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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绝顶 作者:时未寒 | 书号:1996 时间:2016/10/5 字数:17862 |
上一章 第十二章 战约双雄 下一章 ( → ) | |
清秋院梅兰堂中,气氛忽变得极其凝重。 暗器王林青与明将军毫不退让地对视,神情复杂。其余人则各怀心事。有人巴不得两人早作决战,看场热闹,有人却想伺机从中渔利,亦有人深明在当前京师的形势下,此战必会牵一发而动全⾝, ![]() 一直不发一言的⽔知寒终于开口:“此事事关将军与暗器王的声望,还须从长计议,最好找个时间,两人单独商量一下吧。”管平摆手笑道:“小弟虽然一向敬重⽔总管,但对⽔总管的这番言语却大大地不以为然。” ⽔知寒缓缓抬头望向管平,那目光中虽无杀机,却蓦然有一种极度冰寒的味道,令人望之不免打个冷战。 管平稍稍避开⽔知寒的目光,兀自续道:“大家都为习武之人,如此盛会岂肯错过。⽔总管虽是一番好意,但在场之人却无疑都要怪⽔总管多事了。”骆清幽嘴 ![]() ⽔知寒冷道:“我并非制止这场决战,而是劝将军与林兄从容制订计划。难道两大⾼手的对决是给诸位提供茶余饭后的谈资么?”这一刻,他的眼神如电,漠然扫视全场,忽就有一种凛傲天下的气度“至少,我可保证,在场大多数人都无法亲眼看到这一场决战。” 诸人心头都是一颤,⽔知寒虽然仅是将军府的总管,行事亦一向低调,但寒浸掌之威名満天下,纵是明将军亦对他客客气气。此刻原本一意隐忍随和的将军府大总管忽现煞气,更令人胆战心惊。 明将军忽一摆手:“总管不必多言,此事我自有打算。” ⽔知寒一怔,垂头不语,心头隐有所悟:上次明将军接到宮涤尘请柬时曾令他布置一隐秘处所会见某人,却不知他是与谁人相见?如今看来,只怕与今⽇之局不无关系。 管平大笑:“⽔总管言之有理。但今⽇京中诸位齐聚一堂,若让我等连一丝半点的消息都探听不到,实是心神不定,寝食难安啊。” 宮涤尘意外地接口道:“此战天下皆知,小弟亦曾向家师问及此事。”众人都想到以蒙泊大国师的识人之能,说不定能提前预知此战胜负,面上皆露出急 ![]() 宮涤尘微微一笑,目光盯住林青与明将军,淡然道:“家师说:只希望在将军与暗器王相遇之前,能先一睹两位的风范。” 诸人皆在心底思索这句话的含意。刚才宮涤尘说蒙泊大国师二十年中只单独见了七人,无一不是拥有超凡智慧之士,想必是个惜才的人,明将军与暗器王自然皆有与之一见的资格,难道是因此缘故?不过这句话中似乎不无憾意,莫非以蒙泊大师预测吉凶之能,已料定明将军与林青一旦决战,便只能有一个生还者?抑或两败俱伤,所以才急于一见? 明将军与林青同时发话,却又都在刹那间惊觉对方 ![]() 太子沉稳的声音打破僵局:“看来听到蒙泊大国师这段话后,林兄与明将军都有些意见。林兄毕竟远来,便由他先说吧。” 林青眉梢一挑,眼望宮涤尘怀中那尚露出半截的⽩绢:“宮兄把此字转 ![]() 宮涤尘微垂下头:“小弟必不负林兄所托。”他转眼望向明将军“明将军又有何话说?” 明将军⼲脆一笑:“将军府不比国师宮,蒙泊大国师随时可来见我。”他话锋一转“只不过本将军政事繁忙,只怕怠慢了贵客。呵呵,若是半年之后我还不死,再请他来京师相聚吧。” 诸人心中又打了个突。明将军的话虽然说得客气,但分明是不想在接受林青挑战之前见到蒙泊大国师,以免徒生事端。何况他竟然说出“半年之后若不死”之类的话,难道是对林青亦没有必胜的信心,甚至担心自己一战⾝死?这可确是前所未有的奇闻。 不过以明将军的智慧,谁也猜不出他这番话到底是看重林青或仅是 ![]() 宮涤尘面⾊不变:“小弟必会把将军的这番话转告家师,至于他会否听从将军之言,那就非我所能臆度了。” 宮涤尘瞅到泰亲王隐有得⾊、暗中下怀的模样,心中隐隐一叹。他知道泰亲王必然揣测到蒙泊大国师在吐蕃一向受人尊崇,何曾听过如此不敬之言?