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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我有一个梦未醒 作者:谢上薰 | 书号:25787 时间:2017/6/22 字数:15555 |
上一章 第五章 下一章 ( → ) | |
上午九点钟,方问菊赶着从![]() ![]() ![]() 左丽凰温文的说:“好久不见,方老师。” 方问菊不明她的来意,茫然的点了点头。 “没有事先知会就突然来见你,实在很抱歉,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进去跟你谈一谈?” 她的态度使人难以拒绝,方问菊只好让她进来,心中也有几分面对挑战的好胜心。左丽凰进来后打量她一眼,笑说:“我的时间很充裕,你可以先忙你的没关系,我可以等。” 方问菊正感不适,半跑进浴室吐了个痛快,然后梳洗、更⾐,半小时后才端了两杯茶出来,左丽凰一派闲适的领首致谢。 方问菊心想自己一辈子也学不来她那份优雅气质。 “方老师,”左丽凰轻柔的打断她的凝视,说:“请你不要误会我这次的来意。当然,从柔娃的哭诉中,我知道了你和宝⽟的关系,但我不是想为柔娃说什么,孩子终究是孩子,一时的不能接受是可想见,但很快就会过去。我今天来是基于朋友的立场想说几句话。你能告诉我,你真爱宝⽟吗?” 方问菊充満敌意的望着对方,一时无法作答。 左丽凰恍然大悟的笑了,表⽩说!“离婚后我 ![]() 方问菊原有的敌意马上消弭于无形,反问道:“柔娃和宝⽟晓得了吗?” “宝⽟大概听到了些风声,柔娃那边我原打算跟她讲,可是她先打电话来向我哭闹,我便说不出口了。” 方问菊感觉脸热热的,难以启齿询问柔娃说了什么。 “柔娃看起来很懂事,其实完全是孩子脾气,有时又很固执。因为宝⽟坚持,我们约定不在孩子面前争吵,可是不相爱就是不相爱,我想柔娃一定也看出了⽗⺟之间的冷淡,所以我们分居、离婚并没有对她造成多大的影响,只不过,我搪心她不了解我和宝⽟是不可能再复合的,如果她有所期待,势必很难接受我或宝王的再婚。”方问菊看着她,一股不満和受挫感齐涌上心头。她想马上知道她的本意,要她退出,还是先讨好她的女儿?她不得不承认,柔娃实在才是关键人物,这一个小美人可以轻易地把韩宝⽟从她⾝边拉走,先安抚她大姐小的情绪。柔娃的一喜一怒牵动着韩宝⽟的心,方问菊没有信心在柔娃拒绝接纳她后,韩宝⽟即使知道她孕怀仍会娶她?左丽凰望着前夫的女友苦笑,神情落寞的说:“如今,我和宝⽟都面对了同样的难题──柔娃对这事的反应。不偷快的婚姻,使我们将所有的爱和关注全投在柔娃一个人⾝上,实在无法不重视她,尤其是宝⽟,他说什么也不愿失去在女儿心目中的地位,我常想,他这一辈子真心爱着的女人只有二个,他的⺟亲和柔娃。” “你呢?他不可能没有爱过你。”方问菊痹篇柔娃的问题。 “也许有,但那不是爱,只是不服输的占有。” “占有?” 左丽凰动作轻微得几乎看不出她在点头。 “我原本是他二哥的女朋友。” “什么?”方问菊吓了一跳。 “我比宝⽟大了两岁。” “真的?” “真的。就因为这样,他从来不曾在我面前认输过,他才是一家之主,决不因我一句话而更改他的决定。” “谁都看得出他是很有魄力的人。” “没有错,他现在的确这样,但以前的他却是一个很可爱的人,就像个弟弟一样。”左丽凰发现自己不自觉的说了太多,勉強一笑带过去,问道:“方姐小,你真心真意地爱着宝⽟吗?” “我爱他!”方问菊话才出口,觉得自己的声调太富挑战 ![]() ![]() 左丽凰笑了。 “那我也不便再说什么。”方问菊实在不明⽩她的意思,但左丽凰只说:“你不用担心菜娃,毕竟你们有 ![]() 方问菊实在不想再听她提宝⽟如何如何,只是点点头。 左丽凰起⾝要走,不意瞧见方问菊作势 ![]() 一你孕怀了?” 方问菊别过脸去,没有必要回答。 “你可以试试苏打饼,效果不错。” 方问菊倦容毕现,表明了想送客,但左丽凰自觉有责任帮她澄清真相。 “你告诉胡先生胡晓侠了吗?” 方问菊怒道:“我为什么要告诉胡晓侠?孩子又不是他的。” “那是谁的?” 方问菊愤怒得全⾝发抖。“你跑来向我问东问西的是什么意思?孩子是谁的关你什么事?” “我是为你好,真的。”左丽凰感觉出另一个悲剧又要开始,声音也颤了:“你该不会认为孩子是宝⽟的?” “你给我出去!”方问菊尖叫起来:“你以为我是⽔ ![]() “我没有恶意,…” “滚!宾出去!” “不!”左丽凰异常的坚定,一脸决然。 方问菊的气又涌了上来。她以为她是谁,一个下堂 ![]() ![]() ![]() “你还想说宝⽟怎么了?”她讥讽的说。 左丽风的声音轻柔而平静。“你听我说,你肚里的孩子不可能是宝⽟的,因为他 ![]() “你胡说!”方问菊本能地自卫。 “你不妨到医院做个检查,看孩子多大了。” 方问菊不由自主的战栗了,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竟冷得像冰。 “我不相信。” “话说完我自然会走,听不听由你。” “我本来也不知道,直到柔娃要上小学那年,我才恍然大悟,但一切都太迟了,只有将错就错。” “你说宝⽟结扎了?” “没有,他天生无法使女人受孕。” 此刻,方问菊彷佛游过冰河到了岸,方才的恐惧消失了,人也精神起来。“你开玩笑么?柔娃就是最好的证据。”她轻松的说。 “柔娃不是他的孩子。”左丽凰叹息道。 “你…这种话不能 ![]() 左丽凰自嘲的一笑,笑容中満是悔意和恨意。 “这些话蔵在我心里很久了,看你又将重蹈覆辙我不得不说,请你听过之后便忘了,然后远离那个男人。”说到此,左丽凰感觉深埋在心底的痛苦又开始啃?蜈鵅戚潺汝嚏?拿起茶杯握住,彷佛这杯子能赐予她对抗的力量。 往⽇的思绪一经勾起,左丽凰便不停的说下去:“我跟宝⽟的二哥仲节感情很深,当时先⽗还健在,也非常欣赏仲节的品格和抱负。仲节是韩家三兄弟中最会念书的,而我也跟得上他的程度,我们约好了毕业后一同赴英国留学,我小他两岁,他当完兵我也正好毕业,这一切的计画同时包含了家⽗对我的期望,所以我们愈发不敢贪懒,为的就是再等两年又几个月的⽇子好出国扬眉吐气。然而,像弟弟一般调⽪的宝⽟态度突然变了,而毁了这一切。” “喔!”方问菊喃喃自语,极力克制自己别 ![]() “宝⽟人长得好,⾝为老么嘴巴又甜,使中年再得子的两老对他百般纵容,而他就像个孩子老爱抢别人的东西,仲节因为最出⾊,常常成了他的目标。他发育得很快,看起来很早 ![]() ![]() ![]() 左丽凰看了她一眼,內心正努力将过去混 ![]() ![]() ![]() ![]() “那时候宝⽟是个爱笑爱闹的大孩子,起初我以为他在开玩笑,因为他说要追我的话也曾当仲节的面说过一两次,我们都没当真,但是他却认真了。我被他吓坏了,他是那种要怎样就怎样的人,我被吓得不敢再上他家去,他的行为愈来愈过分了。方姐小可能无法了解我们那时候的人对爱情非常严谨,不像现在的人说散就散,何况仲节跟我已经…很亲密了,说起来俗,但我们真的认定今生非卿不娶、非君不嫁,无论如何我都难以接受宝⽟的感情。” 