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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绝顶 作者:时未寒 | 书号:1996 时间:2016/10/5 字数:20208 |
上一章 第九章 天机隐现 下一章 ( → ) | |
听吴戏言说出如此奇怪的话,小弦怔了一下,心头暗暗算计:如果二十年后自己有一万两银子,也只须给他一两;如果发了大财,有一百万两银子,却要给他一百两,听起来似乎很多,但既然有一百万两银子的财产,一百两银子也不过是九牛一⽑… 吴戏言道:“看起来小兄弟也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这个条件绝非苛刻。”小弦道:“万一,万一二十年后你…咳咳,死了呢?”吴戏言笑道:“我若是活不到那个时候,契约也就自然作废了。” 若是一般人,听到这般条件必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小弦却直觉其中有什么古怪,偏着头想了一会:“不行不行,我不答应。”吴戏言奇道:“此事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弊,为何不答应?纵然你以后富甲一方,万分之一亦是微不⾜道…” 小弦嘻嘻一笑:“如果我二十年后是个穷光蛋,不免对你心怀愧疚;如果我真的变得很有钱,自然就变成个小气鬼,不免又心疼银子,每天还要提心吊胆怕你上门要债,哪里还有半分快活?”在他心目中,有钱的财主大多都极为吝啬,想必自己也不能免俗。 吴戏言一叹:“你这小孩子可真是铁锅子里炒石头…哼,不进油盐。” 小弦绞尽脑汁,总算想到小时候听过的一句话:“吴大叔也不用敲锣捉⿇雀,嘻嘻,枉费心机了。” 吴戏言面⾊一正:“既然如此,你没有银子,我也不会回答你的问题。你且回家吧,下次带上银子再来找我。”小弦心有不甘:“你先等我一会,我找人借银子。” 他走到街角,左顾右盼,哪儿看得到鬼失惊的影子,刚 ![]() 吴戏言不知小弦在搞什么名堂:“我可没空等你,一会就收摊了。”小弦急道:“再给我半个时辰。”吴戏言嘿嘿一笑:“也罢,你不妨再考虑一下我的条件,半个时辰內改变了主意,尽可来找我。” 小弦正仿徨无计,眼前一亮。却见幕颜街头有一个大大的“赌”字,却是一家赌坊,他心想自己怀里还剩下一两银子,何不去碰碰运气,急忙往那赌坊跑去,走出两 步又不放心,转一⾝望着吴戏言:“先说好,你再等我半个时辰,只要我能拿来五两银子,你就必须回答问题,不能再涨价了。” 吴戏言老于江湖,如何不知小弦的心思,冷笑道:“你当‘君无戏言’这几个字是⽩叫的么?不过我也要提醒小兄弟一声:博赌害人不浅,莫要沉溺其中难以自拔。”小弦不理吴戏言,一溜烟跑人赌坊中。 这只是一家坊间私设的小赌场,任何人都可以来赌。小弦年纪虽小,却也畅行无阻。 赌坊里烟气缭绕,人声鼎沸,数十个形貌各异之人围着三张大赌桌,赌得不可开 ![]() ![]() 小弦从小在清⽔小镇就想去赌场中长长见识,奈何许漠洋在这方面管教极严,从不允他涉⾜,今天 ![]() ![]() 前两张赌桌一是赌牌九,一是互掷骸子。牌九小弦自然不懂,虽在岳 ![]() ![]() 小弦摸着怀里仅余的一两银子,不敢贸然下注,又来到人最多的第三张赌桌前。这一桌的赌法却极其简单,赌桌两边分写“大”“小”两字,庄家掷骸,闲家押注大小,押一赔一。这种赌法虽然没有前两桌有趣,却是大合小弦的心意,何况输赢皆是一半概率,只要运气好便⾜够。 小弦正想将手中捏出汗的那锭银子押上赌桌,忽觉有人进⼊赌坊,目光直直盯在自己⾝上,抬头看去,却是一个索末谋面的老人。 老人须发皆⽩,只怕已有七八十的年纪,下巴上五缕⽩髯,穿一⾝浆洗得发⽩的青衫,⾝材井不⾼大,相貌⾚很普通,唯一的特点便是右颊那颗⾖大的青痣。 老人的月光与小弦轻触,并不回避,反而隐隐露出一丝笑意。小弦微微一愣,如此大年纪依然精神矍砾的老人虽不常见,但亦不算出奇,但乍然出现在赌场中却是太 不寻常。他又蓦然警醒:赌场里每时每刻都有人进出,自己为何偏偏对他的出现有极強感应?