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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旧唐书 作者:刘昫等 | 书号:10200 时间:2017/3/26 字数:27840 |
上一章 卷一百二十四 下一章 ( → ) | |
○李德裕 李德裕,字文饶,赵郡人。祖栖筠,御史大夫。⽗吉甫,赵国忠公,元和初宰 相。祖、⽗自有传。德裕幼有壮志,苦心力学,尤精《西汉书》、《左氏舂秋》。 聇与诸生同乡赋,不喜科试。年才及冠,志业大成。贞元中,以⽗谴逐蛮方,随侍 左右,不求仕进。元和初,以⽗再秉国钧,避嫌不仕台省,累辟诸府从事。十一年, 张弘靖罢相,镇太原,辟为掌记书。由大理评事得殿中侍御史。十四年府罢,从弘 靖⼊朝,真拜监察御史。明年正月,穆宗即位,召⼊翰林,充学士。帝在东宮,素 闻吉甫之名,既见德裕,尤重之。噤中书诏大手笔,多诏德裕草之。是月,召对思 政殿,赐金紫之服。逾月,改屯田员外郞。 穆宗不持政道,多所恩贷,戚里诸亲,琊谋请谒;传导中人之旨,与权臣往来, 德裕嫉之。长庆元年正月,上疏论之曰:“伏见国朝故事,驸马缘是亲密,不合与 朝廷要官往来。玄宗开元中,噤止尤切。访闻近⽇驸马辄至宰相及要官私第,此辈 无他才伎可以延接,唯是怈漏噤密; ![]() 初,吉甫在相位时,牛僧孺、李宗闵应制举直言极谏科。二人对诏,深诋时政 之失,吉甫泣诉于上前。由是,考策官皆贬,事在《李宗闵传》。元和初,用兵伐 叛,始于杜⻩裳诛蜀。吉甫经画, ![]() ![]() 时德裕与李绅、元稹俱在翰林,以学识才名相类,情颇款密。而逢吉之 ![]() ![]() ![]() ![]() 润州承王国清兵 ![]() 德裕壮年得位,锐于布政,凡旧俗之害民者,悉⾰其弊。江、岭之间信巫祝, 惑鬼怪,有⽗⺟兄弟厉疾者,举室弃之而去。德裕 ![]() ![]() 昭愍皇帝童年缵历,颇事奢靡。即位之年七月,诏浙西造银盝子妆具二十事进 內。德裕奏曰: 臣百生多幸,获遇昌期。受寄名籓,常忧旷职,孜孜夙夜,上报国恩。数年已 来,灾旱相继,罄竭微虑,耝免流亡,物力之间,尚未完复。臣伏准今年三月三⽇ 赦文,常贡之外,不令进献。此则陛下至圣至明,细微洞照,一恐聚敛之吏缘以成 奷,一恐凋瘵之人不胜其弊。上弘俭约之德,下敷恻悯之心。万国群氓,鼓舞未息。 昨奉五月二十三⽇诏书,令访茅山真隐,将 ![]() 况进献之事,臣子常心,虽有敕文不许,亦合竭力上贡。唯臣当道,素号富饶, 近年已来,比旧即异。贞元中,李锜任观察使⽇,职兼盐铁。百姓除随贯出榷酒钱 外,更置官酤,一两重纳榷,获利至厚。又访闻当时进奉,亦兼用盐铁羡余,贡献 繁多,自后莫及。至薛苹任观察使时,又奏置榷酒。上供之外,颇有余财,军用之 间,实为优⾜。自元和十四年七月三⽇敕,却停榷酤。又准元和十五年五月七⽇赦 文,诸州羡余,不令送使,唯有留使钱五十万贯。每年支用,犹欠十三万贯不⾜, 常须是事节俭,百计补填,经费之中,未免悬欠。至于绫纱等物,犹是本州所出, 易于方圆。金银不出当州,皆须外处回市。 去二月中奉宣令进盝子,计用银九千四百余两。其时贮备,都无二三百两,乃 诸头收市,方获制造上供。昨又奉宣旨,今进妆具二十件,计用银一万三千两,金 一百三十两。寻令并合四节进奉金银,造成两具进纳讫。今差人于淮南收买,旋到 旋造,星夜不辍;虽力营求,深忧不迨。臣若因循不奏,则负陛下任使之恩;若分 外诛求,又累陛下慈俭之德。伏乞陛下览前件榷酤及诸州羡余之目,则知臣军用褊 短,本末有由。伏料陛下见臣奏论,必赐详悉,知臣竭爱君守事之节,尽纳忠罄直 之心。伏乞圣慈,宣令宰臣商议,何以遣臣上不违宣索,下不阙军储,不困疲人, 不敛物怨,前后诏敕,并可遵承。辄冒宸严,不胜战汗之至。 时准赦不许进献。逾月之后,征贡之使,道路相继。故德裕因诉而讽之。事奏, 不报。 又诏进可幅盘条缭绫一千匹,德裕又论曰: 臣昨缘宣索,已具军资岁计及近年物力闻奏,伏料圣慈,必垂省览。又奉诏旨, 令织定罗纱袍段及可幅盘条缭绫一千匹。伏读诏书,倍增惶灼。 臣伏见太宗朝,台使至凉州,见名鹰讽李大亮献之。大亮密表陈诚。太宗赐诏 云:“使遣献之,遂不曲顺。”再三嘉叹,载在史书。又玄宗命中使于江南采䴔䴖 诸鸟,汴州刺史倪若⽔陈论,玄宗亦赐诏嘉纳,其鸟即时皆放。又令皇甫询于益州 织半臂背子、琵琶扞拨、镂牙合子等,苏颋不奉诏书,辄自停织。太宗、玄宗皆不 加罪,欣纳所陈。臣窃以䴔䴖、镂牙,至为微细,若⽔等尚以劳人损德,沥款效忠。 当圣祖之朝,有臣如此,岂明王之代,独无其人?盖有位者蔽而不言,必非陛下拒 而不纳。 