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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走下圣坛的周恩来 作者:权延赤 | 书号:278 时间:2016/9/13 字数:193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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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来与邓颖超的夫![]() 对于恋爱与婚姻,周恩来像大多数人一样,随着年龄的增长和阅历的丰富,认识和态度也在不断发生变化。 周恩来15岁进天津南开学校,19岁毕业,在一所教育比较进步,并且很有特⾊的学校里,度过了对一个人思想 ![]() 南开学校是今⽇南开中学和大学的前⾝,于1940年在严氏学塾的基础上,仿照欧美近代教育制度创办的私立学校,创办人严修在清朝做过翰林和学部侍郞,思想比较开明。 校长张伯苓是从北洋⽔师学堂以第一名毕业,又到⽇本欧美考察过,办教育很认真。 周恩来在这样的学校里读书,并且成绩优异。“心算比一般同学笔算还快”并且在全校不分年级的作文比赛中,以《诚能动物论》获第一名。 卷子上的姓名是密封的,所以完全以文论取,不会像现在的许多文学评奖,掺杂人际关系的因素。名次是由学校创办人严修亲自选定,当他揭开评为第一名卷子的密封时,看到了“周恩来”三个字。他深深喜爱这个生学,因为过去的两年中,周恩来代表南开学校参加天津市各中等学校的校际演说比赛,都夺取了第一名。 严修十分器重周恩来的人品和才学,经过长期观察,慎重考虑,决定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周恩来。并亲自托人向周恩来提亲。 这是周恩来第一次正式面对了婚姻大事。以严修的名望和社会地位,能娶他的女儿为 ![]() 对此,周恩来的同班同学张鸿浩曾有回忆。说周恩来在一次散步时,对张鸿浩谈了自己的想法:“我是个穷生学,刚⼊学时,学习和生活费用靠伯⽗支持,现在虽然靠成绩好,作了免费生,生活费用还要靠自己解决。以我这种情况,假如和严家结了亲,我的前途一定会受严家支配。所以我辞却了这门亲事。” 周恩来的想法对于一名有救国抱负而又自尊自強的热⾎青年来说,是很正常,不难理解的。 那正是⾎ ![]() ![]() ![]() 不恋爱、不结婚,全⾝心地投⼊到改造国中社会的斗争中去,避免结婚受拖累或给后人添⿇烦。 邓大姐对此曾回忆说:“他们那个团体有20多人宣布抱独⾝主义,周恩来也是其中之一,还为此发表过文章。” 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各方面的不断趋于成 ![]() ![]() 旅欧初期,周恩来曾经有一位比较亲近的朋友,是个漂亮的姑娘。然而,好朋友未必适合作 ![]() 的伴侣。 周恩来曾对他的侄女周秉德说:“这样,我就选择了你们的七妈(指邓颖超)。接着和她通起信来。我们是在通信中确定关系的。” 周恩来与邓颖超认识、 ![]() 我这里主要想就自己的所见所闻,谈谈他们婚后的夫 ![]() 周恩来与邓颖超亲爱和睦,关系融洽,首先得益于他们彼此的选择。 周恩来基本是属于家国,属于民族和民人的,极少属于个人,因而也更少属于 ![]() 从1940年我来到他⾝边,直到他住进305医院,到他逝世,他与邓颖超的夫 ![]() 从邓颖超偶尔谈到的过去生活,可以知道在大⾰命时期,在红军战争时期乃至整个战争年代,夫 ![]() ![]() 婚前,周恩来与邓颖超5年没见面,尽管他们确定了恋爱关系。 婚后的生活,邓颖超曾对我们回忆说:那时周公很忙,一早要从广州天字码头乘船去⻩埔军校,晚上进回广州,还要参加广东区委的会议,向⼲部讲课作报告。我有我的一摊工作,我担任广东区委委员,妇女部长。两个人都很忙,见面不多,说个话的机会都很少。