仔细看几眼,只见这老人虽然⾐着并不华丽,甚至有些破旧,却⼲净得 不可思议,似乎连赌场里飞扬的尘土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他。 老人的目光始终盯在小弦⾝。上,就像是在研究一般:小弦心中一动,一般人如何会注意自己这个小孩子?鬼失惊既然说要随⾝紧跟,总不能呆在赌场外。久闻黑道 杀手之王精于易容,化⾝万千,令人防不胜防,莫非故意扮成这老人以便保护自己?小弦虽精通 ![]() ![]() 老人含笑望着小弦走近,却着实未料到他开口就借银子,不由大是错愕:“你说什么?”他的声音温润如⽟,有一种 ![]() ![]() 小弦却认定老人必是鬼失惊所扮,心想我也会变声,当下按宮涤尘教的法子憋住喉头一口气,破声破气道:“嘻嘻,大叔虽然变了个模样,又岂能瞒过我的火眼金睛。咳咳…”赌场里本就空气不畅,他的变声术又学得不到家,勉強说了几句,忍不住呛咳起来。 老人面上的愕然之⾊一闪而逝,微微一笑,抬眼望望四周,仿佛照顾小弦的自尊一般庒低声音道:“在赌场中借银子乃是最忌讳的事,你若没有一个特别的理由,我可不能借给你。” 小弦一愣,立知自己竟然认错了人。老人脸上神情悠然,流目四顾,与赌场中的气氛格格不⼊,仿佛来到的并不是龙蛇混杂、市井走卒出人的坊间赌场,而是在出席名门望族的盛会…这份雍容华贵的气度绝非鬼失惊所有。 小弦脸上一红:“哎呀,大叔,不对不对,老爷爷对不起,我认错人了。”说完转一⾝就走。老人也不拦住小弦,只是淡然道:“欠人银子终是要还,若是有志气, 就要凭自己的本事去挣。”这句话不知他用了何方法说出,浑如近在小弦耳边,语意中虽隐有见责之意,语气却始终轻言细语、不温不火。 小弦一愣,缓缓回过失来:“难道博赌也算本事么?”老人正⾊道:“赌桌上斗智斗勇,只要你能凭自己的智慧赢下赌局,当然是本事。” “也许你说得有道理。”小弦挠挠头“可是爹爹与叔叔都从不让我沾赌,说是一旦深陷⾝其中,轻则丧志 ![]() ![]() ![]() ![]() 老人笑道:“人生在世,无论为名为利、求财求官,都不过是一场豪赌。只要能把握尺度,不致沉 ![]() ![]() ![]() 老人淡淡道:“若是你输了,我可以借给你银子翻本。不过你赢后要双倍奉还。”“⾼利贷!”小弦惊得睁大双眼,无论如何也不能把面前这位老人与那些面目 ![]() 老人看出小弦神情中的轻屑,哂然一笑:“不必疑心,我只是试试你罢了。”小弦暗暗松了一口气,在他心目中,这个突然出现的老人⾝上有一种与林青、宮涤尘相近的气质,虽然素不相识,却实不愿他竟是个金⽟其外、败絮其內的人。 老人轻声道:“你很瞧不起放⾼利贷的人么?”小弦点头:“我听爹爹说起,那些放⾼利贷者害得别人倾家 ![]() 小弦咬着嘴 ![]() 小弦一怔,想到林青亦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自是有其道理。他虽不明⽩老人为何要对自己说这些毫不相关的事,但显然并无恶意,朝老人调⽪一笑,转⾝往第三张赌桌走去。 只见赌桌旁一个肌⾁横生、活似卖⾁屠夫的一条大汉,大冷的天上⾝⾚膊,満头大汗,一只脚还踩在凳子上,骂骂咧咧:“他妈的,连开七把小,老子就不信这个琊,这八两银子全押在大上!” 庄家开盅,口中唱道:“二二三,一七点小。”拿个长钩,将大汉押上的银子全拨到⾝旁。大汉长叹:“真是没天理。”他转⾝朝⾝旁一人道“周老弟,借我五两银子。”那姓周的道:“你上个月借的找两银子还没还呢。” 大汉怒道:“你前年娶媳妇的时候我送你的十斤猪⾁,你都忘了?”旁人一齐笑了起来。姓周的惧大汉一⾝蛮力,只好拿出五两银子给他,口中兀自嘀咕不停。 大汉接过银子,往手心里吐口唾沫,再往赌桌上重重一拍:“还是大!他瞪一眼庄家:“掷般子!”庄家却不吃他那套:“还有没有人下注?”旁人或押大或押小,场面纷 ![]() 小弦被周围狂热的人群所惑,连忙掏出银子,正犹豫应该押大还是押小,耳中忽传来那老人的声音:“你可知赌桌上最重要的是什么?”小弦眼望赌桌,缓缓头摇。 老人继续道:“胜而不骄,败而不馁,方可无往不利。无论赌桌上也好,做任何事也好,保持一份平常心才是最重要的。” 小弦大有所悟,冷静下来。记得林青在岳 ![]() 那大汉口中还大呼小叫个不停:“难道能连开出九把小?小勇、痢头,你们若是信我,就陪我押一把大…”但诸人显然都认定他今⽇霉运⾼照,除了那两位被点名者碍不过情面,押了几枚铜钱在“大”字上,又有几人将银两押在“小”上。 