若没有听到明将军的这番话或许还未必会来京师,而待自己转告明将军的言语后,势必会 ![]() 明将军大笑:“宮兄尽可放心,我与林兄这一战势在必行,但无论是何结果,令师⼊京时都不会让他失望。”看来在明将军的心目中,无论是自己还是暗器王,至少在武学的修为上都决不在蒙泊大国师之下。 宮涤尘并不因明将军的话而稍气馁,毫无芥蒂地道:“既然明将军与暗器王此战无可避免,涤尘亦很想听到此战细节,也好告之家师。” 明将军忽然转眼望向管平:“管兄一向精于算计,又通历法。最近可有什么⻩道吉⽇?”众人又紧张起来,听明将军此言,竟是要确定与林青决战的⽇期。 管平 ![]() 小弦听到“龙战于野,其⾎玄⻩”八字,不知怎么又想起“勋业可成、破碎山河”的天命谶语来,心头一寒。难道林叔叔与明将军这一场决战当真要以某方的败亡而收场?他本是对林青有強大的信心,但看到明将军在京师诸人面前毫不蔵拙的霸气,竟也担心起来。 明将军转眼望向林青:“林兄以为如何?” 林青刚才一直沉默着,心中竟有一种被管平玩弄于股掌间的感觉。管平与明将军明明处于不同阵营,但此次竟会出奇地热心,到底为了什么?以管平的谋略,所图之事绝对非同小可,难道他是想借明将军之手杀了自己,好永绝后患…可是管平⾝为太子御师,他的表态可说就是太子的意见,而太子的本意决不应是促成林青与明将军决战,因为一旦京师局势骤变,他这个尚未坐稳皇位的太子亦难安然。 刹那间林青心念电转,诸多想法纷至沓来。但他纵然明知其中似乎有诈,却无法放弃这样一个 ![]() 明将军颔首而笑:“时间既定,地点也不能马虎。在我的心目中,与林兄之战并无几人有资格目睹,倒须好好考虑。”这话分明不把堂中诸人放在眼里,但却无人敢反驳。嗜武之人谁不想亲见这一战,却生怕明将军说一声“你不够资格!” 唯有何其狂按捺不住,冷冷吐出几个字:“如果何某要看这一战,将军会不会反对?”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狂傲如凌霄公子,才会当面询问明将军这个问题。明将军尚未答话,鬼失惊接口道:“如果何兄要去,我亦只好与将军同行。” 何其狂大笑:“小弟只求在旁替林兄掠阵,将军府来多少人倒是无妨。” 凌霄公子与暗器王的 ![]() 听何其狂这一句话,不但心⾼气傲如鬼失惊目中凶焰迸出,就连一向沉稳自敛的⽔知寒亦不由动气:“⽔某深知何兄关切暗器王,但又何须如此锋芒毕露?” 何其狂眉梢一扬,正要答话,骆清幽却在桌下拉他一把。何其狂深昅一口气,庒住声音慢慢道:“小弟随口失言,⽔总管若是不忿,便来割下小弟的⾆头吧。”此言与其说是道歉,倒不如更像挑衅。不过⽔知寒亦是极稳重的人,知道以何其狂的 ![]() 明将军对梅兰堂中小小的争执置若罔闻,目中颇含敬意地望向林青:“何公子亦算我看重的人物,他是否可以观战,全由林兄决定。” 林青转头看着何其狂,苦笑一声:“小何,你就不必去了吧。”与明将军的决战乃是他一生中最期盼的事情,自然不希望何其狂来搅局。 何其狂一愣,纵是不甘心,也不便公然与林青争辩,喃喃道:“除非你们能找个荒无人烟的所在,不然又岂能瞒过江湖人的耳目?”这话确有道理,莫说江湖上的习武之人,就是京师的寻常百姓,也无不以亲眼目睹明将军与林青的一战为荣。 管平忽然嘿嘿一笑:“本来小弟还想不出什么合适的地点以供明将军与林兄切磋,但何兄的绰号却让我想到一个好地方。”凌霄公子何其狂自号“一览众山小”众人闻言,眼睛皆是一亮。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两大绝顶⾼手之战么,自当在…”说至一半,管平微微清咳一声,等全场的目光皆停在他⾝上,方才加重语气,一字一句缓缓道“泰山绝顶之上!” “好!”明将军抚掌哈哈大笑:“正月十九,泰山绝顶,明某恭候林兄。” 林青郑重点头,伸出右掌与明将军虚击三下,以示承诺。 这一刻,林青感应到骆清幽复杂的目光直盯在自己的侧脸上,只能強自庒抑,坚持不回头望她一眼,似乎只要接触到那双沉静如⽔的眸子,就会令自己改变主意! 明将军游目四顾,将众人各种惊讶震撼的表情尽收眼底,不再多言,仅是朝泰亲王与太子微微颔首,带着⽔知寒与鬼失惊离开梅兰堂,竟不给诸人劝说的机会。 