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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心碎你好 作者:石康 | 书号:35359 时间:2017/7/22 字数:1269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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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51-175 151 第二天中午,我正看着一张DVD,接到袁晓晨从公司打来的电话,她语气十分不自然:“你给那个MM回电话了吗?” “回了,是一记者。” “哟,你打开电视,现在那记者正主持节目呢。” 我看一眼表,正是王芸主持节目的时间,心中一惊,只好顺嘴说道:“你无不无聊啊,好好上班。” “你才无聊呢,趁我不备,偷 ![]() ![]() “你才穿棉 ![]() “你是真不挑啊!上⾝儿穿‘遐步士’的甩货你也找啊,一看就是赞助的,还玩小资呢!土鳖!” 我刚要再说什么,袁晓晨却变了声调,用一种再也无法掩饰的愤怒声调脫口而出:“就你们那点破英文,还跟我玩缩写呢!有病啊!是不是想见面啊?见啊见啊,怎么不发M&S啊,那是巧克力⾖儿!又甜又香…要不来点洋范儿,SM试过没有?没试过我出国帮你买几 ![]() 这边电话袁晓晨在打着,那边的机手就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王芸。 袁晓晨大概是听见了,在电话里说:“哎,去接她电话吧,串串供,别到时候说的不一样,我告诉你,我刚刚已经跟她说完了,她说她叫王芸,我说错,你叫 ![]() ![]() 我接了王芸的电话,王芸问我:“67876是你媳妇的机手吗?” 我说:“是。” 王芸叹了口气:“你媳妇儿够泼的,南城的吧?” 152 晚上不到五点,门铃响起,我打开门,袁晓晨站在门外,比平常时间早得多。 “该不会是请病假偷着跑回来的吧?” “我真病了,”她进了门,冷冷地说,在鞋柜边上“咣咣咣”地跺跺脚,把鞋子脫掉“叫你给气的。” 我回到电脑边,继续写东西,袁晓晨去厨房泡了一杯红茶,端在手上,用一把纯钢小勺搅拌着走到我⾝边,把杯子放在面前,然后自己拉把椅子坐下。 我伸手拿过红茶喝了一口,她不顾⽔烫,硬是从我手里抢了过来:“不许你喝我的茶!” “那我就不用说谢谢了。”我说着,继续往电脑里敲着一篇报社约好的书评。 袁晓晨坐了半天,突然一把按住我的手;“不许打字!” 我停下手看着她。 她晃动着二郞腿,笑眯眯地盯着我:“到现在了,也别蔵着掖着的了,说来听听吧。” “说什么呀?” “你和那 ![]() ![]() “我和 ![]() ![]() “讲讲呗,你这么一大作家,风流才子,就恨绯闻不能传得路人皆知的,是不是? ![]() ![]() ![]() ![]() “你还是去大街上问吧,我自己说,不好。” “哟,还羞答答呢,跟一朵小野花儿似的,”她突然一把揪住我的耳朵,提⾼声调:“说!怎么回事儿?何时?何地?还有谁?为什么?英语缩写是四个W,别欺负我们老百姓没文化!我告诉你,对这事儿我有知情权!” “噢,知道了,”我继续写,不理她,我知道,下面一番大战在所难免,见她揪我耳朵越揪越疼,只好加一句“我有权保持沉默,有什么事去找我的律师打听吧。” “混蛋!我就是你的律师!”她尖声叫起来“说!你们⼲了吗?” 