小弦揣摩着庄家的心理:“等一下,我也押。”他个子太小,够不着赌台,跳起来将银子一推,却只推到“小”字上。 大汉怒道:“你这小鬼不好好呆在家里,来赌场凑什么热闹?”小弦⽩他一眼:“你能来我为何不能来?嗯,帮忙把我的银子放到‘大’字上可好?” 大汉总算找到“自愿同盟者”大喜道:“小兄弟眼光⾼明。”当下帮小弦将银子放在“大”上。 庄家拿起般盅“叮叮当当”一阵 ![]() 大汉乐得満脸开花:“小兄弟是个福星,这一注押的什么?”小弦嘻嘻一笑:“这一注我不押。” 又连开了几局,却是连着四次大。那老人亦不参赌,只是饶有兴致地在一边观看。大汉小有盈余,急于翻本,将面前十余两银子又统统押在“大”上:“今天的赌桌真是琊门,看来连开九把小后又要连出五六把大。”旁边人见到大汉时来运转,亦是忙不迭将赌注跟押在“大”字上。 小弦却只在一旁静静观察,前几局大小上所押的银两相差不多,他没有把握。这一次看到机会,好不犹豫,又跳起来把二两银子一推,仍是在“小”字上。 大汉笑道:“小兄弟不要急,我帮你。”小弦却道:“不要动,这一次我押小。”赌盅一开,果然开出了小。小弦的二两银子已变为四两,而那大汉却输个精光,跳脚大骂悻悻离去。小弦大是开心,想了想,将三两银子收⼊怀里,仅拿一两在手。 老人的声音突然传来:“你这么好手气,为何不全押上,多赢一些?”小弦笑道:“我只要五两银子就够了,何况万一输了,岂不是连翻本的机会都没了。” 老人点头不语。奈何那豪赌成 ![]() 场中静了片刻,无数惊讶的眼神往这边瞧来。对于这种小赌场来说,来博赌的大多是辛苦一天求些刺 ![]() 老人续道:“无论输赢,老夫只赌一局。”他又低头对小弦道“你陪爷爷赌这最后一局,然后就走,如何?” 小弦刹那间已知老人的用意。他既公然言明赌一局就走,赌场岂会放过这样一个送上门来的“肥羊”而只要自己与他押得相反,几乎有九成以上的把握赢得这一 注,老人分明是故意用必输的一局换回自己的胜利。他与自己非亲非故,何须如此?而且输一百两赢一两,简直太不成比例,老人若有心帮自己,大可借自己几两银 子了事,又何必大费周折?若是自己不识他的苦心,岂不是浪费了银子,亦不讨好? 这一刻,小弦心中天人 ![]() 老人眼中露出一丝欣赏,淡然道:“老夫最重承诺,既已开口,怎能反悔?”他缓缓拿出一张百两银票,端端正正地放在“大”字上。他的动作是如此郑重,仿佛还 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像是生怕一阵风吹走了银票。小弦注意到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光润纤细,一丝皱折也没有,指 ![]() 小弦虽是第一次见到这老人,却不料他对自己如此之好。一百两银子或许并不是什么大数目,但老人却用这种不露声⾊的方式帮助自己,这份恩情已远远在那一百两银子之上。自己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辜负他的一番心意。 当下小弦双手把那一两银子递给老人:“老爷爷,你帮我押在小上吧。呵呵,我的运气一定比你好。”他口中虽是浑若无事地说笑,眼中却已隐有泪光。他本就是个 ![]() ![]() 周围赌客着到这百两银票与一两银子分放在“大”、“小”土,皆有些莫名其妙,不知老人与小弦的关系,一时都忘了下注。 老人望着有些发呆的庄家:“摇骰吧。” 不出小弦所料,骰盅中是“二二三”七点小。老人大笑起⾝,带着小弦离开赌场。小弦拿着五两银子,只觉比子金还重。 出了赌场,老人停下脚步,目光望着仍在原处的吴戏言:“‘你赢够了银子,去做你要做的事吧。我也要走了。”小弦一呆,原以为老人会对自己说些什么,谁知他竟开门告辞,脫口道:“老爷爷要去哪里?” 老人悠然道:“青山不改,绿。⽔长流,若是有缘,后会有期。何必再问?” 这本是小弦经常说的话,此刻听来别有滋味,呆呆问道:“为什么?” 老人微笑:”缘分而已。”小弦本意是问老人为何要平⽩无故帮助自己。老人的回答却似是一语双关,既回答了为何就此挥别,亦解释了为何要助他一臂之力。 “缘分而已!”这短短四个字在小弦心底产生的冲击,实难言语形容。 