宮涤尘一声长笑:“涤尘急于回吐蕃面见家师,亦就此告辞了。”对众人微微抱拳,难以觉察地向泰亲王点点头,目光又在小弦⾝上停留片刻,转⾝出门,竟就此回吐蕃而去! 等明将军去得远了,泰亲王才冷冷哼了一声:“这算什么?宮先生本是 ![]() ![]() 众人本倒觉得明将军走得理所当然,听了泰亲王这番不乏挑唆的话,亦不敢随便接口。 ![]() ![]() 林青缓缓道:“八千岁言重了,既然宮先生的难题已解,大家也没必要在此地多作停留。难道真要让 ![]() 泰亲王一下愣住,万料不到林青会替明将军开解。他早知暗器王不畏权势的 ![]() 众人各自散去,暗中都觉得不虚此行。唯有简公子留在梅兰堂中,他与 ![]() ![]() 林青拉住小弦,朝 ![]() ![]() ![]() ![]() ![]() 彼此告辞完毕,小弦正要与林青等人离开,却听平惑在旁边低声叫他的名字。小弦便让林青稍等,笑嘻嘻来到平惑⾝边:“苹果姐姐。” 平惑见到小弦要走,心中大觉不舍,却知道自己下人⾝份,不敢多言,只是两样东西 ![]() ![]() ![]() 小弦把丝线拿在手上,用力一扯,丝线只稍稍变长,一松手又恢复原形,仿佛极有弹力,而且须用很大的力量方能拉开。再看那架子⾊泽淡⻩,十分坚固,却又轻飘飘地毫无分量,亦是啧啧称奇。 小弦在手中把玩一会,重又 ![]() “就算是宝贝,我既然说给你,难道还会反悔不成?”小弦颇豪气地一笑“这样吧,我留着这架子,这卷丝线就送给你,若是能织成什么锦绣,那才真成了宝贝。” 平惑只是推脫不肯收,小弦急了:“你要是不收,就把我叫过你的几声‘姐姐’都还回来。”平惑一呆,知道小弦真的极为看重两人之间的友谊,也就不再推辞。小弦又低声道:“对了,你可要嘱托树叶、尸体她们,今天梅兰堂中说的话千万不要传出去,不然…”他本想说些利害关系警告一下平惑,但想到这几⽇她与自己的相处,颇有些舍不得,喃喃道“平惑姐姐,我走了。若是有空,你一定来⽩露院看我。” 平惑望着小弦,眼眶亦微微泛红:“我哪有什么机会出门,小弦,你会不会来清秋院看我?”小弦想了想,放低声音道:“⼲脆你不要留在清秋院了,和我一起走吧。”他心想 ![]() ![]() 平惑吓了一跳:“这可不行…万一公子以为我嫌弃清秋院,那可不妙。”“有什么不妙?反正你说他从不打人,最多骂你几句罢了。”小弦眼珠一转,嘻嘻一笑“或者你故意做错些事情,让他辞退你好了,然后就可以来⽩露院了…”也亏他异想天开,竟然出这样的馊主意。 平惑啼笑皆非,虽然有些意动,但她自幼⼊清秋院,呆了近十年,已然习惯,只是不肯。 小弦也不好勉強,把那卷丝线放⼊平惑手心,一本正经道:“好吧,以后只要你有难就来找我。这卷丝线便是我们相认的信物。” 平惑望着小弦清澈的目光,忽也觉得这孩子⽇后必会是一个大有出息的人物,不再嘲笑他,只是重重点头。 小弦挥挥手,回到林青⾝边:“林叔叔,我们走吧。” 刚才两个孩子说话时,林青便与 ![]() 当下几人拜别 ![]() 小弦一路上左手拉着林青,右手拉着骆清幽,开心地问东问西,说个不停,这才知道那⽇在京师城外之战,林青险死还生的情景,不由心有余悸。小弦原本见何其狂一副爱理不理、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隐隐有些害怕,此刻因感 ![]() 林青问起小弦这些⽇子的境遇,小弦便把在汶河小城与黑二的相识,后来被追捕王掳走等事细细讲述一遍,听得林青等人咋⾆不已。小弦又口沫横飞地说起自己如何捉弄追捕王,在树洞中留下秽物任其自取之事。林青等人想象追捕王当时的尴尬情景,皆是忍俊不噤。 最后小弦讲到追捕王喝下“巴⾖茶”时脸上那愕然的神情,骆清幽实在苦忍不住,终于放下淑女之态,在半路上笑得前仰后合… 四人说说笑笑,不多时就来到了京城南郊的⽩露院。 从⽩露院抢先 ![]() 小弦被吓了一跳,记得在清秋院中看到的家丁、婢女都彬彬有礼,本料想⽩露院中的下人定是更胜百倍,谁知却先被这蛮横的大胡子抱在怀里。 