婚后不过一周左右,发生了国民 ![]() ![]() ![]() ![]() ![]() 实在说,周恩来与我们工作人员在一起的时间,远远超过与邓颖超在一起的时间。 他们各自有自己的工作,他们的最大乐趣都是为民人服务。这话讲起来似乎有点“讲大道理”“讲大道理”是“大跃进”及“文化大⾰命”被极端化以后才变了味道,令人反感了。如果你在周恩来、邓颖超⾝边呆几天,你一定不会说这是“讲大道理”你将感慨万千地明⽩,什么叫完全彻底地为民人服务。 周恩来的生活习惯前面章节都讲过,完全是围绕工作“见 ![]() ![]() 由于总理时刻生活在工作人员的包围中,可以说,从两眼一睁到吃过安眠药⼊睡,⾝边总有秘书等人跟着递汇报条、请示,送审批文件。所以,总理和大姐就连说话的机会也是很少很少。 他们有什么事要说,多数是在卫生间,利用周恩来洗漱的机会,邓颖超去跟周恩来谈点事,当然也有公事,主要还是谈点家庭里的事。所以,卫生间被我们称为“第一办公室”也曾被大姐苦笑着称为“成了我们的谈话间”我们也自觉,逢大姐来跟总理谈话时,尽量不跟大姐抢这几分钟的洗漱时间,除非有特别重大的事。 有时大姐跟总理一道吃顿饭,很⾼兴,很开心,秘书们却为急事急件所迫,常常到餐桌旁去请示报告。邓大姐从没为此生气。我在总理⾝边几十年,只听大姐说过一句算不得牢 ![]() ![]() ![]() ![]() 终于,当总理把一个急件 ![]() ![]() 邓颖超脸上掠过一丝笑纹,那个笑给我留下极深印象,包含了多少感情多少心意啊。 光是⾰命者,不会有这种笑,光是贤 ![]() ![]() “你也快吃。”邓颖超柔和地催促,接着抬眼望住我,说出那句苦涩的话:“你们也给我们老俩口留个说话的时间呀。” 我无限歉疚地望着邓大姐,张一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们这些工作人员都对不起总理和邓大姐。但我知道这种说法只反映我们的心情却并不正确。正确的说法应该是,总理和大姐确实对得起 ![]() 用张佐良同志回忆时讲过的话说,叫作“一片⾚诚可对天。” 总理找到邓大姐做伴侣,是他一生的幸福,也是他远见卓识的一个证明。战争年代的颠沛漂泊、奋斗牺牲且不说,就是进城后,南中海所有的人,上至⽑泽东下到一般服务人员,无不公认周恩来是“最忙的一个”我们嘴上不敢说,心里是常常拿江青与邓颖超相比的。这一比,不仅是比出⽑泽东在生活上的不幸和周恩来的幸福,同时还比出了作 ![]() 作⾰命家的 ![]() ![]() ![]() 幸亏周总理早在旅欧初期,结 ![]() 周恩来冷静思考的结果是,这位伴侣必须是“能一辈子从事⾰命,能经受得了⾰命的艰难险阻和惊涛骇浪”于是,他明智地选定了邓颖超。 江青也曾跟随⽑泽东经历艰难险阻和惊涛骇浪,她与⽑泽东的婚姻最终却不能不说是一场悲剧。可见,光是能经大风大浪还不够,作为领袖的 ![]() ![]() ![]() 邓颖超是个乐于奉献的人,她一切的奋斗都是为了“给予”;给予 ![]() 所以,她耐得了“女人的寂寞和委屈”理解丈夫,支持丈夫全⾝心地去为理想持搏,为民人服务。 江青是个勇于索取的人,她一切的奋斗都要求得到报偿;她的奋斗精神确有超过常人之处,但奋斗后的索取,也必须加倍地超过常人。所以,她耐不得“女人的寂寞和委屈”不理解丈夫,经常跟丈夫大吵大闹,结果是越吵越闹感情越糟。 邓颖超从来不追求名誉地位。四届人大时,⽑泽东亲笔批准邓颖超担任人大副委员长,周恩来庒下这个批示,邓颖超不知道,知道后也支持丈夫这样做。 江青太重名誉地位,共中八大没有当上代表,一会儿疑神疑鬼怀疑汪东兴搞名堂,一会儿又找丈夫闹,认为这是⽑泽东剥夺了她应该有的代表资格。 邓颖超不谋求权势,从不打总理招牌办事。她处处谨慎,避免给总理招来⿇烦。 江青权力 ![]() 邓颖超不借助周恩来的名望、职务,所以她有立独的自我,反而受人尊重。江青总想借助主席的威望,反而失去自我,结果应了主席所言:“积怨甚深” 这里比较一个具体例子。江青常常是径直闯“宮”強要见主席,发表见解,⼲预政事。邓颖超从来无须周恩来声明“她是她,我是我”从不过问周恩来的公事。 