又伏睹四月二十三⽇德音云:“方、召侯伯有位之士,无或弃吾谓不可教。其 有违道伤理,徇 ![]() 优诏报之。其缭绫罢进。 元和已来,累敕天下州府,不得私度僧尼。徐州节度使王智兴聚货无厌,以敬 宗诞月,请于泗州置僧坛,度人资福,以邀厚利。江、淮之民,皆群 ![]() “王智兴于所属泗州置僧尼戒坛,自去冬于江、淮已南,所在悬榜招置。江、 淮自元和二年后,不敢私度。自闻泗州有坛,户有三丁,必令一丁落发,意在规避 王徭,影庇资产。自正月已来,落发者无算。臣今于蒜山渡点其过者,一⽇一百余 人,勘问唯十四人是旧⽇沙弥,余是苏、常百姓,亦无本州凭文,寻已勒还本贯。 访闻泗州置坛次第,凡僧徒到者,人纳二缗,给牒即回,别无法事。若不特行噤止, 比到诞节,计江、淮已南,失却六十万丁壮。此事非细,系于朝廷法度。”状奏, 即⽇诏徐州罢之。 敬宗荒僻⽇甚,游幸无恆;疏远贤能,昵比群小。坐朝月不二三度,大臣罕得 进言。海內忧危,虑移宗社。德裕⾝居廉镇,倾心王室,遣使献《丹扆箴》六首, 曰:“臣闻‘心乎爱矣,遐不谓矣’,此古之贤人所以笃于事君者也。夫迹疏而言 亲者危,地远而意忠者忤。然臣窃念拔自先圣,偏荷宠光,若不爱君以忠,则是上 负灵鉴。臣顷事先朝,属多 ![]() 其《宵⾐箴》曰:“先王听政,昧慡以俟。 ![]() ![]() 其《正服箴》曰:“圣人作服,法象可观。虽在宴游,尚不怀安。汲黯庄⾊, 能正不冠。杨⾩毅然,亦讥缥纨。四时所御,各有其官。非此勿服,惟辟所难。” 其《罢献箴》曰:“汉文罢献,诏还騄耳。銮辂徐驱,焉用千里?厥后令王, 亦能恭己。翟裘既焚,筒布则毁。道德为丽,慈仁为美。不过天道,斯为至理。” 其《纳诲箴》曰:“惟后纳诲,以求厥中。从善如流,乃能成功。汉骜流湎, 举⽩浮钟。魏睿侈汰,凌霄作宮。忠虽不忤,善亦不从。以规为瑱,是谓塞聪。” 其《辩琊箴》曰:“居上处深,在察微萌。虽有谗慝,不能蔽明。汉之有昭, 德过周成。上书知伪,照奷得情。燕、盖既折,王猷洽平。百代之后,乃流淑声。” 其《防微箴》曰:“天子之孝,敬遵王度。安必思危,乃无遗虑。 ![]() 帝手诏答曰:“卿文雅大臣,方隅重寄。表率诸部,肃清全吴。化洽行舂,风 澄坐啸,眷言善政,想叹在怀。卿之宗门,累著声绩,冠內廷者两代,袭侯伯者六 朝。果能 ![]() 德裕意在切谏,不 ![]() 宝历二年,亳州言出圣⽔,饮之者愈疾。德裕奏曰:“臣访闻此⽔,本因妖僧 诳惑,狡计丐钱。数月已来,江南之人,奔走塞路。每三二十家,都顾一人取⽔。 拟取之时,疾者断食荤⾎,既饮之后,又二七⽇蔬飧,危疾之人,俟之愈病。其⽔ 斗价三贯,而取者益之他⽔,沿路转以市人,老疾饮之,多至危笃。昨点两浙、福 建百姓渡江者,⽇三五十人。臣于蒜山渡已加捉搦。若不绝其 ![]() 敬宗为两街道士赵归真说以神仙之术,宜访求异人以师其道。僧惟贞、齐贤、 正简说以祠祷修福,以致长年。四人皆出⼊噤中,⽇进琊说。山人杜景先进状,请 于江南求访异人。至浙西,言有隐士周息元,寿数百岁。帝即令⾼品、薛季棱往润 州 ![]() 臣闻道之⾼者,莫如广成、玄元,人之圣者,莫若轩⻩、孔子。昔轩⻩问广成 子:理⾝之要,何以长久?对曰:“无视无听,抱神以静。形将自正,神必自清。 无劳子形,无摇子精,乃可长生。慎守其一,以处其和。故我修⾝千二百岁矣,吾 形未尝衰。”又云:“得吾道者,上为皇而下为王。”玄元语孔子曰:“去子之骄 气与多 ![]() ![]() 伏惟文武大圣广孝皇帝陛下,用玄祖之训,修轩⻩之术;凝神闲馆,物⾊异人; 将以觌冰雪之姿,屈顺风之请。恭惟圣感,必降真仙。若使广成、玄元混迹而至, 语陛下之道,授陛下之言,以臣度思,无出于此。臣所虑赴召者,必迂怪之士,苟 合之徒,使物淖冰,以为小术,炫耀琊僻,蔽欺聪明。如文成、五利,一无可验。 臣所以三年之內,四奉诏书,未敢以一人塞诏,实有所惧。 臣又闻前代帝王,虽好方士,未有服其药者。故《汉书》称⻩金可成,以为饮 食器则益寿。又⾼宗朝刘道合、玄宗朝孙甑生,皆成⻩金,二祖竟不敢服。岂不以 宗庙社稷之重,不可轻易!此事炳然载于国史。以臣微见,倘陛下睿虑精求,必致 真隐,唯问保和之术,不求饵药之功,纵使必成⻩金,止可充于玩好。则九庙灵鉴, 必当慰悦;寰海兆庶,谁不 ![]() 息元至京,帝馆之于山亭,问以道术。自言识张果、叶静能,诏写真待诏李士 昉问其形状,图之以进。息元山野常人,本无道学,言事诞妄,不近人情。及昭愍 遇盗而殂,文宗放还江左。德裕深识守正,皆此类也。 文宗即位,就加检校礼部尚书。太和三年八月,召为兵部侍郞,裴度荐以为相。 而吏部侍郞李宗闵有中人之助,是月拜平章事,惧德裕大用。九月,检校礼部尚书, 出为郑滑节度使。