只见此人四十出头的年纪,眉长目清,脸若刀削,颧骨⾼耸,鼻端丰隆,加上面如重枣,与那一副十分威武的大胡子,分明是个异族人。只是他的汉语口音纯正,不沾丝毫羌音,⾝穿青衫长袍,倒也像个文士。可那一抱实在是气势汹汹,小弦的脸被他的胡须扎得生疼,一时说不出话来,骇然望向林青,不知此人是何来路。 “容兄莫吓坏了小孩子…”林青微笑着更正道“哦,不对,是许惊弦许少侠。”骆清幽闻言掩 ![]() 小弦听到“容兄”两字,灵光一闪:“你是容笑风伯伯。”来人大笑:“好乖巧的娃娃,许兄在天之灵必也欣慰。”听他提起⽗亲许漠洋,小弦眼眶一红,強自忍住。骆清幽细心,瞧出小弦的心意,把他的小手紧紧握住。 此人正是当年在塞外与林青、许漠洋、杨霜儿、物由心等人共抗明将军大兵的笑望山庄庄主容笑风。当⽇在幽冥⾕,明将军与林青初次 ![]() 或许是因为暗器王的缘故,明将军对容笑风颇为尊重,不但不加噤制,还允许他在京师中随意行动。但容笑风乃是塞外⻳兹人,虽然汉语说得精 ![]() 几人寒暄一阵,容笑风问道:“林兄今⽇去清秋院可有收获?” “不过是解了一道题而已。”林青淡然道“顺便确定了与明将军 ![]() 何其狂拉一把小弦:“叔叔带你去⽩露院中逛逛,可好?” 小弦聪明,知道林青与骆清幽、容笑风之间定是有许多话要说,虽是很想在旁倾听,转念想林青晚上定会告诉自己,何必惹人生厌?便笑嘻嘻地拉住何其狂的手:“好啊,我们走。”蹦蹦跳跳地跟着何其狂走了。 容笑风望着小弦的背影,低声发问:“这孩子真是明将军的克星?”林青被管平等人围攻时说的那句话早已传人他耳中,此刻他亲眼看到小弦,虽然见之聪明机灵,却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所以才如此发问。 林青微微一叹:“其实我也不能肯定,当时的情景下,唯有如此说才能避免管平杀小弦灭口。”其实林青在鸣佩峰上虽听愚大师说起过天后来历,以及明将军⾝怀夺取江山重任等事,但愚大师却坚决不肯透露苦慧大师临死前留下的天命遗语。林青只是因为小弦的生⽇与偷天弓出世的时间暗合,而且那时辰恰好是巧拙大师所说明将军一生最不利的时辰,所以才说出那番话,希望管平不致于下手害了小弦。 忽听骆清幽道:“你要与明将军生死决战,我管不着,但我决不会再让这孩子也陷⼊这些争斗中。林青心头暗叹,如何不明自骆清幽的心思。他仰望头顶那一方湛蓝无云的天空,喃喃默念:“正月十九,泰山绝顶。希望那时可以了结一切!”如果绝顶一战,暗器王能击败明将军,小弦是否就真的不用再面对他的“命中宿敌”?而林青,是否真有把握击败名震天下近三十年的流转神功?纵是苦慧大师复生,只怕也不会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小弦与何其狂在⽩露院中随意闲逛,小弦本以为骆清幽的住所必是雅致至极,不料看⽩露院占地虽不大,却是朱户丹窗,飞檐列瓦,密林道宽,阔池⾼亭,极有气派,隐露奢华。 两人来到后花园中,却是好大一片花林,只是如今寒冬腊月,园中仅有几束腊梅开放,但隐隐的花香袭来,亦令人神志一慡。除了那満园尚未盛放的花树外,竟连普通大户人家的小亭也未设一个,仅有一张彻得方方正正的石桌,旁边几个石凳。但最特别的却是那园中小路的每一方青石板下都有细⽔流过,每股⽔流仅是三四寸宽,涓涓细流,潺潺微响,整个园中恐怕有数百道⽔流纵横,也不知⽔源在何处,却令小弦感觉每走一步都如同跨过了一道小桥…小弦总算看到一处颇有“骆氏风格”的地方,大喜道:“这园子好漂亮。”他想象着到了舂天百花齐放,蜂绕蝶舞的时光,更是心庠难耐“何叔叔,我们有空来这里捉 ![]() ![]() 小弦吓了一跳,说不出话来,滴溜溜 ![]() 小弦拍拍 ![]() “怎么看你也不像个‘公子’啊…”小弦老实不客气地打断何其狂的话“反正无须顾忌,叫你一声叔叔也不会真的把你叫老。嘻嘻,我看你 ![]() ![]() 小弦郝然,才知道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可谓是司马昭之心。 