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周恩来每天工作十几小时的办公室,秘书和卫士可以随时进,邓颖超却自觉地不进。办公室有三把钥匙,周思来一把,机要秘书一把,值班卫士一把,邓颖超没有。 几十年的时间,我眼前天天重复一个画面:当周恩来连续工作超过10小时后,邓颖超的⾝影就会越来越频繁地在门口出现,走过来,晃过去,最多不过贴在门 ![]() “恩来,该活动一下了。”邓大姐在门口最爱讲的就是这句话,每天讲一遍,不多打扰总理,能提醒他活动一次就満⾜。 有时也提醒:“恩来,该吃饭了。”如果周恩来仍然不停止办公,那就加重点语气,改称:“总理,该吃饭了!” 这样称呼是为了表明,我不仅因为你是我丈夫才关心你该吃饭了,更因为我们是战友、同志,我必须站在国全 民人的利益上来提醒你爱惜⾝体,按时吃饭。 总理逝世后,一些同志找邓颖超了解总理生前的各种事迹经历,邓颖超说不上来,只能歉意地说:“他的工作我不了解,许多事秘书知道,我不知道,你们找秘书问去吧。” 周恩来与邓颖超结婚后,第二天便订立了一项协议:两人可以在一个地方或一个机关工作,但不要在一个具体部门共事。几十年来,他们都遵守了这个协议。 年,有人找邓颖超了解周恩来生前做的一项工作,邓颖超说不出,她不了解。但她写了一篇文章,题目是《一个严格遵守保密纪律的共产 ![]() ![]() 从通信确定恋爱关系时起,周恩来与邓颖超就确定了允许并尊重对方可以有秘密,只属于个人的秘密,不像传统世俗的旧观念,所谓夫 ![]() ![]() 周恩来和邓颖超确定恋爱关系后,彼此都不知道对方加⼊了国中共产 ![]() ![]() 周恩来去南昌导领“八一起义”与邓颖超握手言别,分明是生离死别,周恩来却什么也没说,直到离开武汉的那一刻,才笼统说一句:“我今晚要去趟九江。”去⼲什么?呆多久?何⽇再相见?怎么联系?周恩来没说,邓颖超也不问。直到12天后,国民 ![]() 这种“互不打听”的关系一直保持到生命终结。周恩来在弥留之际,有一次醒来,与邓颖超手握手地互相望着,充満了无限依恋不舍的神情。他们彼此是最了解的,又是最陌生的。 周恩来的嘴 ![]() 周恩来从喉咙里轻咳出一声,终于吐出郁积心底很久的一句话:“我肚子里还装着很多话没有说。” 邓颖超轻轻点头,目光里流出的是信任和理解。她用少有的温柔与平静,回答一句: “我肚子里也装着很多话没有说。” 他们彼此握紧的手用了用力,便全明⽩,全理解,全讲清了。那情那景,令我们陪护在⾝边的同志深受感动,并且对夫妇之道的认识一下子提⾼到了一个新境界,新层次。 当时,陪护总理的主要是我和卫士⾼振普,后来又增加了乔金旺。我们曾由总理和大姐的这两句对话,忆及许多往事。 第一颗原弹子 炸爆时,总理的办公室里电话一个接一个,人来人往忙得不可开 ![]() 但是除了军事秘书,无论是邓大姐还是我们这些⾝边工作人员,却不知在忙什么。直到总理在民人大会堂正式宣布了,我们才和国全 民人一样惊喜 ![]() 以后炸爆次数多了,就难免漏出点风声。 那是一次试爆前,总理办公室又是电话不断,夜一末睡。第二天早晨邓大姐起 ![]() 老乔摇头摇:“还没有睡。” “什么事啊,又夜一不睡?” 这本是随口问话,并非是存心打听。乔金旺从军事秘书嘴里听到一点影子,也就随口回答:“听说是风向不对。” 邓颖超出于关心,便推开总理办公室的门,探头问一声:“恩来呀,听说是风有问题?” 周恩来与邓颖超彼此的称呼,细琢磨是很有讲究的。 周恩来认识邓颖超时,周恩来21岁,邓颖超15岁,周恩来就叫邓颖超“小超”这个称呼一直叫到他去世。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在同事中邓颖超渐渐由“小”到“大”称呼自然而然起了变化。在海上搞地下工作时,邓颖超是⾰命同志中年龄小的一个。所以大家也叫她“小超”到了抗战结束后,重庆的 ![]() ![]() 邓颖超结婚时,称呼周恩来为“恩来”偶尔也称“周公”到了长征前后,周恩来蓄一部又长又黑又密的美髯,邓颖超便以这部大胡子改称周恩来“胡公”抗战爆发后,周恩来主要在重庆主持南方局的工作,住处叫“周公馆”邓颖超就很少叫其他,基本只称呼其为“周公”“周公”一直叫到进城,叫到建国,便基本不叫了。