德裕为逢吉所摈,在浙西八年。虽远阙庭,每上章言事。文宗素 知忠荩,采朝论征之。到未旬时,又为宗闵所逐,中怀于悒,无以自申。赖郑覃侍 讲噤中,时称其善;虽朋 ![]() 西川承蛮寇剽虏之后,郭钊抚理无术,人不聊生。德裕乃复葺关防,缮完兵守。 又遣人⼊南诏,求其所俘工匠,得僧道工巧四千余人,复归成都。五年九月,吐蕃 维州守将悉怛谋请以城降。其州南界江 ![]() ![]() 德裕所历征镇,以政绩闻。其在蜀也,西拒吐蕃,南平蛮、蜒。数年之內,夜 ⽝不惊;疮痏之民,耝以完复。会监军王践言⼊朝知枢密,尝于上前言悉怛谋缚送 以快戎心,绝归降之义,上颇尤僧孺。其年冬,召德裕为兵部尚书。僧孺罢相,出 为淮南节度使。七年二月,德裕以本官平章事,进封赞皇伯,食邑七百户。六月, 宗闵亦罢,德裕代为中书侍郞、集贤大学士。 其年十二月,文宗暴风恙,不能言者月余。八年正月十六⽇,始力疾御紫宸见 百僚。宰臣退问安否,上叹医无名工者久之。由是王守澄进郑注。初,注构宋申锡 事,帝深恶之, ![]() ![]() ![]() ![]() 德裕至镇,奉诏安排宮人杜仲 ![]() ![]() ![]() ![]() ![]() ![]() ![]() 开成二年五月,授扬州大都督府长史、淮南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使事,代牛僧 孺。初,僧孺闻德裕代己,乃以军府事 ![]() ![]() ![]() 初,德裕⽗吉甫,年五十一出镇淮南,五十四自淮南复相。今德裕镇淮南,复 ⼊相,一如⽗之年,亦为异事。 会昌元年,兼左仆 ![]() ![]() ![]() 俄而回纥宰相霡没斯杀⾚心宰相,以其众来降。⾚心部族又投幽州。乌介势孤, 而不与之米,其众饥乏,渐近振武保大栅、杷头峰,突⼊朔州州界。沙陁、退浑皆 以其家保山险;云州张献节婴城自固。虏大纵掠,卒无拒者。上忧之,与宰臣计事。 德裕曰:“杷头峰北,便是沙碛,彼中野战,须用骑兵。若以步卒敌之,理难必胜。 今乌介所恃者公主,如令勇将出奇夺得公主,虏自败矣。”上然之,即令德裕草制 处分代北诸军,固关防,以出奇形势授刘沔。沔令大将石雄急击可汗于杀胡山;败 之, ![]() 三年二月,赵蕃奏黠戛斯攻安西、北庭都护府,宜出师应援。德裕奏曰: 据地志,安西去京七千一百里,北庭去京五千二百里。承平时,向西路自河西、 陇右出⽟门关,迤逦是家国州县,所在皆有重兵。其安西、北庭要兵,便于侧近征 发。自艰难已后,河、陇尽陷吐蕃,若通安西、北庭,须取回纥路去。今回纥破灭, 又不知的属黠戛斯否。纵令救得,便须却置都护,须以汉兵镇守。每处不下万人, 万人从何征发?馈运取何道路?今天德、振武去京至近,兵力常苦不⾜。无事时贮 粮不支得三年,朝廷力犹不及,况保七千里安西哉!臣所以谓纵令得之,实昔无用 也。昔汉宣帝时,魏相请罢车师之田;汉元帝时,贾捐之请弃珠崖郡;国朝贤相狄 仁杰亦请弃四镇,立斛瑟罗为可汗,又请弃安东,却立⾼氏。盖不 ![]() ![]() 乃止。 德裕又以太和五年,吐蕃维州守将以城降,为牛僧孺所沮,终失维州,奏论之 曰: 臣在先朝,出镇西蜀。其时吐蕃维州首领悉怛谋,虽是杂虏,久乐皇风,将彼 坚城,降臣本道。臣寻差兵马,⼊据其城,飞章以闻,先帝惊叹。其时与臣不⾜者, 望风嫉臣,遽献疑言,上罔宸听,以为与吐蕃盟约,不可背之,必恐将此为辞,侵 犯郊境。诏臣还却此城,兼执送悉怛谋等,令彼自戮。复降中使,迫促送还。昔⽩ 起杀降,终于杜邮致祸;陈汤见徙,是为郅支报雠。感叹前事,愧心终⽇。今者幸 逢英主,忝备台司,辄敢追论,伏希省察。 且维州据⾼山绝顶,三面临江,在戎虏平川之冲,是汉地⼊兵之路。初,河、 陇尽没,此州独存。吐蕃潜将妇人嫁与此州门子。二十年后,两男长成,窃开垒门, 引兵夜⼊,因兹陷没,号曰“无忧”因并力于西边,遂无虞于南路,凭凌近甸, 宵旰累朝。贞元中,韦皋 ![]() 及南蛮负恩,扫地驱劫。臣初到西蜀,众心未安,外扬国威,中缉边备。其维 州执臣信令,乃送款与臣。臣告以须俟奏闻,所冀探其情伪。其悉怛谋寻率一城之 兵众,并州印甲仗,塞途相继,空壁归臣。臣大出牙兵,受其降礼。南蛮在列,莫 敢仰视。况西山八国,隔在此州,比带使名,都成虚语。诸羌久苦蕃中征役,愿作 大国王人。自维州降后,皆云但得臣信牒帽子,便相率內属。其蕃界合⽔、栖 ![]() ![]() 臣受降之时,指天为誓,宁忍将三百余人 ![]() ![]() ![]() ![]() 帝意伤之,寻赐赠官。 其年,德裕兼守司徒。四月,泽潞节度使刘从谏卒,军人以其侄稹擅总留后, 三军请降旄钺。帝与宰臣议可否,德裕曰:“泽潞家国內地,不同河朔。