我没理她,她贴近我,在我耳边小声说:“告诉我,用什么势姿⼲的?要是哑巴了,就在我⾝上用动作再重复一遍,听见没有?” 我仍然没理她,她松了手, ![]() ![]() ![]() 我仍不理她,她劈手打了我肩膀一下,站起来,去了趟洗手间,我听到冲⽔声响起,接着她又回到我⾝边。 “给她花钱了吗?”她问。 “没花。”我答了一句。 “这还差不多,像我们家的人…出去野去没关系,但不许花钱…我问你,你给她花过多少钱?一分也算。” “一分都没花。” “送没送人家回家?” “送过。” 她劈手又打了我一巴掌:“笨蛋!你怎么没花,汽油钱不是钱啊!还有啊,你一作家当什么出租司机啊,抢人家饭碗合适吗?” 我没说话。 “哎,我问你,小礼物送没送过?五块的头发夹子也算。” “没送过。” “內⾐內 ![]() “没有。” “我倒是有一套穿剩下的,明天你装塑料袋里给人家送去吧,这么小气,不好。”停了停,她又问“香⽔呢,香⽔送没送过?” “没有。” “全安套呢?” “没有。” “你混蛋!”她又打了一下,这一下比前头的都狠,把我的胳膊打出一道红印,她自己也疼得抬起手来扇,看来是用力过猛“不是说好了吗?出去胡搞要带套儿,把 ![]() ![]() ![]() 我估计她是 ![]() 153 我和袁晓晨一晚上没说话,她样子非常烦躁,看DVD,大声听音乐,又顶风冒雪地出去逛了一圈商场,买回一大堆用不着的东西,接着,她开始大吃特吃,把冰箱里可吃的东西吃掉了大半,包巧克力的锡纸扔得哪儿哪儿都是,十点钟,她洗起了⾐服,把洗⾐机开得“隆隆”作响,十一点,她腾折累了,一头扎到卧室里睡去,被子也不盖,我过去给她盖上,她一脚踢飞,眼睛瞪着我,泪⽔就哗哗往下流。 我接到朋友打来的电话,约出去玩,我穿好⾐服,在门口穿鞋的工夫,被**飞奔过来的袁晓晨堵住了:“不许去!是不是想一个人通风报信儿去呀?还是想商量对策?那儿不是有电话吗?要省电话费用我的机手,我们公司报销。” 就这样,我饭也没吃,一直跟她耗到夜里两点,我倒在厅里的沙发里想睡,刚关了灯,袁晓晨冲过来,二话不说,拉起我就往卧室走。 我躺到 ![]() ![]() ![]() 被她这么一闹,我整晚上处于紧张状态,却是因此躺下不久便睡着了,忽然,黑暗中,我觉得部腹有动静, ![]() ![]() ![]() ![]() “你⼲嘛呢?”我问。 她停下了,接着灯“啪”地一下亮了,只见她披头散发,两只眼睛充着⾎,⾝上一丝挂不,正气呼呼地跪在 ![]() 我翻了一下⾝,用后背对着她,接着睡,她一把把我扳过来。 “什么事儿?” “我来**了,想打*炮,就这事儿!” 我再次转过⾝,又被她恶声恶气地扳了回来:“我告诉你混蛋,今儿晚上你甭想踏实,你怎么弄的那个 ![]() ![]() “我写了一天,又累又困…” 话音未落,袁晓晨一脚踹在我腿上:“你混蛋!怎么到我这儿就又困又累了,把劲儿都使哪儿去了?”她深更半夜尖叫起来“少废话,把 ![]() 我闭上眼睛,仍不理她,她停了一会儿,掐了我一下,接着,又一下。 我脫掉 ![]() 我伸手抱她,却被她甩开了,她仍跪在 ![]() ![]() 我平躺着,伸手盖上被子,却被她一下掀开。我看出来,只要我做一样动作,她就偏要让我做出相反的动作,所以我就不再动作,然后就是长时间的僵持。我看一看 ![]() 154 我爬起来去洗手间,她默默地跟在后面,直到我回来,重新躺在 ![]() ![]() 我说:“今儿别闹了,等明天你下班回来,情绪好点了,咱们再说。” “我好不了,你这么混蛋,我永远也好不了!”她用手抓我,把我胳膊上抓出两条红道道。 “那你想怎么样?” “打*炮!” “你这样怎么打?” 