改称“思来”和“总理”一般倩况,夫 ![]() ![]() 现在,邓颖超在西花厅家中,只面对周恩来,自然是称“恩来”偏偏她问的“风向”问题又是公事,周思来一听就生气了,猛地睁大眼,望住邓颖超严厉责问:“什么风向问题,是谁告诉你的?” 邓颖超自知犯了忌,无意中介⼊了周恩来的公事中,不敢隐瞒,用知错的语气解释: “我只听老乔说了一句是风向不对么…” “你把老乔叫进来。”周恩来放下了手中的公事,这是要认真追究了。 乔金旺不安地走进总理办公室,脸有些红。 “你怎么知道是风向不对?”周思来声⾊俱厉“是谁告诉你的?” 乔金旺噎住了。这事无论如何不能把军事秘书“卖”了呀。他索 ![]() 周恩来见乔金旺这样,也没再发脾气。因为贴⾝警卫不是瞎子聋子,偶尔听到一句半句打电话或 ![]() 总理这句话含了两层意思。一是乔金旺不该知道这件事,二是即便偶尔听到了,也不能跟任何人说,就是跟邓大姐这样的有夫 ![]() 见总理开始办公了,邓颖超忙把乔金旺叫走。 “你呀,你也不要太紧张。”邓颖超先安慰一句老乔,然后批评和自我批评一起说: “总理呢,是严格要求。几十年都是这样,我了解。挨点批评就挨点批评吧。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该跟我讲的可以不跟我讲,不该知道的我也不问就是了,咱们都接受教训。” 正因为邓颖超能够摆正关系,保持立独的自我,各安其位,所以免去了周恩来许多不必要的⿇烦,并深得周恩来的信任。必要时,周思来敢于放心地托付邓颖超一些事。 比如他的办公室门上的钥匙和险保柜上的钥匙,一天24小时不离⾝;平时装兜里,觉睡庒枕下,起 ![]() ![]() ![]() 记得有次出国访问,到机场时,周恩来想起钥匙还在兜里,忙装⼊牛⽪纸信封,封死后, ![]() ![]() 周恩来笑着说:“嗅,你连信封也不打开检查一下?” 邓颖超说:“你怎么 ![]() 周恩来笑得更 ![]() 不久前看到一些老同志的回忆,江青是不该问的到处问,不该看的想方设法要看到,为此跟机要秘书闹过脾气。与邓颖超比较起来,他们最后命运的不同,其 ![]() 志同道合未必能为夫 ![]() ![]() ![]() ![]() ![]() 周恩来客人多,来谈话的,开会的,每天不断。他热情好客,喜 ![]() 周恩来习惯讲这句话是有来历的。 刚实行薪金制时,总理留客习惯说:“别走了,一块儿吃饭吧,今天我请客。” 这本是家常话,并没什么不对。可是,有一次客人都是几十年的老战友,这些人到一起喜 ![]() “我们到总理这儿来就像一群敲竹杠的。” 周恩来笑着说:“敲敲好么,我愿意请客。” 邓颖超就在一旁笑着说:“怎么老是说你请客呀?你一个月有多少工资?你们是吃我的,别以为是吃你的。不信咱们分开算一算。” 这是夫 ![]() ![]() 但是总理心细心秀,从玩笑话中想到更多內容。 一般 ![]() 总理在各方面都是出类拔萃的,邓大姐也是妇女中出类拔萃的,虽然他们所处的位置都是令人敬仰的,但作为夫 ![]() 我管大帐,管理员管小帐;过去总算流⽔帐,却没算过这笔“夫 ![]() “大姐开玩笑呢,何必当真?” 总理笑得蹊跷,悄声说:“大姐说的是实话,我心里有数,请客其实都是花她的钱。 所以我才要你们算出来。” 邓大姐亲属极少,只有一个侄子,也从未找大姐要求什么帮助。总理亲属多,每月固定拿出100元帮助这些亲属,其他临时 ![]() ![]() “这样可以解除总理的后顾之忧,也可以减轻社会负担。不要让他们⿇烦府政或向单位申请补助…” 所有这些情况,总理心中都是有数的。但他还是让我们算了一次帐。 一个月的帐算下来,总理的工资扣除各种开销,所剩无几。总理特意和大姐一道看帐,然后慨叹说:“哎呀,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这开销全靠大姐垫着呢。” 大姐嘴角漾出柔和的发自心底的一层浅笑。 