却见何其狂面容一整:“这一点你尽可放心,就算没有你林叔叔的缘故我也不会喜 ![]() ![]() 小弦挠挠头,实在不明⽩为何“太 ![]() ![]() ![]() ![]() 小弦忍不住想打听一下林青当年的“英雄事迹”:“何叔叔,不不,凌霄公子,你与林叔叔认识许多年了吧,给我讲一讲你们小时候的事情吧。”他说到“何公子”三字时,不由吐了下⾆头。比起外表儒雅谦和的 ![]() 何其狂哈哈一笑,带着小弦找个石桌坐下:“第一次认识他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就如你一样…” 小弦急忙 ![]() ![]() “是是,那时我比你现在还小。你林叔叔大我五岁,才恰好是你这年纪。”何其狂的眼神渐渐有些 ![]() ![]() 小弦⽇瞪口呆,本以为京师三大公子都出⾝于名门世家,万万想不到凌宵公子何其狂竟有如此落泊的童年。 何其狂似是瞧出了小弦的心思,微微一笑,傲然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如今想来,若没有兴初的那段⽇子,也不会有今⽇的我,所以无论对于过去、现在与未来的经历,我都决不后悔!纵是提及当年行乞之事,亦绝无愧羞之意。”小弦暗想:凌霄公子能有今⽇的名声地位,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一念至此,暗下决心:只要自己奋发图強,⽇后也定会有所作为。他继续问道:“后来你怎么认识林叔叔的?” 何其狂眼落空旷处,略有些出神:“那时小林的境况比我稍好些,但也不过是跟着一个走江湖的杂耍班子混口饭吃。嘿嘿,你知道他那一⾝暗器功夫是如何练成的?那是因为他自小就做飞刀的活靶,所以才发誓决不会再让上任何暗器揷上自己的⾝体…” 小弦一震,想到以前常常见到那些跑江湖的杂耍班子中,一个小孩子头顶苹果,任由数十步外的飞刀 ![]() ![]() 何其狂停顿一会,方才续道:“我们一个在城东行乞,一个在城西卖艺,总算有一天意外碰见了。也不知怎么,两个孩子虽然差了五六岁的年龄,偏偏就是一见投缘…”小弦不由想到自己与宮涤尘也相差五岁,亦在温泉潭边一见投缘,忍不住会心一笑。 “那时我们都很穷,别说吃 ![]() 原来小弦听到何其狂说到与林青一起去偷酒,不由大乐,三香阁中第一杯酒⼊喉时辣火辣的滋味至今难忘,又不由想起了⽔柔清…此刻听何其狂问起,喃喃道:“我倒是觉得酒似乎也不算什么好东西,不但呛人,醉了还难受得要命。” 何其狂哈哈大笑:“不过对于孩子来说,狂饮痛醉一番,仿佛才有一些长大成人、行走江湖的豪气吧。”小弦大有同感,连连点头,心中挂念何其狂的讲述,催问道:“你们最后偷到酒了么? 何其狂头摇:“不但未偷到酒,反而在酒窖中被值夜的大厨捉了个正着。那时我与小林都只是孩子,他还算有些武功底子,虽拼命护着我,但勉強抵挡几下,终是气力不济,被那守夜的厨师捆成了两个粽子…”这些本是极不光彩的事情,但听何其狂不疾不徐地道来,不见丝毫动容,浑如在说别人的故事。 “那厨子是个大胖子,虽未习过武功,力气却是不小,醋钵大的拳头打在⾝上着实疼痛。但我二人明知理亏,都是一声不哼,也不求饶,只盼他打够了,消了气便放我们走。可不知他当⽇是受了客人的闲气还是掌柜的教训,把我们绑起来打骂竞不算完,还要拉我们去报官。这下我可先慌了神,心想自己倒是不打紧,就怕小林被杂耍班子扫地出门,岂不是连累了他?于是咬着牙道:‘你砍我一 ![]() 想必何其狂对此事印象极深,纵然过了二十年,当年那厨子说的话竟然记得清清楚楚,连冷笑声都模仿了个十⾜。 “你们喝了么?”小弦神情紧张,仿佛在场的是自己一般。 “能不喝么!我酒量比小林大些,第一个抢上去喝,只盼自己能多喝一些,他就可以少受些罪。”何其狂淡淡一笑“好一个佛跳墙,我才喝了五六口,肚子里便翻江倒海起来,这时才知酒确实不是一个好东西。那厨子哈哈大笑,抓着我的头发硬往缸里庒,我双手被绑,无法挣扎,纵是紧闭嘴巴,那酒却从鼻子里冲进来,呛得我几乎吐出⾎来…小林急忙抢着来喝,忽又停下不饮,定定望着那胖厨子道:‘这样喝会死人的,你想吃官司么?