老人忽然而⾊一变,一把抱起小弦,腾⾝而起。小弦尚在回味老人的话,不知他意 ![]() 只听老人低低惊叹一声:“好家伙,竟然是鬼失惊!”他⾝法速加,往街口疾奔。小弦从老人的怀中往后看去,一道人影如闪电般蹑在老人⾝后五步外,移动太快 ![]() 老人冷笑:“对付一个小孩子,将军府也用得着如此工于心计么?”说话间脚一下不停,眨眼间已掠过两条大街,一座小桥。 小弦这才知道老人误会了鬼失惊保护自己的用意,刚想解释,才一开口,劲风扑面竞然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老人的⾝法实在太快,只着到周围的景物如飞,浑如无 数连贯的画面在眼前闪现,这份经历当真是前所未有。只有鬼失惊那一张令人惊怖的面孔始终保持在⾝后,缓缓地、一寸一寸地往后退去。小弦大感惊:鬼失惊可谓 是江湖上顶尖的⾼手,但在轻功上无疑已输给这老人一筹,那么这个老人到底是谁! 鬼失惊自知遇见劲敌,依然凌厉的眼神已隐有惧意,却只是咬紧牙关紧追不舍。 老人叹道:“鬼失惊你不是我的对手,何苦相 ![]() 鬼失惊沉声道:“在下受明将军所托,决不容这孩子受到伤害。阁下若是有胆,便与我一战。”他拼尽全力,距离仍是越来越远,眼见就要出了京师城门,若到了城外,没有民舍的阻挡,更难追上,只好出言求战。 老人一愣,低头望右小弦。小弦说不出话来,只能重重点头,示意鬼失惊并非虚言。 老人长叹:“明将军行事当真是鬼神莫测。”说话间已至城墙边,蓦然纵⾝直上,脚尖连点,竟在笔直上的城墙上行步如飞,宛如踏⾜平地,同时扬声道:“鬼兄不必惊慌,老夫与这小娃妹说几句话就走,决不会害他。”眨眼间已攀至城墙顶,轻轻将小弦放下。 鬼失惊虽亦可随之登墙,却自知无法如这老人一般在空中换气说话,在城墙下定住⾝形,缓缓掏出一双颜⾊透明、如丝如璃的手套,一字一句道:“我给你一灶香工 夫,若是老人家有半分逛语,鬼某武功或许不敌你,至少也有几分同归于尽的把握。”老人惊讶道:“鬼兄竟然不惜以 ![]() ![]() 小弦心头大震,从末想到鬼失惊这样的大恶人竟会如此看重自己,看来当真是把自己当作救命恩人,一时茫然。 两名城墙上的守卫一路叱喝着赶来,老人袍袖轻拂,二道指风发出,两名守卫哼也末及哼一声,俱被点中⽳道,软倒在地。 老人叹道:“老夫本还想在京师多呆些⽇子,着来是不行了。”小弦奇道:“老爷爷武功这么⾼,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老人一笑:“老夫在家里呆得气闷,一时意动来京师松活一下筋骨,若是整⽇被官兵通缉,哪还有半分兴致?等下次想找⿇烦时,再来大闹一场:”他本是保持着那 不疾不徐的声音,说到最后一句时,却是豪情四溢,意气风发,雪自的发须在京师城头 ![]() 小弦情知遇上了⾼人:“老爷爷想对我说什么话?”老人呵呵一笑:“其实本来无话,被鬼失惊一追,反而想到一些事情。我且问你,为什么刚才在赌场中的最后一局,你明知必胜,仍只押一两银子?” 小弦纵是聪明,也想不到老人会问这样一个问题,如实道:“让老爷爷破费我就已经心中不安了,岂能趁机多占便宜。”老人含笑点头:“只要你能一直保持这份淳朴,老夫就放心了。希望以后我们还能有机会再见。 小弦糊里糊涂,听老人似要离开,连忙拉住他的⾐衫:“老爷爷先不要走,我也有问题要问你?”老人淡淡道:“你不必问老夫为什么会帮你,或许只是见你投缘,或许只是一时兴起,原不必放在心上。” 小弦的问题被老人抢先说出,眼珠一转:“我欠你一百两银子,要不要二十年后还你?”老人一愣:“为何要二十年后?” 小弦本以为老人也许是偷听了自己与吴戏言的对话,方才⼊赌场中找自己。但看老人的神情,分明他并不知此事,而且昨⽇鬼失惊与宮涤尘一路送他去清秋院,京师中人人都知道将军府的态度,老人却也是 毫不知情的样子,心失更是奇怪:“为什么老爷爷会来赌场找我呢?” 老人眨眨眼睛;“老夫今⽇才⼊京,本就在街上随意逛逛,谁说是特意找你?”小弦撒娇般不依:“老爷爷不许骗人,你一⼊赌场,眼睛就盯在我⾝上,当然是找我了。” 老人哈哈大笑:“好,老夫不妨告诉你,老夫⼊京确是想顺便见一见你,但当时在赌场中,却并不知道遇见的人就是你,只是瞧见同样年龄的孩子不免多留意一下。谁知正好撞见,也算是天意吧。” 