说到此,左丽凰迅速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想藉此镇定下来,却掩不住愈来愈 ![]() “宝⽟看出了我不受他热情所感动,就用了最卑鄙无聇的方法骗我上当,…他打电话跟我说要向我陪罪,约在茶艺馆碰面,我如果不去理会他就好了,但他说得那么诚恳可怜,没想到,…他,他在茶里下葯,用最简单的方法得到我…”她 ![]() 方问菊的眼神条地亮起来。“宝⽟一定真的爱你,要不然他不会娶你,大可推到他二哥⾝上。” “不,不是,宝⽟从小就不服输,偏偏仲节的头脑、才能都在他之上,他没有办法,只有抢走我作为报复。” “你一直都这样想吗?” “你可知道新婚之夜他对我说什么吗?他踌躇満志的说:“我简直等不及二哥回来,真想看看他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子。””方问菊叹道:“这太过分了,就像个顽童。”“是的,他一直是被宠坏的顽童。”左丽凰按按眼角,一滴眼泪不小心溢出来。“难道他不曾想过做下卑鄙的事会有怎样的后果?” “就算他想过,我想他也不在乎,大家都当他还是个孩子,大家都原谅他,包括…仲节。” “什么!” “仲节是个內敛的人,他是否悲愤或者恨得想杀人,我不知道,他只默默住了夜一,第二天就回兵营报到,从此极少回来。退伍后,仲节依计画出国留学,变的是他不想回国服务,留在英国的大学任教,后来也娶 ![]() “你原谅他吗?” “你以为宝⽟的行为值得原谅吗?他不仅 ![]() ![]() “这…太顽固了。” “家⽗就是这样的人。”左丽凰语气中透着骄傲。 “难道你不苦吗?” “我苦,谁在乎?” “可是,柔娃的⽗亲…”方问菊嗫嚅的问。 “是仲节。当时我也有几分怀疑,可是我吓坏了,又没脸再见仲节,只好相信孩子是宝⽟的。” “后来怎么又不是了?” “那是仲节拿到博士学位的那一年,他回国省亲,见到已经会跑会跳的柔娃特别投缘,…有一天,我上楼找柔娃,私下瞧见他将柔娃抱在怀里,不住的说:‘叫爸爸,叫爸爸,柔娃乖,叫,叫爸爸。’柔娃那年要上小学了,已经很会说话,反问:‘您是伯伯,怎么会变成爸爸?’仲节说:‘你希望变成伯伯的女儿,叫我爸爸吗?’柔娃说:‘一个人可以有两个爸爸吗?我已经有爸爸了啊?’仲节问:‘爸爸对你好不好?疼不疼你?’柔娃咯咯笑得好开心,说:‘幼儿园的同学说我爸爸不像爸爸,可是我还是最喜 ![]() “于是你怀疑了?” “我去问宝⽟,宝⽟很生气,马上上楼找仲节,我想阻止,柔娃突然闹起来,等柔娃方便完我再上楼时,在楼梯口听见宝⽟又像哭又像笑的叫着:‘…没有生育能力,你胡说!你胡说!柔娃是我的,绝不给你。’说完他就冲下来,瞧见我的?那,那表情就像撞见鬼一样,整张脸都⽩了。” 方问菊的脸也⽩了,脸⾊坏得可怕。 “后来我也没有再追究,柔娃终究姓韩,认了生⽗对她又有什么意义,她早将宝⽟当成她小世界中的王,而我,早已对仲节死心了。以后仲节每隔好几年才回国一次,连结婚也不回来,只来信说娶了位英国淑女篇 ![]() “宝⽟说…他二哥将回庆国祝⽗⺟结婚四十五周年纪念,就这个月。”方问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告诉她,好像不说话就会尖叫起来,韩仲饰有儿有女,这更证明了什么?“是吗?”左丽凰已经不在乎了。“这些年来我一直等待宝⽟向我赔一句‘对不起’,可是他一次也没说,一次也没有,一样把柔娃当成是他的。也许上天也感动他有一点良知吧,柔娃愈长大愈像韩家人,谁也看不出有异。” “你呢,你是否原谅了宝⽟?”方问菊急着找话说。 “我是心死,不在乎了,除了牵挂柔娃,这生不想再与韩家有丝毫瓜葛。在不脫胎换骨,我是受不了了。” “喔,是的。”方问菊喃喃道。 左丽凰话说完了,也不想再留下来,不管是往⽇的那段情怀或宝⽟⽇后的罗曼史,她是一概不管了,只想快速脫⾝,回去她的城堡。 方问菊自觉掉进黑暗的深?铮志搴屯纯嗨撼蹲潘男模闹俸≈鸾ヂ楸裕肱郞瞎饷鞯陌侗 ![]() ![]() ![]() 柔娃走进家门,度假的奋兴仍残留着,开心的分发礼物,她早想当一次圣诞老人了。整整五天五夜爸爸只陪她一个,只陪她一个喔,不接电话也不曾拜访朋友,两人开车沿着海岸公路一路玩过去,海风吹走了她的不満和担忧,不管爸爸做错什么事,她统统原谅他了。 韩宝⽟承接女儿投过来的笑容,也架笑回报。他晒黑了一点,更显得成 ![]() ![]() 是晚全家围坐吃团圆饭,柔娃才略显疲态,不再畅述旅游见闻。少杰总算可以挣脫堂姐的影响力,努力昅引大家的视线投到他⾝上,开口说:“三叔,幸好您回来了,我真怕台风登陆时,您还留在花莲,听说台风要从那边登台。” “怎么今年台风一个接一个没个休止?”他⽗亲接口。 于是大家的话题一转,谈到今年天灾人祸不断,实在流年不利,少杰的声音很快的又一次被淹没了。 柔娃突然说:“我有办法消灾解难。” 旭口笑她:“吹牛!除非你自愿嫁给⽟皇大帝做老婆。” 大伙儿笑。 柔娃不理他,跑去拿买回来的礼物,神秘的说:“爷爷 ![]() ![]() “对!对!”韩笑天首表赞同。韩伯礼也说:“好像真有点玄,以前社会风气没这么坏,天灾人祸也就没今年多,难不成真有关连?” “天灾是未知数,人祸则肯定有关连。”韩宝⽟附和。 柔娃打开绒盒,一对金戒指男女一式,大小有分,花样新颖不古板,但任何人都看得出是一对的。 “我查过书,结婚四十五周年叫蓝宝石婚,我没有钱买蓝宝石,选了这一对金戒指希望爷爷 ![]() ![]() 少杰简直气炸了,他早计言好在庆祝会当⽇最早起 ![]() ![]() ![]() ──她什么都要跟我抢,从小就是,连我的⽗⺟都爱她甚过于爱我,现在她连我向祖⽗⺟讨好的机会都不给,一并儿抢了过去。 ──为什么她要跟我同时出生呢?为什么大家都说她人见人爱,乐于跟她相处?其实她要怎样都没关系,可是她不该总是庒住我的光芒。 少皆篇始反击。“柔娃,你这次又花了三叔多少钱?你真好,三叔赚的钱你爱怎么花就可以怎么 ![]() 柔娃⽩脸涨红。“我才没有 ![]() ![]() ![]() “你真的好乖。” ![]() ![]() 韩笑天感动得直点头。“女儿贴心,还是生女儿好。” 韩伯礼说:“我也很想要个女儿,可是淑媚却不想再生。” “我生了两个还不够传宗接代啊?”巫淑媚喜 ![]() “你敢!” 旭⽇忙打岔。“当少杰是女的不就好了,他比女生还文静。”端详弟弟一张猴脸。“不过太丑了,嫁不嫁得出去还有问题。” 这是很普通的家庭笑话,笑完了之后谁也不当真,自然也不知少杰內心将这笔怅又记在柔娃头上。 韩宝⽟浴沐完,心想不去瞧瞧方问菊也说不过去,而且还真有点想她哩。她并不温顺,也缺乏他中意的美丽和气质,可是跟她在一起彷佛是件很自然的事,不需要费恁大精神便⾜以互相沟通,就是这点令他难舍。 于是换了外出服走出来,也没瞧见少杰想说话的表情,精神慡快朝下走。柔娃听见声音赶了出来,从楼梯口探⾝下望⽗亲是否将出门。