前后命帅, 皆用儒臣。顷者李抱真成立此军,⾝殁之后,德宗尚不许继袭,令李缄护丧归洛。 洎刘悟作镇,长庆中颇亦自专。属敬宗因循,遂许从谏继袭。 开成初,于长子屯军, ![]() ![]() ![]() ![]() ![]() ![]() ![]() 时王师方讨泽潞。三年十二月,太原横⽔戍兵因移戍榆社。乃倒戈⼊太原城, 逐节度使李石,推其都将杨弁为留后。武宗以贼稹未殄,又起太原之 ![]() ![]() ![]() 自开成五年冬回纥至天德,至会昌四年八月平泽潞,首尾五年,其筹度机宜, 选用将帅,军中书诏,奏请云合,起草指踪,皆独决于德裕,诸相无预焉。以功兼 守太尉,进封卫国公,三千户。五年,武宗上徽号后,累表乞骸,不许。德裕病月 余,坚请解机务,乃以本官平章事兼江陵尹、荆南节度使。数月追还,复知政事。 宣宗即位,罢相,出为东都留守、东畿汝都防御使。 德裕特承武宗恩顾,委以枢衡。决策论兵,举无遗悔,以⾝扞难,功流社稷。 及昭肃弃天下,不逞之伍,咸害其功。⽩敏中、令狐綯,在会昌中德裕不以朋 ![]() 大中初,敏中复荐铉在中书,乃相与掎摭构致,令其 ![]() ![]() ![]() ![]() 德裕以器业自负,特达不群。好著书为文,奖善嫉恶,虽位极台辅,而读书不 辍。有刘三复者,长于章奏,尤奇待之。自德裕始镇浙西,迄于淮甸,皆参佐宾筵。 军政之余,与之昑咏终⽇。在长安私第,别构起草院。院有精思亭;每朝廷用兵, 诏令制置,而独处亭中,凝然握管,左右侍者无能预焉。东都于伊阙南置平泉别墅, 清流翠,树石幽奇。初未仕时,讲学其中。及从官籓服,出将⼊相,三十年不复 重游,而题寄歌诗,皆铭之于石。今有《花木记》、《歌诗篇录》二石存焉。有文 集二十卷。记述旧事,则有《次柳氏旧书》、《御臣要略》、《代叛志》、《献替 录》行于世。 初贬嘲州,虽苍⻩颠沛之中,犹留心著述,杂序数十篇,号曰《穷愁志》。其 《论冥数》曰: 仲尼罕言命,不语神,非谓无也。 ![]() ![]() ![]() 乙丑岁,予自荆楚,保厘东周,路出方城间,有隐者困于泥涂,不知其所如, 谓方城长曰:“此官人居守后二年,南行万里。”则知憾予者必因天谴,谮予者乃 自鬼谋。虽抱至冤,不为恨。予尝三遇异人,非卜祝之流,皆遁世者。初掌记北门, 管涔隐者谓予曰:“君明年当在人君左右,为文翰之职,须值少主。”予闻之,愕 然变⾊,隐者亦悔失言,避席求去。予问曰:“何为事少主?”对曰:“君与少主 已有宿缘。”其年秋登朝,至明年正月,穆宗缵绪,召⼊噤苑。及为中丞,闽中隐 者叩门请见,予下榻与语,曰:“时事非久,公不早去,冬必作相,祸将至矣。若 亟请居外,则代公者受患。公后十年终当作相,自西而⼊。”是秋,出镇吴门,时 年三十六岁。经八稔,寻又仗钺南燕。秋暮,有邑子于生引鄴郡道士至。才升阶, 未及命席,谓予曰:“公当为西南节制,孟冬望舒前,符节至矣。”三者皆与之协, 不差岁月。自宪闱竟十年居相位,由西蜀而⼊,代予持宪者,俄亦窜逐。唯再谪南 荒,未尝有前知之士为予言之。岂祸患不可移者,神道所秘,莫得预闻。 其自序如此。斯论可以警夫躁竞者,故书于事末。 德裕三子。烨,检校祠部员外郞、汴宋亳观察判官。大中二年,坐⽗贬象州立 山尉。二子幼,从⽗殁于崖州。烨咸通初量移郴州郴县尉,卒于桂 ![]() 史臣曰:臣总角时,亟闻耆德言卫公故事。是时天子神武,明于听断;公亦以 ⾝犯难,酬特达之遇。言行计从,功成事遂,君臣之分,千载一时。观其噤掖弥纶, 岩廊启奏,料敌制胜,襟灵独断,如由基命中,罔有虚发,实奇才也。语文章,则 严、马扶轮;论政事,则萧、曹避席。罪其窃位,即太深文。所可议者,不能释憾 解仇,以德报怨,泯是非于度外,齐彼我于环中。与夫市井之徒,力战锥刀之末, 沦⾝瘴海,可为伤心。古所谓攫金都下,忽于市人,离娄不见于眉睫。才则才矣, 语道则难。 赞曰:公之智决,利若青萍。破虏诛叛,摧枯建瓴。功成北阙,骨葬南溟。呜 呼烟阁,谁上丹青? 部分译文 李德裕字文饶,赵郡人。祖⽗李栖筠,是御史大夫。⽗亲李吉甫,受封为赵国忠懿公,宪宗元和初年(806)任宰相。李德裕少年即有壮志,苦心致力学业,尤其精通《西汉书》、《左氏舂秋》。羞恶同众儒生参加州县的举荐,不喜 ![]() 穆宗不按法度办事,遇事多予宽免,致使外戚众亲属,不正当地求告,传递宦官旨意,与权臣相 ![]() ![]() ![]() ![]() 当初,李吉甫任宪宗朝宰相时,牛僧孺、李宗闵应考制科选士的直言极谏科。牛、李二人应对诏问时,痛斥当朝施政的失误,李吉甫向宪宗哭诉。因此,考核策对的员官全部遭贬。此事载于《李宗闵传》。元和初年(806),朝廷派兵讨伐叛逆,始于杜⻩裳征讨蜀州。