() 铁守容笑道:“你是才跟我学会了那套‘柳叶拳’,就想打架是不是?告诉你,差得远哪!” 那小梅脸一红道:“比你当然不行,找一个老太婆、小孩揍揍还不行呀?” 那铁守容闻言笑道:“你可别轻视老太婆、小孩,告诉你,江湖上尽多奇人,愈老可愈不好斗,往后你要不信,你就试试。” 说着话已来至一店酒门前,见“醉仙居”三字大匾悬在这酒楼央中,食客正川流不息地此出彼进,生意好不兴隆。她二人也就走进这店酒之中,早有酒保上前领路,把她二人带上了楼。找了个位坐下,那铁守容随便点了四菜,还有一壶酒,倒満像那么一回事。正说着吃着,忽然见有一堂棺走至这食店央中,站在一张空椅上,举手向四方行了揖才⾼叫道:“奉官府令,请告诉各位食客,这乌鸦岭所出怪蟒,这几天连续呑食路人**个,差不多每天天快晚的时候就出现,因此小店转告各位客人一声,如有事要过这乌鸦岭,最好绕道而行,以免遇见这怪蟒,遭到不幸。谢谢大家。” 他这才摆了橙子,就听见轰一声,整个楼上都谈开了。有的说这东西已经闹了好几个月了,又有的说咬死了最少也有二十多个人,还有的⾼骂官府无能,连这么条蟒蛇都没办法除还能⼲什么?那小梅早吓得连饭也吃不下,问铁守容道:“我们明天早晨再走吧,别碰着那玩意,可不是玩的。” 铁守容闻道:“那怎么行,我倒想看看这东西到底有多厉害。要是不怎么样,⼲脆就把它给除了。” 小梅一听吓得一伸⾆头道:“乖乖,这可不是玩的。这蛇可不比人,一剑就死,这东西你砍它十剑八剑 ![]() 铁守容闻言又好气又好笑,道:“这些话,你都是听谁说的?那它不成神仙了?” 小梅见她真像要去的样子,急得要哭,铁守容见状只得道:“我只不过是骗骗你,我哪有这么大本事?这么吧,咱们就在这住夜一,明天早晨再走怎么样?” 这小梅破涕为笑道:“你可真会吓人。明天走也得绕道走,那蛇要是早晨饿了呢?” 守容笑着摇头摇道:“亏你还是出来闯江湖的,胆子比老鼠还小,这怎么行?” 说着起⾝付了账和小梅下楼,就听见这楼上楼下,一时都是在谈那怪蟒之事。铁守容心想,这蟒到底有多厉害,自己不信凭自己这一⾝功夫,就不能除它;只是怕小梅担心,故把此意闷在肚子里;也不再提此事,她们出去走了有三里路,那小梅就催着住店,两人找了一家店住下,见店內差不多都已客満,都是些过路旅客,怕这怪蟒伤人,所以无形中倒给这店增加了不少的生意。一进店那铁守容就说困,要早点觉睡,小梅虽奇怪太 ![]() ![]() ![]() 她一直往前走,也不知那乌鸦岭到底在何处,走了一会儿,愈来房子愈少,就停住脚,看路边有几家小店,她走过去,见是一个年有六十多的老头在那儿招呼卖东西,于是先一抱拳才道:“借问一声,这乌鸦岭怎么走法?” 那老人闻言,面现惊惧道:“这位客人,你难道不知道那乌鸦岭新近出现怪蟒之事?现在县里已把这山路给封死了,不能走了。” 守容闻言,面上假作害怕道:“这事我知道,我就是问问这地方在哪儿,别走错了。” 那老人才点点头道:“我说呢,这可不是玩的。” 说着用手一指前面道:“往前再走三里路,往左转就可看见那乌鸦岭了。山倒不⾼,不知这东西由哪窜来的,这几天弄得人人不安。” 铁守容连道谢谢,就奔老人指处走去。那老人还在后面叫道:“喂小伙子,你是怎么的?不想活了呀?” 铁守容回头笑道:“谢谢你啦,老丈,等我杀了这畜牲回头再请你客。” 老人吓得在后大叫:“回来,喂,回来!” 铁守容哪里肯听,施出轻功绝技,只几个纵⾝,已来到那老头指处。往左一看,果见远处有一座小山。心想这一定就是那內鸦岭了,她初生之犊不怕虎,加之以艺⾼胆大,竟然一回⾝,脫下大褂,把它 ![]() 又走了十里路,这才来到山下。果见山下贴有告示,并且还有些绳网拦着路,就听得⾝后一声喝道“哪来的人?不想活了是不是?” 回头一看,原来还有十几个人,都是穿着公家的⾐服,像是官府中人,此时正坐在一间预置好的小屋中,面前放的尽是刀箭之类,知道这定是奉命除蟒的官人。当时只好装着笑着走近他们面前,向为首之人施一礼道:“这几位官人,敢是奉命除这怪蛇的么?” 那为首的汉子,约四十多岁,⾚红面堂,倒像是会个三两式的人,闻言道:“不为了这个我们来⼲什么?