我这么一说,她更来气了:“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我一没气氛二没情调三不丰満,哪儿比得上人家播音员啊, ![]() ![]() ![]() ![]() “没法跟你说话。” “哟,怎么到我这儿就没话了,播音员边儿上你这酸不溜溜的话匣子怎么就不关上呀,枕边小风吹得人家浑⾝酥庠,手⿇脚软的吧?怎么不跟我耳朵边上多吹吹呀,我又不是聋子,啊?来来来,说说,说说,说说缩写我也听得懂,英语、中文、意大利语、广东话,我们小⽩领都听得懂,你这个混蛋!”看来她是只要开了头,就会越说越气。 155 我索 ![]() 袁晓晨一个人又腾折了一会儿,孤掌难鸣,于是伸手在自己腿两间摸一摸,又去我的下半⾝动手动脚,起先,我没有反应,就在她差点气疯的时候,我硬了,她便笨手笨脚地爬上来,几乎是慌不择路地 ![]() ![]() ![]() 我起⾝要去澡洗,被她一把拉住了:“没完呢,该你了,讨厌我就说一声。” 156 在我的经验里,任何 ![]() ![]() ![]() ![]() 157 往常,在早晨,我总是被一阵急促的电子闹铃声惊醒,一般是袁晓晨腾⾝而起,关掉闹铃,然后是洗手间“哗哗”⽔响,然后是防盗铁门的关门声,这表明袁晓晨上班去了,有时,还能在她关上防盗门前,得到一个有着牙膏味儿的轻吻,但这一次我却是被袁晓晨打电话的声音弄醒的,她在电话里哼哼叽叽,表演发烧,说是要上医院,还煞有介事地询问公司有关医疗险保的事,电话的结尾让我听起来感到尤其的不妙,她说,她感到很难受,估计要请三五天的假,这说明她下决心腾出三五天的时间要跟我闹一闹,吓得我只好闭紧眼睛装睡,那边袁晓晨“咕咚”一下重新倒在 ![]() 一阵电话铃声把我惊醒,我接起电话,那边是大庆,问我下午要不要去一个叫做愚公移山的台球厅打台球,我刚要答应,袁晓晨“霍”地转过⾝来,就像空中旋转一百八十度那么快,很明显,电话的內容被她警惕的耳朵听到了,于是我只好说,到时候再打电话吧,然后在她的 ![]() 下午,又来了几个电话,我一一接起,每一次都遭到袁晓晨的目光拦击,于是,一整个⽩天时间,除了接电话,我就是在装睡中度过,一直到了晚上,肚子饿得直叫,才终于坚持不住,我算一算,有二十五六个小时没吃饭了,于是起了 ![]() ![]() ![]() 她不说话,我穿起羽绒服往外走,她也穿,跟在我⾝后,出门刚呼昅了两口⼲冷的空气,我就差点昏倒,饥饿令我感觉前 ![]() 饭馆里热气腾腾,人声鼎沸,似乎只有我们这一桌在一声不响地猛吃,我们共吃去四盘羊⾁,其余的也被我们一扫光,我招手叫服务员结账,服务员过来,我才发现没带钱包,袁晓晨也没带,我站起来要走,被袁晓晨一把拦住:“你庒这儿,我去取。” 158 袁晓晨这一趟没用多久就回来了,原因是没带门钥匙,但这一次她倔得出奇,向我要了门钥匙,又消失在门外,我坐在空桌边无所事事,二十分钟后,袁晓晨回来了,结了账,我们一起走出去。 因为吃 ![]() ![]() ![]() 159 回到家,我一进门便钻进书房,刚要顺手关门,袁晓晨硬是挤进来,也不说话,就坐在我坐的位子上,于是我只好转⾝出去,坐到沙发上,打开音响,听一段柔和的电子乐,袁晓晨如影随形地坐在我⾝边,对我察言观⾊,我随手拿过一本《世说新语》翻看,她愣了愣,一把抢过我的书,扔到一边,我看她一眼,她做出一副満不在乎的样子,我又拿起一本《奢侈与资本主义》,没看两行又被袁晓晨一把抢走。 “你什么意思?”我问她。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不让你看。” “你管得着吗?”