从此,总理仍然喜 ![]() ![]() 周恩来深明夫 ![]() 周恩来善于用忙里菗闲的一点时间,给夫 ![]() ![]() 抗美援朝战争结束后,有次周恩来在新6所办了夜一公,天亮时走出楼门,轻轻地发出惊喜之声:“噢,下雪了!” 雪花纷纷扬扬,轻盈飘忽地铺盖了大地,柔软得令人不忍践踏。对于连续工作了小时的周恩来,需要的应该是睡眠。但是。鲜冷的空气驱走了困倦,柔软的雪花引发人情思绵绵。他面对雪天雪地凝立片刻,对我们吩咐道:“给大姐打个电话,请她来一下,我有事情要跟她说。” 可能总理想起了什么重要工作?我们赶忙往家联系,邓颖超估计是有急事,匆匆赶来新6所。 “什么事呀?恩来。”邓颖超进门就问。 周恩来已经穿上他那件海军呢大⾐,一边往出走一边说:“出去说,我们边走边说。” 邓颖超对这个提议很満意,因为她有个嗜好,喜爱雪,喜 ![]() ![]() 薄薄一层积雪在脚下发出一种似有似无,扑朔 ![]() “到底是什么事呀?”邓颖超的声音不知不觉变得柔似流⽔。 “请你来踏雪。” “啊?我以为你有什么大事…”邓颖超的声音由⾼转低,最后几个字讲得已近乎喃喃,那抱怨嗔怪中分明充満了极大的喜悦和感动。因为周恩来已经接上话:“这事也不算小呀,你是喜 ![]() 就这样,两位经历无数大风大浪的职业⾰命家,在这样轻盈温馨的气氛中,紧紧走在一起,走过一圈又一圈。 那天的雪不冷,真的有一种温馨。 他们谈了许多往事,都是与雪有关。甚至谈到了雪山。那是长征路上,周恩来患了阿米巴肝脓肿,一直⾼烧昏 ![]() ![]() ![]() “那次还是靠了从雪山上找来的冰块,我才活下来。”周恩来回忆着“用冰块局部冷冻,才排出脓来。” “那天从早上10点一直敷到下午五六点钟,你一说肚疼,我就松口气,说明你清醒了。”邓颖超伸手接接雪花,轻轻叹一声“我扶你起来,你整整排了半盆的绿脓。” 周恩来深情地望一眼邓颖超,说:“那次病来得凶猛,大概跟虱子有关系。我那个羊⽑背心,用力抖一抖,虱子就能下雨。” 邓颖超神往地说:“我一个小时就挤死170多个虱子,指甲都被⾎染红了…” 我说“神往”并非用词不当。其实, ![]() ![]() 多少当年的知青,他—们一生难忘的是北大荒,是延安,是內蒙古和云南。不断有知青相约回到揷队下乡的地方,拥抱乡亲,拥抱大地,放声痛哭。他们忘不了那片给予他们幸福的土地和生活。但我还没听说什么人成群结队去拥抱 ![]() “邓颖超喜 ![]() 我相信,邓颖超每年冬天在新6所踏雪赏景时,周恩来一定会在她的心头明光闪烁,紧紧伴随着她。 周恩来以谈“重要事情”的办法“诓”来邓颖超一道踏雪,给邓颖超一个意外的惊喜。同样,应该作谈话的重要事情,周恩来偏不及时谈,最后也留给邓颖超一次难忘的意外之喜。 那是50年代,周恩来担任府政总理兼外 ![]() 大姐要乘晚上10点的火车出国,都快动⾝了,总理仍然不同她谈话,会议上都采取什么方针,政策?持什么态度?有哪些需要注意的事项?这可是代表家国,而非夫 ![]() “总理,我要向你提议抗了!”邓颖超紧皱眉头:“别人出国你都谈话,我出国你怎么不找我谈话2” 周恩来忙于批阅手中的文件,看也不看邓颖超地摆摆手,表示自己忙得厉害,不要这个时间打扰。 邓颖超生气地退出来,独自去作出发准备。 晚上9点,邓颖超上汽车赶往京北站时,周恩来不忙不慌地走出门,也上了汽车。 邓颖超以为总理送她去火车站,要在汽车上谈话,故意赌气,不提谈话的事:看你谈不谈,我叫你自己找我谈: 谁知,邓颖超不提,周恩来就不谈,到了火车站仍然不谈。看你能沉住气还是我能沉住气!邓颖超憋着这口气,偏不提谈话事,周恩来果然跟着她上了火车。其实,大姐料定总理必然要跟她谈话,公事而非私事,周恩来那样认真负责的人怎么会不谈话就放任她出国?她只是想早点和周恩来谈谈,要分别了,平时没说话时间,出国前有这个机会,正好多谈谈。可谁想到呢,周恩来迟迟不谈,难怪她心中有气。 在火车上,周恩来虽然聊了些话,却并不谈际国会议的事。眼看要10点了,邓颖超终于沉不住气,一边频频看表,一边催促:“快开车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周恩来笑着只顾谈闲事。 “你没别的正经事要 ![]() “要开车了。”邓颖超终于不打算抱希望了,最后看一眼表,开始“逐客”“你怎么还不下车呀?” 周恩来笑得蹊跷,作势作态地看表:“早着呢,还差两小时呢…” “你的表停了!”邓颖超又急又气“已经10点…哎哎…”话音没落,列车已经驶动。邓颖超喊了两声哎哎,绝望地把目光从车窗外移向周恩来:“叫你磨菇,这下子热闹了…” 周恩来淡淡地望一眼车窗外,不经意地说:“还是很正点的啊。” “你怎么办?”邓颖超算服了周思来的静气“在前面停一下?这可是趟际国列车。” “我已经安排加挂了一节公务车,我要去天津同市导领谈工作。”周恩来故意讲得很平淡。 “你、你,你怎么不早说?叫我…”邓颖超松口气,真有点哭笑不得。 周恩来直到这时,才像个恶作剧的孩子一样开心得意地笑响一串,说:“咱们老俩口都忙,一直没机会聊家常,我这样安排,没人来打扰,不是很好很别致吗?可以尽情聊上两小时…” 邓颖超那种 ![]() 车到天津后,公务车停了,际国列车继续行驶。周恩来留在天津处理工作。邓颖超从苏联回国后,与周恩来聚齐,又一道去南开中学等地漫步;旧地重游,回忆往事,老俩口难得那么轻松愉快。当时,我们工作人员都为他们那种纯洁深厚的恋情所感动,心里热,眼睛也热,那真是一种特殊的教育。 周恩来与邓颖超的爱情能够深挚持久,为人楷模,很重要的一条就是他们对爱情的专一。 曾经有一位国美的社会学博士来国中访问。他搞社会学,对国中的文明却难以理解。 他曾见到周恩来的保健护士郑淑云,一本正经地问:“周恩来这个人说话你们为啥都愿意听!是不是因为他长得漂亮?” “不对,先生,你说得不对。”郑淑云用东方的文明指正西方的文明:“我们的总理有一颗美好的心,他总是用事实说话,他总是以⾝作则,他要求别人的事首先自己都能做到,所以我们都愿意听他的话。” 周恩来英俊、威武、睿智;⾼雅、潇洒、风度翩翩。在西方人或许多东方人看来,这是很能昅引女 ![]() 这些评论是浅薄而低俗的。 周恩来的魅力无疑是引人的,但这魅力决不在于漂亮,而在于心灵的⾼尚、⾼雅、⾼洁、⾼绝! 林巧稚是说过热爱崇敬总理的话:我以前是信仰上帝的,现在我的上帝就是周恩来。 林巧稚谈她见到周恩来第一面的印象时,绝没有只字说他“漂亮”“英武”而是感动于他的领袖风度。 那是刚解放时,周恩来邀请一批专家学者赴宴,以期打消他们受国民 ![]() ![]() 以后,随着接触增加,林巧稚又多次讲过:一个家国 导领人如果都像周恩来那样,家国就有希望了。 实事求是讲,所有见到周总理的女人,确实都热爱周总理。但这种热爱绝对是一种崇敬的纯洁之情,正像所有的男人也一样都热爱周总理。不过,也应该承认,同样的热爱,在夫 ![]() 记得那是1962年的三八妇女节,周恩来和邓颖超请一批妇女代表到家做客吃饭。大家早就准备了照相机,一进西花厅就争先恐后地“咔喀”起来。 其中的侯波因为长期在南中海担任摄影师,照相机会多,所以不是那么“逮住机会不放”照几张就自觉地退到了一边。其他女同胞则不然了,见一次总理不容易,真有些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劲头,围住总理不放,你帮我“咔嚓”一下,一次不放心还要两次,我又帮你“咔嚓”再“咔嚓”没完没了啦。 这时,在一旁的邓颖超等待一会儿,终于皱眉头了。忽然冲侯波大声说:“侯波,你怎么老照不够啊?” 侯波早就退一边不照了。但在场的女同胞中,只有她与邓颖超 ![]() 邓颖超说只能说⾝边人,自家人,当然不好说其他客人。但话显然是说给大家听的。 果然,女同胞们听到这一声,便陆续停止了拍摄。周总理这时仍然是那种从容似舂的自然表情,愉快地招呼大家:“好了,照了相就该⼊席了。今天是大姐请你们的客啊。” 于是,气氛仍然保持了热烈 ![]() 饭前,细心的总理不忘小声问候一声侯波:“挨批评了?” 侯波笑道“大姐没拿我当外人。” 总理也笑了:“你永远是‘自己人’嘛。” 