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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贝勒不好惹 作者:梅贝儿 | 书号:15236 时间:2017/5/16 字数:9605 |
上一章 第六章 下一章 ( → ) | |
这样的⽇子既难熬又不好过,短短的十天,却像是过了一整年, “贝勒爷,这是刚刚有人送来的。” 总管来到书房,将一封信 ![]() “不可能…”他再一次看着信上的內容,安在穆都哩府上的眼线被识破⾝分,当场处死。 怎么可能被发现?他怀疑是否出了內奷,但谁会是內奷? 他从桌案后头绕出来,拢著眉头来回踱步著。 思前想后,设想着种种原因,伊尔猛罕⾝躯一震,不愿这么去想,但若真是她,他会亲手杀了她。 “扎安,这些⽇子庆亲王府有派人来府里找过雪姨娘吗?”想起那天夜里,他曾经跟她透露了在穆都哩府里安了眼线的事,而庆亲王和穆都哩又是一丘之貉,时时互通有无,他不得不这么怀疑。 总管仔细回想。“回贝勒爷,是有派人来过,说是奉了庆亲王府侧福晋之命来见雪姨娘的…” 不待他说完,伊尔猛罕已经冲出书房。 真的是她? 砰地一声,拍房开门,脸⾊ ![]() ![]() “贝勒爷?”她停下手上的动作,讶然地望着怒气冲冲的他。 已经有几天没见到他了?如今他终于来了,是已经想好要怎么处置她了?那也不打紧,这会儿先好好的看看他,看个过瘾。 “你当真以为我舍不得惩罚你、磨折你吗?”伊尔猛罕怒极反笑,笑声讥讽又自我嫌恶。“看你这会儿过得悠闲舒服,不但有得吃还有得睡,只有像我这样的傻子才会把自己搞得一团 ![]() 芮雪搁下针线,来到他的跟前,淡淡地笑了。“因为我一直在等,等贝勒爷亲手砍下我的脑袋,能死在贝勒爷手中,让贝勒爷不再这么痛苦,就是我最开心的事了…贝勒爷要动手了吗?” “够了!我不是专程来听你说这些为我著想的好听话。”他冷冷地嗤哼,不会再信她说的任何一个字。“你说的、还有表现出来的,全都是虚情假意,图的不就是荣华富贵。” 她打破不了他主观的想法,那已经 ![]() “无话可说了吧?”伊尔猛罕冷嗤。“我再问你,那女人是不是曾经派人来府里找过你?” “贝勒爷指的是侧福晋吗?” 他脸⾊一沉。“除了她还有谁?” “有,侧福晋曾经派了个婢女来到府里,说是想问问我过得如何,贝勒爷待我好不好。”她毫无隐瞒。 伊尔猛罕磨著牙。“那么你是不是都告诉她了,说我在穆都哩府里安了眼线的事?所以他们才能把他找出来?” “我没有!”芮雪悚然一惊,坚决否认。“我可以对天发誓,这种事我又怎么可能会跟任何人说,我唯一对贝勒爷说过的谎话,就只有是庆亲王的亲生女儿这件事,其他的我就是死也不会认。” “说得好听,我又怎么会知道你欺骗过我一次,会不会又有第二次、第三次,你要我怎么相信?”他冷笑。“要是让我查出来确实是你怈漏出去的,我会亲手杀了你。” 芮雪鼻头酸涩。“贝勒爷若是要以这个理由杀我,我就是死也不会甘心,你可以不信,但我绝不会背叛你。” “你到现在还想狡赖?”伊尔猛罕说得咬牙切齿。 她悲伤地瞅著他,这样的结果也是当初自己没有预期到的。“不管我怎么发誓,贝勒爷都不会信的是吗?那么现在就杀了我吧…” “别以为我不敢!”他一把握住纤腕,却见芮雪全然无惧地 ![]() 不!一定是他看错了!她敢做就要敢当,别怪他无情。“我现在连看都不想看到你。”说完便甩开她的手腕,拂袖而去。 房门再度砰地关上,震出了芮雪的泪⽔。 “贝勒爷又怎么会知道我不痛苦?”她的痛、她的苦是说不出来的,那⾜以毁灭一个人的心智。 伊尔猛罕迈著大步,离开她居住的院落,回到书房,却无法消除內心的挫折和悲愤,只能用力握紧拳头,槌向梁柱怈忿。 “啊…”他嘶吼著,仿彿不这么做,就会疯掉了。 总管见主子指节都渗出⾎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劝阻。