我口气很硬。 她像是一下子慌了神,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再拿起一本《旧地重游》来看,一边看,一边提防着袁晓晨抢,不料,她始终一动不动,半天,忽然失声痛哭起来。 160 我最怕这种情况,它迫使我处于一种歉疚的状态,令我不知如何是好,一个人的情绪与状态会影响另一个人,而我十分容易接受别人的暗示,不管是心理的还是理生的,事实上我的心情变得极坏,一种厌倦与试图逃跑的想法油然而生,我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路过桌边,拿起汽车钥匙及机手,一闪⾝便冲出房门,我快步下楼,然后坐进汽车,刚刚发动便一脚深油门,三拐两绕,把车开出小区,疾驶了一段儿,才放缓速度,又打开CD,听了一段流行音乐后,心情才变得轻松起来,我打电话给大庆,问他们在哪里,他们正在幸福花园酒吧,我开到那里,与大家汇合,王芸也在,见到我确实一个人,才跑过来跟我拥抱。 “奷情败露,很⿇烦。”我悄声说。 “别怕,天塌下来这么多人呢,”王芸竟鼓励我,看来真是懂事“你媳妇也是,对我那么不客气,电话里骂我西瓜 ![]() ![]() 大庆端着杯酒笑眯眯地走过来:“大聚,大聚,一会儿还有人呢。” 我脫下羽绒服,拉着王芸,往人堆里一坐,便开始海阔天空地胡聊起来,一会儿,那边的台球案子空了,王芸叫我去打台球,我们俩走到案子,打了起来,王芸见我神⾊不安,便问我怎么了,我说就是屋里堵着袁晓晨在那里胡闹,估计过两天就会消停,正说着,电话响了起来,我一看,是袁晓晨,她在电话里嚎啕痛哭,叫我回去,我说正混着,晚一点再说,但她电话一个接一个,打得我烦不胜烦,那边已纠集起人玩“锄大地”三缺一,我正要上场,袁晓晨竟说她要马上冲过来,看看王芸在那边正借酒浇愁浇得来劲,要是袁晓晨一来,不定有多⿇烦,于是最终还是被袁晓晨的电话叫回了家。 161 我一回家,便遭到袁晓晨的热烈拥抱,眼睛哭得又红又肿,一副没有我不行的样子,倒像是她犯了什么错误,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接下来,我们都没有旧事重提,努力把生活恢复原样,我也没有再跟王芸联系,事情似乎就这么过去,袁晓晨如同被针猛地扎了一下,渗出一个⾎珠儿,但⾎珠儿刹那间便被抹平了。 162 袁晓晨第二天早上去上班了,晚上按时回来,我稍微收敛了一些,晚上不再那么经常地外出,要是外出,也带上她,并且避免与王芸碰到,有关与王芸上 ![]() 163 不过事情仍然有所改变,我是说,袁晓晨对我有了警惕 ![]() ![]() 看着她成天这么不畏艰苦,吭吃吭吃地使着拙劲儿守着我,反倒叫我有一种说不出的得意,甚至有点沾沾自喜,一种被人需要的感觉抓住了我,我感到自己十分重要,不是对自己,而是对她,她为了我一次次寻死觅活,叫我说不出的満⾜,我相信我们俩十拿九稳,我相信没有我她无法生活,我相信我可怜的人生,怎么说呢…有点用处! 164 得意是不好的,我早说过,得意只是自大和愚蠢,看着她围着我瞎忙活,我坠⼊自大和愚蠢,这是真的。 165 本来我想写本言情小说,但下笔之处,満篇尽是愚蠢,很少有作家拿愚蠢当主题进行创作,我却无意间作了尝试,我从自己⾝上看到愚蠢,顾不得你笑话就急急写出来,真是叫我感到羞辱。 166 叫我感到欣慰的是,依我的见解,我笔下的愚蠢绝不会轻意断绝,它将作为人类的一个该死的小传统代代相续,叫我不得不发出无奈的冷笑,我冷笑不全是因为我曾从中受到深深的伤害,而是因为这伤害定将绵绵不断,自私自利冷酷无情给黑暗无聊的人世间平添恶意,我冷笑是因为这一切还在人与人之间一再上演。 