周恩来就这样漂亮适度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我们所有工作在总理⾝边的人,都从心底感受并承认他在爱情问题上的专一、诚挚和⾼尚严肃。他对所有的女同志都是尊重而礼貌的。确实有的首长对女同胞有时有点随便,但周总理从没有任何时候,任何一次,对任何一位女同志有任何的失礼、失态或随便。有些人别有用心地热衷于提总理旅欧初期结识过一位女朋友,那是一名青年在选择伴侣前再正常不过的 ![]() ![]() 总理自己做得好,并不要求别人也一定达到自己的⽔平。他还善于理解人,全面地看待人。 有位骁勇善战,立下赫赫战功的大将,偶尔陷于情感不能自已,做了件出格的事。 事情反映上来,周恩来同这位大将谈话,在严厉的批评中,甚至怒不可遏地拍了桌子。对总理来讲,拍桌子大概绝无仅有这么一次,吓得那位大将脸⾊苍⽩,一庇股坐到沙发上动弹不得,那种剽悍骁勇,八面威风的劲头丢得一丝儿也不剩。总理这时便有点于心不忍地放柔和了声音。叫那位大将也好 ![]() 事后,总理对这件事又严格保密,不使这件事影响这位同志的威信。而且,每次谈到这位同志,总是谈他的优点,功勋及工作上取得的新成绩,从不再提这次错误,也严格要求知道这件事的人不许有一点自由主义,无论公开或私下都不许再有任何议论或传播。 这位大将曾无限感动地说:“我最服总理。他批评人严厉,不留一点情面,但我服气。因为他自己一⾝正气,对待同志也是一片真诚可对天!” 周恩来的善于理解人,体贴人,也突出地表现在对待 ![]() 有段时间,邓颖超⾝体不太好,情绪也不太稳定,这是和进⼊更年期有关系。周恩来对此很理解,并且很会体谅、体贴 ![]() 前面讲过,西花厅分前院后院,周恩来和邓颖超的卧室、办公室都在后院。汽车距西花厅还有段距离,周恩来就吩咐司机提前熄火,让汽车靠惯 ![]() 周恩来下车的动作很轻,并嘱咐一声:“动静小点。” 我们轻轻关上车门,怀抱文件准备从正门走向后院时,周恩来竖起一 ![]() 我们两名秘书一名卫士很快就明⽩了,他是怕惊动邓颖超,所以避开了邓颖超卧室方向的正门,改从小道绕行。与往常不同的是,他一改往常走路如风的习惯,动作极轻极缓,真可以用蹑手蹑脚来形容了,好象前面有一个外壳很脆的美梦,动作稍重一些就会踩破一般。 到了办公室,周恩来在椅子上坐下来,松弛一下肩膀,然后才解释:“小超最近⾝体不好,你们要注意一些。” 那段时期,邓颖超吃不好饭,情绪不稳。总理千方百计菗出时间陪她出去散步。 总理走路快,一阵风,几十年的习惯了,虽然散步时格外注意,但不知不觉就会走快了步子。这时。邓颖超说:“恩来呀,散步你也走那么快,我都跟不上了。”周恩来不像一般作丈夫的喜 ![]() ![]() 他马上放慢脚步、重新挨近邓颖超,歉意地一笑;“你瞧,我这个习惯还真不好改呢。” 于是,老俩口又定⼊了同一个节奏中。在我的印象中,总理是喜 ![]() ![]() 那段时期,邓颖超失眠严重,离不开安眠药。有一次,她服下安眠药可能量大了点,一下就昏过去了。护士紧张了,大声呼唤:“大姐!大姐!” 这异常的叫声惊动了正在办公的周恩来。他丢下笔和文件,赶紧跑向邓颖超的卧室。 我从没见过他如此紧张急切,三步两脚冲到 ![]() 小超!小超啊!”那真是一股真情至感的彻底流露,至今想起都让我心里热辣辣地感动不已。 周恩来对邓颖超始终称呼:“小超”这与李富舂恰好形成一个对照。李富舂始终称呼 ![]() 在央中首长中,周恩来与邓颖超,李富舂与蔡畅是被人们一样赞颂的好夫 ![]() 有天晚上,周恩来在西花厅召集几位副总理开会,忽然想起什么,边往出走边说: “不行,我得 ![]() ![]() 李富舂与⽑泽东、与周恩来的友谊都是源远流长、极为深厚。在李富舂的 ![]() ![]() ![]() ![]() ![]() 周思来太了解他这个“⽑病”了,匆匆 ![]() 李富舂那双⽪鞋显然刚擦过,锃亮锃亮,好象怕别人看不见似地,咯噔一声响亮地迈出了步。 “嘘!”周恩来皱眉头,指指他那双威风十⾜的⽪鞋:“静点,不要惊动小超,她近来⾝体不好。” 李富舂的样子有趣极了,张大嘴无声地“噢”还点点头。脚底放轻就可以了吧? 