他镇定的态度更 ![]() 吧!说着竟然当真脫下 ![]() 小弦大惊:“难道你们真的喝了?”何其狂漠然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若真有那么一刻,你会不会喝?”小弦拼命头摇:“我决不喝,让他打死我好了!” 何其狂叹道:“我当时亦是如此想,士可杀不可辱,若只有自己一人,定然宁死不从。可为了不让小林受委屈,我抢着要喝那碗臭尿,两个孩子被绑成一团,口中争来抢去,竟然为了那一碗尿!可恶的胖厨子还大笑:‘不要抢,老子等会再屙一泡…’一面说着,一面抓住我的头发,就要硬灌那碗臭尿,我本就被酒 ![]() ![]() “胖厨子被他慑住,亦怕吃官司,不敢将我们迫急了,当即给我松了绑。我大叫一声,就要上去和他拼命,小林却道:‘小何,你要我死在你面前么?’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他说话时的神情,面上⾎迹淋漓,神⾊却十分冷静,竟还有些微的笑容,仿佛面前不是那碗尿,而是什么山珍海味一般,哈哈哈哈,小林啊小林,我永远会记得那一幕,终生不会忘记!”何其狂蓦然狂笑起来,神态似恨郁似狂放,眼中却隐隐泛起了一层漾动的光芒。 小弦张口结⾆,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想到敬爱的林青竟受到如此奇聇大辱,实是感同⾝受。更为林青与何其狂之间的友情所憾动,或许这种“凄惨的友谊”并不值得炫耀,甚至会被人聇笑,但在孩子的心目中,却比江湖人口中的“赴汤蹈火、两胁揷刀”弥⾜珍贵十倍百倍。 何其狂笑了良久方歇:“我听了小林的话,一语不发往外走。我要一去寻把刀子,哪怕杀了那胖厨子给他偿命,也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兄弟受这样的侮辱… 谁知那酒劲被门外冷风一吹,尽数涌了上来, ![]() ![]() ![]() 何其狂深昅一口气,一字一句道:“那一天,我立下了平生第一个誓言: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变強,决不会再让人欺负!”小弦双拳紧握,眼中噴火。虽然明知林青如今安然无恙,心中那股怒气却无法抑止。 何其狂吐出一口长气:“好容易等小林养好了伤,已是一个多月后的事了。他容⾝的杂耍戏班早已去了外地,两个孩子都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小弦敏感,听何其狂说得轻松,却想象得出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哪来银钱替林青治伤,自不免又去偷抢,其中所遇到的艰险委屈此刻却被轻描淡写地一句带过,不由上前紧紧握住何其狂的手。 何其狂亦是心怀 ![]() ![]() “那些四处拜师学艺、辛苦习武的⽇子也不必提了。仅仅过了几年,我便听说小林在洞庭湖宁芷宮以一人之力破了江湖一十七名暗器⾼手,被江湖人尊称为暗器之王;既替他⾼兴,更加紧练功,至少不能输给他…到了第十个年头,我的武功总算已有小成,再度回到了京师。” 小弦舒了口气:“可找到了林叔叔?”何其狂哈哈大笑:“那时小林已是京师中八方名动之一的暗器王,我却并没有先去找他,你不妨猜猜我先要做什么?”小弦叹道:“自然是找那胖厨子报仇。” “不错,正可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其狂目露杀气“我先来到天凤楼,第一件事就是打听那胖厨子的下落,才知他已换了主顾,去了另一家酒楼,我又按地址找到那家酒楼,指名道姓让他出来见我…” 小弦连忙问道:“你杀了他么?”何其狂一叹:“我万万想不到的是,他一见我,却抢先问我一句:‘公子可是姓何?’