“贝…贝勒爷…” “我该怎么处置她?”伊尔猛罕颓然坐倒在地,大声狂笑。“恨她不够…杀她…我又下不了手…我 ![]() 见主子这副模样,总管也跟著流下老泪。但也只能在旁边陪著,等著主子发怈完情绪。 好半晌,伊尔猛罕总算冷静下来了,不过却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廊下,不知道在想此什么。 总管取了披风过来,深怕主子著凉了。“外头天冷,贝勒爷还是到屋里吧…” “冷一点才能让脑子清醒,才能好好地想一想。”伊尔猛罕两手背在⾝后,像座雕像似的站得直 ![]() ![]() “嗻。”总管叹了口气。 就这样,伊尔猛罕在廊下站了一个多时辰,心里想着既然无法将芮雪送走,又无法改变她是庆亲王的亲生女儿,那么…就让她拥有想要的东西,当上福晋,但除了这个,她将什么也得不到,让她永远寂寞清冷地困在这个⾝分里。 于是,翌⽇起,被软噤在寝房里的芮雪,可以听到外头忙碌的声音,连这个偏院都能感觉到外头的躁动,可见非比寻常,偏偏她没人可以问,也没人愿意回答。 芮雪不在乎会不会一辈子被关在这儿,只是担心多拖一天,伊尔猛罕就多痛苦一天,可是这结该怎么解呢? 除非她死了? 但是她做不来自我了断的事,没办法这么轻 ![]() 直到第五天,一大清早,几个婢女不由分说地闯了进来,把她叫醒,然后开始帮芮雪梳妆打扮。 “这是做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婢女们连回都不回一句,只顾著帮她梳头、抹上胭脂⽔粉,不由得惊疑不定,⼲脆推开她们。 “你们不说就出去!” 终于,其中一个婢女开口了。“今儿个可是贝勒爷的大喜之⽇,雪姨娘就要成为福晋,这可是别人求不来的福气,好了,再晚可会误了时辰。” 她怔了又怔。“什么福晋?我不明⽩…” “能从小妾的⾝分一下子跳到福晋,成了当家主⺟,可是咱们连作梦都不敢梦的,你还要问什么?”另一个婢女态度不好地回道。 原先的婢女连忙制止她 ![]() “总管在吗?能不能请他过来一趟?”芮雪还是想先弄清楚。 “…好吧。”那名婢女只得去把总管请来,不然拖下去挨骂的会是她们。 总管进门就先斥责一番。“怎么还没帮雪姨娘梳妆?” “是我不让她们弄的,为什么贝勒爷突然说要 ![]() 其实说真的,总管自己也不是很了解个中原因,只能往好的方面去想。“多半是贝勒爷想通,知道这种事不能怪雪姨娘,想要补偿。” “有这个可能吗?”芮雪不认为会这么简单。 “无论原因是什么,这会儿是贝勒爷亲口说的,就别想那么多了。”他马上让婢女快点帮她打扮。 她困惑地由著婢女梳头,然后换上大红袍,不过这次的⾝分是福晋,⾝上穿戴的自然大不相同,尊荣贵气许多。 因为就在府里,所以没有花轿,加上张罗的时间不够,只请来一位住在京城里的家族长辈主婚,还有三位贝勒爷带来皇上赏赐的贺礼,贺客并不多,不过有眼睛的都能察觉到,这场仪式不见 ![]() ********* 芮雪坐在炕上,头上覆著红巾,知道所有的疑问得等到伊尔猛罕进房才会得到解答,她只能耐著 ![]() 当开门声响起,接著是脚步声进来,她认出是谁的… 下一秒,红巾被耝鲁地扯下,这个动作让芮雪的心都凉了。 “你已经得到你要的荣华富贵,也该満意了吧?”他嘲讽。 这般冷漠无情的话语,听在她耳里,让仅剩的一丝希望都破灭了。 她仰起螓首觑向耸立在眼前的男人,他早就换下新郞袍,不只没有当新郞倌的喜悦,脸上只有恨意和嘲弄。 “贝勒爷说是就是。”芮雪苦涩地笑说。 闻言,伊尔猛罕菗紧下颚,气她没有该有的反应。“你这辈子就守著这个位子,可是除了这个位子,你什么也得不到。” “贝勒爷的意思是不再有宠爱,也没有疼惜,更没有爱?”她懂了,这就是他的报复。“贝勒爷之所以会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既舍不下我,又无法原谅我的欺瞒,所以才想用这种方式惩罚我?” “怎么?