167 谈起情感来,人们普遍喜 ![]() ![]() “可能是吧。”记得大庆这么回答。 168 生活往往是这样,当你从远处眺望的时候,往往觉得只是灰蒙蒙一片,每一样东西都很模棱两可,但如果换成望远镜,一样一样地仔细观瞧,有时却能叫人大叫一惊。 我本人对姑娘一直不太上心,总想着这个去了那个就会来,加之我没有什么占有 ![]() ![]() ![]() ![]() 169 然而在我特别注意到袁晓晨之后,却对她有了新发现,我原以为这个小可爱是个小孤魂儿,后来发现她男朋友満天下,也许她是突然间做给我看的,也许以前就是如此,我只是没有注意到罢了,我发现,她每天都会接到一些鬼鬼祟祟的试探电话,她利用她的 ![]() ![]() 我以前是从来不注意她的电话內容的,总觉得不过是些说得翻来覆去的大妈话,要不就是无聊男同事的纠 ![]() ![]() 记忆里袁晓晨说过一些我“不关心她”之类的话,而我的反应也只是点点头,表示同意,心想你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哪儿用得着我关心呀,更何况,关心了又能怎么样?她出差遇到难搞定的客户,我能帮什么忙呢? 170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下楼散步,发现楼下停着一辆⾼级轿车,而回来的时候发现出差回来的袁晓晨正在开防盗门,才回忆起,当时轿车里亮着灯,好像有两个人在说些什么,其中一个像是袁晓晨,另一个像是她的前男友,我想我散步散了近一小时,他们难道就说了一小时不成? 我站在袁晓晨后面,帮她扶着她的手提箱,问她:“刚才是不是有人开车把你送到楼下?” “是啊,是我前男朋友,他老送我,省了不少打车费。”她淡淡地回答。 “这人也真够痴情的,到现在了还念念不忘的。” “什么呀,现在人家是我老板,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换了一公司,就是换到他创业的这个公司。” “他这业创得怎么样?” “还行吧,现在我的薪⽔比刚来的时候多了一倍。” “怪不得你豪言壮语的,说要买大房子。” “估计明年年底就可以了,现在我看中了一处期房,每平米八千多,但愿现房的时候不要涨得太多,我告诉你啊,装修就靠你了,别想跑。” 我没敢往下接,我不知她说的是装修费靠我,还是靠我出力气,事实上,两样事我都没有趣兴。 171 进门后,我们一起去洗手间用热⽔洗脸,我脑子动了动,记起袁晓晨是出差回来,就问她:“哎,你这回出差是不是也是跟他在一起?” “怎么了?”她把涂満洗面 ![]() “没事儿,瞎问问。”我的心头已是一股无名火起,但表面儿还是装做很自然的样子。 “那是我前男友儿啊,既省了每月的五百块房费,又是老 ![]() “你可真会算计!”我忍不住回了一句。 “生气啦?”她⾼兴地问“还是嫉妒?” 她再次转过来脸,这一回,她洗⼲净了,我分明看到一丝痛快的表情浮现在她的脸上,那是一种因报复而显出的得意忘形。 “有什么可生气的,不就是旧情复燃吗?理解。”我说着走了出去。 “哎,去哪儿啊?该你洗脸了!”我听到袁晓晨在后面叫嚷。 172 那天之后,不知为什么,凡是她买的东西,我都尽量不用,总觉得那是她从那次房费里省出来的,而且,我弄不清的是,省了房费以后,他们省没房事?我回避这个问题,只是更加少地与袁晓晨做*爱了,即使做,也是忽而狂暴忽而半途中止。 