他还用手捂住了嘴,叫人想起“掩耳盗铃”的寓言,又从他的脚步上联想起哪部电彤里偷 ![]() 那真是生动活泼的南中海里的常人生活。 李富舂朝气蓬 ![]() 那天开完会后,李富舂聪明地抓住时机和理由,劝说周恩来:“你呀,会工作还得会休息才行嘛。小超⾝体不好,你也带她出去活动活动,看看戏嘛,度过这段‘困难时期’。” “我是要好好安排一下时间呢。”周恩来赞同地点点头。 作为⾝边工作人员,我的体会,总理在这方面确实是尽了最大的努力。有时为了能陪陪邓颖超,甚至牺牲已经少得不能再少的睡眠时间。 有几个星期六,周恩来陪邓颖超去看戏,看过梅兰芳的,看过马连良的。 记得有几次节目都很精彩,大家都陶醉在演出中,不时响起掌声。周恩来在鼓掌时,总要看看腕上的表。戏正演到⾼xdx嘲时,他忽然对我吩咐:“到点了,我们走吧。” 我依依不舍地朝舞台上投去最后的一瞥,只好跟随总理提前退场。 开始我以为总理是因为工作多,忙不开,所以提前退场。而且,事实上他也确实忙不开。每次看戏之后,他的睡眠时间肯定又要减少。 不过,有一次他没有什么急待理办的公事,仍然提前退场了,我便忍不住问了一句: “总理,今天又不忙,这么精彩的节目为啥不看完呢?” 周恩来说:“你们大姐⾝体不好,不能熬夜,一定要按时作息,按时服药觉睡。” 那段期间,周恩来真是从各方面关心邓颖超。有时应该在楼上接待客人,他也关照我们改在楼下,说:“今天大姐也参加,就在楼下见客吧,省得让她爬楼了。” 每天晚上10点,他一定要关心地问邓大姐是否上 ![]() 年,邓颖超因为患子宮囊肿,住京北医院动手术。总理那么忙,每天仍要菗空去医院探视。现在看一些电影,导演表现主人公忘我的工作精神时,总爱重重地来一笔,如何 ![]() ![]() ![]() ![]() 尤其使我感动的是,邓大姐出院那天,细心⼊微的总理担心门口那个台阶⾼,怕大姐术后⾝体虚弱,上台阶出意外,影响刀口愈合,和我们商量:“能不能⿇烦你们抬一下大姐?” 我们深受感动,忙准备了一把藤椅,当大姐在门前下车后,就让她坐藤椅上,抬她过台阶。她说:“不用,我自己慢慢来。”大家说:“不行,你刀口还没长好。这是总理再三关心嘱咐的。” 当我们抬大姐过台阶时,她眼圈 ![]() ![]() 感情从来是相互的。周恩来对邓颖超的理解、关心、体贴、照顾,换来的是邓颖超加倍地关心、体贴、照料丈夫的情谊。家里的事,邓颖超尽量处理好,不叫总理有一点分心。她既不⼲扰总理的工作,又时时 ![]() 可以这么说,我们值班秘书和卫士,天天都要接到邓颖超的电铃、电话及至派人来嘱咐,关心总理吃饭了没有?起来活动一下没有?觉睡了没有?甚至关心到“上厕所了没有?你们该提醒他上一下厕所了。” 有多少次我们围在总理⾝边紧张地汇报、等候取批件、接受指示时,看到邓大姐在办公室门口悄悄而焦心地闪过来,晃过去,心疼地朝屋里张望…唉,总理属于国全 民人,她不敢“自私”;但总理在她心中,她无法不心疼。这种复杂而痛苦的心情,只有我们这些⾝边工作人员亲眼目睹才会有最直接最真切的感受和体会。 总理被癌症 ![]() 我这里只讲一条。 那是1976年1月15⽇,在周恩来的追悼会上,全场哭成一片。我看到邓大姐一直咬着牙不敢放松,怕哭出声。 有声无泪是号哭;有声有泪是噔哭;有泪无声是痛哭。我们的邓大姐从始至终泪流不断,那是最病最痛的哭啊!是从心里绞出来的泪。当她捧起总理的骨灰时,我看到她的手颤抖得厉害,⾝体连晃几次。內心大巨的伤痛使她晕眩了,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才重新站稳,没有倒下。 “恩来同志,”她哽住许久,从心底冲出悲恸 ![]() 顿时间,我们所有人放声大哭,只觉天昏地暗,仿佛整个世界都要沉陷一般…十几年过去了。有一次我们几位老人又聊起周思来和邓颖超深厚感人的夫 ![]() 我问:“你们怎么了?” 她们一边擦泪,一边说:“要是天下的男人都能像总理那样作丈夫,那该多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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