你觉得太委屈了?”伊尔猛罕心里气恨著她总能看穿他的想法。 “不,只要还能待在贝勒爷⾝边,就觉得开心快活,什么方式都没关系。”芮雪打从心底真诚地说。 他深昅了口气,面对这样的表情,要保持心中的恨意是多么困难,为什么她总是可以轻易的摧毁自己的意志?为什么错的好像变成他了? “你以为再说这些话可以让我心软?我已经认清你,不会再上当了。”说完,伊尔猛罕转⾝要步出新房。 “贝勒爷要上哪儿去?”芮雪不解地叫住他。 “你以为我还会再跟你同 ![]() 听到外头传来门关上的声音,她僵在原地好久,才⽩著小脸拿下凤冠,脫下红袍,即便泪⽔盈眶,就是不让它落下来。 “只要能待在贝勒爷⾝边…总会…总会等到他相信我的那一天…只要诚心诚意的…他最后会谅解的…不能哭…要笑…这样的结果…比想像中的好太多了…所以该笑才是…” 她用手背抹去眼眶內的泪⽔,想着从小到大,什么苦没吃过,于是打起精神,想着明天开始,至少要先尽好自己⾝为福晋该做的本分,只要不放弃,一定还有希望,总有一天会再赢得他的信任。 隔天,芮雪天还没亮便起来,问了仆役才知道伊尔猛罕搬到另一座院落去了,于是打了洗脸⽔要过去伺候。 “谁让你进来的?”他当着小厮的面斥责,将她赶出寝房。 芮雪不愿死心,决定再接再厉,知道他在夜里总会待在书房,于是泡了一壶热茶进门。 “出去!”桌案后头的伊尔猛罕寒著脸低咆。 她不想就这么被赶出去,于是端著茶⽔走上前。“天气冷,至少喝口热茶暖暖⾝子…” 他袍袖猛力一挥,茶壶和茶碗全都乒乒乓乓的摔碎在地上。 “呃…”芮雪及时痹篇,不过右手还是被洒出的热茶给烫到。 伊尔猛罕瞥见她的动作,俊脸上掠过一道挣扎,強忍著不去关心。“这儿不需要你来伺候,出去!” “我再去煮一壶。”她把右手蔵进袖內。 他绷紧脸孔,天人 ![]() “你为什么就是非要惹我生气不可?来人!”在外头的仆役进来了。“去把葯箱拿来!” 芮雪轻摇螓首,因他稍稍透露的关怀而开心不已,受这点烫伤也是值得的。“没关系,并不怎么疼。” “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还要什么?或者是无法忍受失宠的滋味?很不好受对不对?”伊尔猛罕不自觉地提⾼音量,主要是对自己的厌恶和恼火,因为这些话 ![]() ![]() “我不想要任何东西,只是想待在贝勒爷⾝边。”芮雪昂起下巴,挤出了抹倔強的笑靥。“除非贝勒爷再把我软噤在房里,不准我踏出半步。” 仆役进来了,将葯箱放在几上,又退下去。 他咬了咬牙,找出葯箱里的紫云膏,冷著脸帮她抹在烫到的手背上。“暂时别碰到⽔,你可以回房去了。” 她瞅著他半晌,轻柔地说:“我再送一壶热茶过来就回房。” 听见⾝后的门轻轻掩上,他支著额,紧紧地闭上眼。 以为让她当上福晋,尝到失宠的滋味,可以享受报复的感快,结果…伊尔猛罕只觉得心中恨与爱拉扯得更严重,让他几 ![]() 这到底是在惩罚谁? 于是,这样的场景每天都会反覆上演,她靠近、他便赶人,不管他怎么恶脸相向,芮雪总是一再地出现在他眼前。 这又是在磨折谁? 就连府里的奴仆侍卫看得都很痛苦,却也揷不了手。 “贝勒爷,庆亲王府侧福晋送来的那些贺礼…”总管清点过后,拿著礼单来到书房询问。 “把它退回庆亲王府,不需要她送的贺礼。”不等话说完,伊尔猛罕直截了当的回绝了。 “嗻。”他不用想也知道会是这样。 “另外让人回一声,往后福晋和庆亲王府再也没有瓜葛。” 总管躬了⾝,退出门外,瞧见芮雪就在外头,也听到这段对话了,忍不住劝道:“福晋这会儿还是别进去,免得又惹贝勒爷生气了。” “我宁可他生气,也别憋在心里。”她很看得开的。“如果挨几句骂可以让贝勒爷心里痛快些,那也是值得的。” 能做到这般地步,说她是别有目的,总管怎么也不相信,可是也得主子想通才行。“那小的先下去了。” 人一走,芮雪的脸⾊也黯了,不过马上振作起来,不想被这点挫败给打倒了,待门开了, ![]() “真是有其⽗必有其女,脸⽪还真是厚。”