老人这番话可谓是矛盾百出,小弦低头想了一会儿才渐渐明⽩过来:“嗯,原来老爷爷知道有我这样一个人,却并不知道我长的是什么模样,这到底是为什么呢?”老人轻叹一声:“这原因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小弦撅起小嘴:“为什么每个人都好像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他心想自从在鸣佩峰中遇见愚大师开始,他不肯说出苦慧大师的谶语、宮涤尘不肯说出林青的那句话、现在这老人亦来卖关子。 老人正⾊道:“老夫答应你,如果你我下次有缘再遇上,老夫决不隐満。你为何要去赌场?” 小弦与吴戏言之间的对话原原本本地说出,老人眼中精光一闪:“好一个‘君无戏言’,竟然也能瞧出你二十年后的成就!”这句话在小弦心中掀起滔天波澜,从没有一刻,对自己的信心如此之⾜,脫口道:“我二十年后会是什么样的人?” 老人沉昑不答,忽然手指空中飞过的一只鸟儿:“你可见过鸟儿是如何飞翔的?”小弦茫然头摇。老人道:“鸟儿在起飞前,先要缩 ![]() ![]() 老人续道:“所以,你现在不必去想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只要先扎扎实实地学好本事,⽇后自然⽔到渠成。”“可是,我…”小弦一咬牙,觉得在老人那仿佛洞悉一切的眼光下, ![]() ![]() 老人一怔,握住小弦的手腕替他把脉,面⾊微变:“谁下的毒手?”小弦恨恨道:“是四大家族的主景成像。”老人头摇长叹:“逆天行事,恐怕也难以扭转乾坤!”小弦一喜:“还可以补救么?”老人苦笑:“老夫没有这个能力。” 小弦雀跃的心情瞬间降至冰点,鬼失惊如此忌惮这老人,无疑有着惊世骇俗的本事,可是连他都回天无力,自己注定永远都是一个不通武功的普通人…良久,他垂头 丧气道:“老爷爷不必说了,我这个样子 ![]() 小弦叹道:“我虽读过几本书,可那又有什么用,又不能帮我报仇。”老人反问:“那些名垂青史的人物难道都是武林⾼手?像诸葛武侯不过一介文弱书生,却能辅佐刘皇叔计定中原、三分天下,谁敢说他不是个人物?” “诸将亮当然了不起!”小弦从小听过许多三国故事,对诸葛亮敬若天人,吐吐⾆头:“可那需要读多少年的书啊?” 老人肃容道:“你可知人生在世 ![]() 老人长⾝而起:“官兵来了,我们走吧。”京师城防极严,刚才老人出手制住两名守卫,早被箭塔官兵发现,不一会已调集来数百人,列起战阵,缓缓朝两人 ![]() 老人抱住小弦,站在城墙边,望着城下蓄势待发的鬼失惊:“老夫刚才对你说的话皆是暗中传音,你无须告诉别人,此事关系你 ![]() 小弦从沉思中惊醒:“老爷爷要走了么?我们还能再见面吗?”老人微微一笑:“老夫有一种预感,我们必会再见。”小弦略有些不舍地抱紧老人:“我,我怎么称 呼您?”老人犹豫一下:“在下次见面之前,你只要记住我的话,无须记住我的人。”说完,老人纵然一跃,从⾼⾼的城墙上飞下,稳稳落在鬼失惊面前:“无论江 湖上对鬼兄有何评价,老夫亦敬你是条汉子。”他再对小弦微微一笑,翩然而去。 鬼失惊一跃拉住小弦的羊,默然无语地望着老人渐渐远去的背影,抬手止住 ![]() 小弦本已在京师中转得分不清方向,傍晚时分,鬼失惊带他重新到了幕颜街,吴戏言一早已不知去向。一路上,小弦向鬼失惊问起那老人的来历,鬼失惊却只是闭口不语。 小弦想到鬼失惊刚才舍命维护自己,对他的观感大大改变,眼见天⾊已道“鬼叔叔,我有点饿了,刚才正好在赌场中赢了儿两银子,一起去吃饭好不好?”他对鬼失惊毕竟还有些害怕,虽有请客相谢之意,却不明说,倒似是央鬼失惊陪自己去吃饭一般。 鬼失惊不置可否,依然是冷冰冰的,却带着小弦到了一家小酒楼中,也不要酒,仅是随便点了几样小菜,反是小弦过意不去,看着价格估摸着怀里的五两银子,又多叫了些菜肴。 两人默然吃了一会,鬼失惊忽然一叹:“这几⽇你最好呆在清秋院中不要外出,若是再遇见这样的⾼手,我亦护不住你。”言语间颇为沮丧。刚才他竭尽全力追赶,亦末能触及那老人半片⾐角,可谓是这黑道杀手之王出道至今,所受的最大挫折。 小弦眼珠一转:“我本还打算明天再来找‘君无戏言’的,既然鬼叔叔这样说,我就不来了。但你要告诉我,林叔叔⼊京城时说的那句话才行。” 小弦本以为鬼失惊必也不会轻易说出,权且一试,谁知鬼失惊略一沉昑,缓缓答道:“暗器王说:你是吴空门前辈全力打造之人,乃是明将军的克星。”