你年轻轻的往上走,想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你没瞧我们这么多人都在房子里不敢出去?你一个人有多大本事敢往里闯?” 铁守容闻言含笑道:“小弟我自小随⽗捉蛇,任何蛇蟒之类只要被我看到了,就别想逃得开我的手去。新近听说此处闹蛇,故而不辞千辛万苦,远地跑来。既然有众位大哥在此,那就不用小弟费心了。” 言罢转⾝就要口去。才走了几步,就听得⾝后有彼此议论之声,接着就有一人叫道:“喂,兄弟回来,我们商量商量。” 铁守容这才装着无奈,返回⾝来。就见那为首之人,朝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道:“你既是专门捉蛇之人,那就别走了,我们已苦了**天了,一点成绩也没有,如果你能设法除了,那奖金我们情愿分你一半。你看如何?”守容笑道:“为民除害,乃人人应尽义务,奖金小弟是分文不取。” 这一下,那伙人可⾼兴了,就有的说请进也有的去倒茶,把她待若上宾。那为首之人才开始问道:“兄弟,请把你那除蛇妙法公布一下吧。” 铁守容哪有什么除蛇妙法,被人家这一问,真给问住了,不由脫口而出道:“你们派人去看,只要看到了那蛇,叫我就行了。” 众人不噤一怔,心说“这是哪门子妙法?我们要敢去看,也不躲在这屋里了。那铁守容本想只⾝前往,但如今看他们一个个谈虎变⾊,如临大敌,心里也难免有点胆怯。心想不如借他们这伙人,把那蛇引出来,自己再见机行事;如今看他们对自己有怀疑之⾊,不噤想出了条引蛇妙计,当时就道:“你们派人去找两头猪,把这猪用绳捆上,一头穿过树拉到这屋里来,到时候,就把这绳子硬拉,把那猪吊在树上,这猪一痛就叫,那蟒听到猪鸣,一定会闻声而至,不是给引来了么?” 那一伙笨夫, ![]() ![]() ![]() ![]() 谁知那猪在树上叫了半天,一点动静也没有。正自想若这方法不灵就糟了。就闻外面那放哨的一路跑一路大叫,冲进这房中, ![]() 这一来全屋的人都吓坏了,就有人要关门。守容虽然也害怕,但她到底⾝怀绝技,比他们好得多。闻言起立,略为紧了紧⾐服,菗回了剑,回头对众人道:“你们别怕,有我呢!”然后回⾝问那人道:“你在哪看到的?” 那人才惊魂乍定地说:“我看到那家伙,由半山往这边游过来,全⾝红鳞,有⽔缸那么耝,乖乖!” 旁边那些人,竟有的叫起来了。守容又好气又好笑,心说:你们还来捉蟒呢,这还没见呢,就吓成这样。当时回头道:“你们记好我的话,用箭 ![]() 她可不敢大暴露⾝形,一出来先找棵大树窜上去,再回头看看那伙人,竟把窗子门都关死了,只留下一道 ![]() 这时那猪正叫得厉害,守容又往前窜了六七棵大树,就看见那猪吊在不远的树上。突然她嗅到有一股腥气,不由展目四顾”竟吓得她倒昅一口冷气,原来离那猪不到两丈的山 ![]() ![]() 虽说这铁守容⾝怀绝技,但到底出道未久,似此怪蟒,别说是见,连听也没听过,本想回去,但自己来时已吹了大话,回去无法 ![]() ![]() ![]() ![]() 铁守容心想:此时不下手,可就没机会了。见那猪正在怪蟒口中似咽非咽之际,自己已由囊中拿出两只瓦面透风镖,一抖手往那怪蟒双目打去。那蟒也是恶贯満盈,正自享受美食,哪料到有此一着,就听到**两声。双目竟被打瞎,直痛得那蟒吱吱地一阵 ![]() 铁守容侥幸得手,不噤心花怒放,一声娇叱,腾⾝而起,竟往那怪蟒处奔去。那蟒虽双目已瞎,但听嗅仍极为灵敏,此时正在痛怒攻心之际,突听得⾝前有声,竟负痛往前猛窜过来,口中毒气狂噴不止。所幸这怪蟒双目已瞎,目标认不准确,这一头竟撞在那棵古树上,只听得咯嚓一声,那树竟自折断。那蟒没有扑到敌人,自己头倒撞一个半昏,一时野 ![]() 在红影之中,还有一瘦纤⾝影,上下窜动,手中宝剑,闪出一道青霞,时上时下,时左时右,端的美妙已极。那般官人在窗 ![]() 众人偎上,果见那大雁时起时落,在那怪蟒之中,⾝边还带起闪闪青光。突见那雁儿一声娇叱,从那蟒颈处腾起有六七丈⾼,手中青光起处,竟带起一条⾎泉。