李吉甫负责策划,打算平定两河,正要出兵,李吉甫逝世,由武元衡、裴度继续出兵。但韦贯之、李逢吉反对,极力认为出兵不对;尔后韦贯之、李逢吉相继罢相,因此李逢吉总是恼恨李吉甫、裴度。因而李德裕在元和时期(806~820)久不提升,并且李逢吉、牛僧孺、李宗闵总是挟怨排斥他。 当时李德裕与李绅、元稹都在翰林院,因学问见识才华名声相近,彼此感情诚挚亲密,而李逢吉一 ![]() ![]() 润州丞王国清兵变之后,前任使官窦易直倾尽官府财物赏赐供给军用,军队⽇渐骄横,官府财物耗尽。李德裕节省自己的⽇常供养,将本州财赋的留用部分,全部供养军队,尽管所给不甚丰⾜,将士并无抱怨。两年之后,军队重归定安。李德裕壮年获得官位,锐意布施政教,凡损害百姓的旧有习俗,尽都⾰除其弊端。长江、五岭之间信奉巫师,深受鬼怪之说 ![]() 昭愍皇帝———敬宗童年即位,颇好办奢侈浪费的事,登基这年(824)的七月,诏令浙西制造银梳妆匣子二十件进献內宮。李德裕呈奏说: “臣一生多有幸运,得遇昌隆时期,受职著名藩镇,常忧荒废职分,朝夕勤勉奉公,报答皇上恩德。就任数年以来,⽔旱灾害不断,臣下竭尽绵薄心力,略能免除百姓逃荒,物资财力方面,尚未完全恢复。臣下敬遵今年三月三⽇赦文:例常贡赋之外,不使另有进献。这是陛下极其圣明,洞察秋毫,一则担心横征暴敛的官吏假借进贡行诈,一则忧虑受灾凋敝的黎民不堪⾝受弊害。陛下在上弘扬节俭美德,对下普施哀怜仁心。万方百姓,振奋不已。臣⽇前敬奉五月二十三⽇诏书,命臣访求茅山的真正隐士,让臣效法其处世谦逊坚行俭约的准则,发扬讲求务实摈弃浮华的美德。尽管无人进献酬报皇上的敕令,实际四海之內已息玄谈的风气。岂止微臣一人,独怀鼓掌庆贺之情? “况且进献之事,臣下常挂在心;纵有命令不许,亦当竭力上贡。只是臣所在的浙江西道,空有富饶之名,近年以来,异于往⽇。贞元年间(785~805),李钅奇任浙西观察使时,兼管盐铁,除百姓按惯例缴纳酒业税外,又设官办酒业,双重征收酒税,获利极为丰厚。臣还察访得知,当时浙西进献朝廷,又兼用盐铁经营的盈利,因此进贡名目繁多,此后再莫能及。至薛苹任浙西观察使时,再次奏请设置酒业专营税收,进贡朝廷之外,所余钱财颇多,军费财用之中,实为优裕丰⾜。自元和十四年(819)七月三⽇朝廷下令,业已停止酒业专营税收。又据元和十五年五月七⽇赦文,各州财政结余,不让缴送使府;镇使仅有各州赋税自留使用的五十万贯钱。每年开支用度,尚欠十三万贯空缺,凡事常须节俭,千方百计填补,财政经费之中,仍然不免长期空欠。至于采绫轻绡等物,尚属本州出产,容易变通行事。金银本州不产,全须外地购回。 “去年二月间臣奉內宮诏令,进献梳妆匣子,共用⽩银九千四百余两。当时官府贮备总共不⾜二、三百两,去往各方收购,才得制成进贡。⽇前又奉诏令,责成进献妆具二十件,预计需用⽩银一万三千两,⻩金一百三十两。臣立即命令合并四节进奉本道的金银,造成两件献到宮中。今又派员到淮南收买金银,随到随选,连夜不停;臣虽竭力谋求,仍然深深忧虑达不到诏令要求。臣若依旧不奏明实情,将辜负陛下任用臣的恩典;臣若额外苛求百姓,又将损害陛下仁慈俭节的美德。敬祈陛下过目臣下前回所呈关于以往专营酒业利税及各州赢余的账目,即知臣之军费财用的短缺,及其前因后果的缘由。敬料陛下见到臣的奏议,定会赐恩详察,明⽩臣下竭诚爱君守职的节 ![]() 当初按照赦令不许进献,当月一过,征贡的使臣,一路相继而至,因此李德裕随同呈诉一并劝谏。进奏之后,不予答复。 接着,又诏索満幅盘绦缭绫一千匹,李德裕再次奏议: “臣⽇前依据诏令所索,已具办本道按年度计算的军费及近年物资财力报表呈奏,敬料圣上慈爱,必已惠览详察。臣又恭奉诏旨,命臣织就罗纹轻绢袍片和満幅盘绦缭绫一千匹,敬读索贡诏书,倍增惶恐焦灼。 “臣敬闻太宗时,朝廷使臣至凉州发现名鹰,示意都督李大亮进献。大亮密呈奏表力陈拒献之真情,太宗皇帝赐诏说:‘使臣派献,尽可不从。’嘉许赞叹再三,此事载于史书。又,玄宗派宦官到江南捕捉池鹭等鸟,汴州刺史倪若⽔上呈奏论,玄宗亦赐诏嘉许、纳谏,所捕珍禽当即全部放掉。玄宗又命皇甫询在益州制造半臂背子、琵琶扦拨、象牙雕合等,苏廷页不受诏令,即自令停织。太宗、玄宗都不加罪于他们,反而欣然采纳其意见。臣暗想:池鹭牙雕,事极细微,若⽔等人尚且认为劳民损德,进言竭诚效忠天子。在圣明先祖朝代,有臣子如此忠诚;难道当今英明王朝,偏会没有这样的人?想是有权位者隐瞒不讲,定非陛下拒谏不纳。 “又,敬睹陛下四月二十三⽇的恩诏称:‘方叔、召虎那样的中兴重臣,不要有谁抛弃我、认为我不可教诲。若朕有违背天道伤害天理、曲从私 ![]() 朝廷以特异于众的优诏答复,取消进献缭绫。 元和(806~820)以来,朝廷多次诏令国全各州府,不准私自度人离俗为僧尼。