他这样冷嘲热讽,就不信她还有脸来见他。 芮雪畏缩了下,无法否认自己还是会受伤,不过依然往前走去。 “贝勒爷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脸⽪厚,这也算是我的优点,何况你现在气我、恨我,所说的话我都不会放在心上,因为我知道那不是贝勒爷的本意,只要这么想,心里就会好过些。” “你…”他怒不可遏,却又反驳不了。 她噗哧一笑。“贝勒爷想不想知道什么才会彻底打击我,让我完全死心?” 伊尔猛罕瞪著她,不懂她为什么还笑得出来,难道自己这么对待她,她可以完全不在意? “如果贝勒爷为了证明自己不在意我,马上有了侧福晋,⾝边又多了几个小妾,那么…保证再也不会被我烦了,我会躲得远远的,不会再来吵贝勒爷了。”芮雪笑得哀伤,却是她心底的话。 他哼笑一声。“你是在警告我将来不能有侧福晋,更不能有小妾?你以为你命令得了我?” “我的意思是若贝勒爷是真心喜爱对方,那么我会尽力成全,也会放心,因为贝勒爷⾝边有人伺候了。”她仍然笑着,除了梗塞的鼻音,还有眼底不时闪过的泪光。“我说完了…贝勒爷别待太久,早点休息。” 芮雪开了门出去,怕再多待片刻,会当场痛哭失声。 好累…她好怕自己撑不下去,其实她也好想有人可以抱抱自己,安慰自己,她已经快不行了…可是只要贝勒爷对她还有一丝丝关心和不舍,就无法死心… 回到冷冰冰的寝房,除了三餐有人送来,没有婢女服侍,更没有人发现火盆里没有炭了,这些芮雪都没放在心上,以前在庆亲王府里也是这样过⽇子,她不需要有人伺候… 她只是不想被伊尔猛罕再这么恨了,被恨的滋味是这么痛彻心肺,真的痛得快 ![]() ********* 半个月后,外头下著雪。 依照传统习俗,坤宁宮在这天大祭灶神,同时安设天、地神位,皇帝在神位前、灶君前捻香行礼,以 ![]() “知道內奷是谁了?”祭灶典礼结束后,伊尔猛罕被拉到一旁说话。 炳勒玛“嗯”了一声。“不过这事儿已经解决了,倒是你,明明就在自找苦吃,把人送得远远的就好,何必非摆在眼前不可,这会儿还让她占了福晋的位子,真是让人想不透…” 没听见对方在说什么,伊尔猛罕只是想到自己误会芮雪了,因为恼她、恨她,所以才把怈密的罪名安到她⾝上去,他怎么会变得这么是非不分了? 他分明是想让自己有理由恨她,所以才故意诬蔑她的。 脑中浮起芮雪那天是如何信誓旦旦,宁可死也绝不会背叛自己,如今证实她不是內奷,对她的伤害却已经造成了。 “有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哈勒玛不満地瞪眼。“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搞得失魂落魄、死气沉沉的,这像什么话?” 他没有反驳,也知道这话骂得好,为一个女人,他都快不认得自己了,不过还是得让芮雪知道误会她了,一事归一事,不该把错全都赖给她,至少在这件事上要还她清⽩,否则他岂不成了不辨是非的愚夫了。 炳勒玛见他 ![]() “我已经有福晋了。”伊尔猛罕淡淡地说。 “只怕到时真的找上咱们四个,为了満蒙之间的谐和,想拒绝是不可能的事。”自己对当额驸是一点趣兴也没有,可是太皇太后的懿旨谁敢不从。 伊尔猛罕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告辞了哈勒玛,回到自己府里。 一进门,他挥落披风上的雪,就听说庆亲王府的侧福晋又派人来见芮雪,不过已经让总管请回去了。 “福晋知道吗?说了些什么?” 总管颔首。“回贝勒爷,福晋已经知道,不过她说贝勒爷怎么说就怎么做,不想让小的为难。” “她…平时在府里都做些什么?”他佯装随口问道。 总乖拼出主子心里的挣扎,心里真希望他们能够和好如初。“福晋多半一个人待在寝房內,要不然就是…” “要不然就是什么?”伊尔猛罕横睨地了他一眼。 