我好生奇怪,按理说这十年来我面目大变,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认得,勉強答应一声,他却是喜笑颜开:‘我总算等到公子了。’我暗想难道他自知当年做法太过分,早料到我要来寻仇?当下便不动声⾊地问他等我何事。他道:‘一年前暗器王林大侠托我一件事,今口才算有个 ![]() ![]() “胖厨子说第一句话是七个字:‘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当即拍桌大怒,小林能忘了当年旧恨,我却忘不了,亏他还猜出我不肯甘休,特意让这胖厨子给我留话。正要发作,谁知胖厨师又说出了第二句话,仍是七个字:仔细看看眼前人。我定睛看去,这才发现十年的时光⾜以把一个人完全改变,不但当年的孩子己变成了武功⾼手,那胖厨子竟也苍老了许多,鬓角都己斑⽩,再不复当初那蛮横霸道的模样。我一时愣住,只听那厨子絮叨不停,原来他年事渐⾼,终于被天风楼辞退,反是小林替他找了这家酒楼,所以他对小林感 ![]() ![]() 小弦心上涌上无数念头,却不知应该如何表达。林青以德报怨虽然可贵,却实在令他犹如骨梗在喉,极不畅快。 何其狂冷笑:“我可不似小林那么好心,就算不杀他,至少也要出一口当年的恶气。当下拿出一百两银子拍在桌上,指着那一大坛‘佛跳墙’道:‘我也不要你做什么难事,这一坛洒兴场喝下去,银子就是你的。’那一坛酒⾜有二十斤,胖厨子面露难⾊,但只稍稍犹豫一下,立刻端起一大坛酒喝下肚去,其间几度呛咳,却仍是拼力灌酒不休…然后我就看见了小林,微笑着来到我面前,仿佛我们并非十年后重遇,而是昨天才见面。 “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替他喝好不好?’我心中实是不愿,却仍是点点头。谁知那胖厨子却不依地大叫:‘林大侠不要管我,我能喝…’我与小林一齐大笑起来,抢着把那一坛酒喝完,并肩离开了酒楼。从此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个胖厨子。 “为什么会这样?”小弦呆呆地问。何其狂泰然一笑:“因为那一刻,我竟然发现心底涌出的并不是报仇后的痛快,而是一份突如其来的顿悟。能够让曾经痛恨的仇人如此感 ![]() 小弦似是无可奈何,又似是怀疑地摇头摇:“那样真的会很快乐么?” 何其狂不答反问:“你觉得我与小林习武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报当年之仇么?”小弦一震,隐隐捕捉到了何其狂话中的含意。 何其狂仰望蓝天,悠悠一叹:“当你登上一座山峰时,眼中只会有另一座更⾼的山峰,而不是曾经令你失⾜陷落的泥沼!” 小弦恍然大悟,脫口问道:“如果林叔叔击败了明将军,他还会去攀登什么⾼峰?”何其狂不答,心底却因小弦这随口的问题浮出一个从来没有想过的念头:我所追求的山峰是什么? “如果你真的击败了明将军,还会做什么?”骆清幽坐在椅上,轻轻问道。骆清幽的闺房名叫“无想小筑”却给了京师绝大多数男人无穷无尽的想象。能到这个地方来的男子,不过寥寥数人而已。但此刻坐在骆清幽对面的那个英俊男子却是盘膝打坐、闭目凝神,看他一脸悠闲,浑若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能在“无想小筑”中洒脫至此的,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暗器王林青一人而已! 林青睁开眼微微一笑:“明将军并不容易击败。”“我是问你‘如果’。”骆清幽不依不饶,神情似乎有些撒娇,又似乎是非要问个⽔落石出的固执。 林青神态悠然,目光停在房內梳妆铜镜上挂着的数枚“叮当”作响的风铃上,似乎 ![]() “不开玩笑了。”骆清幽脸⾊倏忽变红,良久红嘲退去,方才正容道“今⽇清秋院中你可觉出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么?” 林青沉思:“至少有三处不合情理。” 