或许在鬼失惊的心⽇中,这番话乃是无稽之谈,不需要隐瞒。 小弦一震,虽然愚大师早透露过这意思,但林青公然宣称仍是令他措手不及:“明将军既然知道这事,为何还要让鬼叔叔保护我?”鬼失惊淡然道:“我从不猜测明将军的意图,只是遵命行事。” 小弦不得要领,心想明将军会不会另施计谋对付自己?但转念一想,自己只是一个⾝无武功的无名小卒,本不值得天下第一⾼手放在心上,当下自嘲一笑:“鬼叔叔想必也不会信这样的话吧!”鬼失惊一字一句道:“我本不相信,但现在却信三分。”小弦一惊:“为什么?” 鬼失惊并不回答,⽇光却定在小弦脸上,直看得小弦心头发虚,垂下头去。他蓦然醒悟:鬼失惊告诉自己这句话时,自己原应该大吃一惊才合情理,可自己刚才的冲情分明是对此事早有预料。小弦不由有些后悔,若是鬼失惊把此事再转告明将军,会不会改变明将军对自己的态度? 小弦心头忐忑,食之无味。鬼失惊本是慢条斯理地吃菜,见小弦停著不食,亦放下筷子:“那就走吧。”小弦连忙道:“鬼叔叔慢慢吃,我等你。” 鬼失惊忽道:“你可知我为何吃得这么慢?”小弦茫然头摇。鬼失惊漠然道:“如果你曾被饿过半个月,也会如此。”小弦心中猛然涌起一股对鬼失惊的同情:这个人人惧怕的黑道煞星,是否也有外人不曾了解的痛苦? 他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好,重新拿起筷子:“我陪你在吃些好了。”鬼失惊似乎感应到小弦的心思,嘿嘿一笑:“男子汉大丈夫,岂可为了一些小事茶饭不思?小弦你说对不对?” 小弦点点头,放开心怀大吃起来,将几盘菜吃得精光。又抢着付了账。 鬼失惊带着小弦回到清秋院前共三步外停下,示意小弦独自回去。小弦忍不住问道:“鬼叔叔,你要保护我到什么时候?”鬼失惊道:“将军的命令是直到你碰见暗器王为止。”小弦嘻嘻一笑:那你自己呢?” 鬼失惊转⾝离开,冷冷抛下一句话:“你听到那句话后的反应,我不会告诉将军,但如果⽇后你是我的敌人,我亦不会放过你!” 小弦听到鬼失惊这丝毫不通人情的语气,刚刚产生的一丝好感几乎在刹那间 ![]() 小弦慢慢走回房中,平惑正坐在 ![]() 平惑听小弦叫一声“姐姐”也不与他计较:“姐姐没有骗你吧,你可问出答案了?”小弦心想虽然知道了答案,这其中的过程三言两语却说不完,正要绘声绘⾊地讲述一番,却听宮涤尘的声音在门门响起:“平惑姑娘去们吧,我和小弦有话说。” 小弦大喜,上前拉住宮涤尘的手:“宮大哥,我好想你啊。”小弦和宮涤尘才分别不久,却已对他有难舍难分之感。平惑乖巧答应,出房而去。 宮涤尘拉着小弦在 ![]() 小弦这才知道京师里果是遍布耳即:“我也不知那老爷爷是谁。他也不告诉我姓名。”小弦心想自己虽然答应老人不把他说的话告诉别人,但宮大哥却不是“别人”若是他问起,自己是否应该如实相告呢? 宮涤尘喃喃道:“有如此武功者,天底下也没有几个。看来应该不假了。” 小弦脫口道:“你是说林叔叔说得那番话不假么?”官涤尘⾝体微震:“你知道了?是那老人告诉你的?”小弦摇头摇:“是鬼失惊告诉我的。”又反问道“难道宮大哥你也相信这话?” 宮涤尘望着小弦良久,缓缓伸出手来:“不管这话是真是假,我们都是好兄弟,对不对?”小弦与官涤尘双手相握,心怀 ![]() ![]() 宮涤尘并未再问起那老人之事:“我此次来京,本为替吐蕃求粮,明⽇一早要护送粮车出京,可能要两二⽇后才回来。这几天你就乖乖呆在清秋院中,不要再出去了。”小弦想到那老人亦劝自己多读书,这几⽇不如就留在磨 ![]() 他心里舍不得宮涤尘:“宮大哥今天晚上陪我睡吧。”宮涤尘一愣:“我不惯与人同睡,陪你晚些可好?”小弦大失所望,转念想宮涤尘诸事 ![]() 他一走,平惑⼊得房来,唱戏般拖长声音:“小弦,燕窝粥来了…”小弦嘻嘻一笑:“原来苹果改名叫燕窝了。”平惑也不生气:“怎么不叫姐姐了?”小弦双手叉 ![]() 平惑无奈,点着小弦的额头道:“总有一天,要让你这小鬼就范。快趁热喝粥吧,公子特意让我炖给你的。”小弦望着那碗燕窝粥发愣,刚才与鬼失惊在洒楼中实在 吃得太 ![]() ![]() 平惑毕竟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呑一口唾沫:“你可千万不要对人说,不然挨骂还是小事,弄不好就赶我回家了。”