这时众人才看清,哪是什么大雁,竟是方才献计 ![]() 且说那铁守容施出平生所学,窜⾼纵矮,手中剑见机就刺;但那蟒 ![]() ![]() 好个铁守容,在此千钧一发之际,竟然处心积虑。只见她手中剑朝上一举“举火烧天”全⾝向前猛一伏,好一个“卧看巧云”式,就觉手中剑一紧,那蟒后下腹,从剑上划了过去,⽪开⾁裂,腥⾎四溅,那蟒⾝竟擦着守容头⽪飞过。铁守容惊出一⾝冷汗,再一摸头,那帽子已不知何处去了,露出満头秀发,守容见大功告成,心中惊喜不已,双⾜用力纵起,想落·向对面怪石。⾝才纵起。就觉鼻端一阵奇腥,再看周⾝竟被一层云雾罩住。知道是那怪蟒所噴毒雾,吓了个忘魂失胆,总算她见机停止呼昅,否则早就毒发⾝死。她勉強地站在那块怪石上,仗剑而立,见那蟒犹在地下,横扫暴怒,知道这是它最后余威。自己此时惊魂甫定,只觉得一阵呕心,连吐了两口,知道已中蟒毒,那蟒此时声势渐低,最后竟自伏地菗缩不已。 就闻得远近人声阵阵吵杂,锣鼓喧天,那般差人也自屋中跑出,离着那蟒有十几丈,围了个⽔怈不通,灯下照耀得通明。铁守容知道那蟒已死,这才勉強提住气,纵下山来,就听见轰一声,那人群竟把她围了个満,有的跪在地下直喊她女神仙。守容知道自己此时头发已露出,不便再伪装男的,含笑对那般人道:“你们万不要近这蟒,当心那些毒 ![]() 正是功成⾝迟,她勉強提着气走出这乌鸦岭,也顾不得再去取那⾐服。这时人声吵杂,大街上人三五成群都往那乌鸦岭奔去。一阵満⾜的笑,浮上了她的脸,心想自己虽⾝受蟒毒,生死未卜,但总算为地方上除此大害,虽死何憾? 看看那旅店已在面前,她想着小梅,不由一阵疾驰。那路上的人,见一个少女,全⾝鲜⾎,披头散发,手中还提着明晃晃的一把剑,不由惊态万状,就有人从后喊:“那人就是力杀怪蟒的女侠云中雁啊!”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她⾝后己跟了成百的人,这小店中人也出来了,就听到有一声尖叫:“姐小,你…可急死我了。” 那小梅竟从人群中扑出,不顾⾎腥,就要扑过来,那铁守容此时神智已昏,见小梅来了心中一松,一跤栽倒,口中还道:“小梅…你千万别…碰我,当心毒。” 就有人把小梅拉住道:“这位哥儿,千万别挨那蟒⾎,方才就有两人用手摸那蟒,如今手都肿了…” 小梅见姐小已昏在地下,不噤放声大哭,一面还挣着要扑过去…一面把帽子一把抓下,口中还哭道:“我不是男的嘛,叫我过去吧…” 这些人才发现,这两人都是女的。这会儿就来了两郞中,站在铁守容面前,想伸手不敢伸,直皱眉。那小梅一面哭,一面骂:“你是什么狗庇大夫嘛,快给我姐姐医好,要不然你们就别想活了。” 那大夫 ![]() 就这一会儿,见那铁守容已満脸肿红,一张⽟脸,已 ![]() ![]() 这时那拉着小梅的两人才放开手,老婆婆脫下那件上袄外衫,往铁守容⾝上一搭,两只枯枝般的手往上一按一提,就像抓小 ![]() 那老婆婆闻言回头冷笑道:“凭你们这两块料,还会治这病?回家歇歇吧!” 众人闻言哗然大笑,那大夫弄个大红脸,一面往回走,嘴里还嘟哝道:“真怪!也不是我们要来的,是你们请我们来的。真***!” 那老婆婆假作不闻,回头对众人道:“请大家回去吧,我老婆子这就给这位女侠治伤,要不然大家一吵,可就难说能活不能活了。” 大家这才散开了。此时那小梅犹自啼哭不已,那老婆婆回头问道:“小姑娘,这位女侠是你什么人,你这么伤心呢?” 那小梅哭道:“不瞒婆婆,她是我们姐小,我们自小一块长大的。她对我好,我也对她好。” 那老婆婆叹道:“难得!” 说着话已来至房间,那老婆婆把铁守容放置 ![]() 一会儿小梅拿来了笔,那老婆婆运笔如飞,须臾,就写好一张药单,对小梅道:“还是你自己去买吧,要看着他一样一样包,少一样都不行。” 小梅连忙拿过飞跑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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