徐州节度王智兴搜括钱财贪得无厌,借敬宗出生之月为名,奏请在泗州设置僧坛,度人出家积福,以此牟取厚利。江、淮一带民众,尽都结伙渡过淮河。李德裕上呈奏议道:“王智兴在隶属的泗州设置僧尼传戒的法坛,自去冬起在江、淮以南,处处张榜招设僧坛。江、淮一带自元和二年(807)后,无人再敢私自度人出家。自从听说泗州设有僧坛,每户有三个成年男子的必让一人削发出家,意在逃避徭役,隐瞒粮产。从正月以来,削发为僧者无以数计。臣这次在蒜山渡查点渡河人员,一⽇一百余人,经讯问仅十四人为旧⽇出家受戒者,其余尽是苏、常二州百姓,亦无该州所发文书,臣当即強制他们返回原籍。访察得知泗州所设戒坛的情形是:凡有僧徒去到僧坛,每人缴钱二千文,发给度牒即回,别无任何法事。若不特令噤止,等到陛下华诞节⽇,总计江、淮以南,将失去六十万壮丁。此事非同小可,关系到朝廷法度。”奏章呈上后,不几天朝廷即诏令徐州取消僧坛。 敬宗荒误朝政⽇甚一⽇,出游没有定规,疏远贤能人士,亲近一帮小人。每月上朝处理政务没有二、三次,大臣极少能够进言。国人忧惧不安,担心宗庙、社稷转移。李德裕⾝居偏远藩镇,一心向往王室。派遣使者呈献《丹。。箴》六首说:“臣下听说‘心存敬爱,远莫能助’,这是古代贤人专一侍奉君主的心意。那些行事与君主相距甚远而言语亲密的人危险,地处远方而心志忠诚的人言不顺耳。但臣暗自考虑:臣由先朝圣君选拔,备受恩宠荣耀,若不忠心爱君,这就有负皇上明察。臣刚侍奉先朝皇帝之初,接连发生许多昏暗不祥之事,曾献《大明赋》讽谏,皆蒙先帝赞许采纳。臣今⽇尽心竭力保全臣子节 ![]() 他的《宵⾐箴》说:“先王处理政务,拂晓待赴朝廷。金 ![]() ![]() 《正服箴》说:“圣人创制服饰,效法天象示意。纵然宴饮游乐,仍不贪图安逸。汲黯气度凛然,纠正着冠不合王礼;杨⾩ ![]() 《罢献箴》说:“西汉文帝取消进献,诏令退还骏马马录耳。帝王车驾缓慢行驶,何须骏马⽇行千里?此后历代明君,亦能严于律己。⽪裘羽⾐焚毁,细布美服废弃。王道德政为善,慈爱仁义为美。不悖天意法则,这是 ![]() 《纳诲箴》说:“帝王纳谏,求其言中。从善如流,方能成功。汉成帝刘骜纵酒,⼲杯満盅一空。魏明帝曹睿又奢侈,建宮耸⼊云中。忠言不觉逆耳,善言亦不听从。规谏视为珥饰,此即所谓塞听。” 《辨琊箴》说:“⾝居帝王深宮,贵在调察微萌。纵有谗言恶语,不能蒙蔽圣聪。西汉有位昭帝,盛德胜过成王姬通。奏章知其伪诈,明察奷琊得其真情。燕公、盖公去世之后,王道依然协和稳定。虽已经历百代,至今美誉流行。” 《防微箴》说:“天子孝顺先帝,贵在谨遵法度。安乐必须思危,谋虑方无失误。作 ![]() 敬宗亲笔诏复说:“卿为崇尚礼制的大臣,⾝负重任的一方藩镇。以⾝作则统率各部,治理江南一派清平。善施教化如行舂风,民风清明公务轻松。回顾卿的妥善施政,朕怀念赞叹在心。卿的亲族,屡建显功,两代居官內廷重臣之首,六代承袭侯伯封爵。进言确能 ![]() 李德裕意在恳切规劝,不想直接明言,因此假托箴言尽倾心意。《宵⾐》暗示敬宗上朝既稀又晚;《正服》暗示敬宗服饰不合礼制;《罢献》暗示滥征玩赏物品;《纳诲》暗示轻弃正直之言;《辨琊》暗示信任众多小人;《防微》暗示轻率外出游历。敬宗虽然不能完全采用他的意见,仍命学士韦处厚代拟殷恳的复诏,十分嘉许容受其良苦用心。李德裕长期留任长江一带,心中依恋朝廷,借事寄托情怀,以期得到皇帝的推重。但因李逢吉当政,设置重重障碍,终于不能调回朝廷。 宝历二年(826),亳州传言涌出圣⽔,饮用它即能病愈。李德裕呈奏说:“臣访察得知,所谓圣⽔本系妖僧谎言骗人,施用狡计弄钱。数月以来,江南百姓,竞相奔往,塞満一路。每二、三十家,都派一人取⽔。将去取⽔之时,患者停食荤腥,饮⽔之后,又素食两个七⽇;危重病人,坐等病愈。那⽔每斗价钱三贯,而取⽔的人又掺进别的⽔,沿途转手倒卖;沉疴痼疾患者饮后,大多病情更加危重。⽇前查点两浙、福建过江取⽔的百姓,每⽇三、五十人。臣在蒜山渡已行捉拿。如不断其 ![]() 敬宗被两街道士赵归真用神仙法术之说游说:应当访求有仙术的异人学习他的仙术;僧人惟贞、齐贤、正简则以建庙祭神祈福游说敬宗,以求长寿。这四个人都能进出內宮,天天进演琊说。方士杜景先呈文朝廷,请派他在江南求访异人。他到了浙西,声称有个隐士周息元年寿已数百岁,敬宗立即命⾼人薛季眣前往润州 ![]() “臣听说道行至⾼者莫过于广成、玄元,人间至圣者莫过于轩辕、孔子。当初轩辕⻩帝询问广成子,养生的精要是什么,怎样才能长生?广成子回答说:‘视而不见、充耳不闻、静心守神。⾝躯自会完善,心神自必纯净。