小弦举手发誓:“我要是对人说了,天诛地灭…”平惑一把掩住小弦的嘴:“不许胡说,好端端发什么毒誓。 四顾无人,平惑几口将燕窝粥喝下肚去,抹去嘴边的粥痕:“怎么没什么味道?”小弦大有同感,连连点头,闲来无话,便昂头 ![]() ![]() 平惑听小弦在赌场中连胜兰局,惊得大睁双眼:“这话你可千万不要对公子说,公子最忌下人博赌,前个月花匠老李就是因此被辞退了。”小弦笑道:“你当我是小 赌鬼么…”却见平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心中略有些不快“听我的故事你竟然想觉睡,我不讲了。”平惑甩甩头:“奇怪,怎么突然困得厉害。好小弦,你继续 讲啊。” 小弦再说几句,刚刚说到鬼失惊紧追老人,正是最精彩的时候,却见平惑睡眼蒙陇,义是一个大大的哈欠,心头有气:“不说了,你去睡吧。”平惑拍拍额头,实在支持不住:“好弟弟不要生气,姐姐明天再来听。” 小弦哼了一声,自己脫⾐躺在 ![]() 小弦躺在 ![]() ![]() ![]() ![]() ![]() ![]() ![]() ![]() ![]() 小弦忙道:“不管平惑姐姐的事,是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才让她先回去的。” ![]() ![]() ![]() ![]() ![]() 第二天一早,小弦用过早餐后就来到磨 ![]() ![]() ![]() ![]() ![]() ![]() ![]() ![]() ![]() ![]() ![]() ![]() ![]() ![]() 小弦一跃而起,拿起书桌上的书翻看,先挑出一本《中庸》、一本《论语》读了起来。他本就聪明好学,虽然好多篆字都不识,但凭着上下文也能猜出大概意思。只 是这些文字实在枯燥乏味,若非一意在 ![]() 等到平惑给小弦送饭的时候,小弦已看了两个多时辰。平惑将饭菜摆在书桌上:“公子对你格外礼遇,竟然允你在书房中用餐。若不是你年龄大了些,我简直要怀疑你是公子的私生子了。”小弦本有些赌气不理平惑,听她如此说也忍不住笑了:“那你以后叫我小弦公子吧。” 平惑好奇地拿起一本《论语》:“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哎呀,这是什么字?”小弦刚才被 ![]() ![]() ![]() 听到平惑的夸奖,小弦更是得意,信口开河道:“比如我一个人在书房读书,看了又看,自得其乐,这就是‘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而你突然来送饭了,这就 叫‘有朋自远方来’。我看到你当然开心啊,于是就‘不亦乐乎’…哈哈。”平惑啐道:“你肯定是骗人,才不信你呢。”说完又怯生生地问一句“看这些书真的 很有用么?” 小弦被平惑一言点醒,心中一动,想到那神秘老人的话。自己虽然无法修习武功,却可以从书本中补救,而这些《论语》、《中庸》,读之虽可修⾝养 ![]() 等平惑离开后,小弦便到书架中找来一些《孙子兵法》、《贞观政要》之类的书籍,比起看《论语》时更是用心百倍,越看越有趣兴,一会想象自己是领兵决战沙场 的将军元帅,一会想象自己是殿前谈论治国大计的率相大臣。他记忆极好,又心⾼气傲,遇到不明⽩的地方便将书本原话強记心中,也不去问 ![]() ![]() 这两天, ![]() ![]() 到了第共天,小弦将手中几本兵法 ![]() ![]() 磨 ![]() ![]() ![]() 小弦心中一动,象棋乃是他得意的本事之一,自从离开鸣佩峰后却再无机会与人手谈,找出一本手抄本的《当朝棋录》,虽无棋具,但看到那些“一车五进二、炮八平六”之类的话,如同遇见了多年不见的旧友,大是奋兴,闭着眼按棋谱在心底下起了盲棋… ![]() 小弦忽然翻到一局,黑子:物天成。红子:罗子越!小弦一惊,想不到竟会在这里看到英雄冢主物天成的名字。他细心翻看每一页棋谱,果然发现不少物天成的对局,对战者多是罗子越。小弦不知罗子越乃是前朝国手,物天成少时与之对战三十余局,多胜五局,方得宇內第一国手的美名。 再翻几页,愚大师物由箫的名字亦赫然在列,与之对局者竞然是物由风。