总乖期气顿了顿,才说:“要不然就是会到贝勒爷房里坐一会儿,瞧瞧被子暖不暖,袍褂有没有破损脫线了,靴子是否该换新的,诸如此类,小的也说这些事不需要福晋 ![]() “以后别让她进去了。”他嘴硬地说。 进了房內,换上另一套袍褂,才注意到上回有些扯裂的袖口又重新 ![]() 用指腹轻抚著细密的针脚,伊尔猛罕觉得那股恼怒和恨意在不知不觉当中开始流失,他的心在快速地软化。他告诉自己不该轻易地原谅她,可是恨她却得花上更多的力气才能维持下去,他怎么会让自己陷⼊两难的绝境? 想原谅她,又不甘心,要恨她,又无法否认自己要她、爱她…说到底,是他⾼傲的自尊在作祟,因为不想再受庆亲王的嘲笑羞辱,所以才会这样僵持下去,没办法拉下脸来。 早上,他知道她会远远地目送自己出门,夜深了,他待在书房內,她便会端来热茶,搁了就走,彼此没有开口说话,可是却又能意识到对方的一举一动。 其实这段⽇子平静下来,他似乎也已经接受芮雪不敢跟他说出真话的原因,是因为爱他,想跟他在一起,才刻意瞒著,不是存心的,只是…想到她是那人的亲生女儿,依然无法接受,往后见到对方,又会如何被揶揄讽刺。 直到天快亮了,伊尔猛罕独自来到这座院落,轻轻地推房开门,才跨进门槛,就因屋內的寒冷而皱起眉峰,由于里头的摆设没有变,尽管光线昏暗,行走并没有太大的困难。 他站在炕前,适应了幽暗之后,也能看得较为清楚,他看见芮雪蜷缩在被子里,似乎冷到微微发抖,这一幕让伊尔猛罕心中大怒,很想马上把人叫来,让那几个伺候的婢女全都挨顿板子,再逐出府去… 不过转念一想,这些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是他让芮雪连在奴仆眼里都不过是个失宠的福晋,连他都对她视而不见,何况是府里的奴仆,得不到尊重的她,才会遭到这样的待遇。 他心痛如绞,解下肩上的披风,轻轻地盖在芮雪⾝上,然后步出寝房,马上找来总管。 “小的会好好的严惩。”总管听完大惊,怎么也没料到她们敢在背后搞鬼,于是把那几个调去洗⾐,这种天气可不好受。 翌⽇早上… 当芮雪难得睡个好觉醒来,才发现房里好暖和,还有盖在⾝上的披风,她认出是伊尔猛罕的,难以置信地捏了下脸颊,以为是作梦。 “福晋醒了?”婢女听到声音进来伺候。 芮雪将披风拥在怀中,上头似乎还留著他⾝上的余温和气味。“贝勒爷夜里…是不是来过了?” “奴婢不清楚,只知道总管吩咐咱们要好好伺候福晋,不能有任何马虎。”她边梳发边回道。 闻言,芮雪将脸蛋埋在披风內,眼圈发热,可是 ![]() 当她捧著披风过去,伊尔猛罕正准备出门,仆役也取了另一件披风过来。 “这件比较保暖。”她来到他面前,想亲手把它披上,又怕被厉声地拒绝,迟迟不敢有动作。 抬眼见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盯著自己,却没开口驱赶,她这才紧张地为他系上带子,再抚顺披风上头的绉褶。 他必须克制著将她捞进怀中的冲动,心中五味杂陈。他不明⽩为什么这么待她,她还是一心对著他,她为什么这么傻,傻得让他心痛。 “好了,别忙了。”他拉开她的小手,告诉自己该走了,却因芮雪手上冰凉的体温而蹙起眉心。“府里有手炉,待会儿让总管去拿。”这回说完便真的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只有自己明⽩,他简直像是落荒而逃,唯恐多待个片刻,就会打破了自己撂下的狠话,想要狠狠地搂住她,与她在炕上存温一回,甚至开口说他不再生气、不再恨她了。 伊尔猛罕直到此刻才领悟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不管她做了什么,他就是无法不爱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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