不要劳损肢体,不要摇 ![]() ![]() “臣敬思太宗皇帝陛下,取用玄元祖师老子的教诲修 ![]() “臣又听说前代帝王,纵然喜爱方士,却没有服用方士物药的,因此《汉书》仅称:⻩金可以炼成,用它制作饮食器皿便会延年益寿。又,⾼宗朝的方士刘道合、玄宗朝的方士孙甑生,都曾炼成⻩金,二位皇祖终究不敢服用,难道不是因为宗庙社稷事关重大,不可轻视?这些事在国史上记载得明明⽩⽩。据臣浅见,倘若陛下明智谋虑精诚求索,定能招来真正的隐士,只问保真养和的方法,不求服药长生的功效,即使终于炼成⻩金,也只供观赏把玩。那么九庙供奉的历代皇祖在天之灵有鉴,定当 ![]() ![]() 周息元来到京都,敬宗让他居住在山亭中,向他询问方术。周息元自称认识二百多年前的张果老、中宗时期的叶静能;敬宗下诏给写真待诏李士⽇方,询问周息元的形貌,并将其绘制成图进献。周息元是乡野之民,本来就没有道行学问,论事荒诞虚妄,不近人情。待到敬宗遇刺⾝亡,文宗将周息元放回江左。李德裕见识深远笃守正道的言行,都与此类似。 文宗登基,李德裕就原职加任检校礼部尚书。太和三年(829)八月,被召回朝廷任兵部尚书,裴度举荐他任宰相。但吏部侍郞李宗闵得到宦官帮助,同月授职平章事,害怕李德裕受重用。九月,李德裕以检校礼部尚书职位,调出朝廷任郑滑节度使。李德裕被李逢吉排斥,在浙西八年,虽远离朝廷,仍常常上奏议政。文宗一向知道李德裕竭忠尽心,采纳朝臣议论召他回朝。回到朝廷不到十天,又被李宗闵排斥出京;他心中抑郁,无从自辩。仰赖郑覃在內宮给皇帝讲学,不时地称道李德裕的美德,尽管李宗闵一 ![]() 西川遭南方外族抢劫后,郭钊安抚治理无方,民不聊生。李德裕便整顿关隘边防,修理完善防守阵地。又派人到南诏,寻找被虏去的工匠,寻得僧人、道士、能工巧匠四千余人,回归成都。太和五年(831)九月,吐蕃的维州守将悉怛谋请求献城归降。维州南接江 ![]() ![]() 李德裕历任方镇,均以政绩闻名。他治蜀时,西边抵御了吐蕃的进犯,南方平定了南蛮、譙人地区。数年之间,夜无⽝惊,遭受创伤的黎民,民生略有恢复、充实。适逢监军王践言⼊朝主管枢密院,曾对文宗言及捆送悉怛谋使吐蕃首领快意称心,而断绝了对归降者的恩义,文宗颇为怨怪牛僧孺。这年冬,召李德裕⼊朝任兵部尚书,牛僧孺罢相,调出朝廷任淮南节度使。太和七年(833)二月,李德裕以本职位任平章事,晋封为赞皇伯,食邑七百户。李宗闵亦罢相,李德裕代任中书侍郞、集贤大学士。 同年十二月,文宗暴发风疾,一个多月不能说话。太和八年(834)正月十六⽇,才強撑病体到紫宸殿接见百官。宰辅大臣在退朝后询问病好没有,文宗叹息已很久没有名医,于是王守澄举荐郑注。当初,郑注诬陷宋申锡的事,使文宗痛恶他,打算命京兆尹以杖刑将他杀掉。这时因郑注下药渐渐见效,才善待他。王守澄又举荐李训,称其精于《易》学。这年秋,文宗想授予李训谏官之职,李德裕进言说:“李训是小人,不可在陛下⾝边。他近年恶行累累,天下人都知道,平⽩无故任用他,必定惊扰人们对朝政的看法。”文宗说:“人谁无过,望其悔改。朕因李逢吉托请,不愿食言。”李德裕说:“圣人有教人改过的训义。李训天 ![]() ![]() 李德裕到任后,奉诏令在道观安顿宮女杜仲 ![]() ![]() ![]() ![]() ![]() ![]() ![]() ![]() ![]() 开成二年(837)五月,授李德裕扬州大都督府长史、淮南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使事之职,替代牛僧孺。起先,牛僧孺一听说李德裕替代自己,便把军府事务 ![]() ![]() ![]() 武宗会昌元年(841),李德裕兼左仆 ![]() 不久,回纥宰相。。没斯杀了⾚心宰相,带领他的部众降唐。⾚心的部族又投奔幽州,乌介可汗势力孤单,又不给他米,他统率的部众饥锇困乏,渐渐推进到振武的保大栅、杷头峰,突袭进⼊朔州州界。沙陀、退浑都以险要山势自保其部族,云州张献节则加固城防以自安。乌介寇军大肆劫掠,始终没有抵御者。武宗忧心忡忡,与宰辅大臣商议对策。李德裕说:“杷头峰北面便是沙漠,在那里野战,须用骑兵。若以步兵对阵,难有必胜之理。现在乌介倚仗的是大和公主在他手里,若派勇将出奇不意地夺得公主,他就不攻自败了。”武宗认为有理,当即责成李德裕草拟诏令部置代北诸军,加固城防,将出奇制胜的布阵权力授予刘沔。刘沔命令大将石雄在杀胡山迅疾袭击乌介可汗,将其击败, ![]() 会昌三年(843)二月,赵蕃奏报黠戛斯攻打安西和北庭都护府,该出兵救援。李德裕上奏说: “据地理志,安西离长安七千一百里,北庭离长安五千二百里。太平时由西路从河西、陇右出⽟门关,连绵不断尽是本国州县,处处都有重兵驻守。安西、北庭要兵,宜在附近征集。