少杰瞧见她这样危险的势姿,不知怎地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报复感快,好似他一直等待的候是这一刻,若错过了,今生再得不到他望渴的东西,或许是爱,或许是其它某样东西,他一时想不及那许多,就把手伸了出去… “啊──” 在惨叫声中,韩宝⽟从玄关奔回来,眼睁睁目睹柔娃自⾼处滚了下来,一动也不动了,一霎时,浑⾝如坠冰窖中, ![]() 方问菊被岳翠室送进省立医院,第二夜,柔娃也被送来救急,所幸楼梯铺有地毡,因而筋骨未伤,但周⾝瘀肿疼痛在所难免,只是坠地时头部有所击撞而昏过去,疑似脑震 ![]() ![]() ![]() 韩宝⽟哑的声音自喉咙中边出:“眼看着她摔下来,我的心脏也跟着停止跳动,要是她死了我怎么办?” “我知道,我知道!”韩伯礼喃喃道。 他怎么不知道呢?从头至尾他都明⽩,宝⽟从前是什么样的,现在像是变了个人,这改变并非一朝一夕,而是整整十七年漫长的岁月一再蜕变的结果。看着宝⽟脸上的笑容一年比一年少,他也难受,但他又有什么办法?换作别人,或者喝酒买醉,或者早 ![]() ![]() ![]() ![]() 这些韩伯礼全知道,少年时宝⽟是有话直说的人,在学校被人取笑回家必定大发一顿脾气,是以他出糗的事全家老小无所不知。韩伯礼心想:当时的宝⽟又可爱又天真,对了,就像今天的柔娃一样讨人 ![]() 韩伯礼不由得叹气。宝⽟这生就胡涂那么一次,只一次,就捣毁了他原先的模样,重新塑造另一个韩宝⽟。 在那场家庭风暴中,已婚的韩伯礼扮演调停的角⾊,接连数封信寄往兵营,总算在仲节回家时没造成另一场暴动,但后来仲节去国不归,未使不是迫憾。 “美丽的凤凰总归是祸⽔。”韩伯礼心有所感。如果柔娃没有被生下来,这场不协调的婚姻不至于拖到今年才结束,韩伯礼望一眼小弟失神的模样,暗道:“柔娃是他的命啊!”丽凰的冷淡或不理不睬比泼妇骂夫更伤人感情,终于完全扼杀了他的爱,柔娃是他最大的安慰了。 韩伯礼手搭在宝⽟肩上,可怜他已经付出昂贵的代价,够了,尽被了,过去的错误可以一笔勾消了。 柔娃醒来后不断喊痛,护士因之前已为她打过一针,没有医生指示不敢 ![]() 这种情形当护士的经验多了,职责所在的说:“痛是一定会痛,打针吃菜只能减轻并无法使她完全不痛,必须忍耐一点啊!”换了一瓶点滴后便走了。 脫离危险期后,柔娃意外的沉默寡言,大部分时间都闭上眼睛觉睡,其实试着回想自己摔下来的那一?那的感觉,似乎背后多了一只手!?这天全家为韩仲节夫妇、子女接风洗尘,只韩宝⽟留在医院陪伴,柔娃谨慎的开口:“爸,有人把我推下来。” “什么!”韩宝⽟掩不住脸上那份愕然。 “不是我不小心,是有人在我背后推了一下,使我失去重心摔下去。”柔娃愈深想一分,恐惧便增加一分。 “怎么会?”韩宝⽟不相信家里有谁忍心伤害柔娃。 “真的,爸,是真的!”柔娃焦急的解释:“那时候,我半蹲在楼梯口想看您是不是要出去,结果有人推了我一下。” “是谁?”他诧异的问。 柔娃回想。“当时起居室好像有人在,又好像没有,我记不得了,因为我从房里冲出来就到楼梯口,没有注意,可是,我到现在还感觉到那个人的手贴在我背心的恐怖,…家里每个人我都 ![]() “你知道胡思 ![]() “不知道。” “会变得多疑,对家人不信任,你想这样活着多痛苦。” 是我多疑吗?柔娃姑且将信将疑,医院的工作人员送来晚餐,打断她的思绪,不过她想爸爸说得很有道理,对于一起生活十几年的亲人怀有疑心,不但累人而且很苦,再说我又没得罪人,谁会来害我呢?韩宝⽟要她吃饭,她任 ![]() ![]() 她很聪明,知道这时候有任何要求,⽗亲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韩宝⽟乖乖出去外面买,不过将冰可乐换了热巧克力,柔娃嘟一下嘴巴也就算了,饭菜由韩宝⽟替她吃了。 医生来查房时,表示柔娃可以出院,韩宝⽟要求再住一两天,这位医生是好好先生,笑笑便走了。 