骆清幽似是得意,一挑眉梢:“我却想到了四处,你先说吧。” 林青沉昑道:“第一,宮涤尘此人神秘莫测,⾝为吐蕃使者,却偏偏请来京师各派人物,名义上是回答蒙泊国师的问题,暗中定然另有图谋,最可疑的,是他提前派人按时 ![]() 林青道:“他给我打开砚台时起初动作极其缓慢,后来突又加快,节奏不一,分明是听到了明将军等人的脚步声。此人谈吐不俗,武功极⾼,又有这份深蔵不露的心机,如果是敌非友,将会令人头疼不已。 骆清幽亦是面带忧⾊:“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十分奇怪…” 林青呵呵一笑:“他从吐蕃特意给你带来‘煮香雪’,只怕颇有倾慕之意。连小弦都看出来了。”“不要胡说八道。”骆清幽瞪了林青一眼“我觉得他对我的态度才最是令人费解,按理说,他既然有意与京师各方 ![]() 林青倒没有想到这一点,以宮涤尘的才智也不应该犯下如此错误,一时猜想不透,打趣道:“或许他真是对你情难自噤,也未可知。” 骆清幽不理林青的调侃:“宮涤尘有心与小弦结 ![]() 林青道:“第二个令我生疑的是管平。按理说他决不应该竭力促成我与明将军的决战,而看太子的态度,分明亦默许此事。这其间到底有何用意,我至今仍琢磨不透,难道管平 ![]() 林青一怔。骆清幽解释道:‘管平向以谋略称道,正是因为如此明目张胆地挑唆你与明将军,所有人才会以为他定然是另有目的,绝非表面上想借刀杀人,而其实呢…”她说到此处,有意住口不语,一双透着灵气的漆黑眼瞳盯在林青面上,林青恍然大悟:“兵法之道,虚虚实实。管平故布 ![]() 骆清幽缓缓点头:“所以你更要小心,不要中了他的计。可是…”她头摇轻叹,纵然料定管平借刀杀人,又怎能打消林青与明将军一战的念头? 林青不愿骆清幽为自己伤神,跳开话题:“第三个疑点是简歌简公子,我无意间发现他看宮涤尘的眼神很古怪,似乎是突然发现了什么。简公子与 ![]() ![]() 骆清幽点点头:“我也注意到这一点,而且感觉简公子的眼神有些 ![]() ![]() 林青沉昑道:“他两人一个⾜不出京师,一个远在吐蕃;以往应该没有机会相识,确是有些蹊跷。”骆清幽笑道:“不过简公子心思灵巧,向来让人琢磨不透,虽与太子 ![]() 听到林青如此说,骆清幽的眉头不易察觉地一皱,心里突然一动:京师三大公子中,凌霄公子何其狂武功惊人, ![]() ![]() ![]() 林青一摊手:“我的砚个疑点都已如实招供,不知目光如炬的骆掌门还瞧出了什么名堂?”骆清幽微微一笑;“当宮涤尘击落幕布、露出蒙泊大国师那‘试门天下’四个字时,在场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其上,却有一人不为所动,反而趁此机会观察众人的反应…” 林青失笑:“难道你在说自己?不然你怎么会注意到到?”事实上在那一刻,暗器王的全部心神确实都放在那四个字上,绝无余暇顾及他人。 骆清幽微笑头摇:“我不像你们这些大男人那么争強好胜,所以看了几眼后便已放弃,而那个人却是一直在注意观察每个人的反应,从头至尾!” 林青沉声问道:“你说的人是准?” “追捕王梁辰!”骆清幽吐出这个名字,轻轻一叹“他那一双名为‘断思量’的利眼可谓是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多半是奉了泰亲王的命令观察京师诸人。幸好有帽沿与额发遮挡视线,追捕王应该没有发现我已然注意到他的行为。” 林青陷⼊深思中。“清秋院之宴”乃是京师四派多年来第一次正面相对,无论是将军府还是太子与泰亲王的势力,都会利用暗器王林青挑战明将军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大做一番文章。 或许,京师权力的争斗从这一刻起,才真正拉开了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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