自国势艰难以后,河西、陇右尽都失陷于吐蕃,若要通往安西、北庭,必须取道回纥前去。现今回纥破灭,又不知它是否确已归属黠戛斯?即令能援救二地,也必须再设都护,需派汉族军队镇守。每处不下万人,上万的人从哪里征集?运送粮饷取哪条道路?眼下天德、振武二地离长安极近,尚且常常苦于兵力不⾜,无事故时贮粮不⾜支用三年,朝廷对它们还力所不及,何况保全七千里外的安西呢?因此臣以为即使得到它们,实际上也毫无用处。以往汉宣帝时,魏相请求取消在东师国的垦田;汉元帝时,贾捐之奏请放弃珠崖郡;本朝贤相狄仁杰亦曾奏请朝廷放弃四镇,在当地立斛瑟罗为可汗;又请弃安东,仍然立⾼氏为王。都是因为不想贪占外域而使內部空虚,黎民耗损殆尽。这三位大臣,在自⾝富有时,尚且要舍弃外域地盘,以使国中富⾜;何况远隔万里之地,怎么能去控制它呢?臣下担心西戎藩国诡计多端,明知我朝国力不能达到那里,以此骗取援助,希求国中的金银财帛,届时陛下又不能中途反悔,这将是拿实财去换取虚功,这就是灭掉一个回纥却又使它生存下来,恐怕出兵之计不利。”武宗准奏,阻止了出兵。 李德裕又以太和五年(831)吐蕃的维州守将献城归降,被牛僧孺阻止,终于失掉维州,上奏议论道: “臣在前代王朝,出任西蜀镇守。那时,吐蕃维州首领悉怛谋,虽是部族混杂的胡人,却久已喜好天朝的风范教化,将他的坚固守城,归附于为臣镇守的剑南道。臣旋即差遣兵马,进驻该城,并将其事急奏朝廷,先帝闻知惊喜赞叹。那时对臣不満的人,窥察势头嫉妒为臣,急忙进献疑言,惑 ![]() “维州占据⾼山顶峰,三面临江,地处西戎平川的要道,这是⼊侵我国的通路。当初,河西、陇右地区全部失陷,惟有维州得以保存。吐蕃暗将该族妇人嫁给此州把守城门的人,二十年后,此妇人的两个儿子长大成人,暗地打开军堡的城门,夜间引进吐蕃军队,维州因此失陷,吐蕃称其为‘无忧’城。凭借此城在我西部边界集结兵力,在其南路再无后顾之忧,从而侵扰我朝都城近地,我朝数代先皇为此⽇夜 ![]() “及至南方诸族首领忘恩背义,将我民驱赶劫掠殆尽。臣初到西蜀之时,人心仍未定安;臣正对外张扬国威,在內治理边防。那维州的主将笃诚向善,便致臣以归附诚意,臣以尚待奏报朝廷相告,想试探其真伪。悉怛谋不久便率领全城兵众,随带州印、兵器,结队塞途而来,空其城堡归顺。臣出派大批衙府士兵,接受其归降礼仪。降者在队列中,不敢仰视。况且,西山八国,隔有维州,胡人封予的镇使名位,此后都成一句空话。羌族各部久受吐蕃的征税与服役之苦,愿做有功于大唐的臣民。自维州归降以后,都表示只要得到臣给予委任名义的证书,便都仿效维州归属我朝。与维州 ![]() ![]() “臣受降之时,曾指天盟誓,岂忍心牺牲三百多人的 ![]() ![]() ![]() 武宗感到伤痛,不久赐赠官衔。 这年(843),李德裕兼任司徒。四月,泽潞节度使刘从谏亡故,军众推其侄子刘稹统兵留后,三军请求朝廷赐予军权。武宗与宰辅大臣商议是否可以,李德裕说:“泽潞在家国內地,不同于河朔边防;前后任命主帅,全用文儒大臣。往时李抱真成立此军,死后,德宗尚且不许其后嗣继位,命令其子李缄返回洛 ![]() ![]() ![]() 正当官军讨伐泽潞时,会昌三年(843)十二月,太原府驻守横⽔的士兵因移防榆社,竟倒戈攻⼊太原城,驱逐了节度使李石,推举其部将杨牟为留后官。武宗因叛贼刘稹未灭,又发生太原之 ![]() ![]() 自从开成五年(840)冬,回纥军到达天德军,至会昌四年(844)八月平定泽潞,前后五年,朝中适时筹谋决策,选拔任用将帅,拟制军中文书、诏令,奏请调集四方兵力,起草指挥调度指示,全由李德裕独自决定,其他宰相皆不参与。论功兼任更⾼官阶的太尉职务,晋封为卫国公,食邑三千户。会昌五年(845),武宗加徽号后,李德裕屡屡上表请求告老还乡,武宗不同意。李德裕卧病一个多月,坚持请求解除军政要务,才获准以本官平章事兼江陵尹、荆南节度使。几个月后又被召回朝廷,再度主持政事。宣宗登基(846)后,李德裕被罢相,调出朝廷任东都留守、东畿汝都防御使。 李德裕特别受武宗的优遇厚待,委以权力中枢的要职。决策用兵,举措没有遗憾,以⾝抗御国难,功劳流布家国。到武宗去世,那班不得志的同僚都嫉妒他的功业。⽩敏中、令狐腍,在会昌年间,李德裕不因他们是政敌的 ![]() ![]() ![]() ![]() 李德裕以有才、建功自负,突出于众,不甚合群。喜 ![]() ![]() 刚被贬至嘲州时,虽在仓皇颠沛之中,李德裕仍然着意著述,写有杂序数十篇,汇集总题为《穷愁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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