柔娃呑下香脆的虾片,说:“我已经没事了,我想回家。” 韩宝⽟检视她手臂瘀伤,说:“不差几个钱,再住一两天好了。”实则他另有打算,不想给女儿知道。 “X光照出来怎么样?” “没事,不要担心。”韩宝⽟漫不经心的安慰着。 宋道揆每天从补习班下课便赶来医院,碰巧遇上家族大会串,韩仲节一行人吃 ![]() 韩仲节跟着走过一条长廊,才决心叫住他。 “二哥!”这两个字叫来多生疏啊!韩仲节赶上去和他并行,两人默默走了一段。 “听大哥说你离婚了。” 一嗯,留不住的怎么也留不住。”韩宝⽟冷淡的说。 “大哥要我别在你面前提起,其实我倒要恭喜你,分手对你才是解脫。”韩宝⽟怀疑的盯着他,良久,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他的看法。韩仲节想拉他的肩跟他和好,但宝⽟已经不是当年调⽪的少年,他变得冷淡、严肃,想想,该有十五年没听见他大笑了吧,韩仲节始终伸不出那友善的臂膀。 电梯门开了,韩仲节正想道别,猛然自电梯里冲出一个女人,揪住韩宝⽟,一个耳光便用过去,破口大骂:“你这死没良心的臭男人,你死到那里去了,今天才出现,太晚啦,你儿子没有了,…你绝子绝孙,死没人哭…” 此人正是岳翠峰,她原本无意多管闲事,但方问菊因伤心过度造成流产,又不敢给方爸方妈知道,境况凄凉,岳翠峰油然生出兔死狐悲之伤、物伤其类之痛,此番见着韩宝⽟,自然是左看不顺眼右看眼不顺,暗道英俊的男人是祸⽔的哥哥──祸 ![]()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到时候你还有脸跟我不客气就尽管别客气。” “谁?” “还有谁?还有谁?”岳翠峰真怀疑他到底有几个女朋友。“问菊?她在这里?做什么?” “妇产科在上面,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韩宝⽟不安的尾随岳翠峰走楼梯,没注意韩仲节远远跟着他。对韩仲节来说,这个弟弟已变了一个人,有必要再了解一下,大哥说宝⽟对婚姻很忠实,没有风流传闻,但看这情形,大哥的话也有点不尽不实。 岳翠峰以携着一件战利品的姿态将韩宝⽟呈现在方问菊面前,自认大功告成,依原定计画回家上课去了。 “老天爷!”韩宝⽟骇然叫了一声,才十天不见,方问菊整整瘦了一圈,像脫了⽔一样丰润的面颊陷了下去,⽪肤失去光泽,两眼反透出奇异的光芒,直直 ![]() “你生病了吗?你在妇产科的病房做什么?” “翠峰没跟你讲吗?”方问菊伤心得够了,眼泪也流尽了,如今只剩疲倦、疲倦,对一切的一切。 “她胡 ![]() ![]() ![]() “你在那里?”她只是问,已不想去责备了。 “我就在这里,今天第四天,柔娃住院。我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又是柔娃!你什么时候才能够放下女儿,专心一意的爱一下你⾝边等待你温柔的女人?方问菊唯有头摇而已。 “你不说,要我去问医生吗?” “我…我流产了。” 韩宝⽟一下子坐直了⾝体,惊讶的扬起眉,一双漆黑的眼睛不停在她脸上搜索,探究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实真 ![]() “有必要多此一举吗?你应该很清楚孩子不可能是你的,不是吗?” “你在开玩笑吧?”韩宝⽟一字一字的说:“不要跟我说你会同时跟两个男人要好,我一点都不信。” “是男人的自尊心使你不相信,是吧?” 方问菊恨他伤她太深,她也要狠狠伤他一下。 “别自欺欺人了,你不是那种有手段的女人,你若有了另外的男人,你的情绪比你的嘴快一步,我不可能不知道。” 若在乎时,方问菊不知要有多开心,因为他有心了解她,一语道破她的本 ![]() “你再不走,别怪我说出伤人的话,我已憋得甚久。” “你怀了我的孩子不限我说一声,现在流产了要我走,不给我一个 ![]() “你的孩子?”方问菊再也忍不住了,咬牙切齿道:“你要骗我骗到什么时候,你 ![]() 韩宝⽟豁的站起⾝,喝道:“你胡说什么!” “你别想再哄我了,左丽凰什么都跟我说了,…” “丽凰?她去找你?”韩宝⽟真不敢相信。 “对!”方问菊报复的说:“你抢你二哥的女朋友,下 ![]() ![]() 韩宝⽟被击垮了,无力的垂坐椅上,这一瞬,他真有死了一次的感觉。原来一场婚姻的真相是如此教人不堪,原来丽凰一直在柔娃⾝上寻找仲节的影子,所以永远不把视觉的焦点放到他⾝上,所以他一直等不到她的温柔。 韩宝⽟感到视线一片模糊,用手一拭,泪已満面。 方问菊没想到结果这般驾人,她没有得到一点快乐,反觉得心酸、悔恨与害怕。一个她陌生的好看绅士默默将温厚的两个大掌搭在宝⽟双肩,宝⽟彷佛知道来人是谁,原本紧握而举在 ![]() “够了,宝⽟,够了,忘掉从前,解脫了吧!” “二哥!?” 十余年来,兄弟俩头一回毫无嫌隙的望进对方眼里,继而紧紧的拥抱一起,阻挡在他们中间的女人已不复存在,从今而后又是好兄弟。 “谢谢你,二哥。” 韩宝⽟说完他一直想说的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方问菊凛然他这一走是不再回头了,从此相见更无因?叫他么,置己⾝自尊于何地?原以为⼲枯的泪⽔不由又涌了上来,情思复杂,爱恨 ![]() ![]() ![]() 她终于止住了菗噎,抬起头发现那位好看的绅士不知何时又回来了。 “你就是韩仲节先生?” “是的。”韩仲节镇定中有几分不知所措。 “你还有事吗?” “有几句话不与你解释一下,我良心不安。”韩仲节不看她,自顾道:“丽凰听到的只是一部分,所以她完全弄错了。姐小,我也是个男人,柔娃若真是我的骨⾁,即使上法庭我也要和宝⽟争取到底。可惜不是。”方问菊不敢置信的眨眨眼,他到底在说什么?是什么地方弄错了?她満脑子混 ![]() ![]() “不!”方问菊无意识的嚷着。 “回忆有时是一种毒葯。我很爱我现在的太太,过去的陈年旧梦对我来说已经随风消逝,没有必要刻意捕捉不放,不是吗?” 韩仲节第一次正视她。“姐小,为什么你不能信任宝⽟呢?”摇头摇,走了。方问菊为之胆寒。?那间,她已明了自己才是始作俑者,亲手毁了她与宝⽟之间的可能 ![]() ![]() 我真蠢,为什么不相信他,为什么等不及他来向我解释?我自许要做个成视诶立的女人不是吗?因何还这般幼稚?是我没信心,是我太笨了!方问菊深切自责。天下本无事,庸人自 ![]() ![]() 韩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车子开回家的,没有出车祸真是奇迹。 少杰自三楼窗口确定车子的颜⾊,跑下来在二楼起居室等待着,终于叔叔上来了,瞧见他,脸⾊却异常的凝重,目光也冰冷遥远一如穿透北极海而来。“少杰,是你把柔娃从这里推下去,为什么?” 少杰陷⼊极端的恐惧,四肢不噤抖了起来。 “叔…叔…我…不是…故意…” “真的是你?”韩宝⽟迅速的拉着他进⼊他的房间,砰地关上门,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揪住少杰的⾐领,紧紧扭绞着,恶狠狠的说:“柔娃做错了什么,还有我这个⽗亲,轮不到你来欺负她。” “不…不是。”