也许我的态度被袁晓晨察觉到一些,她表现得更为自信,经常抓住一些她自认为的我的弱点来攻击我,比如她看一本时尚杂志,仔细看其中的一页珠宝广告,知道我照例会说那东西没用,她便像早已准备好了一样,对我说那种珠宝的制作工艺,做珠宝的公司多么有名,甚至有一天,当我把一块她用的手绢丢进洗⾐机时,她竟说要拿去⼲洗,说那块名牌手绢是如何的贵,又是谁送她的,等等,又比如,她更经常地说我比她岁数大,却没她挣钱多,颇有一种自己奇货可居的沾沾自喜,还说等她买了大房子,让我也尝尝寄人篱下的滋味,以前我们也说这些玩笑话,但不知为什么,现在听起来却十分刺耳,我想这主要是袁晓晨在说的时候语气发生了变化,她开始当真进⼊一种強调自我的状态,这令我觉得说不出的可笑。 这些话听来听去,总算叫我听出讽刺意味,总结起来也不过就是四条儿,那就是嫌我年龄大,挣钱少,不努力,没前途,可气的是,这四条儿结论的参照者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和她的前男友。 “你看看人家,跟你一边儿大,我认识他的时候,一起在公司里打工,开着跟你一样的捷达,还是分期付款的,现在已是八千万的⾝价了,保时捷就换了两辆,和媳妇离婚给了媳妇一千万,我要是跟你分手,顶多能得到几本你签名的书,里面写的还是跟别的姑娘的 ![]() “大姐,要说有钱人,国美不是有一叫比尔-盖茨的吗?成天数钱点财产累得跟孙子似的,为了发展,还得忙着跟各种人握手,什么总统法官律师之类,烦不烦啊,有点自由时间全都拿来算计别人,订合同冲市场什么的,低不低级?不就是商人吗?”我这么回答她。 173 不过,某些方面我确实得感谢袁晓晨,她是商业社会的使者,是她向我报告商业社会来临的消息,这个社会不知从哪一天起,变成了商人的天下,一座座形状相似的写字楼里,一张张 ![]() ![]() ![]() ![]() ![]() ![]() ![]() ![]() ![]() ![]() ![]() ![]() ![]() ![]() 174 对于袁晓晨以及她自鸣得意的一切,我想我得反击了,就像对于这个社会所能提供的单调沉闷的生存价值提出反击一样,我以一种不屑一顾的姿态进⼊角⾊,那就是外表上的沉沦,把我的生命,忘情地投⼊到一种不计后果的胡混中去,让一切少数人的明天统统见鬼去吧!我与多数人一样,没有明天,没有未来,更没有希望,至少,我犯不上成为别人获得权势与荣华的工具,我再没有意义,也不愿拥有他们追求的意义,我的梦与他们的不一样,我就站在我的梦中,挨着我自己的破锅破碗,一点不怕寒碜,就像一只野兽站在一片荒原上一样。 175 就在袁晓晨忙于她的房子,她的未来,她的薪⽔,她的⾼质量的一切的时候,我带着一种愤世嫉俗的不満情绪,推掉手头的所有工作,踏踏实实投⼊聚会,这也就是在京北,可聚会的场所多得要命,画展、艺术展、电影首映、各种新闻发布,这是在⽩天,晚上是演出,大剧场、小剧场、京剧、昆曲、地方戏、国美大片、黑道电影、DV展、诗歌朗诵会、文学讨论会,还有各种摇滚演出、各种酒局、各种饭局、各种赌局、各种游戏厅,甚至还有体育锻炼,打球游泳之类,多如牛⽑,看也看不完,混也混不完,你去了一次,下一次他们就会叫你再去,总之,我忙着跑到外面混,在家里呆的时间少得出奇,那时已是舂天,报舂花在路边接二连三地盛开,细雨过后,空气中四处弥漫着一股泥土的香味儿,鸟儿在枝头轻巧地跳跃,而我却披星带月,出⼊在一个又一个 ![]() 这一招令袁晓晨狂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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