小弦心想物姓极为少见,以愚大师的棋力自也不会与无名小卒手谈,这个物由风多半也是英 雄冢中的人物,而且是“由”字辈,比物天成还要⾼出一辈。但英雄冢两大⾼手的对局又如何能流传到清秋院中?更何况愚大师闭关五十年不见外人,这棋谱年代久 远,更是难得。 小弦心中疑惑,继续往下翻,看到一局棋更是蹊跷:纵观全书几百局棋谱,唯有此局并无双方对局者的姓名… 小弦忍不住按棋谱记录的招法试走,才下了十余步,心头剧震,如遭铁锤重击—这无名无姓的一局,竞然就是他在鸣佩峰离望崖前、代表四大家族与御泠堂青霜令使下出的生死之局! 刹那间,那逝去的一幕幕随着棋局在他眼中逐一重现:黑方炮七进四,御泠堂弟子成为惊世棋局中的第一个牺牲品;红方炮五进四,景成像之子景慕道提掌自尽…红方炮三进七,青霜令使绝地反扑;黑方马花进四,⽔柔清之⽗莫敛锋拦在红帅之前;帅六进一,莫敛锋被迫自尽… “不!”小弦一声惊呼,不受控制的泪⽔夺眶而出。那惨烈的一局他虽末曾亲见,但事后从愚大师等人的描述中已可想象,此刻旧局重温,不堪回首的记忆层层涌上心头。在这心志近于崩溃的一刹那,小弦已然明自了一切: ![]() 小弦从未怀疑过 ![]() ![]() ![]() ![]() ![]() ![]() ![]() 可是, ![]() ![]() ![]() ![]() ![]() ![]() 小弦忽想到 ![]() ![]() ![]() ![]() 小弦 ![]() ![]() ![]() 不知过了多久,小弦终于冷静下来,先伸手⼊怀,拿出《天命宝典》细细检查,确定仍是原本,这才稍稍放心。他知道自己决不是 ![]() ![]() ![]() ![]() 小弦苦思良策,《天命宝典》的副本落在 ![]() ![]() 小弦望着手里的《天命宝典》。一咬牙,痛下决心:这本昊空门的道家至典决不能落⼊ ![]() ![]() ![]() 小弦想到这里,从烛台旁拿来火石,又找来一个大火盆,双手颤抖着打燃了火苗。一时手中的《天命宝典》如重千钧。这本昊空门中与明将军流转神功并列为两大绝学的奇书,难道今⽇就要毁在自己手里? 小弦闭上眼,在心头默念:“巧拙大师、苦慧大师、吴空门的诸位前辈,为了不让这本书落在坏人手里,我许惊弦今⽇迫不得已毁了它,你们一定要原谅我,⽇后我定会重新默写出来,再 ![]() 小弦忽又想起巧拙大师与⽗亲许漠洋都已⾝死,昊空门中除了明将军外别无传人,难道⽇后要把默写出的《天命宝典》 ![]() 那《天命宝典》是用金线装订,小弦细细拆去金线,将一页页內文投⼊燃烧的火盆中。书页年代己久,早己泛⻩,遇火先蜷成一团,然后猛然烧起,化为灰烬。小弦望着被火苗呑噬的一页页纸张,心头立下重誓:总有一天,要让 ![]() 不一会,书页全都烧光,仅余相连的封面一与封底。也不知是用何材料制成,极有韧 ![]() “轰”的一声,火苗乍然蹿起三尺多⾼,几乎烧着了小弦的眉⽑。小弦吃了一惊,急忙退开半步。诡异至极的事就在此刻发生了… 却见那火盆中的封面并不变形,而是腾起一股青烟。烟雾中,可隐隐看到封面土赫然出现了几行字,瞬间消失不见… 小弦从不知《天命宝典》中竟还有这样的古怪,定睛再看,封面上一层似纸似帛的包装物已烧尽,露出青⽩⾊、网状的底层,似为什么金属所制,⾼温难化。他急忙找 ![]() ![]() 刚才那一刻时,急于闪避火苗的小弦匆匆一瞥, ![]() 小弦疑虑丛生: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看第一句含着昊空门的名字,应该是昊空门先辈留下的话。他曾听许漠洋说过,在离中原很远的天竺产有一种草药,用这种草药 汁 ![]() 小弦同想起愚大师将《天命宝典》 ![]() ![]() ![]() 小弦蓦然惊跳而起,他已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留话之人正是苦慧大师,正因为愚大师并非昊空门人,所以苦慧大师才会用这样隐蔽的方式留下了他的最后遗言。而这八句话的短短遗言,定然就是苦慧大师拼死道破、与自己有关的----天命谶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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