少杰困难的 ![]() 韩宝⽟略略放松手上的力量。“你故意要柔娃死?” 少杰眼泪流出,这几天他真的好害怕。 “叔叔,我没有想要柔娃死,你要相信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我只瞧着柔娃蹲在那里,心想只要她消失了,叔叔就会爱我,可以做我爸爸了,…我真的没有置她于死地的意思,…” 韩宝⽟抓住他重重掴了他二巴掌,怒吼:“一个人除了死亡还有什么消失的方法?韩少杰,我一直待你不薄,别人看轻你的时候,我鼓励你,因为我相信你有出头的一天。可是你却这样回报我,你太令我心寒!”狠狠将少杰摔在地上。 少杰嚎陶大哭。“叔叔,不要?弃我,是你答应要当我爸爸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鬼话?” “柔娃去东京那次,你让我睡在你房间里,你说你有了柔娃所以不能当我爸爸,所以我就想只要柔娃消失了,我就可以取代她的位置,得到你的爱了。” 韩宝⽟呆住了,坐在 ![]() “叔叔?” 少杰回头胆怯的叫一声,韩宝⽟挥挥手要他走。 “你已经不小了,应该能够明辨是非,我不想再说你了。”说完,关上房门,下了锁。 少杰久立不动,直至明⽩叔叔这扇门不会再为他打开,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回自己的世界。 次⽇,韩宝⽟没去医院,到公司宣布结束营业的打算,然后开始着手整顿未完的业务,准备在最短时间內做好。 以前他努力工作拚命钱赚,是想做给左家的人看,如今不需要了,他想趁着还年轻去做真正想做的事,这次,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了。 柔娃出院那晚,韩宝⽟到她房里深谈。 “乖宝──也许是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乖宝,你已经十七岁,不用爸爸每逃冖着你,你可以慢慢立独了是不是?” “爸爸!”她发觉他今天很不一样。 “难道你还不能自己照顾自己吗?” “爸爸怎么了嘛,突然说这些奇怪的话。”柔娃不安的嚷嚷。 “记得有一次我同你说总有一天我将游学欧美,现在就是时候了。”他当女儿是朋友般的述﹛R“柔娃,我真的累了,有必要重新调整心情,我已经决定要去了。”柔娃咬 ![]() “你是我唯一放不下的,不过,看你暑假在公司打工表现得很有责任心,我想,你是长大了,不必我再盯着你。” “去多久?” “半年、一年、二年,或许更久,我不知道。” 柔娃泫然饮泣,但她忍住了,她了解爸爸就如同爸爸了解她,一定发生了某件事使他整个人改换了心情,她现在不能问,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她会查出真相的。“您会写信给我吗?”柔娃知道阻止不了,只有忍痛默许。 “我会的。”韩宝⽟含笑抱住女儿,心想这也是最后一次,以后不管他回不回来,跟女儿的关系将会重新定位,亦师亦友,亦⽗亦女。 孩子逐渐长大,他也觉悟不可能永远当她是“乖宝”不如趁这段⽇子互相重新适应、改变,虽然有点心痛、不舍,但也管不了那许多,他自己快发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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